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長安

  長安。

  十三朝古都。

  秦在這裡建立了第一個大一統的封建帝國。

  漢朝在這裡確認了歷代封建王朝統治的思想基礎。

  唐朝在這裡創造了輝煌的大唐盛世。

  可以說，這裡就是國內文明的發祥地之一。

  當然。

  時間來到現代之後，這座城市早已經和現代文明完美融合了。

  但作為古都，這座城市哪怕來到現代，依舊保留著相當一部分的奇觀。

  比如。

  此刻陳鹿思所站立的長安城牆。

  這位於長安核心城區，國內現存規模最大同時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城牆，整體呈封閉的長方形，而且城牆周圍還有一圈的護城河。

  蔚為壯觀。

  這就是第一次來長安的陳鹿思，唯一的感想。

  長安城牆，南門。

  永寧門。

  城牆頂部，不少遊客踩著自行車，在寬敞的城牆上騎行著。

  陳鹿思看著已經徹底成為景點，但歷史厚重感依舊撲面而來的寬敞城牆，眺望著遠處壯麗的景色，陷入了沉默。

  「真的好久沒來了。」

  另一邊。

  司雨潔伸手扶著城牆剁口，同樣眺望著遠方：「說起來我在這裡也呆了五年，還挺喜歡這座城市的，就是夏天太熱，但後來去了鵬城，我才發現，其實這裡的天氣也挺好的，至少四季分明，不像鵬城十一個月都是夏天……」

  陳鹿思：「……」

  「biangbiang面！這裡是不是有biangbiang面？」

  而唐語就單純多了，他看著遠方，開口就是吃的：「我早就想來吃了！」

  「唐語天策……你會寫那兩個字嗎？路上看到認識嗎？能找得到嗎？」

  吳優聞言調侃道：「別進去比劃了一通，然後捧碗油潑麵出來了。」

  「你當我是傻子嗎？」

  唐語立刻扭頭，氣急道：「我不會寫難道不會看嗎？而且退一萬步，就算我不認識biangbiang兩個字，還不認識油潑兩個字？」

  夏盼秋想了想，看著唐語，輕聲道：「唐語天策……如果你真要去，我跟你一起去吧。」

  她對唐語的印象還是極好的。

  因為她曾經將唐語當做垃圾桶……傾訴了不少心事。

  當然。

  這在唐語看來，她是在當知心大姐姐。

  「我靠！你又是什麼意思！？」

  唐語再次猛地扭頭：「我就這麼蠢嗎？」

  「……」

  陳鹿思回頭看了眼為了一碗麵，爭論起來的小隊成員，沉默片刻，感嘆道：「總感覺只要有唐語在，什麼事都會變得沒有危機感。」

  「正常。」

  司雨潔同樣回頭看了眼，接著輕輕笑了笑：「我還挺羨慕她，一直都能那麼開心，當然這或許也跟你有關……」

  說到這。

  她看了眼站在陳鹿思身邊，伸長白皙脖頸，眺望著遠處風景的林鶯。

  陳鹿思好奇問道：「我？」

  「嗯。」

  畢竟你將女朋友都帶來了……加上你太讓人放心了，什麼事都沒發生之前，確實很難讓人升起太強的危機感。

  司雨潔一邊想著，一邊點頭。

  但並沒有出聲解釋。

  陳鹿思有些奇怪，但也沒有追問，而是再次看了眼七嘴八舌的幾人，詢問道：「伱說的那位始皇陵負責人大概什麼時候到？」

  「估計還要一個小時。」

  司雨潔看了眼時間：「這種古都，天策府的任務其實挺重的，而且對方不僅是天策府的成員，還是個考古學家，一把年紀了，還天天到處跑，加上始皇陵最近異動，一時之間確實趕不回來，剛剛李征傳回消息，說要稍微等一會。」

  一行人之所以沒有直接前往始皇陵。

  一方面是因為，要確實傳國玉璽的狀況。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那位始皇陵負責人想要見一見他們。

  「明白了。」

  陳鹿思聞言點了點頭，然後猶豫片刻，道：「那就讓他們去走走吧，唐語估計是待不住的，反應暫時也不用他們幹什麼，你也跟我到處走走……進入長安後，傳國玉璽沒有任何變化？」

