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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工狂妃 - 第112章字體大小: A+
     
    0114 第113章 出手相助

      黑夜中,蘇悉彎著身子,猶如靈巧的狸貓,在山林中快速前行。她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以便隨時改變自己逃亡的路線。

      如若是以前,她仗著自己的功夫或許可以直接往北跑,但是現在不一樣,衛淩風不僅突破了先天境界,而且在服食了玄冰果後,他的靈力就渾厚了許多,非常的高深莫測,她也不知道衛淩風究竟強大到何種程度了。

      以她的腳力,避過黑羽衛很容易,但是很可能會被衛淩風追上,所以她必須找一處隱蔽所在,躲藏起來,等躲過衛淩風的追捕後再行逃脫。不過眼下正值隆冬季節,樹葉凋零,山裡光禿禿的,卻要藏哪裡好呢?

      蘇悉不禁苦笑,她能想到的,以衛淩風的聰明他也一定會考慮到。

      等天一亮,這裡四野寬闊,一眼望得到頭,衛淩風的追捕行動就容易多了。

      忽然,蘇悉頓住腳步,坐在樹幹上,冷冷地望著後面那無窮無盡的黑暗。

      山林中出現了一道詭異的平靜,但是傾耳細聽,會隱隱地聽到左右兩邊傳來野獸狂奔咆哮的聲音,她心中一緊,暗道,黑羽衛果然神速,不到片刻時間已追過來,試圖兩翼包抄,不過很顯然衛淩風的蘇悉比他們快多,他應該是正後方趕來吧。

      很快,蘇悉便感覺到一股似有如無的威壓透過空氣傳來,刺骨冰寒的感覺讓她心頭一緊。衛淩風他的速度驚人這麼快!

      蘇悉咬牙做了一個極其艱難也非常危險的決定。

      蘇悉在樹頂上飛躍,不多時便到了左翼,她的運氣極好,這支黑羽衛帶隊的既不是衛嚴也不是李詳,而是另外一名副將叫李明。她與他幾乎沒有正面碰觸,想來他認出自己的機會也不大。

      此時,後方山林中密密麻麻都是衛淩風的人,她不能繞到後翼反方向逃走,就只能參雜進黑羽衛,在黑夜中蒙混過關的機會很大。

      蘇悉潛伏在路邊,施用巧勁拖了一位落單的士兵,敲暈他之後換了他身上的黑羽衛裝束,將他安置在大岩石下面的隱蔽處,然後她頭戴鐵盔身披黑色戰袍大大咧咧地走進隊伍中去,隨著一干人等去追查“甯王妃”。

      山林出奇的寧靜,只剩下耳邊低低的蟲鳴。黑羽衛是軍隊中的精英,他們訓練有素,沉默寡言,面容冷凝,雙眸微眯成一條線望著前方的黑暗,矯健的身子快速前行。因為蘇悉跟在最後,再加上她身手靈巧,所以沒人察覺其中有異。

      衛淩風鬼魅般的身影射向蘇悉最後停留的那截樹幹上,他聞著上面蘇悉留下的一絲氣息,皺著眉頭久久不語。

      蘇悉的蹤跡到這裡就消失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月光隱去,天色暗沉。

      衛淩風鳳眸微眯,凝神屏息細細觀察四周,除了來時的氣息,其餘三個方向都沒有她逃離的蹤跡,這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重又往後方逃去了。但是那裡密密麻麻全都是黑羽衛,如若蘇悉真的去那,不可能沒有一絲響動。

      衛淩風凝神望著後方,手掌緊握成拳,因為他想到了一個極大的可能,這件事別人不敢做,但是蘇悉往往出其不意,不按理出牌。

      他清晰的聲音響徹整個隊伍:“所有人原地點人數!”

      雖然相互之間隔得遠,但是夜晚的山裡非常寂靜,衛淩風又是用先天的強大的靈力逼音成線,所以三支隊伍都聽的清楚。

      雖然不知道王爺為何會有此舉,但是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衛嚴,李詳,林明三人同時右手一抬,停下部隊,開始整裝點兵。

      蘇悉不由地心中一陣叫苦。

      衛淩風的能耐的確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竟然能夠算到自己潛伏到黑羽衛當中。就這樣隱在人群中倒倒還罷了,只要大家站在一起點人數,她可就要露餡了。該死的衛淩風,他不是應該離奇的憤怒嗎,怎麼還這麼聰明?

      蘇悉凝神屏息,隱隱發現右側的遠處似乎傳來潺潺流水的聲音,她心中一動,立刻判斷流水的方向,半晌後,她的嘴角微微揚起,眼底閃過一抹狹促的意味。

      衛淩風,天不亡我,你就慢慢找吧。

      蘇悉本就在隊伍的最後,道路一側就是三米高的斷層,如今她假意腳底一滑,便穩穩地落到三米之下,藏身在大岩石後面。等李明站在隊伍的一側,一邊往後走一邊點人數的時候,蘇悉已經冒著身往河流方向行去。

      流水的聲音隨著她的接近而逐漸清晰起來,蘇悉頓時心頭大喜,因為她的判斷沒錯,這是一條由南而北流向的河道,而且這條河並不是她之前帶衛淩風去的山間小溪,而是一條寬大湍急的河流。

      蘇悉仔細觀察,發現河道兩邊堆積了很多石頭,而湍急的河流中間還懸浮著一些木塊,蘇悉目測了下,發現這些樹枝漂流的速度很快,非常利於逃離。此時雖然是隆冬季節,但是因為河流湍急寬廣,所以並沒有結冰。

      雖然冬季的河水冰冷刺骨,但是如果此時不冒險,就再沒有逃出的機會了,誰叫她親手喂了玄冰果增加了他的內功呢?如若再次落到衛淩風手中,以他現在的憤怒,她真的無法想像他會對她做出怎樣的事情來。

      她的水性非常好,但是對於久居北方的黑羽衛來說,這方面就及不上她,更何況她知道,衛淩風並不懂水性,這是她敢如此做的最大籌碼。

      身後不遠處傳來的威壓越來越重,蘇悉明白這是衛淩風在利用靈力查探她的下落,而且他距離她的位置已經越來越近了。

      迫在眉睫的時刻!

