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此話是什麼意思,我難道便不是女子了么?」黎綰輕蹙黛眉,有些委屈的說道,「將軍這話說得可委實是有些傷人心了。」
這樣的黎綰像是在撒嬌一般,尋常男子只怕早就一顆心、一個人都已經軟掉了。
而她的這一張臉對於楚舟珩來說更是有奇效,但是他強行壓制了心中的那股奇怪的感覺。只撇開了眼睛,冷冷說道:「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應當是很難傷心的才是。」
黎綰的目光忽然像是蒙上了一層霧色一般,有些縹緲起來,彷彿有千山萬水,光陰荏苒自她眼眸中流動着。莫名的有些落寞,但那樣的神色只是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眨眼間她又莞爾一笑,春意明媚,光華燦爛自她眉目間綻開,有着衝擊人心的誘惑力。
「我也是個人,我的心難道會有什麼不一樣么?」
明明該是很傷感的話語,她卻說得輕巧又燦爛,但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就能夠發現這不過都是一層虛無的假象罷了。
而楚舟珩並不是無心之人,只是他自己都沒有在意自己的細膩。他隱隱察覺到了一絲寂寥,心間也隨之緊了一下。可他卻終是沒有往深處想,因為他不敢。
誰能想到無論什麼事情都很是英勇果敢的楚舟珩其實也有軟弱膽怯的一面。
楚舟珩張了張嘴,嘴角卻緊繃起來,那些話到了嘴邊卻忽然化作了一縷塵煙飄散。
還是黎綰主動進入了正題:「不說這些了,將軍不是有話要和我說么,有什麼事情便說吧。我且認真聽着呢。」
楚舟珩很喜歡她的直接,順着話便道:「今日你在外頭可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黎綰很快便想到了自己着急離開沒有等待後續的事情,難道楚舟珩就已經將整件事情給猜透了么,還是他只是來試探一下?
不管是那一種可能性,黎綰本就沒做錯事情,怎麼着都沒有要隱瞞的必要性。
「將軍還真是聰明啊。」黎綰仍還在揉着手腕。笑得一臉雲淡風輕,「我今個兒的確是遇着事情了,也不知道是誰將我給綁了,還想讓人玷污我。被我一下子就給打發了,我定然是不會損了將軍的清譽和名聲的,將軍怎麼也知道這件事情了,難道是有人告訴了將軍?」
黎綰故作神秘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事情發生的時候可沒有旁人呢,我怎麼覺得其中有些蹊蹺呢?我一出事。就有人引了將軍來,真是……嘖嘖嘖。」
她並沒有明說。但是其中的意思相信聰明的楚舟珩是肯定能夠聽出來的。
直白些就是引來楚舟珩的那個人多半和此事是脫不了干係的,因為這事情可沒有更多的人摻和。
楚舟珩也早就有些懷疑黎珞的。聽了當事人的話也就更加肯定了這個猜測,眉頭皺了起來:「她一直都是個不安分的,我還真沒見過這樣難纏的女子。」
此話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可黎綰還是聽清楚了。
「我亦贊同將軍此話。」黎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露出一種極為複雜的神情來,「我知道此事皆是由將軍而起,但我卻並不怪罪將軍,這樣無端端的禍事。我也不知道還要遭遇多少次,真是無妄之災啊……」
「我知道了。」楚舟珩忽然沉靜的地冒出一句話。
看似沒頭沒尾的,可其實卻是在安撫黎綰的心。
楚舟珩從來就是個有自己做事想法和準則的人,很少會與旁人說些什麼。只是在默默無聞之中就將一切都給做好了。
而黎綰還沒曾說些什麼,楚舟珩就忽然離開了書房,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他知道的。
黎綰怎麼覺得楚舟珩這話中的意思就是會儘力避免以後讓她遭受來自黎珞的無妄之災么?還是說他僅僅只是知道了而已?
想不太明白。
楚舟珩的心思,上輩子她琢磨不明白,這一世她仍然是有些糊塗的,這個人實在是深沉又深邃,彷彿一個永遠不可能猜透的謎團一般。
楚舟珩走了,這書房也便空了,黎綰看着安靜的四周,忽然便有一種想要探究一番的心思。
應當也沒有什麼妨礙的吧……
縱使是楚舟珩在這裏放了關於北淵的重要機密,那她也到底不是原來的南陵密探姜綰的,查看一下也不打緊的。
才想着,黎綰便躡手躡腳的在屋子裏走了一圈,又聽着外頭的確沒有什麼動靜之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