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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獻祭惡神後,我有了老攻 - 第54章 施鑰.杜荷字體大小: A+
     
      森林發生震動的時候,一股強大的氣流將生靈卷了出去。生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一些和他類似的生物像是被無形的牢籠鎖住一樣,嘶吼掙扎著,卻無法離開森林半步。

      生靈又慌又怕。幸好自己被氣流沖了出來,否則他再也見不到沈汀雨了。

      想到沈汀雨,生靈加快腳步。

      ……

      施鑰讓司機在村口把車停了下來。現在大雨如注,天黑得像是潑了墨一樣。不過八點,倒像半夜一樣。但撐著傘的施鑰腳步輕鬆,眼睛少有的熱情。來之前,他只聯繫了張真誠,也沒有跟阮落說一聲。他打算突如其來出現在阮落面前,嚇他哥一跳。

      不過這個地方還真難找,村子裡的道路狹窄,車輛根本無法通行。施鑰只有一個人撐著傘下車,幸好村裡的建築都標有門牌號,張真誠給的地址又詳細,施鑰一人向裡面走去。

      走了一會兒,他停了下來。一面院牆下面,站著一個面色蒼白的人,院牆上面只有很短的檐,完全擋不了這傾盆的大雨,他全身被雨淋得如同落湯雞。再一看,身上還是醫院的條紋病號服。

      施鑰看了兩秒,轉過頭就要走時,那個蒼白的人忽然像幽靈一樣向他飄了過來,也沒有徵求他的意見,便鑽到了他的傘下。

      施鑰知道自己不正常,和平常人不一樣,常常會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他知道這個傘下的人不對勁。只是這麼大的雨,如此黑的天,他也不忍心把這人驅趕出去。

      施鑰便只是撐著傘,默默地向前走。那個人也就一言不發,跟在他身邊。

      所幸走了十分鐘,他已看到那個門牌號,張真誠給的地址就在眼前。

      到了門口,施鑰看了傘下的人一眼,他還沒有離開的意思,施鑰這才小聲地問:「你是誰啊。」

      生靈嘴唇一動,有些驚訝地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回答,「杜荷。」

      「我到了。你呢?」

      「我也到了。」生靈小聲說,苦澀與痛苦的心裡久違地泛起一絲喜悅。

      施鑰事先給張真誠發了消息。張真誠已開了大門,在門口迎接他。果然,張真誠看不到身邊這個叫杜荷的。這是個幾進的大宅子。兩人一靈從側道穿過了朴建與周霽的住所,到了阮落的地方。

      而此時杜荷從傘下鑽了出來,接著往後面走。

      「後面住著誰呀?」施鑰問。

      「也是劇組的,沈汀雨,老大特別欣賞他。」張真誠說。

      施鑰:「哦。」

      這個叫杜荷的原來和沈汀雨住一起。

      浴室里溫暖如春,熱氣蒸騰。阮落趴伏在浴缸沿上,汗水從額上滾了下來。裴不度從後面緊箍著他。自從兩人進了浴缸後,裴不度就沒鬆開過他。阮落也沉溺在其中。

      雨打在窗戶上噼里啪啦,響聲很大,阮落不像平時那麼忍耐,唇間泄露出讓裴不度熱情高漲的聲音。

      「以前也是這樣。」裴不度低語。只有下雨的時候,這人才會真正放開自己。

      以前……

      哪個以前。阮落混沌地想。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阮落倏地咬緊嘴唇,「哥……嗯嗯,外邊好像,啊.....張真誠在找我。」

      張真誠有房門的鑰匙,阮落似乎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可能是明天的通告有什麼調整。

      「嗯。」裴不度應道,動作卻並沒停下來。

      阮落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已是一個小時之後。他擦著頭髮,才發現是施鑰來了。他被張真誠安排在旁邊的臥室里。現在已換了衣裳,坐在窗前畫畫。阮落尷尬之餘,就高興起來了。

      他這個弟弟是應該多出來走走。

      「哥,我過來沒打擾到你了。」施鑰小聲說,頭都沒敢抬起來。

      他覺得自己可能失誤了,冒冒然地就闖了進來。

      「我歡迎還來不及呢。」阮落真心實意地說,「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我明天帶你到現場看看。你要是喜歡玩,我讓朴建給我弄個客串。」

