第313章 不同境遇

  盧岩此刻居然激動了，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湧上心頭。

  聽到辜四維問，連連點頭：「認識，認識，我們年輕的時候就認識，以前一起留過法」。

  下面站在船里的人仰著頭，一下子沒有認出盧岩來，一臉懵幣的站在下面，抬頭一副努力思索的模樣。

  盧岩見了大聲說道：「我，我，盧岩哪！」

  「我的天啊，你怎麼……怎麼在這裡？」

  站在船中的尢緒剛也跟著激動了起來，衝著頂上的盧岩直揮手，突然間見到友人的心情一下子把被發配的愁思給沖的幾乎不見了。

  「快點上來，快點上來！」盧岩這邊連聲說道。

  如果不是猴子們放索梯，盧岩估計此刻恨不得過去幫忙。

  盧岩不敢靠近猴子，那是因為猴子們的脾氣不好，雖然對辜四維、胡彥秋和四翠比較老實，但並不意味著猴子們對他們也會逆來順受。

  這苦頭老李頭就吃過，被猴子逮住了一頓撓，胳膊上被撓了幾道血印子，因此盧岩可不想把這群猴給惹毛了。

  瞬間，辜四維等人都成了配角。

  「德柱，上來坐坐？」

  宋瑞兩人上來，辜四維等著尢緒剛的行李吊上來，便衝著下面站著的劉德柱客氣了一句。

  劉德柱擺了一下手：「不了，四維哥，我還得回家去，等會兒要帶著媳婦回娘家一趟」。

  辜四維聽了微微一頓，心道：我好像記得這小子幾天前才去了一趟老丈人家吧，怎麼現在又去？

  辜四維挺好奇的，不過也沒有問，這是人家劉德柱的事，也是人家的老丈人，人家愛去幾次去幾次。

  見他不上來，辜四維沖他揮了一下手。

  劉德柱傻笑了兩句，便鬆開了栓船的纜繩，讓自家的小船順著河流往下游去。

  辜四維目送劉德柱幾秒鐘，便把目光落到了正握著手，一副久旱遇甘霖的兩位老友身上。

  兩人此刻激動到了只能握著手，四隻手握在一起，時不時的上下搖這麼一下子，兩張臉上具是激動莫名的表情。

  等了一會兒，見兩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辜四維這才說道：「我說二位，二位，別在這邊站著了，小心掉下去，咱們回去談成不成？」

  盧岩回過神來，笑著說道：「來，介紹一下，這是此間的主人，姓辜，辜鴻銘的辜，叫四維。四維，這是我的老朋友，也是以前留學時候的同學，尢緒剛，一個雕塑家，也是個板畫家，還是個音樂才子」。

  尢緒剛的臉上有點尷尬，還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聽到這些稱謂的時候不是自行，也不是謙虛，而是有點無助有點驚懼。

  盧岩說完一下子就反應過來的，衝著尢緒剛說道：「緒剛，沒事，在這邊沒事，等你住上一段就知道這邊的好了」。

  「既然是老朋友了，那這位就先交給你安排？」辜四維衝著盧岩說道。

  盧岩一聽那可不是正中下懷麼，笑道：「交給我了，交給我了！」

  說著拉起了尢緒剛的胳膊就往裡走。

  辜四維和宋瑞兩人望著尢緒剛和盧岩走遠了，這才相視一笑。

  宋瑞道：「真不容易啊，這時候居然能碰上朋友」。

  「還真是！」辜四維笑著點頭應道。

  「人家老友重逢，咱們也是老友又見，別在這邊杵著了，走吧」辜四維笑道。

  宋瑞哈哈笑著和辜四維一起並肯抬腳往大屋門口走。

  「柿餅子還沒有曬好？」宋瑞問道。

  辜四維道：「老天不賞臉有什麼辦法，前面幾天一直潮潮的，差點把這些柿餅子給曬報廢了，還是美玲嫂子過來，在屋裡放上了火碳，要不然指不定現在都長毛了……」。

  四五天前有這麼連著幾天，天氣有點不好，陰陰的這說下雨吧，還沒有下下來，你說晴天吧又不見太陽，弄的是不上不下的，人到是沒什麼，忍忍也就過去了，但是這正曬的柿餅子可不行。

  最後吳美鈴帶著郭升壽的三嬸特意過來一趟，在屋裡生了火盆子，把空氣中的潮氣烤去了，這才把柿餅子給保了下來。

  「吃早飯了沒有？要沒吃給你弄點」辜四維問道。

  宋瑞道：「這時候還能沒吃早飯，吃過了」。

  「那還等什麼，走起啊」辜四維一聽開如捋袖子。

  宋瑞道：「我今天可不是過來下棋的」。

  「還有正事？」辜四維臉上露出了疑問。

  「咱們的正事不就是下棋喝酒侃大山麼？」辜四維打趣的問道。

  宋瑞說道：「說正經的」。

  辜四維笑道：「你說」。

  宋瑞說道：「買機器還有路子沒有？」

  呃！

  辜四維一下子愣住了，轉頭衝著宋瑞問道：「你要買？」

  宋瑞道：「我哪有這錢，而是我老丈人朋友的孩子廠子裡出了一點事想到買，也不多就是一個部件」。

  「……」

  辜四維有點無語，張口說道：「大哥，工業的東西只有工業配套局有啊，找我有什麼用」。

  現在計劃時代，也就是石磨村這些呆在深山裡的村子有點鞭長莫及的意思，在外面是凡是交通好一點的，哪有這麼寬鬆，什麼事都得經過各個部門，這個局那個所的，一道道的可都是門檻兒。

