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聲尖叫,蘇蛋蛋從夢裡猛然驚醒,驚慌失措地問:「怎麼啦?怎麼啦?著火了嗎?」
草窩裡,胖耗子目瞪口呆地瞪著蘇蛋蛋,半晌,吐出一句話來:「我下了一個蛋?」
耗子下了一個蛋,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可耗子看蘇蛋蛋的眼神就像她真的是它閨女一樣,充滿愛意。酒耗子跟別的耗子不同,它喝酒,也很聰明,像一個智者,為耗子群出謀劃策。酒耗子一直認為,它和別的耗子是不同的,它覺得,總有一天它是只能夠變成龍的。
蘇蛋蛋友善地提醒它:「可你是耗子。」
酒耗子瞪她一眼,蘇蛋蛋於是閉嘴。
酒耗子斗過惡貓,騎過老虎,見過仙人,騙過鬼怪,就連當地的土地神,也是它的兄弟。
蘇蛋蛋覺得,能夠和土地爺做兄弟,酒耗子其實也蠻厲害的。
在蘇蛋蛋崇拜的目光下,酒耗子心滿意足,問:「那你是什麼?」
蘇蛋蛋說:「我是人。」
酒耗子望著她,半晌用同情的目光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是一個蛋。」
蘇蛋蛋不知道酒耗子的話有多少吹噓的成分在裡面,可蘇蛋蛋的的確確是一個人,她是一個人,因為穿越了,才變成了一個蛋。
「那你接下來打算到哪裡去?」酒耗子躺下去,翹著二郎腿喝著酒,漫不經心地問。
蘇蛋蛋說:「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有一條大海蛇要殺我,我只想躲起來,你能幫我嗎?」
酒耗子仗義地說:「沒問題呀,那你就躲在這裡吧。」
正說著,門口一隻灰老鼠跑進來,蹲在破牆外喊酒耗子:「龍九爺,外面來了一個道士,說是來抓妖怪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酒耗子聞言兩眼一亮,立即蹦起來,蘇蛋蛋也跟著滾過去,叫:「帶上我,我也要去看。」
酒耗子於是又跑回來,扛起蘇蛋蛋就跑。
身後,灰老鼠好奇地問:「龍叔,這是什麼?」
酒耗子說:「一個蛋。」
「蛋?」灰老鼠嚇了一跳,更加奇怪地打量蘇蛋蛋,會說話的蛋?
夜幕之下,村中百姓都聚在了曬穀場里,一個青衫老道士背著把銅錢劍,腰上拴著個大葫蘆,乾瘦的身體夜風下如鋼鐵一樣,屹立不倒,一股凌人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這個人沒有半點修道之人的和氣,反而讓人感到壓迫。
他身旁,七八歲的小道童背著把桃木劍,手裡抱著厚厚一疊符,腰帶上掛著一個銅鈴鐺,顛顛地往曬穀場的中間走去,曬穀場上是一個豬籠,籠子里被捆著的卻是一個婦人。
婦人掙扎痛苦地哭喊:「婆婆,放了我,我不是妖怪,我不是。」
一旁,被稱之為婆婆的女人攔著兩個小孩,表情狠戾地瞪著女人,惡毒地道:「狐狸精,要不是你,我兒子怎麼會死,自從你嫁到我們徐家來,我徐家就沒有片刻安寧,不要叫我婆婆,我不是你婆婆。」
「娘,娘——」兩個小孩哭喊著,掙扎著要衝上去救自己娘親。
曬穀場上擠滿了人,里三層外三層,將曬穀場中心的女人圍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