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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身養魂 - 第34章字體大小: A+
     
    第34章 救我。┃天道為什麼不幫他們?

      “是怨魂,對他人沒有惡意,無需在意。”殷炎在喻臻耳邊低聲解釋,把樓梯邊的男人當成了空氣。

      殷樂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大表哥仇君文,聞言大大翻一個白眼,故意提高聲音說道:“哦喲,君文表哥起床了啊,看這黑眼圈,虧心事做多了,晚上睡不好做噩夢了吧。”

      這本來只是一句普通的互懟,仇君文卻像是被戳中了痛腳一樣,突然發了狂,幾步衝過來揪住殷樂的衣領,惡狠狠說道:“臭小子,你說什麼!沒大沒小的,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說著拳頭就舉了起來。

      殷樂被他這一著搞懵了,反應過來之後臉都氣紅了,邊往外拽他的手邊吼道:“我說什麼?你怎麼不聽聽你剛剛又說了什麼!我哥招你惹你了,自己沒用,就知道嫉妒比你過得好的,我告訴你,我哥和喻哥好著呢,不用你在這噴糞!”

      “你!好好好,噴糞,我今天就教教你該怎麼好好說話!”

      仇君文被他這一通懟激得越發生氣,使狠勁壓住殷樂掙扎的腿,揮拳就要打。

      砰。

      仇君文拳頭揮到一半,自己卻倒地了。

      殷炎冷著臉收回腿,上前居高臨下看著仇君文,說道:“欺負幼弟,枉為男人。”

      喻臻則連忙過去把殷樂扶起來,檢查了一下他有沒有傷到,確定沒事後也扭頭朝著仇君文看去,視線的落點卻是仇君文身後的女鬼。

      他剛剛看得分明,殷樂懟完第一句話後,那個女鬼突然朝仇君文耳邊吹了口氣,然後仇君文就炸了,衝過來要打人。

      剛剛殷炎出手,雖然沒有用拳頭,避免了皮膚和仇君文接觸,只是伸腿把仇君文踹開了,但殷炎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還是影響到了那個女鬼。

      現在那個女鬼被踹離了仇君文身上,瑟縮地躲到了一邊,忌憚又恐懼地看著殷炎,徘徊著不敢靠近。

      只敢吹吹陰風讓被纏的人情緒放大失控,一被嚇就慫,這樣看,這女鬼似乎也並不太邪惡,甚至顯得很膽小,但這通身的煞氣又是怎麼回事?

      “嗚哇哇啊……”

      一道孩童啼哭聲突然從樓上傳來,女鬼徘徊的腳步一停,居然轉身飄走了。

      喻臻再次愣住。

      剛剛那個女鬼在孩童啼哭聲響起後,身上的煞氣突然弱了下去,露出了本來面貌,居然是個長相很清純漂亮的年輕女孩子。

      沒了女鬼“助攻”,仇君文似乎終於冷靜下來了,也或許是他被殷炎看垃圾死人般的眼神嚇到了,不再發狂,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不太有威懾力地瞪了殷炎一眼,念叨道:“就知道窩裏橫……晦氣!拜完年快滾,真是看到你們就煩。”

      說完罵罵咧咧的轉身走了,一副還沒睡醒的暴躁模樣。

      “當誰願意來。”殷樂皺著臉嘀咕一句,然後看向殷炎,星星眼:“大哥你剛剛好帥!那一記佛山無影腳踹過去,啪,壞人就敗了!”

      殷炎走回來淡淡看他一眼,說道:“以後要好好鍛煉,別只知道玩手辦。”

      “知道了知道了,我保證好好鍛煉,咱以後打架不帶虛的。”殷樂狗腿十足地回答,立刻把剛剛的不快拋到了腦後,心眼比天大。

      仇君文離開沒多久,一個保姆抱著個張嘴啼哭的四五歲孩童匆忙從樓上走了下來,快步朝著廚房去了,應該是要帶孩子去吃早餐。

      而女鬼就跟在保姆幾米遠的位置,眼巴巴看著孩子,又不敢靠近,害怕身上的煞氣把孩子影響了。

      喻臻見狀心裏對這女鬼的最後一點害怕防備也消失了,視線在那個孩童身上停了停,看向殷樂問道:“那個孩子是……?”