  他看了眼司雨潔手中的傳國玉璽。

  司雨潔搖了搖頭。

  「那再走走看吧。」

  陳鹿思沉思片刻，下定了決心，然後便跟唐語等人說了一下。

  而聽到他的話，唐語微微提起裙擺，轉頭就走。

  她要去證明自己。

  夏盼秋回頭看了眼陳鹿思。

  陳鹿思示意道：「有什麼事聯繫我。」

  夏盼秋點了點頭，然後立刻跟了上去。

  吳優忍俊不禁，落後幾個身位，也跟了上去。

  「走吧。」

  陳鹿思目送他們離去，然後輕輕拉了拉林鶯的高馬尾，也轉身開始沿著城牆前進。

  林鶯反應過來，轉過身，然後剛好就看到司雨潔從身旁經過。

  她腳步一頓，然後朝司雨潔輕輕點了點頭。

  「……上次謝謝了。」

  司雨潔一邊密切關注著玉璽，一邊看向林鶯，道謝了一聲。

  林鶯知道她說的是自己去天策商貿幫忙的事，腳步輕盈地往前走去，同時回道：「沒事，我也沒幫什麼忙，只是露了個面，然後陳鹿思就來了。」

  「要不是你一開始讓『本我』大幅度減員，最後肯定會打起來的，雖然不一定會輸，但肯定會波及到當時身處天策商貿內部的其他人。」

  司雨潔搖了搖頭：「所以還是要感謝你。」

  林鶯：「這樣啊……」

  「你的權柄能力挺厲害的。」

  司雨潔看了眼身段起伏有致，稱得上城牆上另一道美麗風景線的林鶯：「但我記得……你登記的權柄能力，只是說能用言語控制改變普通人的認知吧？為什麼還能讓人自盡？」

  「因為這也算是言語控制改變認知的一種。」

  林鶯回過頭來，巧笑嫣然道：「畢竟很多人在某些瞬間，都曾覺得活著沒意思，我只是讓這個念頭占據了主導而已，不過……司雨姐，你這是在怪罪我隱瞞嗎？」

  「不是，我只是單純地感到好奇。」

  司雨潔再度搖了搖頭：「畢竟那集體自盡的場面確實壯觀，甚至讓人膽戰心驚，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從『言語控制』權柄中，發展出這種用法的？」

  「說實話，其實我也沒想到。」

  林鶯雙手背在身後，纖細白皙的手指絞在一起，望向前頭陳鹿思的背影，輕聲回道：「一開始我根本就沒想過讓人自盡，只是想拴住他而已。」

  「……」

  司雨潔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陳鹿思的背影，美艷臉龐立刻浮現出些許恍然：「原來如此……」

  「不過，沒用哦。」

  林鶯回頭，輕笑道：「根本就沒有效果，最後還是要靠自己。」

  「一點用都沒有？」

  司雨潔好奇問道：「不可能吧？」

  「要是想暫時讓他學小狗叫，讓他抱緊我當然可以，但更多的就不行了。」

  林鶯無奈道：「我試過很多次了。」

  司雨潔沉默片刻，接著感興趣地問道：「……學小狗叫？」

  林鶯看向司雨潔，漂亮臉蛋露出動人笑容，輕聲道：「不告訴你！」

  司雨潔愣了愣，下意識道：「……真小氣。「

  「我本來就是小氣的人。」

  林鶯絲毫不介意：「特別是陳鹿思相關的事……為此我都想揍我唯一的妹妹了。」

  「妹妹？」

  司雨潔再度一愣。

  「啊——」

  林鶯忽然發出一聲短促可愛的驚呼，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而這時。

  司雨潔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她看了看陳鹿思的背影，又看了看稱得上鍾靈毓秀的林鶯，表情有些古怪。

  緊接著，忍不住輕輕笑了出來。

  莫名的。

  ……竟然有些開心。

  「你們在說什麼？」

  陳鹿思這時終於意識到了兩人一直吊在自己身後，回過頭去。

  「沒什麼，討論了一下你。」

  司雨潔看著陳鹿思稜角分明的臉，再度笑了笑，然後這位標準的御姐，邁著裹著柔順黑絲的豐盈長腿，稍稍加快腳步，來到陳鹿思身前，伸手掐了掐他的臉，調侃道：「沒想到啊，你這傢伙一點都不純情！」

  說罷。

  他再度掐了掐陳鹿思的臉，帶著笑稍稍加快了腳步，走到了前頭。

  「？」

  陳鹿思緩緩打了個問號，只能看向林鶯。

  林鶯和他對視一眼，接著快步來到他身前，嬌軀半靠在他身上，輕盈地踮起腳尖，然後……也伸手掐住了他的臉，嬌嗔道：「都怪你，你個笨蛋，你的名聲已經完啦……我可能又要多個競爭者啦！」

  「……什麼？」

  陳鹿思完全不理解。

  「不理解最好。」

  林鶯伸長白皙脖頸，仰起動人的臉蛋，咬了一口他的下巴：「最好永遠別理解，最好永遠像個笨蛋。」

  陳鹿思：「……」

  「你們要膩歪到什麼時候？」

  司雨潔走出去了一段距離，看到這一幕，也不介意，只是笑著提醒了一句。

  相比起林鶯。

  顯然。

  這位成熟的御姐，更加大度。

  ……

  接下來。

  三人繞著城牆走了一圈。

  但傳國玉璽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當然，陳鹿思也還是沒搞明白，司雨潔和林鶯到底說了什麼。

