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世間難尋雙靈劍

　　待在戒指之中，墨九饒有興致地研究著沈黎化作的白霧。經過1748的掃瞄，這團白霧和那魔劍靈黑霧成分相近，看起來應該也是某柄劍的劍靈。

　　或許能夠通過這團帶著沈黎氣息的白霧，來找尋沈黎真身所在的地方。墨九若有所思，看著白霧在自己右手戒指上滿足地團成了一團，就好像一個毛絨絨的大白糰子。十分無害的模樣。但或許可以從他之前欺壓魔劍靈的勢頭上看出些許沈黎本體的性格，不管怎麼講，對於破壞者而言他都是個危險的人物。

　　相傳在數萬年前，鴻初世界靈氣磅礡，產生了許多呼風喚雨的靈獸，也造就了無數舉手投足引動天地的大能們。雖然現如今也算得上是英才輩出，更產生了不少的主角。卻終究不復當初的盛景，飛昇率每千年降低三個百分點，十分可怕。

　　在萬年前，隕天崖突然斷裂開來，驚天動地。它是當時世界中最為龐大的靈脈，孕育了無數天才地寶。但卻倏然間毫無徵兆的崩毀。一時間有無數修者被驚動，前往查看。後來有心人發現，在靈脈裂縫的正中央，孕育著兩塊天然成型的劍坯。

　　這兩塊劍坯一黑一白，一陰一陽，被當時最為強大的玄級鑄劍師旬冶子鍛造了九九八十一年，造就了兩柄神兵利器，並為當時最厲害的兩名大能所擁有。它們一個名叫滅淵，一個名喚落白。

　　這件事畢竟發生在數萬年前，大能早已飛昇成仙，現如今的劇情線中並沒有這件事的記錄。而墨九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情，那是因為它在局外者那裡還具有另外一個名字。

　　滅世之日。

　　據說當時系統受到了來源不明的強悍攻擊，暫時陷入癱瘓。以至於所有世界線混亂不堪。所有光腦失去響應，不少世界當場崩潰，無數扮演者和破壞者直接泯滅成了初始精神光點。而本源世界們也是搖搖欲墜，其中受到影響最深的就是當時正處於調整世界線階段的鴻初劇情世界。

　　那一場浩劫中直接死亡了40餘名A級世界主角扮演者，唯有沈黎和墨九闕奇跡般的活了下來。他們一人持魔劍滅淵，一人執神劍落白。並肩斬殺了從各個崩毀世界中逃竄出來的源獸，沒有讓它們吞噬本源世界的世界核心。

　　這場動盪來的快，消除的也快。在系統恢復過來後一切災難的痕跡都被抹除了。劇情世界被重建，扮演者們被重新填補進來。但這一場浩劫終究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影響。

　　災難過去三個月後，當時的最強扮演者汪一笑悄無聲息地反叛了。他沒有帶走一個跟隨者，獨自一人叛入了破壞者的陣營。這件事又引發了好一場動盪，但時間終究會蕩滌塵埃，模糊歷史。

　　到了後來，這場浩劫被譽為新時代的開端。老一代強者反叛，新一代強者崛起。這是沈黎和墨九闕的時代。這件事也被寫進了扮演者手冊，供人借鑒學習。只不過當時最強扮演者汪一笑的背叛著實不太光彩，以至於他的形象被模糊了不少。

　　到現在新生的扮演者早已不知他當初的威名，只認為汪一笑不過是個卑鄙的破壞者，難登大雅之堂。但是沈黎這些人卻是深知汪一笑此人的可怕，或者說，他們初成為扮演者的時候，正是汪一笑光環最盛的時候。

　　所以他們對上汪一笑從不敢掉以輕心。只不過汪一笑自從叛變到破壞者那裡後也確實很久沒有搞出過大事情了，怪不得被人遺忘。

　　魔劍靈稱呼白霧團為落白，恐怕這一次沈黎正是借助了當初自己武器重塑形體。據魔劍靈所說，當初他的第一任主人飛昇之後，他又不斷被其他人使用。漸漸地和落白成了不死不休的死對頭，這團白霧恐怕是他千年前輩封印之時，拚死一擊從落白劍靈中扯下來零散魂體。

　　只不過九千年這團白霧都一直安靜如雞，弄得魔劍靈以為它都已經被同化了。卻不知怎麼現在好端端的又鬧了這麼一出。聽說之前他和落白都早已化成了人形，只不過長久以來的封印傷了他的本體，以至於現在成了這麼一坨霧。

　　至於落白劍流落何方，魔劍靈表示管他去死。

　　聽到這番言論，墨九心頭不禁浮現出了一個想法。難道沈黎選擇落白劍靈做為軀殼進入這個世界時，卻沒有想到在魔劍靈這裡還遺留了一個白霧團？以至於他的氣息被分散，就是不知實力受沒受到影響了。