      “你說瑞傑?那是我大外甥,可惜了,兩歲沒了媽,又有這麼個爸,還頂著個私生子的身份……唉。”殷樂大人模樣的歎了口氣,語氣有些唏噓。

      兩歲沒了媽?

      喻臻心裏一動,又看一眼那個收斂煞氣後露出本來模樣的女鬼,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開始搜索。

      仇君文私生子的媽媽是個嫩模,仇家又是B市比較老牌的有錢人家,這種豪門子弟的八卦,網上應該能搜到資訊。

      果然沒一會,一個和仇君文相關的情婦詞條冒了出來,單獨檢索之後,出現了一大堆資訊,其中最不起眼處有一條“已亡嫩模”相關的資訊。

      辛小小,平面模特,某某富商之子的情婦,幾年前意外去世,留有一子。

      資訊模糊的幾句話,就這麼簡單的把一條生命概括了。

      “你能看到那個小姑娘?”

      一道尖銳童音突然在背後響起,喻臻嚇了一跳,差點把手機丟出去,被殷炎及時握住了手。

      “小樂,茶涼了,你去換一壺熱的來。”殷炎順勢攬住他的肩膀,朝另一邊的殷樂說道。

      殷樂聞言探身摸了摸茶壺,見果然不太熱了,十分聽話的起身拿著茶壺走了。

      等他走後,殷炎手一伸,朝著喻臻背後的沙發靠背輕輕一彈,說道:“我念你身有因果,所以沒有動你,但你這番主動招惹又是為何?”

      一道尖細的小聲呼嚎響起,一個大約一歲左右的半透明孩童身影滾了出來,頭一抬,卻長著一張詭異的老人臉,對著殷炎討好笑道:“原來還有一位仙人,莫怪莫怪,我只是被困在這宅子裏太久了,想找人說說話。”

      殷炎卻不吃他這套,手指輕輕一抬,嬰靈表情陡變,半透明的身影像是被什麼衝擊到了一樣,突然閃了閃,一條胳膊詭異消失,又很快長出,身影變得更淡了。

      “仙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嬰靈再不敢說謊,縮成一團滾遠了,滿眼驚懼地解釋道:“我是看那孩子身上功德濃厚,所以想騙一點過來,仙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明明是嬰兒的身體,卻有著老人的臉和狡詐成人的做派,喻臻看得心理十分不適,忍不住往殷炎身邊靠了靠。

      殷炎握住他的手安撫地捏了捏,收回力量,問道:“你是誰的孩子?”

      聽到這個問題,嬰靈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也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老老實實回道:“仇謝華。”

      仇謝華,仇老爺子。

      喻臻驚訝,如果這個嬰靈是仇老爺子的孩子,那它存在的年數該有多久,半個世紀該有了吧。

      “吸食了幾個靈體?”殷炎繼續詢問。

      嬰靈一僵,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看得出來,張嘴就要說謊,想起剛剛受到的重創,還是老實答道:“三個,仇飛雄的孩子一個,仇飛俊的孩子一個,仇君浩的孩子一個。”

      仇君浩,仇飛俊的兒子,今年才二十歲。

      喻臻震驚,三個,難怪這個嬰靈如此強大,甚至有了成年人般的思維和溝通能力。

      殷炎輕輕敲了一下沙發扶手,說道:“那你可知,無故吸收其他靈體者,均被視為惡鬼,永不入輪回,還需……”

      “求仙人不要滅我,我沒有害過活人,那些被我吸食的靈體全是被仇家人禍害出來的半靈,我不吸食最後也會魂飛魄散,求仙人饒命。”

      嬰靈不等殷炎把話說完就哭嚎求饒起來,撒潑打滾的樣子倒又有了些孩童該有的樣子。

      殷炎揮揮手阻止了嬰靈的哭嚎,用一個無形結界把它困住,看向喻臻,說道:“嬰靈就算沒有故意害人,存在本身也仍會對周圍的人造成負面影響。要不要送走它,決定權在你。”

      喻臻微微攏眉,猶豫了一下,問道:“它還有輪回的機會嗎?”

