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畝水田，四個人插秧，熟練的話也是很快就插完了。
葉何兩家人口數量一樣多，無奈葉家當家男人真不是種地的料，插個秧苗都能從這頭拐到另一頭，180度不帶彎的，不搗亂就是好的，有時候你插-著，不留神能被他撞得差點一頭摔進泥土裡；葉森那純屬湊人數，葉家就相當於只有李然和葉林兩人幹活，兩人速度也不慢，無奈總有個拖後腿的，時不時還要幫著返工。
何家這邊何禾不算，但是人家夫婦倆那個叫手快，刷刷刷幾下又直又勻稱，看得人可以稱之為賞心悅目。
當何家這邊插完，葉家那還剩一半，何二夫婦帶著大兒子下去幫忙，順便把葉成趕了上去，直言你去帶倆小的玩去，上山下水都行，田裡就免了。
已經被旁邊上其他村人笑了半天，葉成訕訕的上了田埂，對上何禾葉森揶揄的目光，不禁老臉一紅，大手一揮，粗聲粗氣的說，「走，爹帶你們挖竹鼠去。」
惹來村民更加大聲的笑和起鬨。
「成子你可要挖多點啊，不然這麼多人可不夠吃。」
「就是就是，多了給我家留一隻。」
「做夢，自己挖去。」葉成故意大聲回答。
種第二季，村民多少不像春耕時趕時間，所以忙著田裡的當下，也是偶爾會善意的開上這麼幾句玩笑，就當放鬆一下。
挖竹鼠確實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只要有把力氣，往山裡走一圈，多少都能挖到。這些鼠類繁殖很快，又算不上群居，一窩崽裡只要能自己吃樹根了，一般都會自己跑出去尋住處，所以如果人們不去捉，它們能很快禍害一個山頭的樹根草根。
空閒的村民有些也會去找挖了回來給家裡添道肉食，不花銀子只花力氣得到的食物總是受村民喜愛的。
深山裡管不著，邊上的就糟了殃，絕大多數變成了村民的盤中餐。精明的早早遷進深山，但也有傻的留下來。
葉成帶著兩個小的往上走，說是挖竹鼠，他也不是真心專程上來就為這個，碰上就挖，見不到他也不特地找，只當遛彎了。
何禾跟在他後面漫無目的的亂走，他們沒有進竹林，就沿著邊上逛，大概終於看出他目的，不由黑線。
看在對方偶爾摘給他們一兩串不知名的野果，還蠻好吃的份上，何禾暗地裡決定不跟他計較。
「哎喲！」
突然，走在最後的葉森叫著摔倒，兩人回身看去，發現他的腳給藤蔓絆倒了。
葉森自己很快爬起來，趕緊拍拍身上的泥土樹葉，這衣服可不能髒了，不然他又得多洗一次衣服。
葉成退回來查看，「怎麼樣？受傷沒有？」
「沒。」葉森搖頭。
上下檢查了一遍，確實沒發現什麼傷口，葉成這才送了口氣，低頭去看拌人的藤蔓，面露疑惑。
「什麼？」見他看得專注，何禾也就湊過去瞧，他不認識。
「這個好像是山薯？」葉成也不確定，回頭看兩小的問，「要不挖挖看？」
何禾葉森相視片刻，「聽爹（叔叔）的。」
最後葉成還是決定挖開看看。
拌倒葉森的藤只是垂在路間，一端攀著一叢灌木，長有葉子和細細彎卷的鬍鬚，另一頭就隨著地面往斜坡下走，葉成拉扯了下往下走的藤蔓，看它的根長在哪。
也不遠，就在斜坡下去一步的地方，葉成走過試著踩了一下周邊的泥土，然後找了個容易使力的點站過去，輪起鋤頭在根莖處靠下的地方鋤了一下。
想不到斜坡這的泥土居然有些鬆散，一鋤頭下去，土塊沙啦一下紛紛滾下去，露出下面的根來。
根系發達，不過葉成看主要才兩三根，順著根長的方向慢慢挖，果然越往下根莖越大，手指甲抿一下，露出裡邊白色帶著黏膩的濃液，這是全是變成纖維的果實。
葉成再用力鋤了兩下，沒想到挖上來的土塊裡帶了一節似樹根的東西，掰開土一看，可不就是山薯麼。
「給。」
隨著葉成的話，巴掌長兩指粗的山薯就被拋給邊上的兩小。
何禾條件反射的雙手接住，手心接觸到斷面，絲滑黏膩的液體一下沾滿手心，要不是知道這東西是山薯，猛的接觸到這個第一反應都是丟掉。另一隻手抓著中間部分，仔細一看，這不是山藥麼，這裡是叫山薯？
還沒等他疑惑回神，葉成已經陸續丟上來幾節，他只好和葉森又撿起來放在一起。
「爹，挖根長的，這都沾滿土了。」在撿起某一節之後，葉森終於不滿的開口要求了。
「土、不，好洗。」何禾也舉起一小塊給對方看。
葉成看看他們，嘿嘿一笑道:「那行，我儘量不弄斷。」
