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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身養魂 - 第45章字體大小: A+
     
    第45章 反噬┃“胡說八道什麼!閉嘴!”

      B市商圈最近出了個大新聞,祥飛的老闆仇飛倩報警把自己的親生父親給抓起來了,原因是仇老爺子迷信過了頭,居然把慘了屍油和屍粉的東西給她的兩個孩子吃。

      這新聞一出,立刻把B市圈子年後維持了一段時間的平靜給炸沒了。

      屍油!屍粉!親外公害親外孫!

      殷家和仇家決裂了!

      這隨便一個詞丟出來都足夠勁爆,更何況現在全部湊在了一起!

      商圈吃瓜群眾的熱情被點燃,老一輩的人聊起了過去仇老爺子掌家時,明顯不待見殷炎這個外孫的事情。中年輩分的人商討起了這次殷家和仇家決裂,可能會給商圈格局帶來的變化。年輕一輩的人則對屍油和屍粉比較感興趣,好奇仇老爺子對殷炎下這種一聽就很邪惡噁心的東西的目的是什麼。

      殷家這段時間的氣氛很低沉。

      案件調查進行得不太順利。

      雖然點心裏查出了屍油和屍粉的成分,但仇老爺子遞給員警的瓶子裏卻只檢測出了甜味劑的存在。廚房沒有監控,仇老爺子咬死了是保姆心懷不軌試圖離間仇家和殷家的關係,把他的甜味劑調了包,堅決不肯認罪,員警也拿他沒辦法。

      他年紀大了,仇家的律師也不是吃素的,一番僵持之下,居然把他用重病的理由弄去醫院隔離了,不再配合警方的調查。

      同時仇家也開始想盡辦法疏通關係,並頻頻打電話過來想要私下和解,纏得殷家人鬧心不已。

      又是一個週末,午飯剛吃完,殷炎意外接到了伍軒的電話。

      “聽說你家最近在忙個案子,要幫忙嗎?”

      伍軒開門見山,語氣熟稔無比,好像和殷炎是很好的朋友一樣。

      殷炎也適當收斂了一點疏離客氣,彷彿老朋友交談一般回道:“不用,這些事情很快就能解決。”

      伍軒那邊沉默了一會,然後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不想欠我人情,但這次這事吧……我這有個小道消息,仇飛雄也不知道怎麼搭上了國學圈那邊的人,正在走關係。你知道的,那個圈子裏的都是些在B市紮根很多年的土皇帝,如果真讓仇飛雄把關係走成了,咱們胳膊肯定擰不過大腿。”

      國學圈,B市一個很神秘的圈子,是不是真的研究國學的不清楚,但那個圈子很難進很神秘很難搭上線倒是大家都知道的。

      傳說國學圈裏的人都是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不少都和最上面坐著的人來往過密,很有些話語權。如果仇飛雄真如伍軒所說搭上了那裏的關係,殷家作為純商人家庭,確實還有些不好辦。

      殷炎聽他這麼說,態度卻越發堅決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更不能再牽連上伍家了,你的好意我心領,放心,這件事很快就能解決。”

      連續兩次強調事情能解決,伍軒不好再多勸,說道:“那好,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手機24小時開著。”

      “謝了。”

      電話掛斷,殷家人齊齊扭頭朝殷炎看去。

      “是伍軒。”殷炎解釋,牽起喻臻的手把他拉起來,朝仇飛雄和殷禾祥說道:“我和喻臻回一趟公寓,他在那邊養了幾盆花,再不看看就要枯死了。”

      仇飛倩笑著擺手:“去吧,晚上回來休息嗎?”

      “可能不回來,如果不回來,我會提前打電話。”

      “好,去吧,小心開車。”

      告別心情不佳的父母,喻臻乖乖被殷炎牽到車前,自己打開車門坐進去,皺著眉頭系安全帶。

      殷炎繞過車頭上車,問道:“在想什麼?”