      “沒有,一旦淨化,魂飛魄散。”

      喻臻想起爺爺說過的那個故事,越發猶豫。雖然面前這個嬰靈看起來又壞又可怕,還想從他這騙功德,但爺爺說過,嬰靈生來懵懂,若不是被人類辜負或者傷害,是不會變成惡鬼怨鬼的。

      還有那些被吸食的半靈,他有些在意。

      “我能和他說說話嗎?”他側頭詢問。

      殷炎靜靜看他幾秒,鬆開他的手,手一招,被困住的嬰靈飄了過來。

      殷樂已經帶著熱茶回來了,喻臻不好說話,就藉故要去洗手間,帶著被困住的嬰靈一起過去了。

      也不知道殷炎對嬰靈做了些什麼,跟著他過來的嬰靈變得有些木呆呆的,問什麼答什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撇開猙獰的臉不談,看起來倒又有了些小孩子的樣子。

      而這一問,喻臻皺著的眉頭就再也沒鬆開過。

      嬰靈自稱三兒,因為他是仇謝華的第三個孩子,也就是仇謝華第一任夫人死後,他在外面和情婦偷偷生下的孩子。

      而從一開始,仇謝華就沒準備讓這個孩子活。

      那個年代封建迷信還在大行其道,仇謝華表面嚴肅正派,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老封建,當年仇家生意遇到了危機,他不知道從哪里聽來了一種轉運方法——養小鬼。

      而且他聽的方法比較高級,養的不是請來的小鬼,而是自己生出來的。

      這第三個孩子,就是他準備的小鬼。

      三兒出生沒多久就被保姆“拐”走,孤零零慘死在了某個山溝溝裏。

      懵懂的嬰靈被親生父親用秘法收攏回來,困在了這棟宅子裏,直到仇飛雄偷偷在外胡來沾了個未出生的半靈回來,它吸食掉了對方,才漸漸有了自己的思維。

      也是從那時起,它不再庇護仇家,仇家的生意開始走下坡路。

      它吸食掉的三個半靈,全是仇家男人在外面惹下桃花,偷偷打掉或者用各種方法弄掉的孩子。

      本來正常打掉或者流掉的孩子大部分是不會成為半靈的,了不起投胎失敗再次入輪回,但大概是受仇老爺子影響,或者仇家男人自己心虛,他們在弄出人命之後,會用仇老爺子留下來的一個困靈法子給孩子“超度”。

      巧合的是,嬰靈吸食掉第一個半靈的時間節點剛好和殷炎出生的時間差不多,之後仇家生意變糟糕,仇老爺子迷信的毛病發作,就覺得是殷炎的出生鬧的。

      喻臻最後沒有動這個嬰靈,甚至自作主張放了它。

      回客廳時去看望仇老爺子的大部隊已經回來了,他看著這群道貌岸然的仇家男人,卻只覺得在看一個個滿手鮮血的劊子手。

      仇家幾個小輩已經全部起床下樓了,仇飛雄有兩個兒子,仇飛俊有一子一女,喻臻一一看過,發現除了仇飛雄的小兒子之外,其他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沾著些不好的東西。

      他視線又落在了正在大談生意經的仇飛雄身上,看著他身上若有若無的一層淺淡煞氣,垂眼,握住了殷炎的手。

      有句老話說得很對,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仇家這些小輩確實如殷樂所說,嘴毒又煩人,全程陰陽怪氣的說話,還拐彎抹角的詢問喻臻的家世,一副準備看情況下菜碟的勢力嘴臉。

      喻臻難得的沒保持禮貌,把他們當了空氣,殷樂則直接嗆了回去,仇飛婷也見不得自己這些外甥的糟心嘴臉,發出了年節時最讓小輩受不了的靈魂三問:學業怎麼樣?有物件沒有?今年工作上有沒有做出什麼成績?

