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做客

  兄妹倆現在一半的時間幹活，一半的時間尋摸著怎麼吃，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舒坦，原本在村里偷偷摸摸吃東西，現在扯著嗓子喊都沒有人管他倆，更別說招人忌了。

  辜四維這邊記得和劉福林約好的日子，於是前一天找了個藉口，摸進了老林子裡，蹲了一個晚上，回來的時候，背上的簍子裡便多了一隻二十來斤的小野豬。

  當然不是抓的，辜四維在空間裡養的，為什麼養，主要原因就是養的肉好吃，平常的野豬根本沒騸過，肉吃起來一股子腥騷味，要說偶爾吃一吃，下重油重料還成，你讓辜四維連著吃兩三頓，他就該吐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幾十年後，很多買進口豬肉總覺得豬肉有一股子洗不掉的味，就是因為老外養豬不閹，殺豬不放血。

  小野豬是庵的，而且在空間裡養著，豬身上的那股子騷氣幾乎就等於無，雖然沒有辦法和現在的土家豬比，但是比起原生的野豬要好多了。

  背著簍子，辜四維裝作』爬』上了銀松崖。

  站在崖口，便看到四翠赤著腳，褲腿卷到了膝蓋上正彎腰帶著一群猴子在田裡忙活著。

  向著丫頭走了過去。

  吱吱！

  猴群中有猴發現了辜四維，吱吱叫著歡迎主人的歸來。

  四翠這才發現了辜四維，抬頭便衝著辜四維大聲喊道：「哥，回來了？」

  「回來了，弄了一隻小野豬，咱們家裡留一半，剩下的一半等會兒帶到德柱家裡去」辜四維說道。

  來到了田梗邊上，辜四維問四翠：「你在做什麼呢？」

  「我帶著猴子們把田裡的石頭撿一撿」。

  說著四翠便摸了一塊小石頭，走兩步扔到了水溝旁邊的地上，此刻地上已經有差不多百十來塊小石頭。

  小石頭都是橢圓的，這邊的地里有河泥，河床中的石頭一般哪有帶棱掛角的，全都是鵝卵石，所以四翠撿出來的這些石頭都圓不溜丟的。

  「猴子還聽話？」

  四翠開心的說道：「太聽話了，哥，你是從哪裡找來的這群猴子，跟著我幹了快一個上午的活了，它們都沒有鬧騰」。

  「哪裡找來的，門口兩顆樹把它們引來的」。

  辜四維笑著隨意和四翠說了一句，跟著就把話題給岔開了：「對了，別幹了，洗洗手，把身上的泥巴也洗洗，咱們馬上去德柱家」。

  「好咧」

  四翠笑呵呵的應道，但是手上的活卻沒有放下來，而是繼續彎著腰撿著地里的小石頭。

  辜四維也不催她，自己背著簍子來到大屋門口，把簍子放下來後，準備燒水燙豬，不過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吧，這麼麻煩還是等會兒背到劉福林家，讓倆老頭幹這活。

  於是辜四維便坐在老香樟樹的樹蔭下休息。

  四翠這時候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放著褲腿，看到辜四維坐在樹下休息，她拿著水瓢舀了一瓢水正要往嘴裡灌，被辜四維瞪了一眼之後，只得悻悻的把瓢扔回水缸里，老實進屋拿了水壺出來，先給辜四維倒了一杯水，這才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哥，這豬怎麼不抓活的回來，死了有點太可惜了，要是活的咱們還可以養著，等到了過年的時候養個兩三百斤這麼一殺，那年過的該有多美呀」四翠望著簍子裡的死豬，深深覺得可惜。

  辜四維道：「等過兩天，過兩天忙完了地，咱們再養，咱們找個大點的豬養著，最好的是一公一母，母豬下崽，公豬殺了過年吃肉。到時候咱們從初一吃到初十五的餃子，一天換一個餡」。

  辜四維笑嘻嘻的說道。

  四翠被哥哥描繪的過年美景給聽的直咽口水。

  吹了好一會兒牛，辜四維抬頭看了一下日頭，覺得現在差不多了，於是便站起來，重新把簍子背上。

  「走吧，咱們出發」。

  「哥，等會兒，我的稻子種還沒有弄好呢，伱等我給種子翻個身」四翠連忙說道。

  稻子種成稻秧子，選得經過選種這一道，通常是把稻子种放到鹽水裡泡，放鹽水那是因為稻種總會有飽滿的和乾癟的，用鹽水這麼一泡，飽滿的種子沉下去了，乾癟的種子浮在了水面上。

