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城中賭城

　　回來休息幾天，孔荻的腳慢慢去了淤，這期間方鐸小白呂楠挨個來送各種補品，還一直抱怨孔荻吃素，不然吃點豬蹄子雞爪子早補好了，說的孔荻直噁心。

　　孔荻能正常走路的時候，帶著唐小維正式去見了一些朋友。

　　他們這次出去的地方，是傳說中的城中城娛樂城，說起來雖然有些拗口，但這裡的知名度不是一般娛樂場所所能比擬的。

　　市面上的那些夜店酒吧和城中城比起來，更像是小孩兒玩的地方，這裡有火辣的舞娘跳脫衣舞，更有全身只蓋一塊布的帥哥秀肌肉，這裡不僅是男人的溫柔鄉，也是富婆的消金窟。

　　而這裡的大老闆，三十五歲的喬琛的大名在整個東南地區黑道中如雷貫耳，不少大老闆為了讓自己的生意平安，都爭相著來巴結琛哥，並以與他交朋友為榮，可見喬琛的影響力已經如此之深了，據說喬琛之所以這麼厲害，還是追溯到十幾年前，那時的他也還是個青蔥少年，卻已經是澳門葡京賭場的常客了，就在那時候他與境外的黑社會拉上了關係，並與一批港澳黑社會成員成了生死之交。

　　上個世紀末，琛哥的一個小弟被黑殺，出殯時，港澳黑社會派人專程來弔唁。據說他們是以港澳富翁的身份出現，當時高級轎車組成車隊，排場之大讓大陸黑社會大佬大開眼界，為喬琛掙足了面子，從此他聲名鵲起。

　　這喬琛對外界說自己就是個正經生意人，有點智商的人都不會信，但又抓不到他什麼證據，於是，他在這裡呼風喚雨了十幾年，也算是藺州市的傳奇人物。

　　而方鐸孔荻兩人和喬琛的交情匪淺。

　　孔荻開車載著唐小維到了城中城門口，立刻就有人跑過來，孔少爺長孔少爺短的，接了車鑰匙畢恭畢敬的去泊車。

　　進到金碧輝煌的大廳，一個經理模樣的人迎過來，叫了聲孔少爺，好奇的看了看唐小維，不知道怎麼稱呼。

　　孔荻會意，玩笑心起，“就叫孔太太吧。”

　　那人驚的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要知道在這裡這麼多年，可從沒見過孔荻和什麼女人扯上點關係。

　　“別聽她瞎說，我姓唐。”唐小維有些害羞。

　　“唐小姐。”經理點著頭，十分禮貌，然後一邊偷偷打量著兩人一邊領著他們去了大廳側面一個電梯裡，上了二樓。

　　一打開電梯就看到兩個高大的打手在電梯門口一左一右的站著，那倆人見他們出來，打了聲招呼又抱著臂站的直溜的裝酷，唐小維簡直大開眼界，這些可都是只能在電影上看到的，牛X。

　　從鄉下那麼質樸善良的地方突然來到這麼金碧輝煌紙醉金迷的夢工廠，唐小維心理上還有些轉不過來。

　　反差也太大了。

　　這層樓是地下賭場，其實這裡才是城中城主要營業地，下面的都是掩護，怪不得這裡叫做城中城，這名起的也夠隱晦的了。

　　孔荻說這個賭場規模非常龐大，賭徒遍及好幾個省，影響範圍相當廣，不少人在這裡輸的傾家蕩產，大老闆一夜間從富豪變成窮光蛋的為數不少。

　　“員警不管麼？”唐小維看著周圍穿梭的眾人，各個都是人中龍鳳，非一般人。

　　孔荻笑起來，摸著唐小維的頭，“管不了，也管不著，他們還沒行動，這邊就已經收拾好了。”

　　“有內鬼……”唐小維看多了香港電影，立刻想到了這個詞。

　　他點頭，不置可否。

　　“有太陽的地方就會有陰暗。”孔荻淡淡的說，然後看了看唐小維，又說，“不過，太陽底下沒秘密，寶寶覺得這裡的最終結局是什麼？”

　　“被太陽照耀。”唐小維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兩人心有靈犀的相視一笑。

　　繞了兩圈，在一處休息區找到了方鐸、小白和呂楠，他們身邊還有一些陌生的人，孔荻領著唐小維坐過去。

　　一時間一圈兒的人都不說話，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竊竊私語起來。

　　“他們怎麼這麼驚訝？”唐小維不解的問孔荻。

　　“可能沒想到我媳婦這麼好看。”孔荻說完要了兩杯白水，這讓其他人很嗤之以鼻。

　　呂楠依舊不想搭理這倆人，因為小芳的事兒，一直耿耿於懷呢。

　　經過他不懈的努力研究，終於意識到他們說的小芳是那個巨嬰後，他有種丟臉丟到太平洋的感覺，直想掐死那倆該死的東西，害他白興奮了半天，他們倆倒樂夠嗆。

　　“我以前一直覺得你作為一個男人不抽煙不喝酒就夠無趣的了，竟然還不好色，一直想問你活著有什麼意義，沒想到，你偷摸著色呢。”一個不知名的男人調侃孔荻。

　　“以前沒找到值得好色的對象。”孔荻撇他一眼，回應道。

　　“一直聽說孔荻和一姑娘好了，今天終於得見，久仰久仰。”一個長得很有喜劇明星相的男人笑呵呵的對他們作揖。

　　“孔荻竟然喜歡女人？”坐在方鐸旁邊的一個男人對於孔荻帶唐小維到來感到很驚訝，顯然他的消息途徑閉塞了些。

　　“他從來沒說喜歡男人。”小白無關痛癢的說。

　　“我以為他和……”那人看了眼方鐸，尷尬的笑笑，端起一杯酒沖孔荻舉了一下，“孔荻，不好意思啊，誤會你好多年。”說完一飲而盡。

　　孔荻看他一眼，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裡面的白水，算是給他面子。

　　“孔荻真喜歡女人呀？早說呀，一直想追你都沒敢。”一個黑絲襪緊身超短裙的女人滿臉惋惜，“以前喜歡你的女人下場都不咋樣，讓我們都打消了念頭了……”

