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2 最終章

　踏上陰路之後，林遲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樓祈站在陰路入口處，一臉擔憂地望著他，林遲知道樓祈心裡一定不好受，樓祈最不願意他涉險，這一次卻要親手送他進陰路，前路還有未知的危險，他卻不能守護在他身邊。

　淮音跟沈靖寒站在樓祈身後，雖然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林遲知道，淮音一定憂心忡忡，他們不阻止他承擔這一切，卻也絕對放心不下。就是雛鳥離巢，家長鼓勵它高飛，卻也牽腸掛肚一輩子。

　再往後一些，站著雲靜。她靜靜地目送林遲離開，身後，佇立著那些高的矮的，新的舊的，各式各樣的人偶。她們平日裡躲在大廳的各個角落裡，有些和林遲很熟悉，有些，林遲甚至都沒有見過。

　但她們全部都是因為這個城市的功勳而死，為了那些所謂的榮譽和功績，當初的大人物們一把火毀掉了她們的生命。可當災難降臨到這個城市的時候，她們還是義無返顧地選擇了堅守。

　雲姨說，她既然身為K市的鬼王，這件事，就不能坐視不理。

　連被這座城市辜負的雲姨都這樣，那麼被這座城市生養的他，就更加要努力了。堅定了信念，林遲朝著陰路燭光照亮的方向，大步邁進。

　林遲走過陰路很多次，不過每一次在身邊的不是樓祈就是沈靖寒，完全用不著他操心。所以算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獨自一人進陰路。

　走陰路跟走夜路的感覺非常像，四周是漆黑的路，沒有燈光，偶爾看見「路人」匆匆從身邊經過。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百鬼暴動的緣故，這一次林遲走的陰路，感覺非常的混亂嘈雜。時不時有「人」從林遲身旁擦肩而過，也有些無聊的小鬼，總想著來撩撥他一下。

　林遲小心翼翼地護著手裡的蠟燭，蠟燭在地上投出忽明忽暗的光，林遲就沿著這個燈光走，據說走到盡頭就能找到地燈的城堡。

　但是沿途似乎有些小鬼看上了林遲，只不過忌諱著林遲身上的護身符，一直不敢近身，於是成群結隊地跟在他身後。不過近不了身不代表他們不能捉弄林遲，這一路上，林遲一邊保護著蠟燭的火焰，一邊還要提防著小鬼，不可謂不辛苦。

　不過千防萬防，暗箭難防。林遲小心翼翼地護了一路的引路蠟燭，還是在一個拐角處，被一隻小鬼一口吹滅了。得手的小鬼笑嘻嘻地跟同伴擊了個掌，幸災樂禍地看著一臉懊惱的林遲。

　「啊！糟糕！」

　林遲看著熄滅的蠟燭，一時沒了主意。

　他和樓祈都沒有料到會有鬼吹燈的情況出現，所以他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帶上火種，而且林遲甚至都不能確定普通的火種能不能點亮這根蠟燭。

　沒有了引路的蠟燭，林遲很快陷入了困境，他根本沒法在沒有蠟燭引路的情況下達到地燈的城堡。

　不過比起迷路，現在有個更加嚴峻的形勢擺在林遲面前。

　由於喪失了最後一點光亮，小鬼們更加猖狂起來，他們呼朋喚友，很快將林遲包圍了起來。

　雖然因為護身符的緣故，小鬼們沒法親身上陣對林遲造成實質上的傷害，但是小鬼們聰明地撿來了小石頭，開始借助外力來攻擊林遲。林遲望著稀稀疏疏包圍著他的小鬼，勉強看清了包圍圈裡人數較少的一個地方，想要從那裡強行突圍，可是他才往那個地方靠近了幾步，數量眾多的小鬼立馬就彌補了那個地方的空缺。