　　更何況白霧團和落白劍靈本體同源，感受相同。看著繞在自己指尖的白霧，墨九唇角輕佻，似笑非笑。

　　不知道將白霧團毀滅，會不會給沈黎造成什麼影響。現在把柄在手，墨九心情倒是愉悅了不少。而傻白團懵懵懂懂，不知道某人在打他的注意。

　　這一晃神，戒指外陳誠已經和素素碰上了面。三兩劍稍稍阻了一下妖獸的腳步，陳誠帶著素素飛速逃離。這是五級妖獸碧眼金睛獸，相對於修士金丹後期的修為。也不知道素素是怎麼惹上這個大傢伙的。

　　但剛逃離危險沒多久，便只聽素素痛楚呻吟一聲，翩然倒地。在她的背後有著一道巨大的血痕。她嘴角溢出鮮血，面色慘白，看似受到了嚴重的內外傷。

　　陳誠內心不滿素素拖累了他搜尋天才地寶的步伐，語氣也有些冷淡，讓她捏碎傳送符離開神劍塚。而素素卻是百般推辭，淚眼汪汪。最終似乎是覺察到了陳誠的些許不耐，這才輕咬櫻唇開口道這次神劍塚之行，她的爹爹也就是掌門囑托給她一件重要之事，必須在規定時辰內完成。

　　聽到此言，陳誠內心微動。在他不動聲色的套話中，素素終於吐露真相。說是在神劍塚中，有一處天地靈脈周圍的秘境封印有些破損，需要她前去修補。神劍塚中只有築基及以下的修士才能夠進入，而她則是掌門最放心的人物了。

　　歷來財帛最動人心，這一點對陳誠也不例外。聽到天地靈脈一詞，他的喉嚨甚至一瞬間有些乾澀。天地靈脈是修士瘋狂追求的寶地，那裡通常是地下靈脈的地上開口，豐沛的靈氣孕育無數天才地寶。其中更是有傳說中最為堅韌的九葉九星銀邊草。如果能用它來給師父的戒指作繫帶的話，那是最好不過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陳誠一副好師兄的模樣，表示師門之事義不容辭，提出要護送素素前往天地靈脈。而素素也不是真正的傻白甜，在讓陳誠向天道發誓不會傷害她，一定幫助修復封印後，這才破涕為笑答應同行。

　　一路上鳥語花香，俊男美女，格外亮眼。

　　而墨九聽了幾耳朵他們的交流，挑了挑眉。陳誠終究還是嫩了點，沒有發現素素這一段話好像是他套出來的，實則都是素素一點點向他抖出來的，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分明。但這也是因為陳誠並沒有對素素太上心，仍然拿她當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不過讓主角歷練一些也好，在這之後他會經歷的挫折還多著。墨九默不作聲，冷眼旁觀，想要知道素素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少女先是撒嬌求背，然後趴在陳誠的背上給他引路，將陳誠帶到了一片懸崖旁。

　　隨後便見素素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向前一遞。

　　接下來，只見面前空間中忽然漾出了一圈又一圈的透明波紋，幾息之間周圍的環境便發生了變化。他們兩人出現在了一個幽深的洞穴前，向上望去，原來是大山裂開了一道口子，形成了這條幽深的隧道。

　　這裂縫周圍的靈氣濃度確實不同尋常，千年百年的靈藥扎堆生長在這裡，深吸一口氣，便覺得頭腦清明，身心舒暢。陳誠眸子一亮，但是這些靈草統統需要特質的玉盒盛放才不流失藥性。採摘起來未免太浪費時間。

　　於是他壓抑住了自己的衝動，在素素的指引下進入了裂縫之中。但就在他進入裂縫之後，洞口處這一大片靈草忽然都消失殆盡了。驚出了一片守護靈草的蟒蛇蜘蛛蠍子等妖物，但它們現身的那一刻，也統統消失了蹤影。

　　「千年芍花草一顆，拿到交易點中能換2000點數！」

　　「六級紫芝螳螂，嗯……能換6000點數呢！」

　　「九九九九，快看這個！萬年的淑靈九芒星，能換10000點呢！！」

　　「這次我們發啦，本源劇情世界果然都是寶貝！」

　　看到1748興奮地撲到那一大堆靈藥以及妖獸中左挑右選，時不時發出幸福的呢喃聲，墨九歎了口氣。之前在古戰場上那麼多的黑劍他沒有及時收起來，便已經讓1748嘮叨了半天。沒想到一個世界不見，它倒是更加囉嗦了。

