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元帥的叛徒情人

　　葉洺匍匐在地上，身軀顫抖，面容痛苦不已，他說：“我，我明白了……請您饒恕我……”

　　那巨大的金黃眼珠看著葉洺，過了會兒，低沉的聲音再次在葉洺的腦海中響起：“記住，你是我創造的，我能給予你無上榮光，也能收回這一切，讓你沉淪無盡痛苦。”

　　葉洺回想起那沒有日夜的日子，在那裏沒有時間的流逝，沒有光亮，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有絕望和痛苦，卻連失去意識都做不到，痛苦折磨讓他想要瘋狂，可是卻又瘋不掉。

　　他的雙眼滿是恐懼的神色，將額頭貼在地上，顫聲說：“是。”

　　希克斯很滿意于葉洺的順從，這是它最完美的創造物，最引以為傲的傑作……但也許正因為他太完美了，像一個真正的人，所以竟能產生自己的主觀意識，還試圖擺脫它的控制。

　　希克斯說：“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這次再失敗，你就回來和我融為一體吧，我會讓你永遠活在我的身體裏。”

　　葉洺身軀再次戰慄起來，那樣可怕的永生，還不如死去。

　　忽然地上無數觸鬚猛地刺進葉洺的身體，將他纏繞包裹起來，葉洺頓時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跪在地上背脊繃的筆直，瞳孔收縮，聲音嘶啞，張開嘴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他那蔚藍如天空的碧藍雙眼顏色在一點點改變，漸漸成為迷人的紫羅蘭色，而那柔軟的金色頭髮一根根變成了黑色，英俊的面容也在一點點改變……

　　這個極為可怕的過程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等那些觸鬚從他身體上抽離的時候，出現在那裏的已經是完全另一個人。

　　一個有著黑色短髮，紫色雙眸，容貌普通的青年男子。

　　葉洺躺在那裏，他的嘴唇張開一條縫隙，絕望的喘息著，但是哪怕是呼吸也是疼痛的，那如同噩夢般的經歷並不是隨著改造停止而消逝，而是根治入他的意識本源深處。

　　時刻提醒著他服從，連死亡都是一種奢侈，因為從身體到靈魂，他都是屬於希克斯的。

　　那巨大的眼珠盯著葉洺看了一會兒，露出滿意的神色，然後閉上眼睛緩緩遠去，四周的觸手再次合攏，光線一點點消失。

　　低沉的聲音回蕩在葉洺的耳邊：“去吧，我的孩子。用科森的首級，向我證明你的忠誠。”

　　………………

　　【葉洺：這是神級整容術吧，時間短見效快項目多無副作用，磨皮削骨算什麼，身高骨骼算什麼，眼珠顏色都能改！】

　　【888：無副作用？】

　　【葉洺：唔……好像是有點痛哈，但我不是還有您嗎O(∩_∩)O~】

　　【888：呵呵。】

　　【葉洺：我就知道我們希克斯大人是無所不能的！總能幫我把路鋪好，這樣我終於可以回去還不怕被人用唾沫淹死了！哈哈哈哈哈！】

　　【888：……】

　　葉洺躺在一個飛行艙中，雖然他裝作還沒醒，但是888已經將外面的情形告知他了，現在他正在前往‘穆赫要塞’的路上。

　　在‘拉裏斯要塞’和‘雷德里克要塞’破滅之後，僅剩的‘穆赫要塞’是人類最後的鋼鐵防線。

　　經歷了前兩次的慘烈教訓，如今穆赫要塞戒備森嚴，任何人進出都要嚴格盤查，尤其是軍隊更是檢查嚴密。

　　但不論如何嚴格，這座要塞實在太龐大了，跨越數十個星域，有數百個可以居住的星球，因此除了軍隊，還有很多平民生活在這裏。希克斯的手下難以滲透進軍隊，但那些平民中，卻依舊不乏他的人，甚至在長時間的恐懼之下，還有人類投靠希克斯，羅伊並不是唯一的一個。

　　希克斯給葉洺準備的新身份名叫卡文，只是一個週邊部隊的普通低級士官，在穆赫要塞的一個邊緣星球巡邏軍任職。

　　葉洺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軍官宿舍裏，這宿舍十分簡陋，只有兩張鐵床和一張桌子，看來自己還和另外一個人一同居住。

　　他摸了一下口袋，裏面有一副記憶讀取眼鏡，應該是希克斯的人給他準備的。

　　葉洺戴上眼鏡，按下開關，屬於‘原卡文’的一些記憶就讀取了出來，這些記憶應該是強行從這位士兵大腦提取的，按照現在的科技手段確實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是記憶不會很完整，就像強行從加密的電腦用粗暴的手段抓取資料一樣，破壞性極強，而且被讀取後該人必然會腦死亡。

