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寒江雪抬頭,看著扶著蘇蛋蛋離開的敖戰,不由皺眉。
離開了人群,拐角的街頭,被敖戰扶著往前走,蘇蛋蛋的腳步慢下來,輕聲道:「你我都清楚,八荒陣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身上的傷,又有哪個大夫能夠治好,你將我支開帶到這裡來,想說什麼?」
敖戰見狀抬頭看她,平靜地道:「姑娘冰雪聰明,一點就通,我的確是有些話想要問你。」
八荒陣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幻,她身上的傷即便是找到了大夫,也是無法治療的,他將她帶出來,一方面是有些話他想要問清楚,另一方面,他瞧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裡,顯得寂寞。
「什麼事?」她問。
「你既然是魔族,為何還要救我們?我想知道你的立場。」他沉聲道。
蘇蛋蛋停下來,望著眼前燈火亮起來的大街,暮色中遠處歌聲嘹亮,人聲鼎沸,可這一切,恍惚是一場夢境,叫人分不清真假。
「立場?你是想問我,一個魔,究竟以什麼樣的身份留在你們身邊嗎?是魔族派來的姦細,亦或者其他?還是你想問我,我是向著魔族的,還是向著你們的?」她的聲音很輕,扶著敖戰的手鬆開。
敖戰道:「那你向著哪一方?」
她回頭看他,道:「如果我向著魔族,你要殺了我嗎?可如果我向著你們,你們就會放過我嗎?你問我立場,可是三界之中,有哪一個給了我們選擇立場的餘地?」
她說著,嘲諷地一聲輕笑,道:「魔族的立場,是生存,我的立場,也是活下去。」
敖戰皺眉,道:「我不管你選擇怎樣的立場,可我不希望有一天與你兵戎相見。」
她看著他,一聲輕笑,道:「敖戰,你是個很善良的人。」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問過她到底是誰,也許他是真的不想知道,也許,是他已經猜到,卻不想承認罷了。
有時候無知是一種保護,保護自己,保護別人。
城東的戲台前,汎冽捉著茶杯心不在焉地看著戲台上的老旦,時不時抬頭,看向敖戰與蘇蛋蛋消失的地方,不知兩人去了哪裡,不知她何時回來,她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他放心不下。
靈珊郡主和雲姬坐在他兩旁,看著汎冽不停地回頭看身後的街頭,靈珊郡主眉頭不由微微皺起來。
雖然汎冽什麼也沒有說,可她心裡約莫能猜出來了,方才那個白衣姑娘,想必就是汎冽想要立后的人。
可是從相思幻境中出來,汎冽與那蘇姑娘的感情似乎並不像傳聞中那般如膠似漆,兩個人似乎有什麼誤會。
是因為她嗎?
靈珊郡主妄自猜測著,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甜蜜,若汎冽與蘇骨的隔閡真的是因為自己,那麼也就是說,她在汎冽心中還是有地位的,想要拆散汎冽與蘇骨,也並非不是可能的。
這樣想著,她連目光也變得溫柔起來,伸手為汎冽倒一杯茶,貼心地道:「汎冽,你不必擔心,有敖戰陪在蘇姑娘的身邊,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