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偉山覺得，一場正確完美的婚姻，是送分題加分題。

他的婚姻呢，則是不加不減題，但是他羨慕著能加分的人。

常青的單位發了很多的東西，拉拉雜雜的都是用不上的，他們兩口子吃的又少。

凍的時間長了，王辰也不喜歡吃。

「留著吃，換著花樣做，不行就用來招待客人，幾天就吃完了。」

老太太不是不知道常青的孝心，可她也成家了。

常青壓低聲音，小聲說：「姥，我可是一家之主，家裡我說了算，我說給你就給你了，放心拿吧。」

王辰頂著一頭雞窩從房間移到了衛生間，剛好經過她們說話的地方。

老太太挑眉：「你說了算？一家之主？」

呵呵，她表示懷疑。

什麼老婆說了算的人設，做給她看的吧，她可不會再被糊弄住了。

這個家是姓王的，沾染滿了姓王的氣息。

常青一臉尷尬，他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這個時候出來砸場子。

王辰解決完生理需求出來，常青看他。

說：「我們家我做主的吧，我單位發的那些我改天開車送姥姥回去順便就都帶走了。」

她提過一次，王辰當時的說法就是叫她能送走就送走。

家裡實在用不上，他們倆活的沒那麼奢侈，大節日四道菜封頂，一般日子一道菜結束。

王辰靜了幾秒。

哎，你這就是對一家之主的蔑視啊。

常青準備拿出來自己的氣勢。

王辰：「你說是就是吧，我怕你怕的很，夜不能寐。」

老太太眼皮子一抽抽，這和夜不能寐有什麼關係？

說的是昨天自己把她拉到房間睡覺的事情吧，那常青後來上個衛生間就跑回去了，給老太太氣的大半宿都沒睡著。

白養了。

王辰看向她：「我可以回去睡了嗎？」

常青徹底被打敗了。

「滾。」

「喳！」

常青：「……」

老太太安靜了幾秒，沒忍住笑了出來，誇獎她：「你這地位挺高的。」

常青訕訕地。

高什麼高呀，就那麼回事吧。

兩個人商量回去的日子，那些東西太多，老太太說自己帶回去可常青不放心，她要親自送，反正能送的時候也是放假的日子了。

「我自己能走，不用你送，東西拎上車就好了，下車我就打車。」

不是常青小瞧她姥，按照她姥個性，保准下了車還是公交車。

「這事我說了算，我送你回去，順路我也得去姨媽家一趟買點什麼，好久沒過去了。」

老太太這才沒有繼續推辭，常青欠她姨媽的呀，這一年的時間裡幾乎就沒怎麼回過老家，也應該回去看看了。

其他的場合不參加，但姨媽家還是該去的。

王辰回到了床上，躺了一會，睜開眼睛，手指敲著床頭。

「常青。」

常青收住和她姥說話的聲音：「哎，怎麼了？」

老太太讓她回房間，自己去了客廳看新聞，她是每天都要看中央新聞的，養成習慣了，一天不看就覺得少了點什麼。

熟悉的音樂響起。

常青推開房門，輕輕帶上，走到床邊。

「怎麼了？要什麼？」

王辰眯著眼睛看她：「二十九送你姥回去吧。」

常青原本是打算二十八就給老太太送回去，就如老太太所講的，除了她這個外孫女還有親孫女呢，家裡買菜什麼的都要準備準備，屋子還得簡單的掃掃呢，二十九是不是就有點太晚了？

