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最愛吃紅燒人魚

　　聽到水雲樓的言論，墨九闕沒有多言，內心思忖這兩人的來意。

　　但是顯然相對於水雲樓的君子風範，拜蒙顯然缺乏一些耐心。沒過多久便忍不住衝著墨九闕擠了擠眼：

　　「喂，別裝蒜啦。你們得到了那個，對吧。沒想到你們兩個還挺有能耐的嘛。」

　　那個？

　　「只是我沒想到，這樣物品竟然能夠將你們引過來。」

　　墨九闕似笑非笑，看起來十分淡然。他雖然內心疑惑但卻沒有將其展現出來，反倒就此開始套話。拜蒙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水雲樓微微一笑，也沒有多言提醒。

　　「哈，你們身上已經沾染到了本源之地的氣息，這可逃不過我的鼻子。」

　　拜蒙笑嘻嘻地說道，神色間多有自豪。沈黎聞言嗤笑一聲，他和拜蒙一直都不對付。

　　「真沒想到原來你不是精靈一族，而是犬科動物。」

　　「滾蛋，沈黎你眼睛有毛病嗎，爺我就是精靈啊。」

　　拜蒙沒有回過味來，倒是水雲樓拍了拍他的肩膀，將精靈扯到了自己身後，隨後微笑開口道：

　　「實不相瞞，在下其實在探查一些事情。正巧查到了靈鑰石板。既然已經去過了本源之地，想必你對於靈鑰石板一定已經有了些想法了吧。」

　　沈黎聽著他們的話，一臉懵逼。但墨九闕卻收斂了笑容，微皺眉頭。他想起了之前在光明精靈禁地看到的那七尊不同尋常的雕像，以及……吞噬掉主宰的巨大光門。

　　看到墨九闕神色略有些陰沉，水雲樓沒有多言，仍是溫和開口道：

　　「你還記得之前我給你天地棋盤時提到的那個人嗎。創造了棋盤，卻又踏錯道路，最終消失蹤跡的我的二哥。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我和拜蒙感受到了他的氣息，雖然極其微弱，但卻不會有錯。」

　　「一路追隨著他的氣息，我和拜蒙發現了一個你們宇宙的秘密。」

　　水雲樓說到這時停頓了一下，見到墨九闕同沈黎都全神貫注後他並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說道：

　　「一個有關你們所謂的規則形成的秘密。」

　　「但這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沈黎疑惑道。規則這東西虛無縹緲，與其說是一個東西，不如說是一段意識。因為太過遙遠縹緲，所以對他與墨九闕並沒有過多的影響。在沈黎看來他和墨九闕最大的敵人還是系統與紅龍。只要將這幾個人打趴下，一切事情便都能夠解決了。

　　見到沈黎的神色，水雲樓的面上現出些微驚訝。他同拜蒙對視一眼，隨後精靈單手搭上水雲樓的肩膀俯身向前，衝著沈黎驚詫地眨了眨眼。

　　「不會吧，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這麼天真？你難道不怕墨九闕再死一次？」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沈黎的臉一下子便陰了下來，極度恐怖陰暗的氣息縈繞在他的身周，如同想要擇人而噬的猛獸。只見他死死盯著拜蒙，咬牙切齒地說道：

　　「什麼叫做……再死一次？」

　　即使現在墨九闕就站在自己身旁，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氣息，沈黎仍然不想要將這個名字同死亡連接到一起。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即使表面上看不出來，沈黎現在的神經也變得十分緊繃和敏感，他不希望在聽到任何一個自己關心的人同死亡連接到一起，尤其是墨九闕。

　　在憤怒之餘，沈黎的語氣中還帶了一分詫異。像墨九闕這樣強大的人，怎麼可能會死亡。

　　「哈……哈哈，沒什麼。」

　　被水雲樓暗中戳到了穴位，半個身子一麻的拜蒙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顧左右而言他，想要將這件事情繞過去。但沈黎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他繃著臉上前一步，但卻被墨九闕的話語止住了動作。

　　「我在你身邊。」

　　墨九闕心中歎了口氣，他本來想要等事情結束之後再將主宰的事情告知沈黎，但卻沒有想到就這樣被拜蒙捅了出來。他一如既往的冷靜語氣使沈黎憤怒的熱血冷卻了下來。沈黎握住墨九闕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感受到了那充滿生機的溫熱，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拜蒙那傢伙，就喜歡說瞎話。」