      喻臻還是眉頭深鎖的模樣,安全帶系好之後直接側頭看向了窗外,眼神直愣愣地發起了呆,顯然沒聽到他的話。

      殷炎看他一眼,也不再問,發動汽車開出了別墅。

      喻臻好幾天沒去轉盆,裏面本來光禿禿只長葉子的蘭花居然在這期間開了花,還發了新株,生長速度和之前的慢吞吞形成了鮮明區別。

      “你更進一階,轉盆也跟著成長了。”殷炎靠在轉盆外解釋,問道:“晚上要吃八寶兔丁嗎?”

      喻臻這次聽到他說話了,走出轉盆站到他面前,疑惑問道:“這個轉盆還會跟著我慢慢變強嗎?”

      “嗯,它是成長型法器,面積也會慢慢擴大,以後還能隨身攜帶。”殷炎解釋,又重複問了一遍:“晚上要吃八寶兔丁嗎?”

      喻臻看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要。”

      “那先抓兔子。”殷炎上前一步抱住他,下一秒,天旋地轉。

      再次見到喻臻和殷炎出現在自己面前,好不容易過了幾天清淨日子的山神簡直想拔根而起,躲這兩個神經病遠遠的。

      但殷炎沒有讓它如願,他把兔子放到林子裏示意喻臻去抓,然後歪身靠到了山神身上。

      山神十分想把他抖開,但敵我懸殊,肯定抖不動,乾脆裝起死來。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喻臻這次在兔子跑開的瞬間就立刻發動法術追了上去,身形比上次要熟練靈活許多。

      目送他走遠,殷炎開口詢問:“他上次過來找你,說了些什麼?”

      山神在裝死,它現在只是一棵普通的樹。

      殷炎側頭盯著它的樹皮看。

      山神覺得好煩,這兩個神經病為什麼總是覬覦它的皮。

      殷炎手一揮,靈氣成刃,在它身上輕輕一割,一抹綠光閃過,一塊巴掌大的褐色樹皮出現在了他掌心。

      啊啊啊啊啊!土匪!

      山神瘋了,瘋狂搖樹枝。

      “不說也無妨,他性子純善,別欺負他就行。”殷炎說著大度的話,手上的樹皮卻昭示著他的累累惡行。

      到底是誰欺負誰!它長在這招誰惹誰了!

      “B市的修者有多少?”殷炎突然提問。

      山神搖動的樹枝停下,葉片都不動了,安靜得彷彿一副畫。

      “放心,不是要傷害你護佑著的百姓。”殷炎把樹皮收起來,敲樹幹,“只是想捉一些害群之馬,年輕人需要鍛煉,藏在陰暗角落裏的罪孽也需要清除。”

      山神輕輕晃了晃葉子,似是有些猶豫。

      “修真界已經不是以前的修真界了,舊的秩序早已廢除,新的秩序卻還未成型,順其自然,有時候並不能得到一個好的結果。”

      山神又不動了,林間有風吹過,像是誰的歎息。

      喻臻進步神速,這次只用了上次一半的時間就把靈兔給捉住了。

      回去的時候,喻臻抱著兔子主動埋入了殷炎懷裏,無精打采的模樣。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這個動作做得有多熟練和下意識,彷彿過去曾做過千百遍一樣。

      殷炎身體微不可查地一僵,垂眼看著他明顯又進入出神狀態的雙眼,輕輕攏住他,帶他回了公寓。

      “喻臻,你在想什麼?”

      到公寓後殷炎沒有鬆開他,反而就著這個姿勢抬起了他的下巴,逼他和自己眼神對視。

      殷炎的眼睛很好看,眼珠很黑,眼神平靜包容,讓人心安。

      喻臻終於回神,愣愣看了他幾秒,終於說出了自己這幾天在糾結的東西。

      “殷炎,這世上擁有特殊力量的修士很多,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作惡,還能把害人用的東西交給有歹心的普通人使用。法律拿不到他們害人的確切證據,無法懲罰他們,天道好像也沒怎麼約束他們。比如仇謝華,他明明身有罪孽,卻子孫滿堂,平安活到了年老。殷炎,在這件事裏我沒看到丁點正義和公平,天道真的在看著我們嗎?”