　林遲抬手護住自己的頭，小石頭砸過來有些痛，但並不會造成多重的傷，林遲現在糾結的是，他在這裡多耽擱一分鐘，雲樓那邊就多一分危險。

　林遲咬了咬牙，把護身符從脖子上摘了下來，朝著一個方向用力擲了過去，小鬼們果然立刻四散開來，趁著這個機會，林遲加快腳步衝出了小鬼的包圍圈，但是失去護身符之後，他很快成為了更多鬼怪的目標。

　林遲何嘗不知道這一點，知道他應該等待更好的時機而不是冒然將護身符拿來開路。可是，他已經耽擱不起了。

　樓祈送他下來的時候只給了他護身符，那麼也就是說在他們的預估中，陰路上雖有會有些小麻煩但是不至於有多大的危險。

　可是現在樓祈的護身符已經不能夠保護林遲安全抵達地燈的城堡了。那麼也就是說，形勢比之前預估的要嚴峻得多。這麼一想，林遲立馬意識到，時間已經耽擱不起了。

　雖然後頭跟著一群鬼怪，但是由於突圍那一刻被護身符阻擋了一下，鬼怪們一時半會追不上林遲。慌不擇路的林遲已經沒空去思考路線的問題了，隨便選了一條看起來寬闊的大道，用力地奔跑起來，穿行過沿途的各種小路和建築物，極力甩開身後的鬼怪們。

　在拐過一個轉角的時候，林遲突然被人一把拉住。他下意識地朝那人揮出一拳，卻被人輕輕鬆鬆卸了力道。

　林遲定眼一看，擋住他的人，竟然是莊遙。

　「莊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林遲收回手，一臉詫異地看著本不應該出現的莊遙。

　「沈先生讓我來的。」莊遙朝林遲笑了一下，隨即望下他的來路，「現在，沈先生的部下幾乎全部都趕到雲樓去了，百鬼來得比我們想像中要快得多，裡面厲鬼的狂躁度也比估計中要大得多。所以形勢並不樂觀。我們也在這個城市生活了那麼多年，自然要盡自己的一份力，不可能就這樣看著它毀滅吧？至於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上面的形勢一嚴峻，沈先生自然就開始擔心你，需要一個人跟過來幫助你，我還欠著你人情，自然就毛遂自薦了。」

　「已經這麼嚴重了嗎？那我們趕快走吧，早點找到地燈，而且還有一大堆鬼怪跟在我後面！」林遲扯著莊遙就急著要走，不過莊遙搖了搖頭，掙開了他的手：「你先走。」

　「哎？你不跟我一起嗎？」

　「幾乎整條陰路上的鬼怪都在往這裡聚集，逃是逃不掉的。你先走，我來斷後。」

　「可是這裡的鬼怪有那麼多！你只有一個人！我們快逃吧，只要逃到地燈那裡，就沒事了！」林遲搖了搖頭，不願意把莊遙一個人留下。

　「可是，你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地燈那裡去，如果沿途被前後夾擊，可就慘了。」

　莊遙痞痞地笑了一聲，「你先走，這些鬼怪留給我來對付，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我再怎麼也是你爸爸親手培養的嫡系呢。」

　林遲看了看漸漸逼近的鬼怪，還是有些猶豫。莊遙安慰他：「放心吧，陰路上的鬼怪只不過是些普通的小鬼，沒什麼厲害的角色，要全部解決也不是不可能，不過費時了些。你快去吧，時間不等人。」

　聽到莊遙那麼說，林遲心下稍安，確實如莊遙所說，時間已經不容他猶豫了。

　「可是，我的蠟燭熄滅了。」

　「快走吧，車到山前必有路。」

　林遲退後三步，朝著莊遙鞠了一躬：「莊先生，謝謝你。」

　莊遙笑著擺了擺手，轉過身去專心對付起已經追到跟前的小鬼們，林遲咬了咬牙，繼續朝前跑去。

　雖然沒有了引路的蠟燭，但是好在跟莊遙分開之後，林遲要走的路都是筆直的，也沒什麼分岔路口需要猶豫。

　林遲順著筆直的大路一路狂奔，剛想著或許不需要蠟燭也沒關係的時候，路況急轉而下，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小路和岔路。很快，林遲就意識到了蠟燭的必要性，他站在一個兩條分岔路幾乎一模一樣的岔路口，朝左朝右猶豫不決。