　　她說著說著音量就小了下來，因為看到唐小維瞪著大眼睛看她，雖然唐小維什麼也沒說，但就這麼冷冷的看著，她竟然在那雙眼睛注視下感覺很不安，那女人對於自己突然的膽怯感覺很沒面子，語氣有些沖的說，“你幹嘛呀，瞪著這麼大的眼睛看我，嚇不嚇人啊。”

　　孔荻這才擡頭看向那個女人，幾乎是同時，方鐸的聲音從一邊傳來，“不讓人看你出什麼門？嚇人你在這待著幹嘛？走唄。”

　　方鐸聲音不大，語氣不快，幽幽的說完，一時間氣氛降到冰點，別人也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方鐸平時笑嘻嘻的，要是嗆人也是找些看不慣的男人罵兩句，什麼時候說過女人了。

　　那炮灰女人臉色白了白，覺得自己也是有頭有臉在外面混的，方鐸竟然這樣不給面子，她一時氣不過，“方鐸你什麼意思，我說什麼了你就這麼護著她，怎麼說這女的也是你情敵不，我幫你呢你這人怎麼還反過來說我啊。”

　　小白嘿嘿一笑，心想，這女的不僅是方鐸他的情敵，還是他家訂的媳婦呢。

　　“我不護著她還護著你啊，”方鐸來了脾氣，對那女人說完，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我家姑娘，以後說話都悠著點啊，誰惹到她我可不饒誰。”

　　“那肯定啊，孔荻媳婦，欺負誰也不敢欺負她呀。”一女孩很會察言觀色。立刻附和。

　　“是呀，看看這姑娘又小又可愛，我們喜歡還來不及呢。”其他人也壓下八卦的心，趕緊表明態度。

　　其實，方鐸的未婚妻被孔荻撬走的事兒，一直不是什麼秘密，今天孔荻帶來唐小維，一時間別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現在看方鐸的態度，估計就是了。

　　再看無辜坐著的唐小維，真是禍害呀，竟然差點讓那倆形影不離的疑似‘基友’差點反目。

　　一時間，附近都是誇唐小維的話。

　　“噁心，一個個的，真噁心。”那女人也是個烈性子，她看著周圍的那些女人一個一個巴結的嘴臉，忍不住罵道。

　　孔荻摟著唐小維靠在沙發上坐著，一直沒說話的他沖遠處的一個保鏢擺了擺手，那保鏢走近，問什麼事兒，孔荻隨手指了一下那女人，看都沒看她一眼，“弄出去。”說完將手搭到唐小維肩膀上，閉目養神。

　　孔荻這幾個動作做得別提有多瀟灑誘人了，有些人一舉手一投足都會充滿了惑人的誘惑，那風情真能讓一票人著迷，孔荻就是，有一番他不自知的風韻。

　　“滾滾滾，我自己會走，誰愛在這，艸！”那女人推開保鏢，憤然離去。

　　沒人再搭理她，都自顧自的玩自己的。

　　“寶貝兒，要不要去玩兩局？”方鐸又恢復了他那平時痞裡痞氣的樣子。

　　“怎麼玩？”唐小維其實沒什麼興趣。

　　“我去買籌碼。”方鐸站起來，走出去。

　　“不用了，她不玩。”孔荻阻止，“可別給她帶壞了。”

　　方鐸笑笑，像是賭氣的說，“那我自個玩去，”走的時候還不忘感慨，“家教真嚴！”

　　“這個地下賭場怎麼盈利？”唐小維看著滿場被利欲金錢所蒙蔽雙眼的賭徒們，問孔荻。

　　孔荻伸手摟著她，跟著看了眼四周那些瘋狂的人，說給她聽。

　　大概就是說地下賭場和小型賭博活動區的區別在於，地下賭場靠“抽水”贏取暴利，賭徒來賭博，買一萬元的籌碼，賭場就會抽走一千元的“水”，“抽水”在買籌碼的時候就抽走，你交了一萬元現金，買到手的只有九千籌碼，賭場就是這樣盈利的，簡直是暴利中的暴利。

　　“這裡誰都能來麼？”唐小維很好奇。

　　“唐小維呀，你可真天真，這裡要是不管誰都往裡放，早被抄了，”呂楠坐在不遠處，忍不住插嘴，似乎忘了自己還在和那倆人鬧彆扭，“來這裡，是要報上自己哪條道上誰介紹來的，而且身上沒有五萬現金是進不來的。”

　　“啊……我沒有錢呀。”她驚訝道。

　　“傻的，”孔荻看著唐小維的呆樣，笑著說，“我們又不是來賭，而且這裡的老闆和我們都認識。”

　　“他不是黑社會麼，你怎麼會認識他？”唐小維趴在孔荻耳邊，小聲的問，似乎怕聲音大了會被人聽到抓走，看來，小孩眼中的黑社會還是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