      轟隆隆——!

      頭頂突然響起悶雷,天氣瞬間陰沉,一場大雨毫無預兆落下。

      喻臻嚇了一跳,瞪大眼驚懼地朝著頭頂看去。

      “天道始終存在。”殷炎揮手布下結界,用自己的靈氣把喻臻罩住,抬手摸上他的頭,“喻臻,不要質疑天道,這很危險。”

      本就是身有煞氣道心不穩的人,若再質疑天道,這長久以來的努力,可能就要化為泡影了。

      天道殘酷又仁慈,過去且不談,起碼現在,他很感激天道讓喻臻有了這一世涅槃重生的機會。

      喻臻看著他,沒有說話,眼裏卻隱隱燃起了一道暗火。

      天道究竟是怎樣一種專制獨裁的存在,居然連質疑都不許。

      他知道世道險惡,只有人還有七情六欲,真正的理想國就不可能出現。可當惡人得不到懲罰,好人卻為此備受折磨的時候,他希望能有正義站到好人這一邊。

      但沒有,起碼在這次的事情裏,他沒看到。

      “喻臻。”殷炎放在他頭上的手下移,摸上了他的臉,輕輕摩挲,用一種很溫柔的力道,語氣罕見帶上了一絲歎息,“天道自有一番規則,仇謝華確實子孫滿堂,卻子不孝,女離心,註定淒涼終老。他沒有平安到老,他遇到了我們,別忘了,我們也是被天道約束的一員。”

      喻臻愣住。

      “仇謝華糊塗多年,才換來了晚年的這一段安穩,但同樣的,也換來了母親和小姨的自在半生。現在他清醒了,而我和你卻剛好出現,毀了他的圖謀。而且就算沒有我們,也還有三兒,他才是仇謝華最大的因果。”

      “喻臻,天道從來不準備讓惡人得到善終,你鑽牛角尖了。”

      走入死胡同的思緒瞬間被打開,喻臻眼裏的暗火慢慢熄滅,挺直的脊背彎下,歪頭,把臉靠在了殷炎的掌心,像個發現自己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依戀又低落地問道:“師父,我又做錯了嗎?”

      殷炎身體陡然一僵,摩挲他臉頰的手不自覺用力,讓他仰頭看著自己,乾澀追問道:“你剛剛喚我什麼?”

      喚什麼?

      喻臻茫然看他,表情純稚,彷如孩童。

      殷炎心臟猛地一跳,意識到什麼,側頭看一眼窗外仍烏雲翻滾的天空,伸臂把喻臻抱到懷裏,喚道:“虛無!”

      白貓出現,順勢化塔,殷炎抱著喻臻走入。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把B市外出的居民全都澆懵了,好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只半小時不到的時間就停下了。

      “現在的天氣預報是越來越不准了,我的裙子都打濕了。”

      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從車窗外走過,邊走邊扯著身上半濕的長裙,低頭悶悶抱怨。

      陪著她身邊的男孩一副無措的模樣,笨拙地脫下自己的外套想給她披上,卻漲紅著臉不敢冒犯。

      “上啊,猶豫什麼!你們身上有紅線!那是你未來老婆,不要慫!”

      車內的年輕人猥瑣偷看,為男孩揮拳鼓勁。

      他旁邊的老人眉毛跳了跳,忍無可忍地把他揪回來,訓道:“豐林!你再不專心就給我回家去,少在這搗亂!”

      被喚作豐林的年輕人被揪得倒在車坐上,側頭看自家爺爺,委屈嘀咕:“可專心也沒用啊,從異象出現到現在,咱們連個異象產生的大概範圍都沒圈出來,專心有什麼用……”

      豐原聽得面皮一抽一抽的,恨不得拿出法器把他揍一頓。

      坐在前座的博修見他臉色不好,忙出聲打圓場,說道:“異象存在時間短,範圍廣,從出現到爆發完全沒有徵兆和過度,圈不出範圍很正常,好在這次異象沒造成什麼危害,大家不用過於緊張。前輩,豐林只是小孩子性子,您老消消氣。”