　　葉洺看完歎了口氣。

　　不過是個非常非常普通的士兵，因為他的全家都死在異獸的襲擊之下，所以悲憤之下一個人參了軍，不過能力普通又沒有後臺，這麼多年也只混了一個下士的職務。

　　【葉洺：被希克斯選中的人，真是個可憐的傢伙。】

　　【888：這可不是希克斯選的。】

　　【葉洺：哦？】

　　【888：是羅伊挑選的，他這幾年混的不錯，快趕上你當年的風頭了，目前已經是大校。他一直暗地裏為希克斯效命，偶爾也會幫希克斯安排屬下滲透進來。】

　　【葉洺：我覺得他肯定不知道這次希克斯讓他安排的人是我，否則我估計最遲明天就會有人匿名檢舉我感染者的身份，送我上刑場。】

　　【888：你猜的沒錯，他不知道。】

　　葉洺放下心，勾起嘴角笑了笑，雖然羅伊也算是為希克斯立下汗馬功勞，而自己反而背叛過希克斯，但是現在看來……希克斯還是更看重自己啊。羅伊對他而言不過是個卑鄙又弱小如螻蟻的人類，希克斯從始至終只是榨取他的利用價值罷了，卻不會讓他知道太多，甚至這次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沒告訴他。

　　不過葉洺隨即眼神閃了閃，希克斯這麼輕易就把他放了回來，到底是確信他已經徹底臣服了，還是有別的打算？

　　就在葉洺思索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房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小個子男人走了進來，正是卡文的室友查理。

　　查理臉上長著雀斑，一頭有點亂糟糟的栗色短髮，穿著墨綠色的軍裝，他看著葉洺笑道：“卡文，你怎麼就回來了，不是說要休假三天的嗎？”

　　葉洺垂下眼睛道：“反正家裏也沒人了，只是祭奠一下，所以提前回來了。”

　　查理看著葉洺低落的神色，以為他還在為家人的事情難過，用力的摟著他的肩膀笑道：“走，哥們兒幾個晚上出去喝酒吧，總有一天我們會幹掉那群怪物的！”

　　葉洺眼神黯了一下，他剛才查看過卡文的記憶，知道了這三年的一些事。

　　卡文一家原本都是生活在雷德里克要塞的，只是因為卡文當時隨著商隊去穆赫要塞採購貨物，戰爭爆發時才躲過了一劫，而他的家人都和雷德里克要塞一起化為塵埃，連屍骨都沒剩下……於是便在這邊的公共墓園給自己的父母妹妹立了墓碑，告誡自己不要忘掉當初的傷痛，每年都會去祭奠一次。

　　葉洺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其實他原本是一心求死的，當時極度痛苦之下懇求饒恕只是因為想要擺脫希克斯的控制，尋求解脫，但是卡文的記憶卻讓他改變了主意。

　　雖然他當時銷毀了資料，但依然有叛徒出賣了人類……這個叛徒毫無疑問就是羅伊，當時只有他有這個條件。

　　他必須告訴科森警惕這個叛徒，揭穿羅伊的身份。

　　葉洺不在乎自己的汙名，但那慘烈的戰爭和死去的人們依舊令他心痛不已……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身為希克斯的造物，本來是不會也不應該在乎人類的，但是他卻好像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一個人類。

　　感受著屬於人類的喜怒哀樂。

　　查理看著葉洺眼中的悲哀痛苦之色，心道這位老弟看來又沉浸在痛苦中走不出來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才好。

　　他雖然家庭完整，但誰知道那些怪物什麼時候會打過來呢？那麼龐大宏偉堅不可摧的雷德里克要塞也毀滅了，還有拉裏斯要塞……人類真的是不可戰勝的嗎？

　　或者說……哪一天自己這裏也會毀滅？

　　可是如果連這裏也毀滅了？他們該何去何從？還能往哪里逃？再往後……就是無數肥沃的人類疆域了啊。

　　那些怪獸會把他和他的家人也吃掉嗎？

　　查理歎了口氣，勉強自己笑道：“別想了，出去喝酒吧！我和幾個朋友約好了，走走走。”

　　說著不由分說的把葉洺拉了出去。

　　葉洺心不在焉的被查理拉了出去，去了小巷盡頭的一家酒樓，像他們這些低等士官就喜歡來這裏，有粗糙但是夠勁的老酒，大塊大塊的獸肉，以及富貴人家不要的珍惜食材的邊角料……還有妖豔嫵媚的脫衣舞女，幾十塊錢就可以陪你過夜，物廉價美。