      「嗯。」施鑰眼睛一亮。

      阮落覺得這個弟弟還是個小孩,挺好哄。

      「剛才,在畫畫呢。」

      阮落說著,往他的速描本上掃了一眼,一怔。素描本上雖然只是簡單地勾了線條,但是生靈的樣貌完完全全地表現了出來。微蹙著眉頭,眼神幽怨。

      「剛才你在路上遇到什麼了?」阮落脫口而出。

      「一個叫杜荷的……他一直跟著我到這裡,然後去了沈汀雨那裡。」施鑰有些不安。他自己不正常,他怕他哥嫌棄自己。

      「你跟他說了話?」阮落有些驚訝。

      他一直以為那個生靈不會說話。畢竟,裴不度給他兩鞭時,他只流淚,連哭聲都沒。

      「嗯。哥,你認識他?」施鑰小心翼翼地問。

      阮落搖頭,「我不認識,不過你幫了我大忙。」

      施鑰雖然不知道他怎麼幫了阮落的忙,但他很少被人這樣誇獎,臉不禁微微有些發紅。

      「這個畫能給我嗎?」阮落問。

      「當然可以。」施鑰說。

      阮落等不到第二天了,直接拍了照發給張真誠,「給我查查這人是誰。」

      阮落進了自己臥室,把畫像拿給裴不度,「哥,你今天遇到的打劫也和沈汀雨有關吧。」

      裴不度對阮落講的簡略。省略了一些過於血腥的,也避開了他遇到了那個可能是同門的敵人。

      「為什麼覺得是他?」裴不度饒有興趣地問。

      「我覺得他在刻意討好我。」阮落淡淡一笑,「他大概以為把你從我弄走,我就會多看他一眼吧。」

      阮落眼睛一沉,「哥,這個麻煩是我給你找的。」

      如果不是他啟用沈汀雨,就不會有這些事。

      裴不度本想說:這算什麼麻煩……你的麻煩就是我的麻煩。

      但話到了嘴邊改成,「那你想怎麼補償我。」

      阮落瞪向裴不度。

      在浴缸里都兩個多小時了,你還要怎麼樣!

      可裴不度絲毫沒領會阮落的意思,就去扯他的衣服。

      阮落邊躲避邊說:「哥,你知足吧,我膝蓋還疼著呢。」趴浴缸時間過長,他的膝蓋不僅疼還紅了。

      「那讓我補償你。」裴不度把阮落撲倒在床,去親阮落的膝蓋。親著親著,阮落自己把腿曲了起來。

      是這紫藤花的香味才讓自己變成這樣的……阮落紅著臉想。

      生靈飄到了沈汀雨那裡,但他沒有進去。他聞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徐白過來了,還在吸著劣質的香菸。生靈下意識地就想吐,他矮了下來,緊抱著自己,蹲在院子的一角,無聲地乾嘔著。

      「你怎麼到我屋裡,不是說電話聯繫嗎?」沈汀雨臉色難看。他掐著手掌心,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徐白把那個叫裴不度的給弄死了。

      「我現在就要錢。」徐白一身泥水,全身都滴著水,一副究途末路的樣子。

      「你要多少。」沈汀雨現在只想和他撇清關係,不想和殺人犯再有什麼交集。趕緊地給他一筆錢,讓他離得遠遠的。

      「500萬。」徐白說。

      「你瘋了吧。」沈汀白脫口而出。

      「我替你殺個人,還不值這個錢?」徐白陰沉著臉。

      沈汀雨不由向窗外看去,幸好今天雨大,所有的聲音都被雨水所吞噬。

      「我沒讓你殺他,是你自己殺的人。」沈汀雨十分生氣。

      「我為什麼要殺他?我和他無怨無仇,根本不認識他。」徐白說。

      沈汀雨愣了愣。他知道徐白就是流氓無賴,他一直把他當槍使,沒想到這柄槍現在對上了自己。

      徐白這是在訛他。

      「我現在沒這麼多錢。」沈汀雨冷著臉說,「這樣吧。你先給我點時間讓我湊些。我們再約個時間,地點。」

      「你不給我錢我就不走。」徐白笑得猙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拖時間,然後再找人把我給滅了吧。你這人啊,其實比我狠,也比我不要臉。你連你相好的都不放過做。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天是你設計好了的吧。你想甩了他,又找不到好藉口,才故意灌醉他,看他那樣,你還給他下藥了吧。他不知道,我可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在胡說什麼。我們多年的交情,我怎麼會那樣對你。」杜汀雨說,「你等著,我先給你張卡,裡面有五十萬。」

