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也有菜，常青中午就在這兒吃，王炸也嘗嘗姨姥姥的手藝。」

青澄點頭；「常青吃了飯再走。」

常青笑：「不行，家裡還有個人呢。」

「你叫他過來。」

明安是覺得常青能過來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一家人坐在一起熱熱鬧鬧那才是感情好呢。

擔心王辰就叫王辰過來吃一口。

王炸偏著頭：「我也要回去。」

她要陪她爸。

常青看著明安：「姨媽，你也別忙，家裡還有菜呢。」

老太太知道常青是掛著王辰，王辰是不可能過來明安家吃這頓飯的，不是因為老婆女兒都在，估計他連自己家都不能來。

這小子啊，不是相處時間長了，真沒辦法說。

「你別做了，坐一會我們就走了，家裡菜太多，不然都浪費了。」

「就在這裡吃被……」明安捨不得她們走，她們一走家裡就又回歸平靜了，家裡人一多，她也舒心，也能放鬆放鬆。

王炸有點淘氣，這個感興趣那個也感興趣，什麼都想看看，進了青澄的屋子裡，站在書櫃前。

「姨媽，這本書我能看看嗎？」

「行啊。」

青澄耐著性子，將書從書櫃里拿了出來遞給她。

這第一是常青的孩子，任何親戚的孩子她都不至於冷漠臉，第二輕易也不上門。

王炸坐在地上盤著腿看書，青澄拿著椅子推過去。

「我們家地上沒有地暖，坐到椅子上來。」

苗苗站在門口看著她媽關心王炸就有點不舒服，努力走過來幾次，青澄也沒注意她，就耍脾氣了。

周曄一瞧女兒哭，馬上喊陶青澄；「你看看苗苗。」

王炸捧著書看著已經哭掉的苗苗發愣，沒吵架也沒打架，為什麼哭呀？

跑出去找她媽。

常青和老太太帶著王炸離開青澄家。

老太太牽著王炸的手，留給常青一個側臉看著不遠處。

「苗苗啊，教的不好。」

只是她做長輩的不好張嘴，小女孩兒養起來才要特別精心呢，稍不注意也許性格方面就多彆扭。

常青說：「我家的也沒好到哪裡去，淘氣的很。」

小孩子嘛，就都是這個樣子的。

苗苗可能就是太內向了。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她就敢說自己這眼力，瞧一個人還是瞧得明明白白的，哪怕苗苗就是個小孩。

青澄小時候被養的也不是很好，現在苗苗比青澄還不如呢。

常青拉著王炸的手，母女倆比誰的力氣更大，甩啊甩的。

「你剛剛看什麼書了？看明白了嗎？」她問王炸。

王炸給她講講大概的意思，有些地方講的也是稀里糊塗的，用她爸的話來說就是邏輯不夠嚴謹，不過做媽的覺得能記得住自己看的是什麼，那就挺了不起了。

「媽媽。」

「嗯？」看女兒。

「你能背著我嗎？」

王炸安安靜靜等著她媽的意見。

常青想問她，為什麼要自己背，走不動了嗎？但沒有問，蹲了下去直接就背了。

王炸趴在她的後背上，小手抱著她媽的脖子。

老太太看了一眼，她就有一種無論王炸要什麼，常青都會給的錯覺，也許並不是錯覺。

別人瞧著是王辰慣孩子，其實慣孩子的是常青。

「這點你可不如王辰。」

那孩子說腳疼腿疼，無論形容的多麼凄慘，那個當爹的一溜煙前面拉開距離，他寧願用話去鼓勵女兒，叫女兒慢慢走，走不動了就歇著，也不會主動背。

常青笑笑：「我能背她多久，馬上就長大了，長大就不要我背了。」

到了那個時候，她都沒有背幾次，豈不是遺憾。

一路散步回家，離的也不是多遠。

晚上又得擠那張小床，常青實在覺得有點受不了了，拿了兩個椅子，一頭一尾中間墊了個板和床取齊，這樣被子一鋪，只要不是動的厲害，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你就去睡大床，我和王炸睡小床不就完了。」