　　酒樓裏酒氣熏天，彌漫著煙薰火燎的味道，葉洺皺了一下眉頭，他本能的不喜歡這些，但還是被查理拉到一個桌子邊坐下。

　　已經有幾個人坐在那裏了，都是他們一個營的士兵，彼此都很熟悉。

　　他們紛紛問卡文：“你休假就回來了？不是還有一天嗎？”

　　查理怕葉洺想起家人又難過，連忙打斷道：“提前一天怎麼了？少囉嗦，酒呢？對了，還有莉莉娜小姐今天出場嗎？”

　　霍克呸了他一聲：“我先看中莉莉娜的，你別和我搶。”

　　查理梗著脖子：“那待會讓她自己選好不好？”

　　霍克嗤笑一聲：“別傻了，讓她選我們兩個都沒戲，我看她喜歡卡文很久了。”

　　葉洺一愣，似乎沒想到話題為什麼突然扯到自己的身上。

　　查理聞言瞥了葉洺一眼，垂頭喪氣的道：“算了，不能比，不能比。”

　　雖然葉洺如今的樣貌和他之前相比已經算是很普通了，只能算是模樣清秀，但是在一群糙漢的襯托下頓時眉清目秀就成了秀色可餐了。

　　葉洺有些不好意思，說：“我不和你們搶。”

　　他哪里還有心情想女人，此刻心中不由得想起科森來。

　　卡文的記憶裏有一些零碎的關於科森的記憶，在雷德里克要塞被攻破後，科森多次受傷，親自率領軍隊作戰才好不容順利退守到這裏，但他付出的鮮血和努力活在遙遠和平的首府星的人們根本感受不到。

　　科森被召回去接受調查質詢，承受了很多的非議、謠言以及攻訐。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堂堂軍部元帥，眾人敬仰的英雄，根本不必要承受這些。

　　葉洺忍不住心中痛苦的情緒，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的痛苦，也許這就是身為人類的情感。

　　當初他奉希克斯的命令接近科森，一點點獲取他的好感，可是不知什麼時候起，自己好像真的喜歡上了他，也喜歡上了身邊的人們，他不想看到這裏被毀滅，不想看到自己的愛人戰友和朋友們死去……所以他帶著資料逃離這裏的時候，忽然後悔了，他意識到不可以！

　　於是他抵抗著希克斯的控制，銷毀了自己偷出來的資料。但他一個感染者，總有一天會暴露的，所以也無法回到科森的身邊，準備逃走離開這裏，可惜被抓了回去。

　　只是命運的進程卻並沒有因為他的改變而改變。

　　一切仿佛被一雙無情的雙手掌控，他沒有背叛，但最後背叛人類的卻是人類本身。

　　自己依然成了那個被人唾駡的叛徒，而科森依然被他所牽累……

　　雖然並非他所願，可羅伊卻利用了他的許可權。

　　他所愛的，所在乎的人，那無數的星球，無辜的民眾和戰士因他而死。

　　查理看葉洺又走神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和其他幾人交談起來，沒有去吵葉洺。

　　這會兒脫衣舞女開始上臺表演了，幾個人一邊看一邊呼喝，衝著臺上的女人擠眉弄眼，四周一片喧囂吵鬧。

　　霍克說：“你聽說了嗎？科森元帥最近有可能會到這邊來視察呢！”

　　查理：“我聽說了！可是我們F876基地這麼大，他就算要視察也是視察特戰軍吧，應該不會來我們這裏的……啊，好想見見他，我的偶像啊！”

　　霍克猛點頭：“我也好想親眼瞻仰一下，對了……”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很生氣的事，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我前段時間和我在拉卡星讀書的遠方表妹聊天，她聽說我在穆赫要塞服役，專門問我科森元帥是什麼樣的人，懷疑他是不是真的人類英雄……他們那邊總有人懷疑科森元帥也有問題，否則怎麼會和哈威那個叛徒糾纏在一起。氣的我當即把她拉黑了！”

　　查理聽的雙眼直冒火：“氣死老子了，我們在這邊出生入死，冒著隨時被異獸吃掉踩死的危險，他們活在那些和平的地方反而只知道指手畫腳！如果沒有科森元帥，我們早就死了，他還用得著背叛我們？他要背叛我們，領主希克斯早就打到首府星了！”

