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荒唐

  一通長篇大論，辜四維開始時候聽的雲裡霧裡，不知道這貨說什麼，不過漸漸的辜四維便聽出味道來了。

  聽出味道之後辜四維便有點覺得荒唐至極，老辜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又會有這麼個孫子站在自己的面前，給自己做起了心理建設，畫起了人生的大餅。

  辜四維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因為自己的皮囊高興，還是因為自己的人格受到侮辱而氣憤了。

  當然了，老辜有人格，但是不多，一但觸及老辜以前的脾氣那估計大多數時候就阿Q了，說一聲我是你爹完事。不過現在嘛，不扒人一層皮老辜估計心情好不了。

  但這事你怎麼說？總不能因為這事去扒人家的皮吧。

  對滴，你猜的沒錯，就是那個趙明蘭，準備提撥辜四維，人家可以拿出真格的了，首先幫著辜四維安排到縣裡工作，聽清楚了是縣裡，不是縣裡的工廠。第二呢，把辜四維的戶口也調到縣城去，還有一到縣城就給辜四維分配一個一居室的房子。

  別嫌一居室小啊，這才是趙明蘭開出的實價，也是比較適合的，一上來就給辜四維安排個四室一廳，她趙明蘭到是有啊，沒有給伱開出來那不就是畫大餅麼。

  辜四維真是沒有想到，有一天潛這個事情會發生到自己的頭上。

  辜四維哭笑不得，心道：我屮你們趙明蘭，你以為你特麼的是誰啊，敢……嗯，辜四維的目光又落到了牆角的那些個袋子上了。

  此刻的袁石開正好背對著牆角，辜四維現在還有什麼客氣的，反正這個時代也沒有攝像頭，就算是他看到，辜四維不承認他袁石開還能怎麼著。

  於是手一抬，牆角的幾個袋子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拿了這些，辜四維還覺得有點不過癮，於是開始看看四周，還有什麼可以順的沒有，現在人家都想潛自己了，以現在老辜的操蛋脾氣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於是，桌子下面的暖水瓶又不見了，沒有一會兒，床上嶄新的蘆葦蓆子也這麼消失不見了。

  如果不是辜四維收了手，怕是袁石開現在只能光著腚坐在他面前了。

  「小伙子，你還年輕要把握住機會，你要知道人生中這樣的機會不是常有的，有的時候只要握住了一次，你的人生就大不一樣了」。

  袁石開這到不是胡說，而是他的切身體會，以前他袁石開是個什麼東西？到了單位人不理狗不看的，整個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但自從他投了趙主任之後，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

  這麼說吧，整個縣裡上上下下，以前看不起他袁石開的，現在誰見他不哈上一哈，不說別的，就說自家的親戚，見著自己都熱情了不少，以前看不起他的那些個人，現在不是照樣腆著臉上他家的門求他辦事？

  以前都不拿正眼瞅他袁石開的娘們，他到現在也辦了不少，人嘛不就這麼回事，什麼亂七八糟的，都不如跟對了人威風。

  「小同志，要是讓我說呀，你的前途比我光明……」。

  袁石開這話說的就有點違心，他覺得像是辜四維這樣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徒不過就是賣張臉，要論智商論手腕哪裡比的上自己這些老江湖，最後趙主任需要的還是他們這樣的人，而不是眼前的小白臉。

  嘁！

  嘴上卻是甜言蜜語：「人生的轉折點就在眼前了，就看你怎麼想了。還有，這次我也不是白來的，還給你帶了一點東西，知道你們村的條件都不怎麼好，長年靠吃紅薯過日子，那位領導呢讓我給你帶了點東西，也不是太貴，對我們這樣端鐵飯碗的人來說不算什麼。

  你呢只要一點頭立馬也能過上這樣的日子。

  喏，就是那些！

  ……我日恁娘嘞！」

  袁石開伸手一指，手剛伸出去就定在了半空中，因為原本該在牆角的那些個東西不見了，袁石開以為自己的眼花了，特意的揉了一下再看，結果那個牆角依舊是空蕩蕩的。

  辜四維這邊狹促的問道：「東西呢？哪裡有你說的東西啊？」

  心中忍住了狂笑，辜四維憋的實在是辛苦。

  「日恁娘哩！小王，小王！」

  袁石開氣急敗壞的跑了出去，站在門口大聲喊叫著，一下了沒有兜住把老家話給暴了出來。

  沒有一會兒跑出來一個中年人，約四十來歲看起來比袁石開還大一些，一看這人的模樣，站在袁石開面前躬著腰，原本該比袁石開高一截子的個頭，瞬間像是被鋸了腿似的。

  「袁同志」。

  袁石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伸手往屋裡一指：「我牆角擺的那些東西呢？」

  小王哪裡知道，說道：「不是在裡面……咦，東西呢？」

  小王伸頭一看，發現原本堆在牆角的東西不見了。

  「我哪裡知道東西呢，我這是問你，我的東西哪裡去了？」袁石開真是怒了。

  吹了半天牛幣，袁石開知道，自己現在就算是想買一模一樣的都沒有地買去，因為這個小破縣現在生產力水平就那樣，況且很多東西都不是本地產的，都是地方土特產，領導這邊也是收了別人的，這才轉手讓他袁石開帶過來的。