　　沈黎怏怏不樂地將頭埋在墨九闕的脖頸處，鼻尖觸到了那柔軟冰涼的肌膚，感受到其下有節奏跳動的血脈之後，心下稍定。

　　「九闕你怎麼可能死亡。」

　　很快的，沈黎便平復了心情。他不可能因為別人簡單的一句話便失去理智，畢竟墨九闕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身邊，這便是最能夠令他安心的所在。

　　「如果想要真正擺脫命運的束縛，僅僅是除去系統或者其他一些人，是不夠的。」

　　水雲樓見沈黎已經被安撫了下來，這才溫言說道：

　　「你和沈黎的力量早就超過了臨界點，世界的意識不可能讓你們繼續以如此形態存在。」

　　「想要真正的獲得自由，途徑唯有一個，那便是成為高一級的存在。」

　　「系統。」

　　雖然水雲樓明顯比拜蒙看起來靠譜地多，但是對於他的話語沈黎同墨九闕仍感到不可置信。只不過沈黎將這份心情表現在了臉上，而墨九闕卻不知為何，想到了同時間之樹融為一體的主宰。如果說實力超過臨界點的話，那主宰的力量肯定早就過了那條線。但卻並沒有被規則清除，反而成了一個特殊的存在。

　　「能將靈鑰石板借我一觀嗎。」

　　「如果你說的是這個的話。」

　　墨九闕從徽章空間中取出了之前在光門之中得到的白金色石板，將其遞給了水雲樓。只見他十分小心地接過石板之後，指尖輕柔地撫過表面，神色中彷彿帶著一分懷念。墨九闕注視著水雲樓的動作，忽然見他用碧翠竹枝在石板上輕輕一點。

　　星星點點的白金色光芒從石板之中浮現而出，就如同之前主宰凝結石板時引來的閃爍光芒。墨九闕眸光微動，下一刻，他的臉上顯出了一分驚訝。

　　在光點之中，一隻縮小的仙鶴虛影漸漸成形。星光為羽，眼眸微闔。仙鶴沉睡在一片星光之中，身形虛幻，彷彿一下便能夠被戳破。在水雲樓力量的不斷注入下，仙鶴的身形漸漸凝實，忽然間，它睜開眼，與光斑之中站起，優雅飛舞於半空之中。

　　而隨著仙鶴的現形，一個人影若隱若現，同樣縮小了無數倍。那是一名宛如仙人般的男子。他容貌俊逸，羽衣飄搖，銀白髮絲瀟灑披於肩上。男子靜靜地坐在原地，雙眼緊閉，宛如沉睡一般。仙鶴圍繞著他旋轉，似乎能夠聽到親暱的低鳴。而轉瞬間，仙人與仙鶴便紛紛消失在了原地，遺留下來的唯有一塊白金色的石板。

　　水雲樓臉色蒼白，將石板交還給了墨九闕。他神色複雜，靠在拜蒙的身上，平復自己的氣息。半晌之後，水雲樓才舒了一口氣，對著墨九闕同沈黎開口道：

　　「我猜測的果然沒錯。」

　　「剛剛出現的人，便是我的二哥玄天子，還有華靈前輩。」

　　「靈鑰石板是我一直追蹤以來發現的同規則間聯繫最為緊密的物品，而本源之地則是一切世界的源頭。」

　　聽到水雲樓的話語，墨九闕神色一凜，凝重開口道：

　　「你是說……」

　　「沒錯。」

　　在看過剛才的景象之後，水雲樓的神色沒有了那一直以來的沉重感，反而多了幾分如釋重負。

　　「規則是由世間的意識組成的。無論是在第一宇宙還是在第二宇宙，規則的本質都如出一轍。所有死亡的參與者，無論是正派反派還是中立，精神碎片都會成為規則的一部分。啊……在你們這裡，應該是說所有的扮演者和破壞者。」

　　「規則囊括了所有的精神碎片，便也就掌握了一切世界的信息。它將同世界聯繫的力量交個系統，於是便有了所謂的任務機制。也就是說我們死亡之後不會有什麼輪迴，也不會有所謂的轉世，而會直接成為規則的一部分。」

　　「我的二哥玄天子他在之前同大哥……系統融合過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力量超過了臨界點許多。現在即使同規則融合，也保留著一定的本體。」