　　霍爾氣憤的說：“可不是嘛，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都不懂，整天說東說西的。該死的都是那個叛徒哈威！都是那個怪物背叛了我們，欺騙了元帥，元帥因為他付出了那麼多的代價！如果他還活著，我就是拼掉我的命，也一定要殺掉他！”

　　查理不住的點頭，表示贊同，四周都是一片附和之聲。紛紛指責那些衣食無憂的活著和平區域的人不懂得人間疾苦，竟然敢懷疑元帥的忠誠，而他們生活在穆赫要塞的人絕對不會這麼想，元帥就是他們心目中的神。

　　接著眾人又話鋒一轉，紛紛開始用最惡毒的語言唾駡哈威。

　　葉洺臉色蒼白，面無血色。

　　查理義憤填膺的罵的口乾舌燥，回頭一看葉洺的樣子，大驚失色道：“你怎麼了？生病了？”

　　葉洺深紫色的雙眸中泛著悲傷後悔之色，他搖搖頭，低聲說：“我沒事。”

　　他確實該死，據說感染者原本都是人類，他以前應該也是人類吧……可是自己為什麼卻成了希克斯的後裔呢？他沒有自己過往的記憶，但是他卻有著屬於自己的感情。

　　他不想再被希克斯操控，不想去傷害人類，不想破壞這裏。

　　葉洺的手緩緩握緊，更加堅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他獨自一人死不足惜，但羅伊卻還活著好好的，而且備受重用……他一定還會背叛人類的。

　　自己也許沒有辦法找出每一個感染者和叛徒，但他至少可以揭穿羅伊的身份，決不讓他再有機會背叛科森和人類。

　　只是自己應該怎麼辦呢？他沒有任何證據，如果只是空口說的話，誰會相信他？相信大名鼎鼎的羅伊大校，雷德里克要塞毀滅之後冉冉升起的軍部新星，才是那個真正的叛徒？

　　他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底層的下士，根本沒有足夠的分量，可就算他願意用自己的真實身份出來說，別人也只會認為他在誣衊羅伊，要拖羅伊下水，除了自己被處死沒有任何用處，說不定人們反而會更加相信羅伊。

　　沒有人會選擇相信一個感染者，一個恥辱柱上的叛徒的。

　　葉洺坐在那裏，雖然四周一片喧囂，但他卻仿佛和這一切格格不入，內心冰冷沉寂，與世隔絕。

　　晚上回去的路上，查理對葉洺說：“你別難過了，你這樣看得我也難過起來了。”

　　葉洺知道查理是好心，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查理不再說什麼，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晚上查理睡的很沉，沒多久打起了呼嚕。葉洺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神色沉重悲傷。

　　【葉洺：不行，太吵了，沒法睡，我要殺人滅口了！】

　　【888：……】

　　【葉洺：還是要想辦法和科森先見面才行，他能來這邊視察是個好機會啊，我要爭取一舉獲取他的注意！】

　　【888：你現在長的和以前可一點都不一樣。】

　　【葉洺：所以得想想辦法才行^_^】

　　………………

　　葉洺休假結束後就歸隊了，巡邏軍的工作繁重且沒什麼技術含量，都是他和查理這樣身體素質專業素質一般的人擔任。

　　他們兩人一組，分不同的片區巡邏，維持治安以及應對突發情況，如果發現感染者，則立即上報由專門的部隊來進行清除。

　　但這段時間還算平和，異獸沒有進攻，城裏也沒有鬧事的。

　　不過基地的軍隊倒一直在整治，以前衣衫不整的兵痞都收起了散漫性子，每天穿戴的整整齊齊的，花街柳巷也不去了，這都是為了迎接科森的視察。

　　葉洺一直心事重重，而且非常想念科森……雖然他總能在各種視頻及影像中看到科森的身影，他依舊是那個完美無缺的人類戰神，向人們展示他強大且堅不可摧的一面。

　　但葉洺知道，這些都是表像，自己對他的打擊是多麼的慘重，從那些流言蜚語就可以看出來的吧……

　　就連查理他們都如此的為科森感到不忿和不甘，又何嘗自己呢？如果不是他，一切都不會發生。

　　但葉洺想見科森並非只是因為思念，羅伊的事情令他耿耿於懷，自己根本沒有接觸上層的機會……如果能趁機接近科森，讓科森對羅伊產生懷疑就再好不過了。

　　時間過得很快，終於到了科森前來軍隊視察的那一天。

　　F876基地的長官天還沒亮就緊張的穿好自己最正式的衣服等在科森臨時居住的府邸外了，一直到遠處的金色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看到前方的大門打開了，一個男人背著光走了出來。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雙腿筆直修長，一身黑色的軍裝，腰繫皮帶，穿著包裹住小腿的鋥亮軍靴，肩膀上的金色徽章反射著清晨的陽光。