  這玩意要是丟了，領導會怎麼看我？會不會認為是我貪了這些東西？

  想著想著，袁石開腦袋上的汗珠就冒出來了，他是太知道領導的脾性了，這女人最是小心眼，也最愛鑽牛角尖，要是真這麼想那他袁石開的日子就要難過嘍。

  「我特麼的問你呢！」

  袁石開忍不住暴起了粗口。

  小王是一臉委屈啊，他哪裡知道東西上哪裡了，張口便道：「我也不知道了，我一直在辦公室，除了上廁所就沒有出去過」。

  袁石開道：「你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東西會跑不成？」

  打死袁石開也想不到拿他東西的人就站在他的眼前。

  「找，找不到大家都別過好日子」袁石開怒道。

  於是院子裡突然間就雞飛狗跳起來，辜四維愣住了，因為進來的時候感覺沒人，現在特麼的眼中全是人，這些人都會隱身不成？

  「袁同志，這……這……不會是你演的苦肉計吧，把人家給我的好處吃了回扣了？」辜四維望著袁石開說道。

  袁石開就怕這事兒，被辜四維一下子提起來，整張臉不停的改著色兒，一會兒青一會兒綠的那叫一個豐富。

  袁石開心道：這孫子一定不能讓他湊到領導的面前，不是個好玩意兒！

  扯了一下臉皮，袁石開道：「辜同志，你別胡思亂想，沒有的事，今天一定把東西找到」。

  「那您慢慢找吧」辜四維笑著說道：「我回去看看鄉親們有沒有要幫忙的地方」。

  說著，辜四維施施然的走了。

  等辜四維的身影不見了，袁石開這才想起來，剛想說點什麼最後心一橫覺得還是算了吧，找機會再收拾他就是了。

  小院是雞飛狗跳的，辜四維心裡那叫一個開心。

  等回到了大院，發現鄉親人都不在這邊了，拉住一個人問了一下，這才知道鄉親們現在去了隔壁的糧站。

  現在糧站可是實權部門，個頂個的實權，尤其是在鄉下，收糧的時候說你的糧合格那就合格，說不合格就不合格，你要是在糧站這邊工作家裡的東西吃不完。

  直到取消農業稅，糧站才正式的沒落下來，這時候糧站那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出了這邊的門，不遠處就是糧站，從裡面出來穿著中山裝，口袋上夾著筆的人氣勢都比鄉政府這邊的人足些，你便可見一斑。

  鄉親們在領糧食，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辜四維見了上前，和楊傳武等本村的鄉親們打起了招呼。

  「大家都領到了糧食，領了多少，幾個月的？」

  這次領糧食是救濟糧，原本就該是三個月一領，但是從那個什麼開始，鄉親們就沒有領過，今天辜四維也不知道領幾個月的，但看到大家開心便好奇的問了一下。

  「三個月的沒有想到吧，咱們村這邊領了五百多斤」。

  「什麼糧？」辜四維問了一句。

  「高梁米」。

  一聽說高梁米，辜四維一點興趣都沒有了，這玩意對於辜四維來說不是難吃，而是十分難吃，辜四維那個時代，高梁市面上都沒怎麼見過，估計有大多數也是拿去釀酒什麼的去了。

  不過總比沒有好吧，辜四維也替鄉親們高興。

  這時候有個鄉親衝著辜四維問道：「四維，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辜四維有點奇怪：「我不回來做什麼？」

  就在鄉親又要說點什麼的時候，突然間有個聲音狠猥瑣的響了起來。

  「捧過了蛋自然回來了，要不然呢？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跟著有幾個聲音也樂了起來。

  辜四維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只要腦子沒病就受不了這個。

  辜四維冷著臉走了過去，衝著笑的大漢笑了笑：「麻煩你再說一次，我沒有聽清楚」。

  說話的是個一米八幾的壯實漢子，同來的人中也就是他在身高上能和辜四維一較高下，而且這大漢還比辜四維裝實，滿臉上鬍子，胸口的毛比頭髮都多，活脫脫就是個形的大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