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近似跳崖的戲碼

　　「鄀九州的粒子炮是哪裡來的？！」

　　「快查編號！」

　　「從制式上看不屬於學校，更像是三部那邊。」

　　守夜塔中亂糟糟一團。

　　有人看熱鬧，有人准備救援，還有閑人計算出粒子炮的重量。

　　負重比別人高上百分之十依然能夠在考核中一馬當先，這個時候，應該說真不愧是那個讓他們苦惱的校園一霸嗎？

　　一些人的開始八卦起來。

　　「就算是五年不死必成王牌的鄀九州，動了粒子炮這種嚴格管制裝備，也不可能落個好吧？」

　　「柯家說不定會保他。」

　　「鄀川可是大喊大嚷地要和這個兒子斷絕關系。」

　　「鄀川是個入贅的，他說話有什麼用。」

　　人們的話題轉向某教育部高官和他妻子岳父的關系上，忘記擔憂身無寸鐵的夏佐面對裝備了粒子炮這個大殺器的鄀九州，一旦出現意外會導致的後果。

　　並不是人們天性薄涼，而是，屏幕中的對戰，實在是太精彩了。

　　格鬥課教官張大嘴。

　　「……實踐課訓練的時候，也沒有見到夏佐的身手有這麼好啊？他真的沒有覺醒？」

　　驚呆了的並不只格鬥課教官一個人。

　　高懸的寬大屏幕中，已經斑痕累累的殘缺武裝骨骼每每以毫米為單位閃過沒有停頓的粒子光束，沒有被阻攔半點腳步。

　　各種身形變幻，詭異地讓武裝骨骼看起來如同一道虛影，在空中變化翻滾的身姿簡直是在炫技，不過幾秒，夏佐和鄀九州之間的距離已經縮短了一半。

　　教官們自問也能做出這樣的動作，如果對手不是鄀九州的話。

　　射擊上，那個黑發的哨兵可從來都是滿分啊。

　　平時訓練的時候他們也會和學生們對練，但是要他們躲過每一發粒子光束，也是不可能的。

　　「這個人，」有人看出什麼，「這位夏佐先生，應該進行過特務類型的閃避訓練。」

　　槍槍落空的鄀九州同樣這麼想。

　　「這一點倒是厲害麼？專業人才？不過……」

　　年輕哨兵勾起嘴角，又一次瞄准，「……以為這就能趕上我？真是太天真了！」

　　下一秒，將兩只腳固定在地面充當炮台基座的鄀九州同樣開啟反重力系統，跳躍到半空中，炮口不斷從空氣中吸收閃爍著光芒的粒子，蓄能完畢的鄀九州刻意延後一點五秒，才按下扳機。

　　一直計算著他的射擊間隙的夏佐根據炮口的方向已經閃避，才發現對方根本沒有射擊。

　　但是他並沒有像鄀九州所認為的那樣慌亂，早在研究所的訓練中就領教過各種專門打亂節奏的亂射的夏佐冷靜彎腰，帶著龐大的機身堪堪旋轉了小半米，躲過了這專門延遲了的一擊。

　　一切完成後人造人才感覺到因為自己的不合理姿勢產生的疼痛和武裝骨骼過於突然的動作帶來的衝擊。

　　肺部的空氣被撞出去，感覺火燎火燎地燒得疼。

　　哪怕體內的納米馬達驅動著納米機械在胸部覆蓋了薄薄一層防護，一剎那中產生的痛苦也讓夏佐差一點暈厥。

　　只是差一點。

　　花費了一點時間讓自己的大腦恢復清明，足尖在洞穴牆壁上一點的武裝骨骼哢嚓哢嚓飛躍過十來米，然後才穩固了視窗的夏佐定睛一看，發現他和鄀九州之間的距離就在剛剛那麼一小會兒的功夫裡，重新被拉大了。