      豐林可憐巴巴地看著豐原,低低喚道:“爺爺……”

      “回去再收拾你。”豐原外強中乾地撂下一句狠話,看一眼窗外已經恢復正常的天空,皺著的眉頭始終無法鬆開,心裏一直猶豫的事情,終於有了決斷。

      “博修,其實我前段時間,碰到了一個疑似清虛子孫子的年輕人,他身上功德很濃厚,苗子很正。”

      這話一出,博修和豐林全愣住了,然後豐林忍不住嚎了出來:“爺爺,你是說那個差點被你碰瓷的人是清虛子前輩的孫子?你確定?”

      博修的神情也激動起來:“既然清虛子的孫子在B市,那清虛子肯定也在,前輩,您有那個年輕人的聯繫方式嗎?”

      聯繫方式想要肯定能弄到,但是……

      豐原有些遲疑,下定的決心又動搖了,擺手說道:“再看看,先不急聯繫……再看看。”

      至於看什麼,他卻沒有再說。

      喻臻又做夢了,夢裏的他還只是個稚嫩少年,穿著一身精緻法袍,長髮紮起,跪在一個高大的殿堂上,身邊滿是和他穿著相似的少年少女。

      有面容或威嚴或和藹或冷峻或不耐的仙長坐在上方,視線在他們身上逡巡。

      他們在選徒弟。

      喻臻心裏冒出這句話,畫面突然一轉,大殿內已經空了,原地只剩下他還跪著。

      沒有人選他。

      沒有人要他。

      整個師門,只有他沒有道號,因為沒有人選他做徒弟,雖然他是這一批入山的孩子裏資質最好的,雖然他是宗門長老親自從一個偏遠山村帶回來的。

      但是沒有人要他。

      天光慢慢暗下,他突然長大了,變成了瘦削青年的模樣,周圍的環境也變了,面前是一塊巨石,巨石上坐著一個人,他跪在巨石下,手心全是細汗。

      “……我收下你了。”

      良久,一道微涼的聲音從巨石上傳來,他欣喜若狂,仰頭看去,直直對上那人平靜包容的眼神。

      “你的道號是……玉貞。”

      玉貞。

      喻臻唰一下睜開眼,晨光明媚,房間裏空無一人。

      他發呆半晌,突然鬆了口氣般地放鬆下身體,抬手扶住額頭:“怎麼總是不記得自己夢到了些什麼……糟糕……”

      兩天后,仇家的保姆突然改了口供,主動認了罪,表示屍油和屍粉是她用動物屍體弄的,和仇謝華沒關係。

      當晚,殷炎帶著喻臻來到三兒生母所在的村莊,發現大門緊鎖,上面還貼著白色對聯,對視一眼,瞬移到了村莊的墓地。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性魂魄蹲在墓地邊沿的一座新墓前,和站在她面前的三兒溫柔說話。

      “媽媽下輩子還做你的媽媽,好不好?”女子問著,語氣有些忐忑。

      三兒頂著一張嫩包子臉嚴肅搖頭,回道:“不好,我投胎還需要很久很久,你耗不起。”

      女子泫然欲泣。

      三兒扭頭,不為所動。

      “那我也給幫助你的仙長做鬼侍好不好?媽媽才和你相認,不想和你分開。”

      三兒還是搖頭:“不可以,做鬼侍是要付出代價的,你下輩子的命格不錯,不要浪費。”

      “嗚嗚嗚。”女鬼開始哭。

      她長得很美,柳葉彎眉,杏眼桃腮,哭得時候更是梨花帶雨,十分惹人憐愛。

      但三兒還是不為所動,甚至朝她跪了下來。

      “母親,這輩子沒能好好孝順你,孩兒不孝,您安心去投胎,我會保佑您順遂一生的。陰差要來了,您再不走,我就要被陰差抓走打散了。”

      女子停下了假哭,鬼是沒有淚的,就算要流,流的也是血淚。

      “三兒……”

      “媽媽,為我取個名字吧。”

