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唯死永恆
「這一刻我已經等了太久了。」
銀色妖姬在燈光下仔細端詳著手裡那枚精緻的胸針。
「終於我背負的詛咒，無盡的徘徊幾個世紀以來，被詛咒的我一直在世間遊蕩，從一個宿主到另一個宿主，無休止的折磨
但現在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這個胸針，這股力量將會改寫一切。再也沒有詛咒，沒有折磨」
說到此處她頓住了，微微蹙眉，有些不悅地向旁讓開了兩步。只見黑手的「家人」大衛正呆呆地站在後面，突出的眼球就仿佛在圓瞪著她。
「能叫你的寵物們離我遠點麼？」銀色妖姬不悅地看向黑手，「是的，我不介意盟友的一些奇怪的小癖好，但老實說你這些玩意兒讓我感覺不適了。」
「他們不是寵物。是家人。」黑手說。
「行吧行吧，隨你怎麼說。」
銀色妖姬輕哼，嘟噥道。
「這個地方就已經夠糟了。如果不是你的主人，我絕不會」
她閉嘴沒說下去了。
為了拿到這個胸針牽扯的勢力太多，就算是銀色妖姬也開始覺得不安了起來。她從博物館偷走胸針時正巧撞上正義聯盟來了，雖然聯盟沒注意到魔法隱匿狀態下的她，但胸針的魔力還是不知怎麼影響了他們——並非是出於她的授意。
這不是銀色妖姬想看到的。正義聯盟幾人身上出現的異常肯定會引導他們調查，還有他們那些強大的盟友，其中甚至包括一些魔法側的大人物。
就算有胸針的力量，銀色妖姬也清楚自己不是那些勢力的對手。某種程度上說這也是人脈的力量，也是為什麼很多反派就算個人能力突出也不敢隨便招惹正義聯盟的理由。
黑手就是在這時出現在了她面前。
老實說她不喜歡黑手，這是個陰沉沉的神經病，對死屍有著莫名其妙的癖好，並且讓人弄不懂他的腦迴路。但他表現出的強大實力是毋庸置疑的，這也是為什麼她同意了短暫結盟。
這會兒黑手又縮在屋子髒兮兮的角落裡自言自語些什麼。
「你又在嘟囔些什麼呢？」銀色妖姬問。
黑手沒有搭理，依然在那自言自語。
因為他又聽到了，聲音。
從虛空之外，人類無法理解的某種混沌之中傳來，以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在耳邊低語。
「奪走它。」
「胸針，力量，我們只需要那麼多。」
黑手眼中閃過陰冷的光。
「我明白。是的，我懂了。」
他轉過頭，冰冷的視線轉向了妖姬。後者立刻也敏銳地意識到不對，立刻張嘴。一聲尖叫，透明的音波頓時爆發。
恐怖的衝擊，霸道的氣浪，有如自然的怒吼般爆發。起初似是無形的狂風，空氣被急劇壓縮，形成道道無形的衝擊波，如利刃般切割空氣。整棟老宅都在狂暴的衝擊下支離破碎，屋頂被掀翻，牆壁坍塌，玻璃窗在巨大的壓力下被碾成粉碎，陳舊的家具和物件碎片四下亂飛。
但風暴散去，黑手和他的喪屍家人們在房屋破碎的場景中依然屹立。他頂著音波和氣浪走上前，右手疾探，一把扼住了妖姬的脖頸。
尖叫戛然而止。妖姬被他單手提在手中，拼命掙扎，用幾乎被截斷的氣息艱難地道：「為什麼？」
「因為這是恩賜，是死的恩賜。」黑手輕聲地說，「你已經遠離它太久了，因為你的詛咒，你的折磨。永世的徘徊使伱無法獲得這骯髒的世間僅有的恩賜，那便是永恆、一視同仁的死亡。
但別擔心。」
他湊近了幾分，妖姬幾乎能嗅到那張扭曲的臉上傳來的氣味。腐朽、恐怖的，死亡的異味。
「擁抱死亡吧，和我一起成為死的信徒。這樣一來，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
他的乾屍父親突然從後方靠近，伸出了一隻乾巴巴的手指，含糊地發出了一串「咿咿呀呀」意義不明的聲音。
「什麼？哦不」
黑手皺眉，暫時鬆手將銀色妖姬扔到了一邊。一團昏黑粘稠的霧氣涌動而出，束縛了她的手腳，將她暫時吊在了一旁。
「什麼？這又是什麼把戲？」
「沒什麼，但你看起來得晚點加入我們了。」黑手喃喃道，「家裡來新客人了。」
夜幕被擊穿，仿佛來自群星之間。光球從天而降，帶著一陣能量和旋風落在了已經化作廢墟的住宅前。
幻化出了兩條人影。
「濃郁的簡直令人作嘔的黑暗這個世界居然也存在這樣的東西麼。」賽羅道。
「這麼說你可太小看這個世界了，前輩。」
沈游踏上一步，道。
「一定要說的話，這個世界的黑暗可一點不比咱們那邊的本土特色要差。這不過是死亡化身的一部分而已，還有比這糟得多的呢。」
「這麼危險的世界麼」
賽羅沒再接著說什麼。
但沈游知道他在想什麼。
因為那可能是光之國的很多人來到這時，都會自然而然萌生的念頭——
——這裡尤其的需要我們。
正因為黑暗，才需要光明。
「但如果說在這裡的這些年我學到了什麼，那這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了。」沈游淡淡說道，「那就是無論是在什麼樣的黑暗之中，總是會有人追尋光明。
沒有光無法觸及的暗，就像沒有永不結束的長夜。」
「嚯，看起來你這陣子真長進不少嘛。」
賽羅抹了下鼻子，像個欣慰的前輩一樣笑道。
「希卡利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眼見這倆一唱一和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黑手登時不悅了。
「不，根本不是那樣，自以為是的東西你們就像他們一樣，就像他們所有人根本就沒有什麼被需要的光明。
唯有死，那漆黑、深淵般的死，那才是唯一的永恆，才是這個世界唯一被需要的」
嘭。
完全沒能看清的動作，似一道金光瞬息便閃到了他身前。在黑手來得及回過神之前，他整個人已經被轟得倒飛而出，嘭嘭嘭地不知撞穿多少層障礙飛去了密林彼端。
沈游輕甩了下拳頭。
「沒人教過你，大人說話的時候小孩別插嘴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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