老太太氣這個孩子不聽話，她帶著一個小孩，怎麼睡都行。

這常青就是不聽話，非得在小床上擠，還得住幾天呢。

常青：「不用不用，我搭一下就好了，我倆都瘦擠一下就行，擠一擠恩愛。」

王炸：「那我也和你們睡。」

常青：「……」

女兒呀，你瞧這張床哪裡有地方給你睡？

王辰點頭：「我看行。」

常青瞪他，行個屁。

晚上看了一會電視，就上床睡覺了，今天她睡外面，那個板搭的她覺得只有自己睡在上面才不會翻，怕王辰忘記了半夜翻身弄塌了，蓋好被子，王辰才從衛生間回來，帶上門。

「你就這麼上來吧。」

王辰從她腳下跨過去，進了自己的位置。

初二盛明華兩口子過來的，周愷今年難得肯過來湊熱鬧了，往年人都不來，就為了和常青錯開時間。

當初他講那話就是希望常青能遠離這個家，結果人家不肯遠離，也只能他遠離了。

「王炸給姨姥姥姨姥爺拜年。」

王炸是小孩什麼都不懂，大人讓拜年也就拜年了，常青讓王辰帶著孩子出去玩一會。

明華因為有丈夫在身邊也不好說什麼，紅包都沒給，怕拿出來周愷就炸鍋。

常青以為周愷肯定會說點什麼的，結果沒吃飯之前並沒有，吃上飯了，喝了點酒，他的話就多了起來。

今天沒別人來，就他和盛明華兩口子。

周愷是心裡憋著一口氣，他就不明白，你說害人的人怎麼就那麼好意思呢，年年回來，你有什麼資格回到這裡來啊？

「你是王辰。」

他第一次見王辰，平時不接觸。

常青看看丈夫：「我小姨夫。」

老太太插嘴：「周愷啊，不能喝就少喝點。」

她實在沒辦法說叫女兒女婿趕緊走，別留在這裡吃飯，正常就客氣問問，沒想到今年就留下來了，弄的大家都尷尬。

周愷這人呢，什麼都好，就是小心眼。

周愷：「小姨夫，還小什麼姨夫，全家都知道能騙得了誰，我就是不明白，你怎麼就好意思回來呢，這事我不提了你就當過去了是吧？」

明華伸手去拉周愷。

「別吃了，別吃了趕緊的，我們回去。」

與其說這些沒用的，不如不吃這頓飯。

老太太也氣夠嗆，這大過年的，再說還有王辰呢。

「我不走，憑什麼我走，我是這家的姑爺，她算什麼啊？」周愷犯渾。

這口氣他憋到今天，他不和明華計較，他就和這孩子計較。

你自己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你不明白？

憑什麼她過的好，她就應該過最不好的日子，你說老天爺都不開眼，她爺爺奶奶還有她爸害完人就完了，就沒點報應什麼的，是不是壞人才能過的更好？

常青腦子有些空白。

畢竟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又被提起來了。

一直吃東西的王辰抬起視線，緩緩放下筷子，攔住常青的肩膀。

「姨夫別走，有話憋著也難受，不如都說出來，我們家常青哪裡對不起你了？」

兩個男的就對上了。

周愷就來氣：「你別和我瞪眼睛，我告訴你別人哄著你，那是他們考慮她，她也不是我的誰，我不用替她考慮，我說話有沒有你插嘴的地方？」

「你要幹什麼啊，回家。」明華去扯周愷的袖子，可周愷就不動地方。

周愷推開盛明華的手。

「我再不說，我就要憋死了。」

盛明華使勁推他：「你說你說吧，我回家。」

自己拿著東西轉身氣呼呼就走了。

周愷看著常青，他給自己倒了杯酒：「你媽對你不好，可你不想想為什麼她不能對你好，除了你身份尷尬的原因，她能認你嗎？她是被人逼的，不然不放她回城，這事要換你身上，你幹嘛？」

常青視線和周愷的對上，她拿起來酒，準備給周愷倒。

周愷縮回自己的杯。

「我可不敢用你。」

「我知道你心裡對我有氣。」

周愷伸手抹眼淚，他這是喝的有點多了，控制不住情緒了。

他委屈啊。

自己過的開開心心的，就偏要有人出來礙眼。

「常青你說，我對你有氣不對嗎？我結婚結了多少年以後，我女兒都多大了，和我說前面還生一個孩子，我能不氣嗎？你消失就算了，時不時就回來，你還指望我把你當成親女兒一樣看待呢？」

那是電視劇。

他過不去這坎兒。

「你別以為你姥姥是什麼好人，這事當初就是她主導的，現在你們兩口子有兩錢，她覺得自己的決定非常正確，不過就是誰有錢高看誰一眼。」

王辰面無表情地看著周愷，「那姨夫你說，你想做什麼吧，你現在不痛快也鬧了，還想做什麼，你說出來，想打人我奉陪。」

「你別跟我倆耍混。」周愷指著王辰的鼻子。

「我在這裡說話就沒你吭聲的權利，我說什麼她也得聽著。」

王辰看在走廊上玩的女兒。

「雯雯……」

王炸探進頭。

「收拾東西，迴向京。」

王辰起身，拽起來常青：「你把姥兒的東西收拾收拾，咱們回去。」

看向周愷：「自己喝吧，這麼大的房子留給你自己喝，清凈。」

常青覺得聽過就算了，可王辰揪著她胳膊：「把東西收拾收拾，回家。」

以前的事，誰都改變不了，他娶這人就聽不得別人對著她指手畫腳的。

三口外加一個老太太臨時大年初二就迴向京了，老家這邊周紫和肖瀟趕來的時候，家裡都沒人了，周愷在床上睡覺呢。

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