      母子兩魂對視,女子這次真的哭了,兩行血淚順著臉頰流下,臉上的絕望悲痛再也藏不住。

      “你其實是有名字的,是那個男人起的,但你肯定不會喜歡,媽媽也不喜歡。你出生的前一天,媽媽曾夢到過一朵七彩斑斕的七色堇,媽媽姓桃,你隨媽媽姓,就叫桃堇好不好?會不會太女氣了。”

      “不會。”三兒站起身,上前抱住她,側頭親了親她的臉頰,說道:“我會想你的。”

      女子回抱住他,想說我也是,卻知道一旦輪回,這一世的記憶便將徹底化為煙塵,消散在時間的長河裏。

      她哭得越發狼狽,抱著三兒的力道緊得像是要把他重新融入自己的骨血裏。

      縹緲的鈴聲隱隱傳來,三兒仰頭看一眼虛空,堅定地推開女子,伸著胖胖的小手擦掉她臉上的血淚,朝他笑了笑,轉身頭也不回地朝著喻臻所站的方向飛來。

      女子跟著望過來,想追上前又咬唇停下,看到喻臻,突然直直跪下去,用力磕了幾個頭,然後主動迎著虛空飄去。

      她不能讓陰差發現兒子的存在,這是她作為一個母親,在這份母子緣分斷絕前,能為兒子做的最後一件事。

      這一晚三兒沒有回仇宅,而是縮在喻臻的玉玨裏,隨他一起回了公寓。

      虛無似乎不太喜歡喻臻身邊有靈體跟著,趁喻臻不注意把玉玨叼走,跑到轉盆裏躲了起來。

      喻臻有些擔心三兒,想進去找他,卻被殷炎攔住了。

      “轉盆裏有菩提蓮和靈氣,有助於靈體修煉。”

      喻臻停下腳步,想了想,放棄了跟上去的想法,和殷炎各自洗洗回房睡了。

      淩晨,虛無叼著一枚玉玨從轉盆中跑出,隱藏身形,徑直朝著仇宅的方向奔去。

      已經搬回仇宅的仇謝華在睡夢中覺得大腿越來越疼,像是有什麼人在啃食自己的身體,驚得睜開眼,然後正正對上了三兒邪氣滿布的臉。

      “聽說你把我的屍體煉了油,磨了粉,拿去做了陣引?”三兒陰森森說著,眼中有著扭曲快意:“我的身體沒了,你準備拿什麼賠我,嗯?”

      “哇啊啊。”

      睡在二樓的仇瑞傑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開始嚎啕大哭。

      保姆連忙起床去哄,卻發現怎麼都哄不好,急得不行。

      辛小小跟在仇瑞傑身後,看一眼仇謝華房間的方向,收回視線,對著仇瑞傑哄道:“瑞傑不怕,是你三兒爺爺在懲罰壞人,不怕不怕,很快就過去了,媽媽陪著你呢。”

      這一晚的仇宅,看似一切正常。

      “啊!著火啦!著火啦!”

      清晨,一聲保姆的尖叫打破平靜,仇家人全被驚醒,齊齊從房中衝出來,然後被仇謝華房間那邊傳出來的濃煙嚇懵了。

      “還不快救火!”仇飛雄氣急敗壞。

      眾人如夢初醒,連忙組織人救火。

      半個小時後,仇老爺子被救出,還活著,卻被燒得面目全非,更詭異的是,他的大腿上居然缺了一大塊肉,像是被什麼東西啃掉了。

      “反噬了!肯定是術法反噬了!”知道一點內幕的司齡被仇謝華的慘狀嚇到,忍不住尖叫起來。

      仇飛雄心裏咯噔一下,面上卻強撐著平靜,斥道:“胡說八道什麼!閉嘴!”

      話音剛落,一列員警邁步進入,像是沒看到滿屋子的狼藉一樣,冷著臉問道:“請問仇謝華在哪里?我們從點心中提取出了屍粉的DNA,發現屍粉主人和仇謝華存在親子關係,他人呢?讓他出來和我們走一趟。”

      親子關係?

      仇家人齊齊一靜,仇飛雄則表情猛變,真正開始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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