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鵬劍法和誓約勝利之劍皆無作用,石小白只好破釜沉舟將綠色圓球一口吞下,試圖用饕餮之力將綠色圓球「消化」殆盡。
卻不料綠色圓球非但不受影響,反而如魚得水,順著喉嚨「咕嚨」落下,懸在石小白的胸腔內,緊挨著跳動的心臟。
石小白立刻感到一陣心悸,張嘴便想將其吐出!
綠色圓球卻忽然如刺蝟般刺出無數根綠色細針,用力扎進石小白的五臟六腑,四肢經脈以及全身血管!
若非「不泄龜息」大幅降低了痛感,石小白只怕會慘叫出聲,但饒是如此,體內的嬌嫩血肉被刺穿的疼痛依然尤為清晰,如同被萬千螞蟻啃咬一般!
而在下一刻,綠色圓球伸出的無數根尖刺忽然「噗」一聲射出了粘稠的綠色液體,注入石小白的五臟六腑,四肢經脈和全身血管之中,與血液,骨髓以及各種體液混合在了一起!
石小白的皮膚一瞬間便由內至外充盈了一層油油的綠色!
血脈改造!
不,不止如此!
石小白遭遇的「災厄」遠不止於此,突然,一陣陣噼里啪啦的清脆聲音在他的全身各處響起!
石小白倒吸一口涼氣,他能夠感覺到體內所有的骨骼竟然都在壓縮,扭曲,變形!
顱骨!
軀幹骨!
四肢骨!
兩百零六塊骨骼在這一刻同時運動,或擠壓,或摩擦,或碰撞,有條不紊,卻又毫無規律!
但有一件事是明確的,石小白不僅皮膚變綠了,身體也在緩慢縮小之中!
這已然不是簡單的血脈改造,而是種族改造!
石小白正在由黃皮膚人類變成綠皮侏儒超凡族!
超凡王的殘魂終於改變了台詞,它忽然如同宣讀「滿分作文」一樣,高聲「朗誦」了起來。
「忍住!疼痛是蛻變必經的過程!」
「堅持!這不是懲罰,而是超凡的贈饋!」
「放鬆!不要反抗,這是王的傳承,是王的恩賜!」
「……」
超凡王竟扮演起了循循善誘的長輩形象,試圖「安撫」正在「接受」超凡王傳承的石小白。
這也是「程序」的設定之一?
石小白不由得氣笑一聲。
忍住?堅持?放鬆?
放他娘的狗屁!
先不說這種疼痛如果沒有「不泄龜息」有誰能忍受得了,就說從人類變成一個綠皮侏儒的坑爹設定,誰會甘願接受!?
石小白自然不可能接受!
反抗的念頭一生出,血管里被綠色液體逐漸「吞噬」的鮮紅血液便突然沸騰了起來,如同洶湧的波濤反向拍擊著在血管里流竄的綠色液體!
人族的血脈在反抗超凡族的血脈!
石小白恍然想起魔后說過超凡王的傳承必須傳承者甘願接受,原來是這樣,其他種族的血脈也不是任由欺凌的,當主人生出反抗意願時,它們亦會像衝鋒陷陣的士兵一樣保衛「國土」!
儘管兩種血脈互相對峙產生的疼痛連「不泄龜息」都抑制不住,但石小白依然咬著牙催動人族血脈去對抗超凡王的傳承!
紅色血液和綠色液體開始互相「廝殺」!
綠色圓球猛然顫抖了起來,發出錚錚響聲,如同氣急敗壞的孩子!
超凡王的殘魂似是感應到了這種狀況,不僅變得了台詞,而且變了臉色,急聲道:「孩子,忍住!堅持!放鬆!千萬不要反抗!疼痛只是暫時的,忍一忍就過去了!但若是你試圖反抗,傳承之力會反噬你的身體,超凡的恩賜一旦變成聖樹的罪毒,誰也救不了你!」
顯然在超凡王殘魂的設定中,來到第九層的石小白理應是自願接受傳承的試煉者,在它沒有主觀思維的視角里,石小白的突然反抗是因為忍受不了疼痛,於是語氣焦急地勸導了起來!