　　基地長官緊張的手心都是汗，緩緩抬起頭。

　　男人有著英武堅毅的面容，褐色的短髮下是一雙俊挺的眉眼，暗紅色的瞳孔有著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寒意，薄唇鋒利，下頜弧度冷硬，他的五官每一樣都十分完美，組合在一起是一張如同太陽神一般的英俊面容。

　　他沒有笑，只是神色淡淡的看過來，就讓人心中生出敬畏之心，那是走過刀山血海的凜然殺氣。

　　這個人的每一項戰績，都是他親手殺出來的，在這個年代，只有真正沐浴過鮮血的戰士才值得別人尊敬！

　　基地長官雙腿併攏敬了一個禮，聲音洪亮：“元帥閣下！請讓屬下為您帶路！”

　　科森點點頭，臉上依舊沒有笑容，看起來神色有些冷，但沒有人介意這一點，大家都知道元帥閣下不喜歡笑，尤其是在公眾場合，幾乎沒有人見過他的笑臉。

　　不過基地長官聽說別的基地傳過小道消息，說以前元帥閣下私下還是會笑的，現在好像沒人也不笑了。

　　科森和基地長官一起來到軍營，準備接受視察檢閱的部隊早已等候在那裏，他們看到科森和長官過來，紛紛立正敬禮，一個個用崇拜火熱的目光看著科森。

　　科森掃視他們，目光銳利。

　　三年過去了，和希克斯的戰鬥一直在進行著，雖然希克斯開始蟄伏，沒有再大規模的進攻，但誰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再發動攻擊，也不知道人類這裏還有誰是叛徒……

　　所以科森沒有絲毫掉以輕心，無時無刻都要求軍隊保持警惕。

　　但這是很辛苦和累的事，他身為軍隊統領，不光要身先士卒的殺敵，還要鼓舞他的士兵，給予他們勇氣和力量。

　　於是在抽出時間後，科森選擇了其中的一百個基地，來這些基地視察，這是第99個，再去一個他就要回到A001基地星了，那裏是雷德里克要塞的核心所在。

　　視察的結果科森還算滿意，這裏雖然只是一個很偏僻的小基地，但是士兵們依舊保持著不錯的戰鬥力和朝氣。

　　等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晚餐也是在軍營吃的。所有人都知道科森一向節儉，所以晚餐十分簡單，沒有任何奢侈的食物。

　　基地長官平時都沒吃的這麼簡單，他雖然不揮霍，但是也沒那麼委屈自己，但是在科森面前卻必須低調啊。

　　元帥最不喜歡那些搜刮平民揮霍錢財的軍官了，因為元帥認為保護平民才是士兵的本職，而現在戰況緊急也不允許任何揮霍的行為，每一分金錢都應該用在和異獸的戰鬥上，節儉應該從他自身做起，從每一個軍官做起。

　　為此他多年前就開始整頓風紀，處死了好幾名欺壓平民搜刮錢財的軍官，這些年一直軍紀嚴苛，風氣要比以往好很多。

　　比如查理和霍克他們，雖然也偶爾出去喝喝花酒解解壓，但真的欺壓別人的事是不敢做的。至於這種小事就沒人管了，士兵們出生入死，也沒人要求他們過得和苦行僧一樣。

　　科森要的是一只有戰鬥力且軍紀分明的軍隊，但又不會過度嚴苛讓人怨聲載道，十分懂得張弛有度。

　　晚餐後科森在基地長官的陪伴下往回走，順便看看基地的一些設施。

　　一路上士兵們看到科森都恭敬的對他行禮。

　　科森一直往回走，一直到快要離開的時候，看到大門處站著幾個士兵，其中一個背對他的士兵……讓科森陡然停住了腳步。

　　那個士兵穿著一身不起眼的墨綠色的軍裝，應該只是一個低等士官，淹沒在其他人之間沒有任何不同，但是科森卻眯起了眼睛，眼中飛快的閃過痛苦之色。

　　那個人的背影，是如此的熟悉。

　　那個背影，他永遠忘不掉……那個他曾信任、欣賞、用一顆心愛著的人，最後背叛了他。

　　科森定定的站在那裏，看似很久，其實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覺得自己真可笑，竟然被一個背影刺痛了眼睛。

　　這不可能是那個人，只是一個有著相似背影的人罷了。

　　科森抬起腳步就準備繼續往前走，就在這時，那個人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他轉過了身，視線頓時和科森交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