      沈汀雨去找包,拿出一張銀行卡,交給了徐白,想起什麼,「他們兩個呢?」

      徐白嘿嘿地一笑,「我也不瞞你,都被我滅口了。」

      沈汀雨的手頓住。

      「這不都是你交待我的嗎?他們是我的好兄弟,和我也無怨無仇的,沒有你交待,我怎麼會殺了他們。」徐白說。

      沈汀雨城府極深,但此時血一下子涌到了頭上,他一下子背了三條命案。

      「你可以保佑我別被警察抓到。」徐白說。

      「好。」沈汀雨轉身拿起個東西,向徐白刺了過去。

      生靈聽到裡面的動靜,飄了進去。徐白喘著氣,倒在地上。沈汀雨還在拿東西砸他。生靈張大嘴尖叫起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腦海中想起那個為他打傘的少年。不知道為什麼在他傘下,自己卻能輕易地開口說話。

      徐白斷了氣,沈汀雨一抹臉,陰沉地說:「他玷污了你的清白,我早就想這樣做了。我為了你背了條人命,你不會不幫我吧。你想個辦法把他弄出去埋了。」

      這時,就聽到有個聲音,「沈哥,是什麼動靜」。是沈汀雨的助理,正推門進來,沈汀雨臉色一變,生靈想都沒想,飄了過去,融進了他的身體裡。

      生靈自己都吃了一驚,覺得從樹林裡出來後,像是多了很多不知道的能力。

      他抬起手左右看看。有手有腳,他完完全全地控制了這個身體。

      沈汀雨又驚又喜,「好孩子,厲害。」

      被生靈附體的助理和沈汀雨一起在院子裡挖了坑,把徐白埋了進去。這裡是這個大宅子的最後一間,只住著沈汀雨與他的助理。加上夜雨如注,所有的痕跡似乎都被雨水沖刷得乾乾淨淨。

      把阮落安置好後,裴不度起身推開窗子。後院那股黑色之氣已撲天蓋地襲來,連夜雨都無法阻擋。裴不度低笑,自己的大餐時間快到了。

      .......

      第二天雨過天青。村子經過大雨的兩天洗刷,空氣清醒,連四周的顏色都鮮亮起來。

      施鑰跟著阮落一起來到了拍攝現場。他的眼睛裡飽含著興奮。他還是第一次在現場看拍攝。

      他和張真誠、唐心一起圍觀。只是,他在眾多的人群里也看到了那個叫杜荷的。施鑰發現除了自己,其他人沒有一個注意到他的存在。看了兩眼,施鑰便被阮落轉移了注意力。

      「我哥好厲害!」

      「他演技好好。」

      「啊……是不是導演也在誇他。」施鑰不停地說。張真誠與唐心含著笑,不停地給他拿吃的。

      拍攝中.....

      沈汀雨演的大哥穿著民國時期的學生服,撐著傘向倉庫走去。四小姐失蹤了三天了,他覺得十分奇怪,他到處都沒找到四小姐,就要去找老三。老三時常在倉庫里餵貓。他決定要把給揪起來。

      他出了後門,沿著直通拐角的廊沿,向後面的倉庫走去。就在這時一片紅色忽然在他眼前一閃。沈汀雨知道在拍攝中,要注意力集中,但縱然是餘光,那道影子也有些熟悉。他還在繼續走,眼珠往轉了過去。

      旁邊的迴廊邊,站著個人。絳紅的衣服,妖精一樣的面容。沈汀雨頭嗡了一聲。這個人,正是被徐白弄死的裴不度。他站在樹陰里,光線暗淡。一身紅衣,如同不甘曲死,留在人間復仇的厲鬼。

      瞬間沈汀雨的冷汗濕透了衣裳。他信鬼。他奶奶就是靈媒,日常和鬼說話。現在,他身邊還有個生靈。只是他沒想到,人這麼容易就能成了鬼。而且,這人因自己而死,出現在這裡,目標肯定就是自己。