  你企業要是買個東西，先打報告，這報告就得批上一會兒，少則幾個月，多則一兩年，然後同意你才能買，同意了之後就立刻能買上了？那可不行，指不定還得等指標，排名額什麼的，這一套折騰下來沒個三五年的就別想了。

  宋瑞找辜四維？

  辜四維就是能弄到也不敢幹這事兒啊，這不是沒事給自己找麻煩麼。

  宋瑞聽了哈哈笑著說道：「行了，我懂了，這事就算是我問過了」。

  「？」辜四維有點無語。

  宋瑞接著說道：「我就是問問，不行也就不行了。我老丈人這邊追問的緊」。

  辜四維道：「這裡面還有你老丈人的事？」

  宋瑞道：「老頭嘛，就是好一個多管閒事，我們說了也沒有用」。

  宋瑞和辜四維說了一下情況。

  辜四維明白了，這活還真不好干，因為啥，太麻煩了呀，再說了這彎兒繞的，不知道拐到哪裡去了，要是宋瑞的老丈人出事到還好說，現在都繞到哪裡去了。

  「真沒有這辦法，我這邊買這機器也是遇著巧了」辜四維說道。

  宋瑞道：「行了，我知道，就算是你說要辦，我也不會讓你辦的」。

  「那你還問我？」辜四維真想踹他一腳。

  宋瑞說道：「問還是得問的，老丈人問我我總不能說謊，明明沒問過說問過了」。

  「哦，這樣就不算說謊了？」辜四維真覺得無語了，笑指著宋瑞。

  宋瑞道：「這有門路也不敢給人張羅啊，我這邊怎麼能讓你辦這事。說起來這事也怨我，我和我家那口子提了一嘴，說你幫著村子搭了線弄了柴油機，結果那婆娘就扯上了」。

  「沒事，多大點的事，那下棋？」

  辜四維沒覺得有什麼，因為現在這帳村里認了，找辜四維頭上辜四維也不認。這事翻過去，辜四維覺得就得搞點娛樂活動。

  現在也沒什麼娛樂活動，這邊能幹的差不多也就是下棋了。

  「正事還沒說呢」宋瑞說道。

  辜四維這下真是想打人了：「還有正事，不會是比剛才還大的事吧？」

  宋瑞道：「那到是沒有，這次不是我的事，是你們楊傳伍讓我問問你的事」。

  「啥事？」

  「好事！」宋瑞居然還賣起了關子。

  辜四維笑著沖他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要是不說你就別說了，下棋下棋」。

  說著拉著宋瑞便要往屋裡去。

  宋瑞跟著辜四維進了屋，見辜四維拿起了棋盤，便道：「別在屋裡了，外面這麼好的太陽一邊曬太陽一邊下」。

  想了一下，辜四維點頭道：「也行！」

  於是兩人拿著棋盤到了外面，擺開了陣式開始下起了象棋。

  辜四維喜歡和宋瑞下棋，那是因為兩人水平差不多，你來我往下起來才有意思，要是和幾個老頭下，分分鐘辜四維就翹了，哪裡還有樂趣可言。

  今天辜四維的運氣不錯，眼瞅著這頭一局占據了巨大優勢，辜四維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小曲。

  「對了，四維，你想不想加入組織？」宋瑞突然間來了一句。

  辜四維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什麼組……怎麼突然間提起這事來了？」

  宋瑞道：「又不是我問你的，而是楊傳伍覺得你比他要更適合當莊了里的領頭人，所以啊讓你趁著機會向組織靠攏……」。

  「我這樣的人也可以麼？」辜四維還真沒有想過這個事情。

  宋瑞道：「你怎麼了？我覺得你就挺好的，比很多人強太多了，至少一個心正吧？」

  「這到是真的」辜四維笑眯眯的認了。

  宋瑞看不過眼了，笑著：「你還……真不要臉！算了」

  「嗯！」

  辜四維衝著宋瑞說道：「給我放那，我說突然間跟我說這個，原來想偷我的馬」。

  辜四維正想說點什麼，不小心發現自己原本在下角的那個馬沒有了，於是衝著宋瑞笑著說道。

  宋瑞耍起了賴：「原本就沒有好不好！」

  「給我放那！」

  於是就這麼著，兩人開始扯了起來，朋友之間下棋嘛總少不了耍個賴什麼的，很多時候樂子也在其中。

  辜四維這邊熱鬧，盧岩和尢緒剛兩人就比較凝重了，現在兩人抽著煙，全都板著臉一動不動的，如果兩個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