  兩人也沒有再聊什麼。

  不過看得出來。

  無論是司雨潔還是林鶯，雖然一開始有些莫名其妙，但接下來還是挺開心的。

  前者如司佳言所說，確實被關在鵬城太久了。

  這次難得沒有任何壓力地出門，讓她放鬆了不少。

  至於林鶯，理由就簡單得多……因為陳鹿思在她身邊。

  「身處古都卻沒有任何反應，那看來只能去始皇陵了。」

  陳鹿思看了眼司雨潔手中安分待著的傳國玉璽，微微蹙眉：「另外，差不多一個小時了吧？」

  「嗯。」

  司雨潔看了眼時間，點了點頭：「我再聯繫一下……好像不用了，他們來了。」

  陳鹿思聞言立刻回過頭去。

  果然。

  遠處。

  李征正帶著一位穿著簡樸的老人走過來。

  那老人皮膚曬得黝黑，褲腿上殘留著些許泥土的痕跡，頭上還戴著褪色的農夫帽，不像是什麼天策府成員，反倒更像是個老農。

  「龔老。」

  司雨潔看著走到身前的老人，率先出聲打了聲招呼。

  「喲，小雨潔啊，好久不見了。」

  那老人看到司雨潔，有些驚訝地回了一句。

  「這位是龔覅，土生土長的長安人，同時也是始皇陵的負責人。」

  司雨潔跟陳鹿思介紹了一番這位老人。

  陳鹿思朝他點了點頭。

  司雨潔轉過頭去，正要介紹陳鹿思。

  「陳鹿思天策就不用介紹了，公訴的事我也已經聽說了。」

  龔覅直接打斷了她，然後看向陳鹿思，咧嘴笑了笑：「陳天策，那些哈慫就該殺！」

  「……」

  陳鹿思表情有些異樣，雖然聽不明白哈慫是什麼意思，但大概猜到了這指的應該是那些舊時代高級賦能者和羅馬公教的人……便再度點了點頭。

  他也只能點頭。

  司雨潔笑了笑，重新接過話頭：「……認識就行，龔老，你應該知道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吧？」

  「知道……你手中拿著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傳國玉璽吧？」

  龔覅從陳鹿思身上移開目光，低頭看了眼司雨潔手中的玉璽，表情有些異樣：「那些哈慫，竟然真將這東西搞去海外了，怪不得啊，一直都了無蹤跡，怎麼找都找不到。」

  他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後才說起了正事：「不過，小雨潔，目前始皇陵的狀態很不穩定，今天早上外圍已經出現了伴生異境，雖然都解決了……但很明顯，陵墓地宮正在發生巨變，你們確定要進去嗎？」

  司雨潔聞言直接看向了陳鹿思。

  「進不進去另說。」

  陳鹿思回道：「現在陵墓地宮正在上升，總有一天是要處理的，剛好我們也要確認傳國玉璽的狀態，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去一趟。」

  「也是。」

  龔覅緩緩點頭，接著道：「確實要處理，不然也不安生……不過那地方邪門得很，當初第一批前往的天策，大多結局都不算好，我很擔心。」

  「結局不算好？」

  陳鹿思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

  「他們都死了，而且大多都不怎麼像是……正常死亡，全都是因為結石破碎，或者是自爆而亡。」

  司雨潔輕聲解釋道：「不過他們不是集體死亡的，而是分批次地死去，所以天策府並不確定是否跟始皇陵有關。」

  陳鹿思：「……」

  「所以如果你要進去，一定要小心啊，陳天策。」

  龔覅乾咳一聲，然後道：「那是第一個封建皇帝的陵墓，從古至今那麼多人傑，他怎麼都能排進前三，這樣的人死後也不會安生的。」

  陳鹿思沉默片刻，應了一聲：「明白了。」

  「那我們現在去取信物吧。」

  龔覅再次乾咳一聲，看向東南方向：「以防要用到。」

  司雨潔臉上露出回憶之色，同時問道：「……哪只金雁？」

  龔覅點了點頭：「對，你這玉璽到底是幹什麼用的，目前還不清楚，如果到時候真的要進入地宮，可少不了那隻金雁……雖然很久沒有用過了。」

  「金雁是信物。」

  司雨潔聞言，直接轉頭跟陳鹿思解釋了起來：「從商周到漢代，帝王的墓道通常都為四條，但始皇陵就發現了兩條……這也是始皇陵很奇怪的一點。

  不過，後續發現，剩下兩條墓道是存在的，只是在超凡領域，金雁就是南墓道的信物。」

  陳鹿思好奇問道：「那剩下的一條是……？」

  「北墓道，目前依舊沒找到，還沒定論。」

  「小雨潔看來還沒忘記啊。」

  龔覅笑了笑：「走吧，那隻金雁估計正在阿房宮遺蹟附近遊蕩，聽說那邊隨著地宮上升，也不太安分，剛好去看看那邊的情況。」

  說罷。

  他便率先向前走去，步伐極快，一點都不像老年人。

  陳鹿思看著他，正要跟上去。

  但突然。

  嗡鳴聲響起。

  嗡——

  緊接著。

  龔覅腳步猛地一頓，低頭看向地面，臉色一變。

  陳鹿思同樣低下頭去，也注意到了……城牆在震動。

  雖然幅度不大……但確實在震動！

  「怎麼了？怎麼了？」

  緊接著。

  周圍的遊客也注意到了，紛紛停下，大驚失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