  這樣簡單的去掉浮的種子，剩下來都是飽滿的種子。

  等著種子選好，把種子撈出來，用清水洗，在這邊直接放到渠溝里洗就可以了，洗乾淨的種子不能直接在太陽下曬，得放在陰涼的地方晾乾，接下來進行浸種。

  浸種是有時間要求的，多少溫度浸多長時間，這些都是農民在長久的勞作中總結出來的經驗。

  辜四維也沒有本事改進，他能做的無非就是趁著四翠浸種的時候加上這麼一丟丟的小空間水。

  浸種過後就是催芽了，把浸過了種子蓋上保濕的布子，安靜的等著種子發芽，長成可以栽到地里的秧苗就行了。

  四翠的步驟現在才剛剛開始，不過有了辜四維這一丟丟的幫助，稻種很多已經開始吐出了白口，有這麼一丟丟露白破胸，也就是發芽的意思了。

  要說四翠也是個小半調子，種子發的這麼上，小丫頭除了開心之外，居然是沒有多少懷疑，也算是省了辜四維不少口水。

  放在小木屋內的所有種子都翻了一遍，辜四維和四翠這才把家裡的門關上，離了家往劉福林兩家住在山谷走去。

  下了懸梯到了筏子上，辜四維放下了簍子，四翠則是伸著手要去解筏子的纜繩，不過被辜四維給阻止了，纜繩栓的有點高，小丫頭解起來費勁。

  辜四維這邊到是一伸手就可以夠的到。

  解開了纜繩，筏子載著兄妹倆順流而下，很快到劉福林家谷口的時候，辜四維發現今天的碼頭上還挺熱鬧的。

  「四維！」

  楊傳武看到辜四維家的筏子過來了，大聲衝著辜四維揮著手。

  碼頭上除了隊長楊傳武之外，還有楊傳武的老子楊行甲，年紀比劉福林還要大上一些，不過身體看起來十分硬朗，比劉福林看起來還要結實一些。

  除了這兩位之外，就是造船的幾位老爺子，像是郭鄉平這些人。

  這些人都來了，自然碼頭上少不了新船，新鮮木色的船現在在太陽的照耀下都有點反光，剛上完的桐油，似乎人還沒有靠近船，便能嗅到桐油的香氣。

  辜四維把自家的筏子停在碼頭的另一側，先把纜繩扔上的碼頭，楊傳武接過之後便在碼頭的柱子上打了個結，把筏子栓好。

  在筏子上的辜四維則是把竹篙插入水裡的泥中，把筏子別住，這才讓四翠先上了碼頭。

  「四翠這孩子長的是越來越漂亮了」。

  楊行甲看到了四翠，笑著誇讚了兩句。

  郭鄉平聽了之後說道：「跟著四維算是過上了好日子，現在丫頭也長開了，過上幾年就可以說婆家了」。

  「還早著呢」。

  雖然四翠不是自己的親妹子，但辜四維也沒有準備讓她像這邊一般人家的姑娘一樣，十五六歲就開始找婆家，在辜四維看來，十五六歲那還是孩子啊，怎麼說也得過了十八歲才好嫁人。

  別人就是這麼一說，見辜四維一臉的不樂意，大家也都笑笑不再提這個事。

  「船好了？」

  楊行甲伸手示意了一下：「你可以上去試試，反正我們這邊一路過來是沒什麼事，就是這越往上來水越急，也越廢勁，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旁邊的郭鄉平笑著說道：「要不是這邊的水勢急，你覺得這邊的谷里有了泥，還能這麼多年沒有人發現？要我說啊，還真就是這水急，讓福林兩家占了便宜，要不然老進山的孫時坤早就搬家到這裡了」。

  劉福林這時候從谷里走了出來。

  「大家都到了呀，都到了就別在碼頭上站著了，進家裡去，都來，都來」劉福林沒有到碼頭，直接站在原地衝著碼頭上的眾人喊道。

  楊行甲回道：「福林，不來看看船？」

  劉福林笑道：「船有什麼好看的，你們造的船還能漏了不成，不用看」。

  「不看的話，過兩天要是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不認啊」郭鄉平跟著笑道。

  劉福林道：「不找你們找誰，不光是找還得挨家找，現在不提船的事，大家都過來，能幫忙的幫忙，今天都別走了，正好都在這邊吃」。

  「你以為我們要走，我們就是知道今天四維會打野豬過來，特意過來蹭這頓飯，給肚子裡加點油水的」楊行甲大笑。

  「我沒意見，四維怎麼說？」劉福林這邊哈哈笑著問起了辜四維。

  辜四維哪裡又是什么小氣的人，更何況對於別人來說美味的野豬，對於他只不過是抬把手的事。

  「我更無所謂了，反正大小也是這一隻！」

  說完辜四維伸出腿來輕輕的踢了一下碼頭上的簍子。原本準備留半隻的現在估計是留不下來了，那麼乾脆一點全都扔出去。

  「這麼大一隻，再多一些人也夠吃了」。

  楊行甲早就看到了野豬，不光是他，碼頭上所有人都看到了辜四維簍子裡的野豬。

  「那你們今天可有口福了，德柱的表哥昨天正好過來，我這邊沒有讓他走，今天正好讓他做拿手的野豬紅燒肉」劉福林說道。

  楊傳武一聽立刻來了精神：「鎮子上的趙有方家的？」

  「要不然呢，還有別家做野豬肉好的麼？」劉福林有點小得意。

  辜四維這邊聽了有點疑惑，衝著旁邊的楊行甲問道：「行甲老叔，趙家做這個挺有名氣？」

  楊行甲笑著低聲道：「解放前他們家可在市里開的館子，後來聽說過還給大官家做過廚子，別的不會就這一道野豬肉燒的那是一絕，吃過了就沒有不說好的」。

  哦了一聲，辜四維覺得哪是什麼好，你們這邊土豬哪裡吃過細糠，野豬肉做的好，還能好上天去不成？

  心中不以為意，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跟著眾人一起往谷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