之後果然沒有再用力挖，都是拿著靠近鐵塊部分一點一點的往下刨，以求儘量不弄破皮。
這樣一來一點點刨去泥土，才發現是幾根一起交錯長的，難怪他剛才換幾個方位挖，都有挖斷成塊的。野生山薯那是隨便長，橫向或者筆直往深土裡鑽的都有。
小心翼翼的跟著山薯往下挖，先有一根長到底了，葉成小心的將它挖離泥土，最後拿起來給兩小看。
葉森上前去接上來，不是大得離譜，兩指粗手臂長的一根，也是不錯的了，把它放到一起，兩人耐心等待，見爹（葉叔叔）沒上來，就代表著還有。
何禾是挺期待的，前世吃火鍋，他都會點上一小份，這東西像飯一樣能填飽肚子，做菜也行，是好東西。
最後一棵山薯挖出四根粗細長短不一的山薯來，連著葉成自己也很高興，尋了幾張大樹葉把斷成一塊的那些包起來，長的扯了根藤蔓饒幾圈鬆鬆的綁了幾圈，他們打算回去了。
「爹，我們沒挖竹鼠呢？」回去的路上，葉森顯然還惦記著竹鼠，便問了起來。
往回走，葉成是在最後走的，聽到兒子的問話，他耐心的解釋，「今天晚了，再說昨晚不是剛吃嗎？你怎麼還惦記著？你看，小禾弟弟就沒想。」
我沒說就不代表我不想好吧。
「禾苗弟弟你不喜歡吃嗎？」
「……還，好。」何禾拍拍他肩膀安慰他，「天，晚了，下，次。」
「哦。」葉森只好點頭答應，「要我拉你嗎？這裡滑。」
「不用。」
三人回到田邊，葉家的秧苗也在收尾，葉林和何天正坐在山腳草地上休息，拿了條木棍挑去腳上的泥巴，聽到身後腳步聲，都回頭看去，不是他們是誰。
「爹，是挖到了山薯嗎？」葉林一眼就看到父親手裡拿的東西。
「哥，我也有幫忙，你怎麼不問問我？」葉森幾個蹦跳，就來到他們跟前，不甘心的說。
葉林瞟了一眼，「衣服沒弄髒吧？」
「當然！」昂起頭來，神氣的回答，葉森還特地轉了一圈，讓他哥看清楚，「沒髒吧？」
何天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臀部，笑道:「這裡可花了，摔倒了？」
葉森一下摀住自己的屁股，「才沒有，我都有拿樹葉鋪著才坐，沒有坐地上，是吧禾苗弟弟。」
「嗯。」
「好了，你天哥逗你玩呢，快過去吧，我們得回家了。」葉成也拍拍兒子的小屁股道，「別讓你阿麼叫，小心這裡又挨疼。」
本來還想學他哥坐一下的葉森，聽他爹的話也不敢再待著，朝李然奔過去。
葉林、何禾看了不禁同時在心裡搖頭嘆息，這娃真好忽悠！
雖然沒有竹鼠，但是家裡已經有了魚，兩家人再次愉快的一同往家趕，秧苗已經插完，下去就是注意看水，還有成活的幾率，等兩天看看是否長穩，後面就輕鬆許多，於是兩位當家的就商量怎麼去打魚。
山多，樹木也多，形成的溪流也有好多條，而這些溪流或多或少的匯成條條小河，然後變成大河，大山鎮那邊就有條大河，是匯聚了大山全部的河流而成，不過沒有形成固定的捕魚人，所以大山鎮上賣的魚大多是從下游府城那邊運過來的。
話又扯遠了，裡山村也是有河流的，就是他們村中間這條流出去與李家村的那條匯聚而成。不過葉成他們的目標現在還不是那裡，要退回來一些。
靠近中間部分有個小斷崖，不高，快兩米這樣，但由於這裡從裡不缺水，崖面沒有水的部位長滿青苔，很難爬，不過當下雨水流多時會形成一個小瀑布，景色蠻不錯。
崖下是個小水潭，兩米深的樣子，不過那是最靠崖下的部位，裡邊大石頭很多，人站上去不怕淹沒，就是也長有水草苔蘚，水很清澈，白天陽光也有照到，裡邊可以清晰的看到魚蝦悠閒的來迴游動。
而葉成他們的目的就是這裡。
因為才剛插秧完，兩家人都決定好好休息一晚，等東西準備好了他們再出發。
何二家這邊，今晚的魚還是煮湯，村裡人難得買次肉，每家吃油都是很少的，更別說何二他們家了，家裡目前僅剩的油還是前晚葉家拿過來的野雞肚子裡那塊油煉出來的。雖然昨晚竹鼠肉也沒用到，但是想要炒或者煎魚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就是清水煮魚，他們家照舊吃得滿意。一家人又是吃完飯，各自收拾一下天一黑下來，大家紛紛回房間睡覺休息，靜待明天到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