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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與死的間隔，一時之間變得並不遙遠。
古老的人們相信，死亡不過是另一種狀態罷了，從一個世界跨進另一個世界。
不過，悲哀還是存在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如同魔神一樣看淡生死。
甚至就連魔神們，對於死亡也有著不同的看法。
「陰陽有序，道法有常，生死乾坤自有定量，諸位，慢走。」
儀式持續到最後一幕，林雨平舉著手中的法杖，眼神平淡的看著眼前燃燒起的大火堆。
以往他主持送別儀式，大多是於軍伍之中，送別那些或因各種意外去世的戰士們。
但這一次，沒有那麼簡單。
戰死者們的殘軀，早已經被火化，至於眼前的火堆，完全就是一團大篝火而已。
「誒。」
聽著身後，不斷傳來的低聲啜泣，林雨心中也不是個滋味。
「送！英靈！」
隨後，他忽然轉身，手中高舉陰陽法杖，高聲喝到。
同時，守衛現場的所有千離軍，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空中傳來韻味十足的低吟。
儀式的最後，林雨抬頭望天，陰雲逐漸開始消散，絲絲縷縷的陽光穿透下來，被照射到的地方顯得神聖無比。
隨後，林雨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幫它們一把。
恢弘的神力不斷灌入陰陽法杖之中，從法杖之中迸發出的力量，籠罩了整個歸離集。
所有人都不知道林雨在幹什麼。
但是很快，一段又一段莫名的聲音響起，歸離集仿佛回到了昔日的安寧。
有不少人甚至聽見了自己好友、丈夫的聲音。
四處尋找之下，卻未得見他們的蹤跡。
林雨舉著法杖朝著開始吐露白雲的天空輕輕一點，一道又一道幽藍色的魂靈從歸離集的四處出現，隨後奔赴向了天空。
「阿爸！」
「媽媽！」
「友慶！」
一道又一道呼喚聲響起，是生者對於死者濃烈的掛牽。
慢慢的，魂靈們逐漸減少，甚至最後消失，他們都去了自己該去的地方，林雨的神術，不過是讓他們的親人能見到最後一面而已。
一聲聲情迷的呼喚，讓林雨的心靈都產生了極大的波動。
他好像看到甘若愚了，那小子身披土黃色的盔甲，身旁站著一名帥氣的漢子，朝著自己微笑。
「再見。」
甘若愚吐出最後的兩個字，朝著林雨揮了揮手，隨後挽著身邊人的手臂，朝著其他魂靈們前進的地方出發了。
一時間，林雨的眼眸中，泛起薄薄的水霧。
「誒。」
許久，一聲嘆息在林雨的身邊響起，流螢和歸終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身後，發出嘆息聲的便是流螢。
「那小子，是個好小子。」
流螢溫婉的聲音流進林雨的心間，林雨回過頭，擦了擦眼眶之中的淚水。
「是啊，他是一個好小子。」
林雨開心的笑著，為什麼是好小子？因為在他們眼中看來，哪怕甘若愚再強再大，也只是自己養育出來的，性格比男孩子還男孩子。
儀式結束後，人群慢慢散去，而林雨三人則依然留在原地聊天。
「嗯？孩子，你怎麼沒走呀？」
幾人聊了不短的時間，始終被一道小小的身影所注視著。
那是一名女孩，一身嚴肅的禮服，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但留有一頭柔順如水一般的秀髮。
「我，我，我想跟隨大人，為每一位死去之人送行。」
正所謂語不驚人死不休，女孩說出的第一句話，震驚了在場三人。
「你說什麼？」林雨有些不敢置信。
「我說，我想跟隨大人，為每一次死去之人舉行告別人世的儀式。」
女孩鼓起勇氣，大聲地喊了出來。
林雨看著女孩堅毅的表情，那無比渴望的眼神，驀然有些沉默。
無論哪個年代，生死之事一般都屬於比較忌諱的事情，極少有願意接觸這類事情的人。
「夜鳶，你說什麼呢？小小年紀，幹嘛要跟死人打交道。」
一片的歸終，忍不住開口，狠明顯是認識眼前的女孩。
「你認識她？」林雨不禁開口問道。
歸終點了點頭。
「嗯，夜鳶是一個很特殊的孩子，她天生能夠靈體，自幼便見慣了生死離別，後來加入過千離軍，但是因為某些原因被淘汰了下來。」
歸終看待女孩都眼神十分柔和。
「這個小傢伙呀，或許天生就是適合幹這一行的事。」
「怎麼樣？願意收留她麼？」一旁的流螢也開口了。
如今這個時代，人類本就掙扎求生，大家都知道，由於社會生產力的不同，一般情況下女子的工作效率比不得男性。
因此古代的社會，大多不會重視女孩子。
但眼前的這個女孩，居然加入過千離軍，這是林雨沒有想到過的。
因為千離軍的選拔，必須選取最強壯，最能有犧牲意識的人。
當然，如果能夠使用元素力，入選會容易一些。
但林雨觀察，眼前的這個女孩，是不能夠使用元素力的存在。
「還是算了吧，我沒有時間去教導她。」
林雨開口，夜鳶聽見林雨的話，神情很明顯低落了下來，就連一旁的歸終和流螢也有些意外，能天生目視魂靈的人，天賦不可謂不好。
「不過，雖然我無法教導你，但是你可以去自己發掘。」
林雨補充著開口：「我沒有時間去管好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但是既然你有這個心思，未嘗不可試一試。」
說著，他將手中的法杖遞到夜鳶的面前。
「神杖會告訴你該如何做，死亡並不值得畏懼，去試試吧。」
說著，他強行將神杖塞給了夜鳶。
不僅僅是夜鳶吃驚了，就連歸終和流螢也是如此。
以她們的眼力，自然知道陰陽神杖本身其實是一件神器。
何謂神器？簡單來說就是寄託了神明權柄的器物，如同此前林雨的聖遺物一般。
林雨首創了提瓦特大陸上的喪葬，按理來說他便是喪葬之神。
是極其接近死亡的神靈，但是林雨並沒有將死神的權柄納入自身的體系。
繁雜的神明權柄，對於神明本身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諸如此前林雨的各種神明名頭，其實大多是人類賦予林雨的，算不上真正的神位。
但掌管死亡的權柄，切切實實是林雨實打實得來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