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源世界
「原來如此，是反監視者啊。」
源物質之中，巨大的天父輕輕嘆息。
「那是一個惡魔，是多元宇宙里所有人的噩夢。輪迴之前就是如此，看起來新的世界裡也沒什麼變化。
時至今日，這面牆後面都還有在反物質之下湮滅的靈魂。如此的痛苦，如此多的黑暗」
「牆的後面。」沈遊說著，四下環顧，「這裡都是死去的人？」
「不錯。」
天父點點頭。
「或者更準確點說，他們從進入這裡開始就已經不再是獨立的個體了。屬於他們生前的自我意識會立刻消融，匯入成源物質大流的一部分。
包括我其實也是，若不是你身上攜帶的天父能量恰好引動了的我意志復甦，我應該也早就已經不在了才對」
沈游閉目感受了片刻。
源源不斷涌動的能量，力量的鼓動，以及蘊含在那龐大能量之中、比力量本身還要更加珍貴的東西。
知識。
光沿著他身體的紋路流淌，在體內愈發地躁動。透過那層光的濾鏡，他隱約似乎能看到無際的宇宙，無數個宇宙，像被包裹在一個球體裡一樣，相互平行卻又彼此聯結，構築成了一個龐大到難以想像的系統。
他能看到整個多元宇宙。
並且這遼闊的系統在他眼中也似乎突然間不再那麼龐大了。這個世界的構成，運作的方式，各種基本力的源和應用方式，突然間都是那麼清晰可見。
「你是對的，我現在能理解了生命方程。」
「不，你只是暫時理解了。在這個地方，伱連接著『源』本身，所以才能感覺到它的力量運作自如。」
天父說道，
「但一旦離開這裡，沒有人能駕馭得了生命方程的力量，它對於任何存在來說都太強大了，就算是神也一樣。
帶著這種東西在身體裡，你必須面對它隨時都會暴走的可能性。也許只是你注意力不集中的一瞬間，也許只是你腦海中偶然閃過的某個念頭。
你所想的任何事、閃過的任何畫面，都可能在你一念之間藉由生命方程改寫成現實，甚至對現實造成無法修復的損傷。」
他停頓一下，再次強調。
「因為它太強了。」
「多謝，但我願意賭賭我的運氣。」沈游道，「不這樣的話外面也不像是還會留下什麼現實給我損傷的樣子。
那麼現在最後的問題」
他說話時一直沒停下環顧四周，不斷地切換著強化視線四下環顧。
「」
但什麼都沒看見。
無論往哪個方向，四周都只有那金色的能量浪潮。沒有任何實體，甚至沒有任何一個宇宙里該有的任意法則或概念。
這裡只有「源」，無窮無盡的源。
「我該回去了。」
「這正是我想告訴你的另外一件事。」至高天父平靜地說道，「源物質之中是沒有出口的。
我看到你剛剛已經用你自己的方式看過了。這裡沒有盡頭，沒有折角或凹凸，甚至沒有異常的概念，當然不可能有出口。
在這裡老人不會再次成長為嬰兒，火焰也沒法把灰燼燃燒成木炭。你從一個方向衝進源物質，但一旦進來就不再有方向的概念了。」
沈游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開始蓄力。
能量在他體內醞釀，金色的電光在周身翻騰。神速力全力發動，他的身體紋路迅速烙上了閃電，像雷霆般穿刺。
神速力·光輝時空形態。
全身的每一個光粒子都在燃燒，像被電流貫穿。他全力衝刺，無盡的源物質在他的影子下顫抖。
「沒用的。」天父還在他身旁平靜地說，「是什麼讓你認為在一個沒有方向的世界裡移動有意義呢？」
沈游並不答話，持續加速。無盡的源從他身旁沖刷而過。
「你只能永遠地呆在這裡，也可能會像黑洞那樣在無盡歲月里一點點消散。這是無法預測的，因為這裡是不屬於生者的世界，我也從沒見過誤入進這裡的活人。
你覺得自己已經飛到多快了？光速？或者遠遠超出？而與此同時我不過是站在這裡一動不動，但你看，我還是一直在你身邊。」
沈游沒有理會，依舊加速。電光愈發激烈地在他周身翻騰，神速力的加持讓他仿佛達到了某個速度概念的臨界值。
「如果你執意要嘗試，請便。但我說了別抱希望，這根本就
臥槽！？」
淡定如天父都陡然吃了一驚，用那不存在的虛幻手臂擦了擦眼睛。
自己沒看錯吧？
他好像看到源物質裂開了？
從宇宙誕生起就充斥著這片空間的源，居然硬生生被撕裂開來，裂縫中透出了幽藍色的閃光。無盡的電閃在其中翻騰，仿佛通向另外的世界。
一條五彩斑斕的隧道刷地在源物質之中展開，時空的碎片在亂流中飛舞，像一場華麗的煙花表演。他能感受到時間和空間的概念都在變得模糊，能感到這片億萬年來對於多元宇宙都是絕對禁區的領域裡被架起了一條高速通道。
「你是怎麼？」
再看向沈游，他驚訝地發現，沈游那神速電光包裹的身上，不知何時已鍍上了一層紫芒。
愛憎之星藍石的光。
「愛？」他奇怪道，「你藉助了愛的力量？但區區一種光譜能量應該不足以」
「是光譜和神速力的互動。我雖然沒來過起源牆，但我有過類似的研究。」
沈游仍在持續加速，那條隧道依舊在不斷擴大，並且距他越來越近。看起來不像是他在前進，而就好像是他在利用持續加速製造的神速力能量驅動那條隧道向著自己靠近一樣。
「我研究過神速力，同樣有無數的極速者曾被困在其中。那同樣是個方向、時間都沒有概念的地方但我找到了方法，還曾帶一個極速者從裡面脫離過。」
「怎樣做到的？」
「很簡單，正如您現在看到的那樣，用愛。」
沈游笑了笑。
「每個極速者都需要一個避雷針，他們最愛的人，無論他們身處在哪個時代哪個空間永遠都會不顧一切跑向的人。
只要這種情感足夠強烈，極速者就能超越任何東西。時間也追不上，死亡也追不上，沒有任何事物能困住他們。」
「原來如此。」天父微微頷首，「所以你在利用你愛的人，讓你從源物質之中脫離麼？哈哈哈，有意思」
「這麼說倒也不完全準確。對我來說，那不是一個特定的人，而是整個世界。所有的的世界，那些若是我沒法從這裡回去，毫無疑問會連同其中辛勤生存的每個人都化作灰飛的萬千世界。」
說到此處，他身上紫芒更是大漲。愛憎光輝牽動了神速力的能量，引起了奇妙的化學反應。他周身的光和電流同時都增幅了一大截。
那條隧道終於來到了他面前。
天父欣慰地輕輕閉上了眼睛。
「如今的宇宙竟能幸運到有你這般的存在庇護」
最後一句話說完，他的身形便再次消散。
重新回歸到了源物質。
沈游最後加了一次速。模糊的殘影沒入空間的漩渦，很快從這片源的世界消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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