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人心叵測

　　四月的模擬考試，唐小維考到全班第三十名，雖然在班級裡只進步了一名，但是全校進步的名次卻是六七百，要知道她在的可是加強班。

　　而被她擠下去的同學很不幸的竟然是劉恩琪，全班第三十一名，根據早定下來的規矩，她要回到普通班級，本來校長班主任他們做這個決定是想攆走唐小維的。

　　成績公佈的那天，班主任直接讓劉恩琪收拾書本回去，絲毫不給她留面子，劉恩琪趴桌子上哭了半天，唐小維想要去安慰她，但又怕她覺得自己是去炫耀，一直忍著沒去，出去溜達了好幾圈回來她依舊在哭，別的同學學習的學習補覺的補覺，竟然沒人去管她，只有卓歡剛開始的時候說了兩句，見她不理會也離開了。

　　終於還是不忍心，走過去拍了拍她的後背，“劉恩琪，你別哭了。”

　　抽泣聲繼續，根本沒理她。

　　“下次考試好好發揮再回來唄。”唐小維說。

　　“不用你管。”她沒有擡頭，聲音悶悶的。

　　唐小維只當她是心情不好，繼續說，“你東西多麼？我幫你搬。”說著拿起她桌上的一摞書。

　　劉恩琪嗖的擡起頭來，用紅腫的眼睛等著她，“唐小維你什麼意思？我在這哭兩聲礙你的眼了啊，名次比我高就了不起呀，一分鐘都不想我在這待是麼？我不服氣，唐小維，輸給你我一點都不服氣，並且我十分懷疑你成績的真實性。”

　　唐小維臉色一沈，將手裡抱著的她的書砰一聲摔到地上，眯了眯眼瞪著她，其實對於劉恩琪這樣的態度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

　　要知道劉恩琪以前對她還是不錯的，她的媽媽對她也很好，卻不想只發生了一點點的利益衝突，劉恩琪就這樣仇視她了。

　　“劉恩琪你說什麼呢？”卓歡見氣氛不對，三兩步走過來。

　　“卓歡，唐小維學習不好你給她講題幫她補習，現在我都回普通班了，你會不會也幫我？”劉恩琪轉頭看著他問。

　　卓歡沒想到她突然這樣說，愣了一下，隨意的點了下頭，“你要有什麼不會的可以來問我，我一定幫你。”

　　“那你現在也幫幫我，你去跟老師說，唐小維是走後門來我們學校的，她更是走後門來我們班級的，她其實狗屁不會，她絕不會考這麼高的分的，我要求學校調查。”

　　卓歡同志滿臉難色，頓了半天，十分為難的搖了搖頭。

　　“我就知道，卓歡，你喜歡唐小維，沒分班以前我就發現了，你見到她和孔荻傳的紙條後怎麼還看不清她是什麼人？”劉恩琪冷哼著，“竟然還在收到她送的南瓜餅後傻笑那麼久……你不是很聰明嗎？”

　　“劉恩琪，原來我那張卷紙是你貼出來的，前段時間的照片也是你照的？”唐小維凝視著她，“怪不得你考我們班倒數第一呢，心思都用在怎麼背後陰人上了，哪還能專心學習，你要是喜歡卓歡，最重要的不是和我作對，而是好好學習和他一起考清華北大，收拾收拾趕緊走，在這哭還不夠丟人的呢，不甘心就使勁學習將我比下去，不過可能有些困難，畢竟我是因為聰明，你只是死學習。”

　　說完，也不管她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那天下午，唐小維蹺課了，一整個下午都沒回教室，她覺得自己再在那裡待下去一定會哭的。

　　出了校門漫無目的的亂走，竟然就那樣走到了初次和孔荻約會的麵館，進去要了碗面，服務生還是那個，但五塊牛肉大叔已經不在了，而牛肉麵裡真的有了五塊牛肉，雖然個頭小的可以，看著那牛肉丁想到當時的場景無意識的就笑起來，弄的服務生莫名其妙。

　　其實，她是想哭的，因為她想孔荻，非常想。

　　孔荻離開的一個月，兩人只是郵件聯繫著，連電話打的都少，時常想著他是不是也很想她，他是高了還是瘦了，是白了還是黑了，有沒有認識別的女生，每天在這樣的情緒下其實是很焦躁的，再加上學習的壓力，唐小維覺得自己這一個月過的非常不好。

　　平時她最愛看的電視都很少打開，課餘時間全部用來學習，本想著考到前十名等著孔荻回來，卻最終還是差了二十名，郵件中都沒有和孔荻說這次考試的成績，甚至連考試都沒和他說，是怕他對自己失望。

　　努力學習本就是為了要考到孔荻的學校，這樣也不至於自己學問太低顯得配不上他，而孔荻一直很崇尚知識的重要性，他覺得這是好的就鼓勵唐小維這樣做，要是他知道她這樣辛苦，一定會抱著她寶寶寶寶的叫著，然後說咱們不學了，考不上就考不上，他養著。