　　……應該是哨兵剛剛在在半空中開炮的同時，借助了反衝力才一下子跑得那麼遠。

　　夏佐判斷出鄀九州剛才的舉動。

　　不僅阻礙了自己的前進，也拉開了距離，還給粒子炮的使用留下空間，鄀九州的一石三鳥進行地很成功。

　　這種對攻擊方式的選擇已經屬於戰術的層面，夏佐知道這一點上，自己完全不能和這個人相比。

　　有時候周末聽鄀九州和安教授談論戰略戰術，他只聽得懂一句兩句。

　　不過……沒關系。

　　作為被人設計好基因才出生的試驗品，他知道自己的天職。

　　戰術不關他的事，他只是執行戰術的……凶器！

　　「擦！」

　　一炮射偏的鄀九州罵了一句，看了看他專門給粒子炮配置的能量池，鮮紅的一格表示其中的能量所剩無幾。

　　他也可以將驅使武裝骨骼的能量爐和粒子炮的能量池連接，但以目前的消耗速度來說，一個不注意可能他連跑到目的地的能量都不剩了。

　　小白臉剛才猛地停頓再加速，對於閃避這方面自愧不如的鄀九州第一次打偏。

　　距離又被拉近，太近的距離不適合使用粒子炮。

　　再利用反衝力加速已經得不償失，鄀九州不假思索地開啟了脫離程序，將粒子炮丟棄。

　　守夜塔中的教官們：「混蛋小子粒子炮好幾萬塊啦就這麼丟啦？！」

　　他們的咆哮當然不會被鄀九州接收到，如果哨兵知道可能還會丟得開心一點，負重減輕許多的鄀九州轟轟轟跑出一段距離，眼看就要到一個岔口，突然聽到背後細微地嗡鳴聲。

　　粒子炮……還特地做了消聲處理！

　　聽到聲音的時候已經遲了，哪怕他盡量閃避也被粒子光束給擦過小腿，被束縛在金屬中的小腿感覺到一片炙熱，火燒的灼痛翻滾著變為枷鎖想要拖慢他的速度。

　　嘖，小白臉的槍法也不錯啊。

　　那麼說他丟下的粒子炮是被小白臉撿起了，不擔心負重……哦，對了，小白臉丟了一只手臂導致重心不穩，撿起粒子炮反而能幫忙調整重心，速度恐怕會更快。

　　他才這麼想到，就聽到逐漸追上來的腳步聲。

　　哪怕是操縱著笨重的武裝骨骼，夏佐的腳步聲也是極為輕微的，就算是以哨兵的敏銳聽覺，不仔細聽都聽不出來。

　　還有剛才的消音炮聲……小白臉似乎天生喜歡用手段隱蔽自己。

　　不著邊際得走神一下，因為背後傳來得壓迫感給扯回現實中的鄀九州伸出舌頭舔舔乾燥的嘴唇。

　　一滴汗水滑下來，正好被他舔走。

　　鹹味讓他一個激靈，他掃一眼視窗上顯示的裝備庫，那裡面還有一件裝備。

　　當然了，同樣是違規裝備。

　　要不要用呢？

　　用上粒子炮已經在踩教官們的底線了，再來一件……

　　他思索有沒有逃脫懲罰可能的時候，背後的夏佐完成了蓄能，奔跑的速度未減，端起炮口瞄准。

　　因為隨手做了一點改裝，粒子光束發射的時候只發出的一聲短暫的低鳴。

　　第一擊被發現後，後面的攻擊沒有可能擊中鄀九州了，夏佐知道。

　　不過，戰術什麼的，他也是會用一點的。

　　夏佐按下扳機。

　　絢麗的粒子光束閃過，早已做好准備的鄀九州成功閃避，還沒有等他開啟揚聲器嘲笑一下身後小白臉的白做工，感覺到危機的他手移向武裝庫的另一把武器。

　　粒子光束擊中洞穴上空一大堆搖搖欲墜的鐘乳石，破碎的鐘乳石劈哩啪啦掉下，而鄀九州正在它們的正下方。

　　夏佐還嫌不夠地連連開槍，大堆的石塊落下，激起一片煙塵。

　　追在兩人身後的其他同學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咽口水。

　　自從夏佐從隔壁通道破洞而出，就有無數人在罵開掛，後面鄀九州拿出粒子炮的時候罵開掛找教官要求解釋情況的人更多，盡管如此，也沒有人敢趁著第一第二名鬥得正歡去超過他們。

　　先不提那兩人就算鬥起來也沒有落下速度，就算能超過，看看那凶殘的互博，想來他們要是再靠近的話，一定會被「殃及池魚」的。

　　#班上有兩個大變態求問還有活路嗎在線等急#

　　他們以為之前兩人的戰鬥已經算是凶殘了，沒想到凶殘的原來是在這裡。

　　掉下來的石塊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吧？

　　鄀九州……還活著嗎？

　　鄀九州當然活著，夏佐還能聽到他的心跳聲呢。

　　人造人穿煙塵，留下一道被破開的通道和背後揚起的風壓，終於越過石塊小山要第一個進入岔道口。

　　就在這關鍵時刻，他聽到石塊滾落的聲音。

　　……還能動？

　　心中才冒出這個疑惑，他幾步側過身，一道光亮從石塊堆中冒出來，筆直向他砍去。

　　守夜塔中好幾個教官站起來，失聲喊：「斬艦刀？！」

　　純粹由震動的粒子聚合形成的薄而鋒利的光刀刀身有幾十米，破開洞穴的石壁如同裁紙刀破開白紙一樣容易，哪怕夏佐進行了閃避，斬艦刀依然向著他砍下，沒有一點偏移。

　　「臥槽！」

　　反應過來要鬧出人命的教官中有一個飛快爬上塔頂去找那個主持空間投影的嚮導，而留在下面的教官們無一不掉了下巴。

　　地面被斬艦刀劈開了。

　　這沒有什麼驚訝的，哪怕是艦蟲那堅硬的甲殼都會被斬艦刀劈開，更別說這些算不上太堅硬的二氧化硅。

　　問題是，地面下是空的。

　　窯河星，作為聯邦的一個人口聚集星，它表面寸草不生，獨特的生態圈存在於地面之下，

　　無數的洞穴中，生命憑依著洞穴中的地下暗河。

　　這個岔道口下面也有一條暗河，屬於窯河星最大水系的分支，水流量大，深不見底。

　　夏佐和鄀九州，都從地面破開的裂縫中掉下去了。

　　圍觀眾人：「……」

　　特麼這是什麼神展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