　　「我知道你們那邊的一些事情。」

　　墨九闕開口說道。

　　「畢竟這很出名。」

　　想當初第二宇宙毀滅之後，那小道消息可以算是成了人們閒暇時間討論的好料。不斷輪迴的強者，與天爭命的悲壯，而對於故事中一個個悲慘的主角，都能夠令人忍不住咋舌。

　　「所以我們想要徹底解決這件事情。」

　　水雲樓終於說到了正點上，他看著墨九闕，目光真誠。

　　「第二宇宙已經毀滅，我和拜蒙有心無力。但是規則唯一，所以你們還有希望。想要真正擺脫命運，唯有成為系統。但卻不能成為完全的系統，這樣只會變為規則的傀儡。」

　　「我能夠感覺到，你同沈黎已經分別領悟了時間與空間的法則，看來在你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了吧。」

　　……

　　水雲樓同拜蒙來去匆匆，聽他們所言，本源之地另有出現了狀況，要及時去查看情況。墨九闕坐在書房之中，貌似處理公務，實則在思考之前水雲樓的話語。想要成為系統，前提便是必須同時領悟時間與空間的法則，而他之所以下意識的令沈黎同自己分別領悟，內心中也是有了些許猜測。

　　追查人魚的事情還沒有眉頭，聽說選出來的那百名勇士已經啟程前往深藍海域了。皇子派來的監視之人每天只能夠看到墨九闕安安生生地處理公務，至於他那些小動作，則是全都被掩飾了起來。

　　「扣扣。」

　　房門被敲響，擾亂了墨九闕的思路。他抬起頭來，頗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進。」

　　一個渾身裹著雨布的可疑之人悄默聲地推開門走了進來，手上捧著一個托盤。他關上門，低咳一聲，聲音嘶啞難聽。

　　「大人，您的湯。」

　　「我不想喝湯，只想吃紅燒人魚。」

　　墨九闕漫不經心地拿起了一冊公文，支著頭說道。那個雨布人聞言一愣，遲疑了兩下後才低聲繼續道：

　　「大人，人魚不好吃。」

　　「你好吃。」

　　墨九闕終於是不再裝模作樣。他站起身，無奈向著門口走去。在動作的同時墨九闕已經用力量將這件房間周圍圍了起來，防止其他人進入。

　　「沈黎，你今天已經給我送了五回湯了，怎麼著也該緩緩了。」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沈黎將礙事的雨布扯下，露出了那張有些尷尬的英俊面容。他撓了撓頭，看著墨九闕嘿嘿一笑。神色間帶著討好。看著沈黎這幅表情，墨九闕原本堵在嗓子眼裡的話卻是一點都說不出來了。在水雲樓和拜蒙走後，他便將主宰的事情同沈黎說出。

　　雖然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明白了在某個時空之中，墨九闕確實已經死亡的事情還是給沈黎帶來了嚴重的打擊。彷彿一下子戳破了實力造成的幻想，直面現實。即使如此強大的墨九闕，也可能會死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這令沈黎極其焦躁，忐忑與不安顯示在了他日常的舉動中。

　　……最為顯著的便是墨九闕一旦離開他的視線太久，沈黎便會焦躁不安。每天這樣的送湯簡直就是慣例了，唯有將墨九闕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沈黎才會感到安心。就算是睡覺的時候，他也會將魚尾壓在墨九闕的身上，防止他離開。

　　超重的大魚尾雖然不會壓死墨九闕，但沈黎這些日子的緊跟確實令墨九闕有些憂心。這樣的狀態下如果對上紅龍，沈黎很可能會因為對他過分的關注而受到傷害。

　　看到墨九闕沒事，沈黎打了個哈哈，正打算帶著湯碗開溜。但卻沒有想到，墨九闕的身形驟然在他眼前放大，緊接著湯碗落地，他被一下子壓在了門板上。火熱的舌尖突破了沈黎的唇瓣，探入他的口中。

　　負距離的親密令沈黎的呼吸瞬間粗重了起來。熱情的一吻結束之後，他靠在門板上，雙手摟住墨九闕的腰，任由他噬咬著自己的耳尖。

　　「我發現要用另一種方式表明自己還『活著』，可能會好一些。」

　　墨九闕意有所指的話語，一下子將沈黎的慾望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