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因為要去打魚，他們現在又沒有漁網，所以只有笨辦法釣魚了。

　早上起來，何天帶著弟弟抗著把鋤頭去和葉林他們匯合，一起挖蚯蚓去。

　到葉家時，果然那兩兄弟也起來了，正在院子裡伸手踢腿打拳，別說葉林了，就是葉森也繃著小臉跟在大哥身後耍得有板有眼的。

　反倒是廚房裡忙活早飯的李然先發現何天他們，「小天小禾過來了，吃過沒？正好阿叔這煮好了，先進來坐一會就能吃了。」

　「謝謝阿叔，我們在這等林子他們就可以了。」兩家人相處的這幾天，彼此間也沒那麼客氣了，所以何天也就沒拒絕，「阿叔你不用管我們，我們看林子打拳。」

　「那你們自己玩，等會好了再叫你們。」李然說著搬了兩張小凳子出來給他們坐著等。

　何天放下鋤頭，拉著弟弟坐下，那邊的葉林兄弟也剛好打完一套動作，一收手，葉森立馬變回老樣子。

　臉上的汗水都沒擦一下，就朝這邊跑過來了，氣喘吁吁的問，「天哥，你們怎麼來這麼早？」

　「起來了就過來了，你先跟你哥換件衣服，等會再說。」

　等大家都吃過早飯，帶著鋤頭竹筒往山腳出發。

　孩子們去挖蚯蚓，何二就想趁著今天在家修一下房頂，這天也不知道幾時會下雨，為防到時下雨了才手忙腳亂的冒雨修，不如趁現在得空給修理一下。

　何二修房頂，何二家的就在後院把之前兩兄弟除草出來的那塊地，給重新鋤過土，修整出來，準備種菜。

　一家子都是沒閒著的。

　等太陽偏西，一家人聚在一起匆忙吃了晚飯。因為這次要帶著倆小的，葉成與何二都決定趁著天沒黑就出發，以減少路上可能遇上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太陽剛下山，六人就帶著東西出門了。

　這是何禾來這邊第一次出村子，之前受傷何二背去找郎中的那次他還沒到，可以不算，即使知道要走夜路，但現在他們人多，兩個大人又把他們圍中間著走，所以，何禾的心情也是有些竊躍，過程中還有閒情打量觀察周邊的風景。

　道路不算窄，估計以前有人用過車的痕跡，一個板車可以經過的寬度，不過現在就是那兩輪經過的地方，或許也是人經常走的緣故，兩道實地泥路，中間和兩邊都長了草，有泉眼之地，土地更是長年濕潤，那一小段便有些泥濘，路上邊的草葉子更是垂得很低，有些都把路遮了一半，一不小心就會被割傷臉部。

　有些人來往要是帶著柴刀什麼的，會順手砍斷一些，但是雜草們的生長速度總是很快，村裡又沒組織人經常來清除，所以路就變得越難走。

　其實也是村裡人沒能力，要是像張家村那樣有牛車經常往鎮上走動，路也相對平坦一些，裡山村也不至於一直這麼窮。

　從村裡走出來有一段比較平坦的路，可是剛轉過一個小山坳，就是一條長長的斜坡，這坡其實是連著村後山的，小山坳出去有個平台，也算是坡頂，正中央長著一棵松樹，於是村裡人就稱松樹坡。

　不過路不是直接從松樹那走，而是偏右邊走，大概以30～40度角往下，直到坡底，下邊就是兩道交叉的河流，往左過河是去李家村，往右過去是去鎮上的路。

　不過今天他們是到底部要往回走大概30米左右的小斷崖處。

　葉成在前邊拿刀開路，何天后面倆小的和葉林，最後是條擔子的何二。等到了地方，何禾已經走得感覺累得壞，顧不上看四周，直接一下坐在一塊圖出地面的石頭上休息。

　見他如此，葉森也不逞強，也在另一邊坐下，其他人見了也只是笑笑，沒人說什麼，各自放下東西忙開了。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去，葉成帶了一張大獸皮，尋了小潭水旁邊比較平坦的地，整理出來就當他們休息的地方了，何二也搭手幫忙。

　此時天已經很暗了，眼看就要黑起來，葉林何天就趁著這個時候都旁邊找些柴禾回來生火，夜晚的野外還是有火比較安全。

　幸好這裡長的樹木也多，平時村裡人也很好來這邊活動，是以枯樹枝也很多，不到一會兩人就各自抱回來一堆，大小都有。

　等那邊火光出現，天也完全黑了下來，何禾葉森趕緊換了地，湊到火堆旁邊，名曰幫忙燒火。

　火燒得很旺，照亮了這塊地方，也驅散了幾個小的緊張和些許恐懼。

　等氣息不再這麼喘了，何禾才有多餘的心思去觀察四周，可惜火光再亮也照不全透濃黑的夜色，不過他們休息的這塊倒是看得清楚。

　此時兩位父親正在用繩子把竹筐串起來，何天他們就忙著把蚯蚓串上細鐵鉤，然後綁到竹筐裡的繩子上，等會把竹筐放水裡等魚來吃蚯蚓就可以了。

　之前聽大哥說有見到蝦公，何禾便自己也準備了一條麻繩，一端綁在一根乾柴上，餘下的一小節綁了一小節蚯蚓，然後在放竹筐的下方甩進去，耐心的等待就行。

　點燃了一支火棒，把火靠近水面，因為是靠近岸邊，水不是很深，所以偶爾可以看見水下游過的魚，或者是在地下爬行的蝦。

　「大蝦！」不知道何時湊過來的葉森驚訝的叫出聲。

　何禾瞟了他一眼，「小聲點，別嚇跑了。」雖然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但是話裡的嚴肅令葉森一下禁了聲，等再次開口時聲音果然放得很輕。