　　有著希望和鼓勵，其實學習起來也不覺得有多辛苦，但是今天劉恩琪的事兒確實讓她傷心了，真的受到了打擊，突然生出一種厭倦。

　　不知道是不是性格原因，總之她從小就沒什麼朋友，所以以至於對唐琳和孔荻的異常依賴，而劉恩琪，算是個和她熟悉些的，沒想最終與她是這樣的陌路，人心叵測和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然不是說說的，不管她表面上表現的再大方和不在乎，內心終究是很在乎的。

　　還沒吃完飯，就接到了孔荻的電話，這個時間他那邊應該是早晨五六點鐘，平時這個時候打死他他也起不來的。

　　“寶寶……”聲音裡還有些嘶啞，應該是剛剛醒來的緣故。

　　“嗯，孔荻你怎麼起這麼早？”

　　“唔……做惡夢了。”嗓音低低的，似乎還有些裝可憐，總之撒嬌的意味明顯。

　　“夢到了什麼？”

　　“……”

　　“喂？”唐小維半天沒等來他的回音。

　　“在的。”

　　“不想說嗎？”

　　“……夢到了……那個女人，爸爸後娶的女人。”那邊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入耳。

　　“她對你來說是噩夢嗎？”

　　“……嗯。”

　　“既然是噩夢，忘掉就好了，別再想了。”

　　“你為什麼從來不問我？”孔荻問。

　　“你想告訴我的時候會說的是不是？我不想讓你為難。”

　　“……寶寶，下次見面，你要問我的話我一定說。”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好。”

　　“……你心情不好。”

　　“沒有。”

　　“有！”他說的堅定，他對她的瞭解超乎想像，絲毫的語調變化都會在他那反應出她的情緒。

　　“好，是有點。”趕緊承認。

　　“這個時間你應該在上課的。”

　　“……我在外面。”說實話或許死的不會很慘。

　　“一個人？”

　　“嗯。”

　　“在哪？”

　　“面……麵館，旺水碼頭的麵館。”唐小維開始有些緊張了。

　　“小維，你需要對我解釋一下。”他儘量使語氣親和。

　　“……我一靜下心來就想起天下蒼生，祖國尚未統一，心情很憂鬱，惆悵難平，實在無心學習，於是……”頓了半天，開始胡編亂造。

　　“唐小維……”孔荻很無奈的打斷她。

　　“好好，其實是和一個同學鬧了彆扭，出來散散心。”

　　“她欺負你了嗎？”

　　“……欺負了。”劉恩琪因為考不過她就在全班同學面前質疑她的成績，而且以前的壞事都是她做的，這絕對是欺負。

　　那邊沈默了半天，“逃避不是辦法，回去把她欺負你的全欺負回來，說不過就打，打不過就叫方鐸呂楠小白全過去，最好叫上國王，實在不行讓喬琛也去……”

　　“孔荻，她只是個高中生，可能有些偏激，但不至於發動黑社會。”唐小維笑起來，真心的笑起來，覺得他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我這不是給你壯膽麼……”他嘟囔著。

　　“我沒有逃避，只是出來散散心，不需要罵她打她，我剛剛還激勵她要好好學習，她曾經幫助過我的。”

　　“哦……”孔荻對於唐小維的知恩圖報無法反駁，“世界上怎麼會有捨得欺負寶寶的人……”

　　“孔荻我想你了。”唐小維開始撒嬌。

　　“唔……乖寶。”孔荻聽完這話似乎笑起來，“寶寶我也想你了，都想死了，想的頭疼，想的心疼，想的孔小荻疼。”

　　越說越下流。

　　“呸，不和你說了，我回學校了。”心情從陰轉晴需要的只是和他說幾句話，唐小維自己都驚歎孔荻的感染力。

　　回學校後免不了被班主任數落一番，她最拿手的就是保持沈默，這樣一會兒班主任也說的沒了興趣，也幸好她沒說什麼讓唐小維聽不下去的話，不然唐同學的臭脾氣一上來打起來後就要找家長，那時候她非把喬琛給弄來不可，他再帶倆保鏢，不嚇壞人才怪。

　　溫和的四月過去後，全國五一勞動節放假，唐小維他們只休息一天，本來她以為要是多休息幾天的話她就連夜快馬加鞭的趕到孔荻那見他一面再回來的，沒想只一天，這讓她偷偷一個人鬱悶很久，而模擬考試她考了十七名，還差七名才到前十名，知趣的沒敢告訴孔荻，孔荻要用半年的時間來完成一年的訓練課和考試，他忙到什麼程度是可想而知的，就算再想見他都沒說讓他回來。

　　有時候，她自己都時常感歎自己的懂事兒！

　　而劉恩琪依舊沒有考進全年級前三十，唐小維不會經常見到她，偶爾碰到她和卓歡在走廊討論問題也會裝作視而不見，當然劉恩琪也是那樣做的。兩人這樣也算相安無事。而她對於卓歡，下意識的也開始躲避，雖然從未證實劉恩琪說的話是真假，但卓歡當時沒反駁倒是真的，並且事後他也沒來找她解釋，不開竅的唐同學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覺得避開他些對兩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