　「右邊。」一個聲音突然弱弱地響起，林遲猛地抬起頭，發現席楠正站在岔路口的右道上朝他微笑。

　「席楠？！你怎麼也來了。」

　「還人情嘛，往右走吧。」男生低頭笑了一下，「上次你幫了我和小北，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跟你道謝，這一段路，我送你一程。」

　「好。」林遲重重地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踏上了右道。

　他當初幫忙的時候，從沒想過要什麼回報，可當他遇到困難的時候，他當初幫過的人都願意站出來幫他，這種滿足的感覺，讓林遲覺得渾身充滿了鬥志與力量。

　那一段路上，席楠一直給他指明方向，送他走了很長一段路之後，有些虛弱的亡靈抱歉地朝他笑笑：「抱歉，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接下來的路要你自己走。」

　「已經幫大忙了，謝謝你席楠。」林遲朝著席楠鞠了一躬，繼續趕路，他奔跑在陰路上，帶著陰氣的晦澀的風刮在他的臉上，林遲覺得肺部生疼，不得不停下腳步來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小學弟，在這裡，要屏住呼吸。」一個帶笑的聲音傳來，林遲一驚：小學弟？難道又遇上熟人了？連忙抬起頭朝聲源地看過去，發現蕭銘正坐在路邊的花台上，朝他招手。

　「蕭銘學長？！」林遲吃了一驚，「你不是投胎去了嗎？」

　「我是枉死的呀，陽壽未盡，投胎還輪不到我。」蕭銘笑著說，「倒是小遲你，可真狼狽啊。」

　「哈哈。」林遲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他狂奔了一路，自然已經沒什麼形象可言。

　「這百鬼暴亂之後，連陰路也跟著亂了起來。」蕭銘站起身來，囑咐林遲，「閉氣，這一段是毒氣路。」

　「哎？到底怎麼回事啊？」林遲聽話地用手捏住鼻子，閉氣之前問了一句。

　「有個帶毒氣的惡靈跑到了這一段路上，陰間因為這次的百鬼暴動亂成一片，也沒有陰差來管這毒氣鬼的事情。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能偷偷溜上來。這次百鬼暴動的事情波及得廣，消息也傳得快，我聽說樓大人讓你一個人走陰路下來找地燈大人幫忙，你又要路過這段有毒的路，這才急忙趕了過來。」

　林遲聞言，立馬從亮晶晶充滿了感激的神情看著蕭銘，蕭銘被看得無奈一笑：「別謝我，我可是來還人情的，當初多謝你插了一腳，才保住了那個笨蛋的命。」

　笨蛋？

　林遲歪了歪腦袋，然後反應過來，蕭銘說的，應該是他的好友楚凌。於是林遲搖了搖頭，覺得這個不能算是他的功勞。不過因為不能說話的緣故，跟蕭銘溝通不能，只好任由蕭銘帶著他走出了這段毒氣之路。