      這時,他聽到喇叭里傳來的聲音:「沈汀雨,你在出什麼神?」

      他這才回過神來,助理已跑了他跟前,「沈哥,你怎麼了,怎麼全身都是汗?」

      「沒事。」沈汀雨勉強一笑,轉向朴建,「再來一遍。」

      那個叫裴不度的鬼就靠坐在廊下,那雙眼睛含著絲冷冷的笑意。沈汀雨一出來,必定能看到他,這讓沈汀雨連續NG了五次。他的心思根本沒法從那個地方轉移。他生怕一個不留心,那個厲鬼就要向自己撲來。七次後,朴建叫了休息。

      助理把衣服給沈汀雨披上。沈汀雨一向自傲的演技一成沒發揮出來,他心裡也十分煩躁。這是他的加分項,但現在有這個鬼來干擾......

      不過,鬼?他屋裡也有一個,他怕什麼。沈汀雨冷哼一聲,收拾了一下心情。

      他是有著十多年經驗的老演員,自我心理建設之後,情緒稍稍回復了一些。

      他的生靈也挺厲害,應該能保護自己。這樣一想,沈汀雨又回復了些氣力。

      助理把熱水杯遞給沈汀雨,又沖他小聲嘀咕,「那個妖精怎麼又來了,還穿成這個樣子。」

      「哪個妖精?」沈汀雨心不在焉地問。

      助理說:「還能有哪個妖精,不就是阮老闆那位。」

      沈汀雨猛地抬頭,聲音都高尖了幾分,「你看得到他?」

      「是啊。為什麼看不到?」助理一臉莫名奇妙,「他不就一直坐在走廊那裡,還穿著一身漢服。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長得好。這樣張揚,阮老闆也不管管他。」

      沈汀雨覺得視線里的東西都在晃動。

      昨天他把徐白殺了的時候,也沒有這樣。他不過是個演員,所有的手段都是為了讓自己事業更上一層樓。

      殺徐白,是因為他手上有命案,並且想把命案栽髒到自己頭上。

      可如果裴不度沒死,徐白卻真的死了,自己就是無緣無故地背了一條人命。

      這個隱形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爆發了。到時候自己一切就都毀了。

      沈汀雨不相信。他猛地過扭頭,眼珠被他瞪得生疼。就見阮落向著走廊過去,在裴不度面前站住。兩人說著話裴不度眯著眼微微笑著。阮落也是嘴角輕揚。

      演四小姐的演員苗悅從沈汀雨身邊經過,邊走邊和自己助理說,「落哥和裴哥的感情可真好啊。」

      助理說,「有眼睛都看得出來。」

      苗悅哈哈哈。

      所有人都看得到裴不度。裴不度真的沒死。

      沈汀雨捏著水杯,搖搖欲墜。

      「沈哥你怎麼了?」助理忙去扶著他。沈汀雨連嘴唇都白了,「你是不是低血糖,要不要到醫院?」

      沈汀雨點頭。

      沈汀雨一直在調整自己的情緒,但這個打擊太大,接下來的演出中,沈汀雨根本無法進入狀態,不停NG。

      朴建臉色已十分難看了。他已給了沈汀雨時間,他不能讓全劇組的人都陪著他。朴建直接把沈汀雨的戲份調整到兩天後。

      沈汀雨覺得大家都在看他。他一向自恃甚高,演技是他所有驕傲的支撐,但今天的狀態讓他抬不起頭來。

      沈汀雨站起來向廁所走去。他想要一點私人時間。

      「沈汀雨怎麼回事,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像是遇到鬼一樣?」廁所里有幾個工作人員在說話。

      「沒準真遇到鬼。」劇組還是老班底,對《惡神》里大大小小的事件知道得都相當清楚,「還記得那個江子豪吧,也是這樣。一開始是神情恍惚,沒多久,就出現異狀,現在還在精神病院裡躺著呢。」

      「江子豪那人是真惡有惡報,就他那些事,不進精神病就進牢房了。沈汀雨又不是那樣的。」

      「誰知道呢,誰的腦門上還刻著字。」兩人說著一抬頭,就看到沈汀雨,但靜了兩秒,又開始了別的話題。

      沈汀雨不過一個過氣明星,不是因為阮落,連劇都沒得上。在這裡,沒有人會在意他的眼色與不悅。

      晚上,沈汀雨抓住生靈,咬著牙說:「你不會附身嗎?你附到阮落身上,讓他到我房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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