然而,石小白之所以到達第九層,並非他自願為之,而是魔后無視規則,強行將他送上來!
石小白不由得心生疑惑。
魔后明知會是現在這種局面,卻仍舊將他送至第九層,難道是認為他會因為死亡威脅而向超凡王的傳承妥協?還是想以此來殺了他?
但以魔后的實力,若想殺他,親自動手豈不是更簡單?
那麼,答案是前者?
不,魔后再怎麼「犯賤」,也終究不是個蠢貨,甚至很聰明,她一定非常清楚,他面對這種局面會怎麼做!
石小白想到此處,忽然咧嘴一笑。
苟延殘喘當一個綠皮侏儒?
不!
本王絕不!
感受到「主人」強烈的反抗意志,人族血脈頓時更加沸騰,鮮紅色血液反過來「吞噬」了綠色液體,被壓縮扭曲的骨骼也猛然伸展,如同被壓在千斤巨石下的勇士,雙手撐住巨石,魏然站起,停直身軀,頂天立地!
嗡!嗡!嗡!
綠色圓球忽然高速旋轉了起來,同胸間肋骨劇烈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超凡王臉色大變,尖叫道:「住手!住手!住手!」
「接受超凡王的傳承,你將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成為超凡族的王者,化身一方天地的主宰!你的命運,必將因此蛻變!」
「快住手啊!」
超凡王歇斯底里地尖叫著,只不過它只是一縷殘魂,雖然被賦予了超凡王的部分情感,但沒有靈智,更沒有力量,根本阻止不了石小白的反抗,只能試圖用言語來勸說石小白。
石小白充耳不聞,閉上眼睛全力調動人族血脈的力量,不斷蠶食超凡王的傳承,一步步緊閉,血脈之力最終將綠色圓球團團圍住!
人族血脈根深蒂固,石小白反抗意志堅決,超凡王的傳承毫無反抗之力!
「本王的命運,本王自己決定!」
石小白猛然張開雙眼,朝著超凡王咆哮一聲,體內的血脈之力化作一隻無形的手緊握住綠色圓球,猛然攥緊,綠色圓球劇烈掙扎,竟發出一陣陣尖銳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
叫得更慘的卻是超凡王的殘魂,只見它那半透明的魂身忽然一明一暗,逐漸變得更加透明,彷彿一陣隨時會被吹散的雲煙。
「該死的罪徒,毀我超凡傳承,聖樹的罪毒定會讓你化作膿液,死無全屍!」
超凡王惡毒地咒罵著,忽然「噗」一聲魂飛魄散,散作一團淡綠色的煙霧,飄散於空中。
與此同時,石小白體內的綠色圓球忽然變黑,從油油的綠色變成了污穢的烏黑!
轟!
烏黑圓球忽然「轟」一聲在石小白的體內炸裂,若非血脈之力已經將它包圍,形成一道無形屏障,只怕緊挨著圓球的心臟會被炸成碎肉。
饒是如此,石小白還是噗一聲吐出了一口污血。
爆炸的黑色圓球如同水球炸裂,烏黑的液體迸濺而出,濺在石小白的體內各處,並沒有如硫酸般腐蝕血肉,而是滲透而入,將血紅色的筋膜一瞬間染成了黑色!
劇毒一瞬間就侵蝕了五臟六腑和全身血脈!
聖樹的罪毒?
石小白這才明白了這個晦澀名詞的含義,綠色圓球驟然變黑自爆之後擴散的黑色液體竟是第七層世界那株超凡聖樹的劇毒樹汁!
不,那株超凡聖樹只是複製品,其毒性和此時滲透石小白全身的毒液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縱使石小白擁有抗毒體質,能夠過濾掉百分之八十的毒素,但真正的超凡聖樹的劇毒,僅僅百分之二十,對石小白而言便是致命之毒!
肌膚,血肉,筋骨,神經,甚至於全身細胞都在這一瞬間被黑色毒素侵蝕,幾近壞死!
石小白,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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