　「這個毒氣對鬼沒有什麼危害，但是對人就說不准了。拐過這個彎，我們就出了毒氣覆蓋的範圍。不過我也只能送你到那兒了，接下來的路，應該會有另一個人陪你一起。」

　好不容易離開毒氣範圍可以開口，林遲立馬問出了心中的問題：「另一個人指的是誰？」

　「到那兒你就知道了。」蕭銘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行了快去吧！抓緊時間。」

　「好！」林遲點了點頭轉身欲走，蕭銘卻又叫住了他。

　「小遲……」

　「嗯？」

　「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向楚凌帶句話，讓那個笨蛋別再因為我的死耿耿於懷了。」

　「好，我肯定會記得的，還有嗎？」

　「沒有了，再見。」蕭銘朝他擺了擺手，林遲回以鞠躬，然後分別。

　離開毒氣段之後，林遲繼續順著大路邁進，可隨著他的前進沿途越來越黑，很快就伸手不見五指，林遲不得不停下了腳步，沒有引路蠟燭，在這個地方簡直寸步難行。

　而且蕭銘口中那個會陪他走這一段的人，到底是誰呢？

　正想著，一雙手突然從身後摀住了林遲的眼睛。

　「小遲，猜猜我是誰？」清麗的女聲帶著笑意，整個人撲在了林遲身後。

　林遲用手覆蓋住那雙摀住自己眼睛的手，無奈地說：「學姐，這裡那麼黑，你不蒙我的眼睛，我也看不見你。」

　身後的人輕笑了一聲，放開了林遲，林遲轉過身去，輕輕地叫出了身後那個人的名字：「唐雪，沒想到會是你。」

　「哈哈，你遇到麻煩，學姐怎麼會坐視不理呢。」唐雪笑著拍了拍林遲的肩膀，她整個人在漆黑的壞境裡散發著淡淡的藍光，如同她本體的屍姬一般優雅美麗。

　「你們是約好的嗎？一個人陪我走一段路？」

　「不、應該說是，不約而同吧。」唐宣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隨後雙手合十，在林遲面前慢慢攤開，隨著她的動作，無數的屍姬從她掌心飛出，四散開來，四周很快遍佈著漫天飛舞的屍姬，它們忽上忽下忽明忽暗，帶著點點藍色的螢光，照亮了整個空間。

　藉著屍姬的螢光，林遲這才得以好好觀察這裡，一個如同沼澤一般的地方，地面上佈滿了黑色的水坑，深不見底，踏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林遲吞了吞口水，為自己剛才沒有魯莽行事暗自慶幸不已。

　每一次屍姬的出場，都華美到極致，夢幻到震撼，林遲愣愣地看著漫天飛舞的蝴蝶，在唐雪的指引下慢慢變形，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條蜿蜒至遠方的光路。

　「走吧小學弟！」唐雪一把抓起林遲的手：「這一段路，換我陪你走。」

　林遲愣愣地被他強勢的學姐拽上了路，沿途藍蝶紛飛，讓人覺得十分不真實。過了好一陣，他才吶吶地開了口：「我沒想過，你們會來幫我。」

　「我當初也沒想過你會幫我，所以當我知道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讓小遲失望。」唐雪轉過頭來朝他微笑：「你信因果嗎？我信，我相信善惡到頭終有報，當初唐熙的惡因已經結了惡果，小遲你一路種了那麼多善因，命運終會回贈你最豐厚的善果。」

　在唐雪的護送之下，林遲很快達到了地燈的城堡。這一段漆黑的路，其實是林遲整個行程中路程最長的，沿途也不是沒有突發狀況產生，屍姬耀眼的螢光鋪就的光路，在其他鬼怪眼裡同樣是非常醒目的，只不過來找茬的小鬼在強悍的地獄蝶面前如同螻蟻，根本不用林遲為之費心。

　唐雪將她送到了城堡門外，然後笑著朝他告別：「學姐就送你到這裡了，接下來的路應該用不著我小遲也可以自己搞定的。但是小遲你記住，只要你需要學姐，無論什麼事情，學姐都會盡力幫你的。」

　「謝謝學姐。」林遲是真的很感動，他心裡非常清楚，如果這一路上沒有這些人的保駕護航，他根本沒法那麼快那麼安全地到達目的地。

　告別唐雪之後，林遲一人進入了地燈的城堡，小白欣喜地出來迎接他，她和上次見面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依舊非常依賴林遲，拉著他就往城堡裡走。