      客廳的氣氛渾濁得讓人窒息,喻臻遠遠看到女鬼飄回來,一副想纏回仇君文身上,又忌憚殷炎的模樣,想了想,第一次用了殷炎教授的引鬼之法,把女鬼牽引過來,然後拉了拉殷炎的手,示意他陪自己離開一下。

      殷炎看到了他的動作,回握住他的手起身,朝著仇飛倩和仇飛婷說道:“媽,小姨,我帶喻臻去陽臺透透氣,客廳暖氣有些悶,他有點不舒服。”

      仇飛倩看過去,見喻臻臉色確實不好看,心裏被那些小輩的難聽話挑起的火差點沒壓住,忍了忍才說道:“這客廳裏的暖氣和某些人確實讓人不舒服,去吧,陽臺那裏冷,記得把外套穿好了再去,別呆太久,一會該回家了。”

      殷炎點頭,先繞去玄關把外套圍巾等物拿了,才轉去了陽臺。

      “切,鄉下人就是鄉下人,冬天受凍挨慣了的,連暖氣都沒福享受。”仇君文忍不住嘲諷了一句。

      仇飛倩臉一板,還不等爆發,仇飛婷先瓜子一丟,提高聲音說道:“君文,這年過了你就有三十一了吧,工作做得怎麼樣,有物件沒有?小炎都進家裏總公司管專案了,外派的時候也把分公司管理得紅紅火火的,你怎麼樣,還在做你那個能賺大錢的遊戲公司嗎?”

      “噗嗤。”殷樂十分故意地笑了一聲,提高聲音說道:“小姨,遊戲公司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早黃了,現在大表哥辦了個娛樂會所,晝伏夜出的,忙著呢。”

      晝伏夜出,這話說的,仇飛婷忍不住樂,意味深長地說道:“哦,娛樂會所啊,也是個賺錢的生意……”

      這一通明懟暗諷直把仇君文噎得臉都紅了,又因為仇飛婷是長輩不好懟回去,憋氣的不說話了。

      到了陽臺之後,殷炎立刻揮手佈置下結界,免得有人偷聽,然後靠到一邊,安靜的不打擾喻臻。

      喻臻感激地看他一眼,然後看向被牽引過來滿臉懼怕的女鬼,緩下表情,問道:“你為什麼要纏著仇君文?還有你這身煞氣……你害過人沒有?”

      女鬼聞言瘋狂搖頭,驚慌回道:“我、我沒有害人,這些是我小女兒給我的東西,我纏著仇君文只是想保護我兒子,求你們別收了我,求求你們。”

      小女兒?

      喻臻一愣,看向她不自覺摸著腹部的手,心裏突然泛起一陣濃重的悲哀。

      如果懷孕的女子意外去世,由於母性或者其他執念,她們很容易成為惡鬼,身上的煞氣也要比其他鬼怪濃很多。

      “那你的死因……”

      女鬼安靜下來,眼裏突然淌下了血淚,回道:“吸毒過量……我怎麼可能吸毒,是仇君文找人害我!他不想要我肚子裏的孩子!我要報仇!我要報——不,不行,我還要保護瑞傑,他還小,我不能把他孤零零丟在這個家裏,不可以……”

      畢竟是惡鬼,意念中負面的情緒占了大多數,但母性卻讓她把這些深深壓了下來,只纏著仇人,讓仇人夜不能眠,寢不能安,然後遠遠守著自己的孩子。

      鬼作惡都有理由,但有時候人作惡,就真的只是純粹的惡而已。

      喻臻把女鬼放了,甚至找機會靠近女鬼的兒子仇瑞傑,按照殷炎教的法子給他上了一層保護罩,讓他能不受鬼怪影響,方便女鬼近距離守著他。

      離開仇家時喻臻有些沉默,仇飛倩以為他是被仇君文等人擠兌得難過了,心裏對娘家的怨氣幾乎要衝出來,到家後立刻張羅午飯,給喻臻弄好吃的,想哄他開心。

      看出了她的擔心,喻臻勉強打起精神做出開心的樣子吃了午飯,之後藉口午休回了房。

      “為什麼放過他們?”

