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里油正好濺了起來，濺到常青的左臉頰。
她吃痛地後退了一步。
「媽媽……」
王炸的哭聲。
孩子的哭聲特別大，不然她也不會燙到。
關了火忙跑到衛生間。
保姆很無辜地解釋，給王炸洗頭髮，這孩子原本是坐在浴缸里玩的，她正在上水去沖，王炸的玩具掉了，她去抓玩具，可能身體發滑了就仰了進去，嗆了一口水。
「啊啊啊……」
王炸伸著手，要她媽媽抱。
常青把孩子從浴缸里撈了出來。
「沒事沒事，嚇到了吧？」
保姆遞給常青浴巾，常青捂住女兒，王炸攀在她的身上。
「常大夫，我下次會特別注意的。」
常青笑：「沒事沒事，我給她洗澡也發生過一次，沒有事兒下次多注意些就行，你幫我去看看火行嗎？。」
保姆：「對不起。」
常青抱著女兒，女兒嚎起來就不收聲，可能是嚇到了，使勁哭。
過了五分鐘，聲音終於緩和下來了。
十分鐘以後，不愛說話但是能自己玩了。
常青用毛巾給她捂著眼睛，裡面纏了好幾條，這邊快速沖水，頭髮上還有泡沫呢。
「洗澡就洗澡，下次不能玩玩具，不然還得嗆水，記住沒記住？」
王炸不吭聲。
和她爸一個樣，不想回答你的時候，你說一千萬句，連個標點都懶得給你。
常青又說：「痛了就得吸取教訓。」
晚上帶著女兒在主卧室睡，王炸裹著被子，明明困的不像樣子，還在等，等她爸爸的視頻呢。
明天就回來了，今天晚上就肯定不能發。
常青摸著女兒的後背，拍了一會，她就睡了。
等王炸睡了以後，她從床上爬了起來。
有了孩子以後，想要發奮實在是太難了，大多數總是想隨波逐流，躺著就睡會吧，那些資料就明天看吧，少看一天也不會怎麼樣的。
掙紮起來。
點開郵箱，看著裡面的表格出神。
醫院的通知下來的很快，快到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讓她去沉江待一年，這一次外派是有指標的，回來會上升一步。
孩子還小，丈夫還是這個情況，她不在身邊的話……
院里也是考慮過她的特殊情況，所以上面是給了她考慮的時間。
發了郵件給王辰，她想他也許都看不到的。
可二十分鐘以後王辰回信了。
他正在瀏覽網頁，收到的常青郵件，王辰的意見很簡單，去。
家裡他不需要人照顧，王炸更是有照顧的人，不影響常青出行，他們想常青了，可以坐飛機去。
甚至可以陪著在沉江住上十天或者半個月的。
他是覺得小孩子應該到處走走，別覺得她什麼都記不住，其實帶著孩子出行就是麻煩而已。
頁面閃，常青點開。
「上面說我可以考慮三天。」
王辰：「一天都不用考慮，回復他，可以去。」
常青過了一會打字：「我有點捨不得女兒。」
那麼久不能陪著王炸睡，她會思念成疾的。
小孩子長得快，一轉眼就大了，等她上了小學，估計就是求，也不願意和媽媽睡了吧。
王辰忍著笑，問：「你捨得我？」
常青自然也是捨不得的。
「明天我去接你，我去看資料了。」
王辰：「嗯。」
他沒有關掉網頁，就那麼開著，常青那邊去看資料，等了五六分鐘，心徹底靜了下來，就忘記了那些煩心事。
王辰誇常青，她想努力的時候，會比他更加認真更加投入的。
說好的常青來接，可王辰改航班了。
乘坐了半夜的飛機飛回來的。
早上那母女倆還在睡大頭覺，難得周末沒有事情，小的翻著扣在床上，趴著睡。
常青側著身體。
「常大夫，今天不錄節目嗎？」
保姆在門外叫了一聲。
常青迷糊坐了起來：「今天不錄。」
「哦，那早飯需要我來準備嗎？」
「不要的，我馬上就起了。」
常青翻身拍拍王炸地小屁股，沒忍住又親了親，正好王炸可能是放了個屁。
這把常青給熏的。
事實證明，就算是親生的，她也會嫌棄。
說好的偉大的母愛，並不存在的。
常青的臉都綠了。
下次她絕對絕對再也不會親女兒的小屁股了，這毛病一定改。
此時此刻就能改掉。
吃飯的時候王炸努力往她這一邊擠，常青一臉嫌棄。
她這作風挺狂野的，拿著小碗，沒一會就吃光了，吃的滿臉都是。
「吃好了……」
拿著光碗給她媽看，求表揚。
常青敷衍著「嗯嗯嗯，吃好了就下去吧。」
王炸：「媽媽，吃好了……」
常青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暫時絕交一個小時。
「外面好像是下雨了。」保姆突然道。
常青說：「怎麼會下雨呢，剛剛天兒還挺好的。」
往外一瞧，可不是下雨了嘛。
不知道王辰這飛機能不能按時起飛。
「媽媽……」
王炸小手拍著桌子。
求表揚啊。
認真抬著小下巴，就等著媽媽表揚呢。
奈何她媽就是看她，看過來一秒鐘馬上轉移開。
「我等會得去機場接他，下雨路上肯定堵車。」
算算時間，現在出門，貌似也不算早。
王辰大概是下午的飛機。
「媽媽……」
常青想，哪裡有賣花的呀，去花店買嗎？
那樣不行，太慣著他了。
想著呢，手機響。
「你說。」
王辰的電話，八成到機場了。
王辰：「在家嗎？」
常青皺眉：「這話問的，我現在就是去機場，也是干坐啊，不在家在哪裡。」
「向京今天下雨了。」
常青嗯了一聲，說：「吃早飯的時候下的。」
「常青，你站到看台上來。」
常青皺眉，好好的她去看台做什麼。
現在下雨。
她家看台是露天的，她出去豈不是就被雨淋了。
常青問：「你該不會是……回來了吧？」
王辰說：「你走出來。」
常青起身，王炸剛伸出手去抓她媽，結果抓了一個空。
她看著自己滿是飯粒的碗，又看看她媽。
保姆趕緊轉移開視線，不看她就是不高興，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果然，王炸一開始是有點想哭，可剛皺眉，沒哭起來呢，她媽去看台了，保姆也不看她，她看著看著，突然就忘記了哭。
「光啦。」
自己和自己說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