　「這邊還有一隻，好大！」

　順著他手指，何禾跟著看過去，果然旁邊又爬過來一隻，不知是光線暗的問題，還是本身就長這樣的，頭部是黑色的，就是前兩對腳也是黑黑長長，而且感覺很有力的樣子，估計夾人也是會很疼的。

　水流常年沖刷，小潭水也不是哪都很深，但是水流居然是平緩的。

　不知是火光的原因，還是什麼，總之兩人發現火棒下照亮的那小片範圍，魚兒游過來的挺多，就是大蝦小蝦也有好幾隻。

　這些引得兩人看的目不轉睛，幾乎恨不得趴到水裡看個夠，要不是何天過來拉了一把，兩人真的就要趴進水裡了。

　當後領被人從後面拉起來時，兩人還是懵的，無辜不解的一同看向拉他們的人，「哥，做什麼？」

　「晚上水裡涼，也不看看都要鑽進水裡了，等抓上來了不是可以看個夠？」何天哭笑不得的解釋。

　葉成也在那邊笑著輕喊:「森森啊，與其看那些，還不如過來看看爹這有沒有抓到魚呢。」

　之前倆小那恨不得頭鑽進水裡的模樣，其實在場的人都看見了，要不是兩人所在的區域是淺水區，他們也不會讓人趴在那邊這麼久，直到見兩人差點趴進水裡才過去阻止。

　意識到之前的舉動的確有些危險，何禾葉森沒有再反對，乖乖的回到火堆旁，不過沒坐一會又待不住，去把之前插-在石縫裡的乾柴提起來看看，是否有魚蝦上鉤。

　隨著麻繩一節提出水面，何禾緊張的心也伴隨著上面露出來的魚蝦變為激動與興奮，直到一米多長的麻繩完全離開水面，魚蝦的掙扎讓小小的他差點握不住乾柴棍，好在旁邊的人眼明手快的幫著把乾柴往後一甩，一下帶著那幾條魚蝦給甩上了岸。

　葉森比何禾本人還興奮，幾乎是手舞足蹈的直嚷嚷，好在他還記得不能大聲說話，「哈哈哈，真的有魚，還有大蝦，禾苗弟弟你真棒！」說著不忘跑過去幫著何天把上面的魚蝦弄到桶裡。

　何禾心情也是有小激動興奮的，雖說這邊的魚蝦估計是平時沒遇到人們打撈，所以笨了些，但是第一次下釣，就有收穫，再看到小夥伴們開心的笑臉，他也忍不住跟著開心。

　「哈哈哈，小禾真厲害，這些魚蝦等會就當做我們的獎勵吧。」爽朗的葉成往往都是第一個開口的，還讚許的拍拍何二的肩膀。

　何二也是笑紅了臉，連著點頭附和朋友的話，兩位大人都同意了，幾個小的就更不會反對的。

　當下就把兩條巴掌大的魚破肚去鰓，就在水邊，清洗方便得很，那些內臟被何禾收集了去，打算等會就拿這些來釣大蝦。

　相比於魚肉，他更喜歡吃蝦。

　他們撿的柴火很多，細枝也不少，直接折下來放水裡洗洗把魚蝦串上，就著火開烤。

　兩條魚，四隻蝦也只夠六個人嘗個鮮的份，但是眾人還是吃得美味高興。

　何禾的開門紅，後面的竹筐裡的收穫也只多不少，再後面何禾乾脆只專心釣蝦，還撿大的，小一些的又丟回去，就算這樣，在岸邊挖的、臉盆大小的小水坑也放滿了兩三個，起碼得有十來斤這樣了。

　可惜他們沒有秤，不然就知道今晚的具體收穫了。

　要不是他現在人小，加上身子沒恢復，到快半夜子時時，實在頂不住了而到獸皮那邊躺下睡覺，不然他的興致還真沒見少的。

　在他和葉森睡下後，何天葉林也被兩位父親給趕去睡覺休息，不過最後是兩父子輪流休息和看火，順便給水坑裡的魚加水。

　等到凌晨四點鐘這樣，休息的四人被一起叫了起來。

　「我們趁早把魚送到鎮上賣了，之前我看了一下，都還活著。」等人都清醒以後，葉成開口提議。

　「我是沒問題，」何二回答，臉上卻帶了點遲疑，「這路太遠，要是就我們挑著去，恐怕到了鎮上，沒幾條魚是活的了。」

　這倒是個問題，葉成一下也有點難辦。

　「爹，何二叔，我們出去不是經過張家村嗎，我記得爹你有說過他們村有個老頭專門拉人去集市的牛車……」葉林的話沒說完，葉成何二當下就完全明白了他的話。

　兩人都是眼前一亮的感覺，「沒錯！從這出去，我們走快點，完全能趕得上。」

　「嗯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就算今天不是集市日，我們可以請張老頭幫忙送我們一下，大不了多送給他幾條魚。」

　幾人越說越興奮，當下也不再浪費時間，一起把水坑裡的魚都捉緊木桶裡，好在他們早已有準備，帶了兩副水桶出來，葉成何二兩人各分一半挑，魚加上水，沉甸甸的壓得兩人肩膀直髮疼，但是誰都沒叫苦，一想到這些東西能給家裡換來一些進項，他們就有使不完的力氣。

　本來兩位父親是不想帶幾個小的一起去鎮上，可是這個時間，讓幾個孩子自己回村，心裡更放不下，再想到只要趕到張家村就可以坐牛車，便乾脆決定帶著孩子們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