      殷炎走到喻臻身後,抬手按住他的頭,輕輕揉了揉。

      喻臻飄走的思緒回籠,仰頭看他一眼,回道:“就是覺得他們其實並不壞……嬰靈雖然吞噬了三個半靈,但它卻留了辛小小的魂魄在別墅裏,可見不是真的大惡之靈。而辛小小……她只是想要保護孩子而已。”

      “惡靈是善變的,或許他們現在不害人,但難保以後。”

      喻臻的頭低了下去,說道:“我知道……如果他們真的要找仇家人報仇,那、那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無辜的人需要保護,但劊子手……我不想幫他們,一點都不想。”

      爺爺說過,這世間有因就有果,當遇到由因造成的惡果時,如果實在為難,就順其自然吧,天道會給這些因果一個結束的。

      他做不到讓嬰靈魂飛魄散,也無法強迫一個執念深重的母親離開孩子重入輪回,所以只能順其自然,就當今天什麼都沒看到,反正最後天道會給這番糾纏一個結果。

      殷炎卻始終是冷靜的,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惡靈在失去理智之後,不僅僅只會尋仇,還會傷害其他無辜的人,仇家並不全是壞人。”

      喻臻愣住。

      “惡靈控制不了自己,在大部分時候。”

      喻臻懵了,想起那些在仇家工作的保姆保安,想起身上氣息正常的仇飛雄小兒子,眼裏的神采一點點熄滅,說道:“必須送走他們嗎?我……做錯了嗎?”

      心裏彌漫起一股濃得讓人窒息的絕望沉鬱,那裏面有對世間善惡的質疑,對自己的懷疑否定,還有一股不願不想,隱隱抵觸的熾烈感情。

      那是他深埋在靈魂最深處的不甘和憤怒,是煞氣的根源所在。

      鬼就一定是壞的嗎?人就一定要救嗎?當兩者對立,只因為天道寵愛凡人,所以就要無條件傾向人類那一邊嗎?

      可鬼在成為鬼之前就不是人嗎?當她或他在成為惡鬼之前,當他或她還是人類的時候,當他們被另一些人類迫害的時候,天道為什麼不幫他們?

      不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嗎?

      嬰靈生前只是懵懂孩童,他們如何作惡?辛小小只是一個普通的漂亮女孩,一個誤信人渣的母親,她又有什麼惡?她的慘死冤死又該找誰算賬?

      這世間有那麼多無辜的人被旁人欺騙踐踏迫害,他們死後不甘心就此恩怨消散,想要報仇,想完成執念,或者僅僅只是想擺脫過去重活一次,為此成鬼入魔,那他們就一定是壞的嗎?就一定罪該萬死,人人喊殺喊打嗎?

      就活該……連僅有的一絲幸福的可能也不能擁有嗎?

      剛剛形成的道心頃刻走到了碎裂邊緣,來自靈魂深處的不甘質問響徹心間,喻臻身上的氣息慢慢改變,眼神失去焦距,煞氣若隱若現。

      “喻臻!”

      殷炎表情大變,轉過去按住他的肩膀,先用結界擋住他身上的氣息,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你沒錯,我在這裏,你沒有錯。天道沒有感情,但我們有。你可以幫他們,約束他們,讓他們用更合適的方法存於世間。問題矛盾始終存在,但解決的辦法不止一個魚死網破,喻臻,我在這裏,你看著我!”

      動盪的道心險險穩住,喻臻失去焦距的眼睛慢慢挪過去,像在看殷炎,又像是沒有,表情一片失去神智的麻木,突然朝他伸出了手,輕聲說道:“師父……我不想死……救我……”

      砰。

      像是有一記重錘砸在心間,殷炎心神巨震,本能地伸手握住他伸到一半就往下垂落的手,抱住說完話就暈倒過去的人,身體僵得像是一塊石頭,手慢慢攏住他的身體,指尖用力得發白。

      他想過千萬種徒兒臨死前可能會說的話,卻獨獨沒想到,本以為滿心死志的人,在最後說出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救我。

      他的徒弟在求救。

      “對不起。”

      他低頭,聲音沉沉,幾不可聞,“對不起,沒能救你,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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