「我和你們回去。」

常青面上閃過一抹猶豫。

她不是不願意帶王辰回去，可舟車勞頓，外加她姥家那是舊樓，上下都是問題，去衛生間也有台階。

自己一個人的話，應該也可以。

常青見他提了，就不想拒絕，先是猶豫而後點頭同意。

「行。」

王辰說：「訂個酒店，我住在酒店裡，進出方便，我也不喜歡一堆的人聚在一起，年夜飯就在酒店裡吃。」

她家那是個小城市，年夜飯的價格都是成倍的翻，想必也沒有幾個閑得無聊的人出去吃。

啊？不在家吃啊。

王辰開口：「你每回回去都發生一點不開心的事，別人數落你，我不愛聽，乾脆我花錢買氣順。」

一年就過這麼一個大節，她的那些親戚們希望嘴上留德，畢竟吃人的嘴短。

常青抬頭：「心疼我啊？」

真的感覺結婚結對了，你看有人給撐腰了，她也是有靠的人。

王辰扯唇：「臉呢？」

常青把臉湊近他的眼前，叫他看清楚，扯著自己的臉皮說：「臉在這兒呢，美吧，想親一口嗎？」

王辰瞥了那扯起來的臉皮一眼，一個白眼翻過。

「我去買幾個橘子，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動。」

他突然說。

常青下意識看他，說什麼呢？買橘子幹嘛。

想吃橘子嗎？

下一秒，整張臉就漲紅了起來。

欺負她沒文化是嗎？

你是誰爹？

常青：「我就吃兩個，剩下的都給你。」

王辰扯著唇角看她，出息了，都會搶答了。

二十三小年的那天，老太太大清早就開始忙活，里裡外外的忙活，為的就是讓這個家的氣息更濃一些，結果那兩人一個睡覺，一個著急上班就隨便吃了兩口，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一桌子菜，嘆口氣。

真的不能多做，這兩個都是白扔的貨，睡的比狗晚吃的比貓少。

常青忙了一上午，二十八號開始她就休假了，上班的時間有點晚，當然中間還有兩場節目的錄製，一場在年前一場在年後。

臨近看診結束，扁桃體腫大的病人敲門進來。

「請進。」常青正在為最後的病人下方。

「常大夫。」

男患者手裡提了兩箱牛奶，他原本是不準備過來了，但家裡老母親說他，常大夫給看好了，怎麼也得過來表示表示，你兩年多的病症常大夫給治好了，是不是得過去醫院和大夫講一聲。

他是被逼著才過來的，母親還有另外的一種論調，說是混個臉熟，將來生病好方便就醫。

「過來了，你那病怎麼樣了？」

坐在常青身邊的老太太扭頭去看進來的人。

男患者說：「我現在已經不會發燒了，好多了，看樣子是好了，我母親叫我過來謝謝您，感謝您。」

常青笑：「先觀察一段，如果年後再有不適的話，你再來找我。」

患者將牛奶放在桌子上，常青眨著眼睛，不會是她想的那種吧？

「這是一點小小的意思，就兩箱牛奶，我也知道你們醫院可能是有規定，但就是牛奶不值錢的。」

常青搖頭，她不能收啊。

坐在這個位置上，就得端正形象。

「替我謝謝你母親，但東西拿回去，真的沒辦法收，我們醫院到處查這些，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男患者說了半天見她確實不收，那可能是醫院真的嚴查，那隻能拎回去了。

看病的老太太突然開口：「孩子你什麼病啊？」她是別人推薦來的，說是這個常青大夫挺會看病的，來了以後呢今天人就不是很多，幾乎也沒排隊，所謂的那種一號難求根本沒發生，她心就一上一下的，因為那些有名的大夫，無論是哪一天都會被擠爆的，這裡人少，是不是說明傳的聲音高，但是效果沒那麼好呢。

大夫開的都是什麼葯她也不清楚，但看著寫了挺多的，不會黑她的錢吧？

男患者說著，常青還是有點神奇之處的，他確實是看了兩年依舊反反覆復的，現在去沒去根不清楚，但最近不發燒了，這就是好現象。

……

常青下班，收拾好自己的大褂，姥姥叫她晚上必須回家吃飯，小年夜嘛。

正準備回去，王辰打電話。

咦。

他怎麼會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

接起來：「想我了？」

王辰翻了個白眼。

趙壯壯吐槽：「真是自戀。」

臭不要臉的！

常青：「我怎麼聽到了姓趙的聲音？」

趙壯壯：「……」

「我在門口等你，別開車出來吧。」

弄啥了？

回家還不開車，還把趙壯壯弄過來了。

常青出了大門，趙壯壯的車就開了過來，她拉開後門，坐了進來。

「怎麼了？」

王辰說：「我們去提車。」

提車呀。

給她買車？可不是有代步車，王辰的話是根本就沒辦法開車的。

什麼情況。

路況不算是堵，姥姥在中間打過一通電話，說是叫他們辦完事情就回家吃飯，絕對不許外面解決了。

「知道了，馬上就回去了，對了姥兒……」常青眼珠子轉了轉，沒辦法多了個電燈泡，也得給飯啊：「可能要帶回來一個人，得多準備一人份的。」

老太太：「知道了，你去忙吧，快回來給我打電話。」

「好。」

等到看見他所謂提的車，常青眼珠子差點爆出來，她指著眼前的車看著王辰。

你弄啥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