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黎綰輕輕抖了一個激靈,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卻還要強撐著回他一個同樣柔情萬分的笑意,略帶羞澀又很是軟軟的喚了一聲:「夫君。」
短短二字被她叫得那叫一個甜蜜可人,彷彿包容了那百轉千回的柔腸曲折。
說話間便裝作去觸碰楚舟珩的手,實則是乘機將他的手給不露破綻的給拂開了些。
從前的黎綰是斷然做不出這幅模樣的。只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她需得靈活變幻才是。就是自己不知道學着那些女子嬌滴滴的樣子像不像。
她微微垂著腦袋,斂眉平聲道:「既然皇上好奇,那麼臣婦也不好藏着掖着了,全當是說些笑話與大家一同停了。」
心中飛快的算計著。黎綰笑着拂過了楚舟珩的手背,將手收回了腰間,既然是你要我說的,那就休要怪我不講客氣了!
「什麼笑話,是佳話還差不多,朕可是洗耳恭聽呢。」
「皇上或許也多少聽過一些的,臣婦出身低賤,本是那飛鸞閣的藝伎……不過臣婦不是那種自甘下賤的人,只不過是命運所迫,無奈之下才淪落風塵,幸而得遇了將軍,才得以脫離了那座牢籠。」
楚舟珩聽着女子溫柔的話音。眸中浪潮輕涌,她說的倒也不是什麼假話,他只是有些奇怪,她竟然還真的就說了,絲毫不避諱自己的身份。
只要是和青樓有所關係的女子,多數都是為人所不齒的。她倒這樣大方,完全不害怕的模樣,也不知道是該誇一句清者自清,還是要說她臉皮夠厚了。
「臣婦在飛鸞閣之中盡心學藝,只為了能夠早日脫身,一日獻了一舞。正好被將軍給瞧見了,他便說什麼也要買下臣婦,可臣婦不願意,便拒絕了將軍。將軍氣惱……」黎綰頓了一頓,面上尷尬之色浮現又消散,熱的眾人心中猜測不斷。
像楚舟珩這樣的,若是氣惱了,只怕是很可怕的。
沒有想到楚舟珩還是這樣飢色之人,竟然想着要強要了一位藝伎。強要不成還動怒,只怕這位柔弱嬌美的楚夫人當時該嚇壞了。
楚舟珩的臉色微微一變。眸底破出一道寒霜暗光,漸漸地籠去了黎綰的身上。這就是他們的故事?
而黎綰不為所動,仍是繼續將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她聲音好聽,愈發的引人入勝:「後來將軍時常來飛鸞閣小坐,屢次為了臣婦解圍,更是不惜灑下重金,臣婦本來有些感激將軍,可是後來機緣巧合得知他是鎮國將軍之後更是惶恐。避之不及。
可是臣婦越是躲避,將軍便粘得愈緊,噓寒問暖,細心體貼入微。但凡是將軍能想到的事情他便統統做下,許多事臣婦都不曾想到,心中委實難安。看着他做下許多的事情,臣婦當真是心有不忍,漸漸為他的誠心所感動……」
她口中還是大家所認識的鎮國將軍楚舟珩么,怎麼聽着是換了個人似的。
「哈!原來竟是將軍倒追的綰姐姐么!」玉瑤聽着高興,不由得拍掌高聲說道,面色興奮,比當事人還要激動一些。
如此一來,人聲便漸漸起來了,都在壓低了聲音討論著此事。
而黎綰面露羞澀,雙頰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雙手不停的攪弄著,卻並不顯得羞怯拮据,反而是有種羞花閉月之態,惹人憐惜。
楚舟珩凝了長眉,有些不敢置信的瞧著黎綰,眸光霍然沉了下去,一層冷意緩緩的蒙上了瞳仁,那悠悠轉轉的凜冽在深處泛著冰凌般的光澤,鋒利卻又在時宜的時候收斂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