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為風，震為雷，下震上巽，風雷激蕩，其勢愈強。配合中心之火，離為火，巽為風，火使熱氣上升，化為風，相互助長。」

「四周是七星淬火池，代表水，坎為水，坎離相濟，水火相融，是陰陽合一，大成之勢。」

「風雷水火，四象俱全，當初設計這個工坊的人，是陣法高手。」

林天目光掃過工坊全景，越看越驚訝，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不由娓娓道來。一般人就是看到熱火朝天的打鐵景象，但是他卻看到了其中的奧義。

自從學了陣法，他看什麼都看到不一樣的景象，在很多東西的背後，蘊含著奧義。這些東西包括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包括人為的巧奪天工。

凌紫杉露出了笑容，欣慰道：「看來你對機關陣法的奧義，看的越來越透，以前我聽說，天賦異稟的人，學什麼都快，他總能比別人領悟的更早，更多，甚至比前人還有所創新。」

「姑姑，你讚美的也太直接了吧，林天的尾巴會翹上天的。」凌水瑤嘀咕道。

「對啊，凌姨，林天這麼自戀，會驕傲的。」肖曼萱也笑嘻嘻道。

林天一陣無語，自己是會翹上天，但不是尾巴，再說了，如果真的厲害，就不能驕傲一下嗎？誰規定什麼時候都要謙虛的？

不過，林天沒有搭理兩位小妞，而是繼續問道：「凌姨，你剛才說，鑄造師們還在研究血靈晶石的用法，他們遇到了什麼困難？」

凌紫杉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示意幾人往前走，眾人來到火爐的另一邊。這裡有一個平台，平台上有一個老者，老者頭髮已經花白，身穿一件短褂，手臂的肌肉比年輕人還厲害。

不過他沒有在打鐵，而是看著身前的鐵錠出神，準確地說是鐵錠上一顆血靈晶石。

好一會，老者搖搖頭，這才從血靈晶石轉出注意力，發現凌紫杉一行人的存在。

看到有陌生人，老者並沒有驚奇，而是對著凌紫杉搖了搖頭，表情有些無奈。

「凌鐵長老，還是不行嗎？」凌紫杉問道。

被成為凌鐵的老者再次搖頭，道：「風雷錘法的力量至剛至陽，血靈晶石的能量至柔至陰，兩者互相克制，鍛打時有很大的損失，這點血靈晶石怕不是不夠。」

凌紫杉皺了皺眉頭，也是有些無奈：「水火尚且能相融，兩者的力量無法統一到盔甲武器之中嗎？」

凌鐵有些慚愧的樣子，解釋道：「水火相融，是因為我們研究了很久，想把血靈晶石和風雷錘法的力量融合，不是做不到，而是需要時間，研究個幾年，十幾年？」

「但是我們缺的就是時間，而且，血靈晶石也經不起我們這天天做實驗，做研究啊，資源不足啊。」凌鐵又無奈，又著急。

「呃，凌姨，凌鐵長老，能否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林天這意思是，請凌鐵示範一次，兩者是如何不融的。

凌鐵掃了林天一眼，卻是反對：「不是我不想演示，但是血靈晶石有限，在沒有五成以上把握之前，不能再浪費材料。」

林天微微一愣，隨即心中有些好笑，看來這位凌鐵長老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血靈晶石從哪來的。

不過，林天也很好奇，古武界發生了那麼多大事，這位凌鐵長老兩耳不聞洞外事嗎？

凌紫杉沒有馬上解釋，而是吩咐道：「凌鐵長老，你示範一次吧，他對鑄造也有些研究。」

凌鐵再次看了眼林天，不過是將信將疑，凌閣主都發話了，他也不再拒絕，而是示意林天一行人退後。

他用火鉗夾起血靈晶石，投入火爐之中，淡藍色的火苗從火爐底部竄起，包裹著血靈晶石。

這種火焰看著不像火山一樣爆裂，但是卻非常純粹，這才是高溫火焰，至於琅琊閣使用的是什麼燃料，林天就不知道了。

不過，這種火焰比起他的紫焰還是差了不少，更不用說和肖曼萱的紅焰相比。

但是從凌鐵剛才的話中可知，問題不是出在火焰上，而是他們的鍛造錘法。至於為什麼不換一種錘法，林天更不清楚了，可能是盔甲和兵器上的要求，無法更換。

或者找不到比風雷錘法更好的技術，畢竟古武界中，會鑄造的也是少數，而且看情況，琅琊閣還是在秘密鑄造，不想讓外人知道。

血靈晶石在火焰中巍然不動，不過，凌鐵顯然不是想燒熔它，煅燒了一會，他便把晶石取了出來，放到鐵錠上。

晶石表面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但是林天幾人卻感覺到了湧來的熱力，好在洞內水氣清涼，沒讓眾人滿頭大汗。

凌鐵單手舉起了鎚子，然後重重敲下，當的一聲，火光四射，但是血靈晶石卻還是沒有絲毫損傷。

一錘，兩錘，三錘……

凌鐵不停地錘擊，速度從慢到快，叮噹的聲音也像一首行軍曲，漸漸高昂。隨著錘擊越來越快，空氣中響起異響，如風雷之聲。

最後，錘擊速度之快，皆是一片漫天錘影，風雷之聲更盛，如閃電滾過漆黑的雲層，刺破黑暗，聲震九霄。

嘣的一聲，忽然，看似堅不可摧的血靈晶石竟然裂開，碎成了顆粒，凌鐵沒有停止，繼續捶打。

林天敏感的感覺到，凌鐵每一錘下去，血靈晶石都反噬出一股力量，兩者力量互相對抗，然後消散。

「原來他們說的相剋就是這樣……」林天皺起了眉頭，這確實是比較棘手的事。

鑄造的過程就是融合的過程，就像當初的天劫劍一樣，但如果是出現這樣飛抵消，不是好現象。

凌鐵強行融合，必定會損失很多能量。一般在鑄造過程中，材料之間互相損耗，這在所難免，因為鑄造師不是神，不能完美控制。

但像血靈晶石這種，互相克制，消耗的能量太多了，正如凌鐵所說，強行鑄造，材料必定不夠。

轟隆，凌鐵一錘下去，如炸雷一般，他的動作也終於停了下來，漫天的風雷之聲消失。

他緩緩拿起鎚子，鐵錠上的血靈晶石已經不見，全部變成了細細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