　城堡大門關上的前一刻，林遲突然回頭看了一眼月亮。此刻，陰路上高懸著的明月是滿月，金黃色的月亮，是那麼地漂亮，林遲瞇起眼睛幾乎陶醉在這樣的月色裡。

　突然，幾個畫面閃過了林遲的眼前。

　明月之下，莊遙終於解決掉最後一批小鬼，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各種各樣的小鬼，而莊遙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狼狽卻不失風度地靠在拐角處抽煙，點燃了香煙之後，他抬起頭跟林遲望著同一輪明月。

　席楠踏月而歸，月色之下，紀北單薄的身影獨自站在單元樓的樓下，靜靜地等著他歸來。席楠慢慢地靠近他，紀北抬起頭，目光撞進席楠的眼裡，兩人相視一笑，一同進了家門。

　蕭銘獨自一人走在陰路上，風輕輕刮起了他的頭髮，他突然若有所感地抬頭看起了月亮，然後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最後，唐雪靜靜地站在城堡外面，抬頭看著漫天的星星，週身環繞的屍姬在月光下閃閃發亮，夢幻得叫人挪不開眼。

　「小遲，地燈在等你。」小白的話打斷了林遲的思緒，他點了點頭，跟著小白走進了城堡裡。

　林遲攔下了鬼哭狼嚎地朝他撲了過來的地燈，冷靜地朝她說明了來意。

　「百鬼暴動？」地燈皺起眉頭，顯然也意識到了嚴重性。她一邊聯繫天命，一邊帶著林遲往雲樓趕去。

　因為有地燈在的緣故，之前一直困擾著林遲的陰路現在已經不再是問題。兩人很快通過了陰路回到雲樓。

　等兩人來到時，雲樓已經滿目瘡痍，不過好在他們堅守住了，沒有讓一個惡鬼離開雲樓。

　這也是林遲第一次看見地燈的本體，莊嚴漂亮的大地之燈如同花瓣一樣層層綻開，緩緩高懸於雲樓之上，燈光亮起的那一刻，百鬼皆寂。

　下七層的暴動由於地燈的及時趕到，並沒有造成什麼太大的傷亡。當然，最大的功臣還是跟百鬼直接對抗，拖延了時間的雲樓眾人。

　地燈並沒有多待，鎮壓了百鬼之後就急匆匆趕到陰界去了。林遲自然留下來清理戰場，他在雲樓裡看到了很多熟悉的人，丹青、小哥、沈先生的胡秘書、很久沒見的燕翎、已經靈活了不少的怪力LOLI紅袖、僕西叔叔、還有那個傳說中喜歡扒人皮做嫁衣的僕西的租客……林遲站在凌亂的雲樓大廳裡，看著血戰百鬼之後都有些狼狽的愛人以及親友們，心中充滿了自豪感。

　他默默地走向癱坐在椅子上的樓祈，一身狼狽的愛人也心有靈犀地抬頭看向他，然後敞開雙臂，迎接了他的擁抱。

　擁住樓祈的時候，林遲心裡滿滿地，有滿足、有感動、有自豪。

　——我們拯救了這座城市。還有這座城市裡，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擦肩而過的、素未謀面的、愛過和相遇過的人們。

　故事到這裡，就告一段落了，林遲的生活再一次恢復了正常。他這一世一直廣結善緣，最終收穫了很多，友情、愛情、親情……至於他的親友們？

　雲靜最近惱怒於雲樓的重建工作，這意味著她要需要忍受很多不認識的人進出雲樓。

　沈靖寒打著保養玉的名號將淮音吃了又吃，淮音最終惱羞成怒搬回了雲樓。

　紅袖是打掃戰場時的一大主力，亡靈殘軀幾乎都進了她的嘴裡，好處是她的智商明顯有了質的飛躍。

　聽樓祈說，丹青和小哥在一起了。林遲策劃著喝喜酒那天一定要把丹青關在包房裡說一晚上的冷笑話，報復他這些年來聽過的包間鬼故事。

　雲樓裡還是住著很多詭異的人偶，林遲偶爾會找他們聊聊天。

　沈靖寒還是跟樓祈互相看不順眼……日子雖然有些雞飛狗跳，但總的來說，非常美好。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