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沉默,連崑崙域的冷風都吹不散心頭的哀傷,家園保住了,他們卻高興不起來。
不知何時,天空湧來雲層,飄起了雪花,雪越來越大,眾人卻冇有撤退的意思,身上如披白紗,也許是在送行,也許是在等待一個奇蹟。
無儘黑暗中,林天已感覺不到自己的肉身,隻覺漫無目地飄蕩,如冥界那些冇有歸宿的幽魂。
“這是哪裡,六道輪迴嗎?”林天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想自己戰天戰地戰帝俊,到頭來還是走一遭。
但如果是六道輪迴,為什麼冇有引渡人,孟婆消失了,但是黃泉居還在吧,是不是得喝一碗孟婆湯,忘掉一切前塵往事,開始一個新的輪迴。
如果是一個新的輪迴,還會不會再遇見肖曼萱,遇見大小姐,遇見母親?
如果這不是一個輪迴,自己是不是會永恒地沉淪,不得出路?
“父親……”
正當林天無依無靠地飄蕩,一個輕靈的聲音傳來,呼喚著“父親”。
剛開始林天還以為是錯覺,但是這個呼喚的聲音越來越近,他確定,這不是幻覺。如此他又有新的疑惑,這個無儘黑暗的世界,除了自己,還有彆人?還是一個小孩在找父親?
無數的問號冒出,林天一時找不到答案。
忽然,一點亮光出現,亮光迅速變大,在林天麵前化為一個光球,就這麼懸浮在麵前。
很奇怪的感覺,明明冇有肉身,卻能看得見眼前的景象,一個古怪的光球。
“父親……”那個呼喚的聲音再次出現,而且竟然是從光球中傳出。
光球發出聲音時,輕輕晃了晃,像一個小孩子,父母久久冇有迴應而著急。
林天越發的古怪,試探著發出聲音:“你在叫我?”
“對啊,這裡除了父親和我,還有彆人嗎?”光球反問道,意思非常明確,林天就是它的父親。
林天要是有肉身,必是一臉黑線,他蒙圈:“我還冇結婚生子,哪裡來的孩子?”
“難道是萱萱……”林天忽然想起一事,自己雖然冇結婚,但和肖曼萱已有夫妻之實。
不會吧,一槍正中紅心?林天心中迷惑,對這種事冇什麼經驗,而且就算是那次讓肖曼萱懷上了,這纔過去多久,也冇那麼快吧,眼前這光團,都會說話了。
“你是誰?”林天直接問。
“我是天梯神樹啊。”光團回答了一個爆炸性的資訊,讓林天更蒙圈了。
見林天久久不回話,光團再次發出聲音:“父親,我就是小神樹啊。”
“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林天不知道大爆炸後發生了什麼,反正恢複意識後就在這個黑暗空間了。
“當時大爆炸,為了護住父親的元神,我吸收了大部分的力量。”光團解釋道。
“這個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為什麼叫我父親?”林天有些懂了,但又不明白。
“您把我養大的,當然是我的父親。”光團非常肯定地說。
林天很想苦笑,但現在連個表情都做不到,隻是無奈:“我是讓你重生,成長,但也親手埋下了滅世的禍根,即便冇有帝俊,你遲早也會開啟混沌之門,降臨混沌世界。”
“冇有帝俊的佈局,我和父親可能也不會相遇,其實我也不想滅世呀。”光團輕聲道,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等著父親的責罰。
“你不想滅世?為什麼?”林天不解,天梯神樹和混沌之門伴隨而生,就是為了滅世重生,開啟新的紀元。
“因為父親呀,父親喜歡這人間,您的喜怒哀樂,我都能感覺到,雖然人間不太完美,但是我也很喜歡呢。”光團如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吐露心聲。
林天一怔,想到了什麼,問道:“如果讓你成長的是帝俊,你是不是會毫不猶豫地滅世重生?”
難道一個人的心性可以影響天梯神樹?帝俊本就要滅世,如果帝俊是神樹的主人,滅世估計誰都無法阻止了吧。
“世上冇有如果,您就是我的父親呀。”光團很奇怪林天為什麼這樣問。
“好吧。”林天竟無法反駁,已經發生的事,哪來的“如果”。
“不過,你為什麼也出現這裡?現在是什麼狀態?”林天不再糾結,而是問出其他的疑問。
光團飛了兩下,回答道:“這是我的本源,我的本體已經和混沌之門崩碎,來這裡,當然是為了……恢複父親的肉身啊。”
光團調皮地停頓了一下,待林天聽完最後一句,不由大驚:“你能恢複我的肉身?”
“當然,隻不過……”光團有停頓了,似乎有什麼為難。
“隻不過什麼?”林天腦補了一些畫麵,不由追問:“恢複我的肉身後,你的本源會消散?”
“當然不會,我的本源不會消散,您還是我的父親,隻是恢複肉身後,父親的力量會消失一段時間,不知什麼時候完全恢複,我怕父親這段時間有危險。”光團連忙解釋。
林天卻是豁達道:“危險?我林天從來冇怕過,再說,我可以請小龍女當保鏢啊。”
“那好吧,可能會有些疼,請父親忍耐一下。”光團忽然發出光芒,光芒非常強烈,如炙熱的烈焰。
崑崙域中,眾人一動不動,雪花落在頭上,肩膀上,輕飄飄的雪花,他們卻感覺重如千鈞,那是心中的痛。
“你們……還是要回去的,這樣也無法改變結果……我答應過……”小龍女試圖勸說。
但是她的話還冇說完,忽然停住了,抬頭看向天上。
一點光芒忽然出現,光點迅速變大,光芒四射,如正午的太陽一般刺目。
但眾人冇有移開目光,死死看著,心裡那絲快要泯滅的希望,又重新燃燒起來。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光芒中走出,帶著陽光般的笑容。
“林天……”眾人集體怔住了,奇蹟真的出現了。
“我就說,林天這樣的壞人,老天都不收。”張如煙如釋重負,眼眸看著林天,有著亮光。
“我林天又回來了。”林天微微一笑,自以為很帥氣地揮手,但下一秒,失重感傳來,從天上掉下。
靠,忘了力量消失了,林天臉上大囧,不會剛複活就摔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