　　不過還真是容易滿足的光腦。墨九任它在那邊興奮地嘰嘰喳喳，目光漫不經心地向外面瞥去了一眼。陳誠和素素現在已經走近了隧道深處。隧道十分寬大，周圍巖壁上爬滿了各種螢光植物，看著倒有些幽靜美麗。

　　素素趴在陳誠的背上，臉紅紅地和他說著話。而陳誠則警惕觀察著四周，古魔劍放在隨時能夠拿出來禦敵的地方。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時間以及能力祭煉滅淵，但是有了和墨九之間的約定後，古魔劍到沒有再搞事情了，陳誠用著也算順手。

　　「去去去去，你到一邊去。」

　　就在這時，墨九忽然聽到了1748不耐的聲音。他轉過頭，發現之前一直纏在自己右手上不走的白色霧團竟然飄飄悠悠地，飛到了1748整理戰利品的地方。它傻愣愣地懸浮在半空中，就好像一隻水母一樣。

　　最開始1748沒空理它，光腦正忙著用精神力鞭笞那些不聽話的妖獸們。然而很快的，便有淡淡白霧飄了過來。沈白霧從空中降了下來，滾到了靈草堆裡。與此同時有白色霧氣從它身上飄散了出來，就如同造霧機似的。

　　這就打擾了1748將戰利品歸門別類。最開始光腦知道這白糰子上有沈黎的氣息時，他還嚇得跟兔子似的，只敢委委屈屈地用精神觸手將草藥們往後面撈，給白霧團留出位置來。但靈草挪一下，沈白霧懵懵懂懂地就跟著往前湊一湊，直到最後1748實在是忍不住了，才悄咪咪地說了一聲重話。

　　墨九嘴角輕佻，露出了一分笑意。但就在下一刻他神色忽然一凝，厲聲道：

　　「1748，將靈草都收起來！」

　　「嗯？」

　　正和沈白霧大眼瞪小眼的光腦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其實當墨九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完了。只見沈白霧忽然一抖，隨後那些被白色霧氣籠罩的靈草們便紛紛消失匿跡，而白色霧團的周圍則泛起了淡淡的靈氣。

　　白霧一瞬間收攏，又變成了一個兩拳大的白團。沈白霧慢吞吞抖了抖身子，忽然在白胖霧團的中央，睜開了一雙銀色的小圓眼睛。

　　「嗷？」

　　它小小聲叫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隨後像是注意到了墨九的目光。長出眼睛的沈白霧飛速湊到了他的身旁，蹭蹭戒指。

　　「嗷唧w」

　　與此同時，在萬里之遙的青丘狐山。在深譚前矗立數日的白色身影忽然一僵，最後他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飛快抬起頭向著遠處望去。一身凌厲劍氣陡然爆發，將周圍攪得一片狼藉。狐族侍女嚇得叫不出聲，忙踉踉蹌蹌地去找狐王。

　　一柄巨大的白色細劍出現在了沈黎的身後，嗡嗡作響，劍身上纏繞的細碎鎖鏈叮噹響著，像是在訴說著什麼。在白劍的周圍又出現了一柄小劍的虛影。兩把劍絮絮叨叨，以自己特有的方式交流著。而沈黎的臉色則越來越凝重。

　　周圍劍氣凝集成了風暴，直通入天際。連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唐錦都不敢貿然闖入，只是在外面氣急敗壞地聯繫沈黎。最終卻只見他的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方面。墨九的臉色卻愈發凝重了起來。他一把抓住在自己手指上蹭磨的白團，嘗試著扔進徽章空間中。沒想到他的舉動竟然成功了，但墨九卻感到沒有絲毫的輕鬆。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在他的心中，愈演愈烈。

　　猛然間墨九看向陳誠，想要馬上帶著他離開這裡。卻見在這段時間中陳誠已經背著素素走到了隧道的一個岔路口。在那裡，有著一個天然形成的石鏡子。

　　「小師兄，這是三生石。」

　　素素嬌羞說道，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期望。

　　「聽說，修士能在這面石鏡中看到自己三世的情人。」

　　陳誠本來對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並不感興趣，耐不得素素一直撒嬌。索性他直接往石鏡前一站，省的自己耳朵在遭罪。但是他卻沒有看見在自己背後，素素是臉色忽然凝重了起來。她悄悄抬起右手，在她掌心中另一面小巧的銀白色鏡子閃爍微光。

　　陳誠不耐地站到石鏡面前，卻看到石鏡中竟然映出了自己的影子，只不過閃爍著淡淡的藍光。與此同時被他放在兜中的戒指也不停閃爍著淺淡的紅光，幾不可見。驚詫間陳誠驟然回頭，原本想厲聲質問，卻看到素素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完全沒有了掩飾。

　　「副……副團，發，發……」

　　「發現了團長的精神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