      身上沉重的盔甲和戰袍早在躲入岩石的時候就已經丟棄了,此刻蘇悉來不及多想,縱身躍入河道中央,抱著一塊浮木朝著下流沖去。她原本可以很輕鬆地趴在浮木上,隨波逐流,但是自從蘇悉猜到衛淩風能夠憑藉氣味找到她之後,她就不敢再托大,而是藏身水中,因為水流可以沖帥掉她留下的氣息和痕跡。

      河流中的浮木並不止那一根,而是橫七豎八無數根。蘇悉抱著這塊浮木,但是抵不住後背重重襲來的重力,為了不使用靈力驚動衛淩風,她只能憑著本能咬牙抗住那些浮木的撞擊。

      雖然她的身體很堅韌,但是上百斤的重量仍然撞的她眼前一陣發黑。蘇悉忍住一陣陣地疼痛,悶哼一聲咬牙挺住,朝著下游方向漂浮而去。

      冬日的河水很冷,全身猶如針紮似的疼痛,原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加慘白,她空有一身靈力卻一點不敢使用,只能憑藉特工的本能咬牙堅持。因為她一旦動用靈力,氣息就會被衛淩風捕捉,到時候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

      但是衛淩風還沒到成神的境界,只要離開他是百里之遙,他就捕捉不到自己的氣息,那時候蘇悉就可以任意使用靈力了。蘇悉打起精神咬牙堅持,她讓雙腳保持浮動,加速木塊漂流的速度。

      李明那邊點完人數,發現少了其中一人,急切間便吹起了緊接號角,衛淩風的身形很快就趕到。

      衛淩風冷冷地望著他,“有什麼發現?”

      李明抱拳回道,“回王爺,屬下率領的百人小隊少了其中一人,而且在這邊的岩石下發現了這套行裝。”李明雙手抱著疊的整齊的戰袍盔甲遞給衛淩風。

      衛淩風接過來,放在鼻翼下一聞,冷厲的眸子緩緩變地深沉,“這是她的味道!”原來她真的混在黑羽衛中,原來她真的如此大膽!

      衛淩風心中閃過一絲懊悔,如若他沒有讓他們原地點人數,而是召集他們集中,蘇悉哪裡還跑得掉?但是如今她不再使用靈力,她的氣味他已經捕捉不到了,卻從哪裡找起?

      此時,衛嚴已經實現了包抄,他對衛淩風道,“王爺,河邊發現了王妃的蹤跡!”

      衛淩風丟下戰袍鎧甲急步往河邊趕去。

      他冷眸望著湍急的河道,臉色漸漸變得鐵青。

      此時正是隆冬季節,河水冰寒刺骨,河中又多是斷木,她的身子還沒有痊癒,竟然就生生跳入河中逃生。難道她就這麼厭惡他,不惜以生命為代價來逃離他嗎?

      衛淩風眼瞼下一片黑色陰影,臉上高深莫測,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忽然,他抬起右手,冷聲下令:“衛嚴,你帶著熟識水性的人到對岸查探,其餘的人隨本王沿河道往下游追!”他頓了頓,沉下聲音,一字一頓,尖銳如冰刀,“找不到王妃,誰也別想活著回去!”

      他眼底的執著帶著一抹肆虐的瘋狂冷血,眸光閃耀著不甘的憤怒,狂濤般燃著熊熊烈火。

      既為她逃離自己而憤怒,但是更多的是為她不愛惜她的身子而憤怒!

      衛淩風帶著一隊人沿著河岸去找,越往前河道越湍急,到後來已經兩邊泥土鬆軟,河道坍塌,已經不能徒步而行了。

      天色微微發亮,但是經過一夜的追捕,還是絲毫不見蘇悉的蹤影,他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因為這意味著蘇悉已經離他越來越遠。衛淩風將部隊交由李詳率領,搜索著前行,而他自己早已飛至最前面,試圖在河道的盡頭攔截。

      衛淩風一路上忐忑不安,心中猶如被壓了塊大石頭,沉的他痛徹心扉。一直守在河道盡頭,最後他看到一件懸掛著浮木上的淡黃色衣袍。

      淡黃色衣袍在水中沉沉浮浮,卻讓他的心頓時定下來,欣喜萬分。

      那是蘇悉的衣袍,他再熟悉不過了。

      他心隨著衣袍的沉沉浮浮而往下沉陷……因為他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生命氣息。

      衛淩風來不及多想就腳踏浮木飛身而去,隨手撈起,原以為撈起的是蘇悉,但是手底下卻空空如也,只有衣袍一件,哪裡有蘇悉的半分身影?

      從上游到這裡足足有百里距離,蘇悉究竟從哪裡地方上的岸他卻全然不知,難道他要再一次失去她嗎?

      衛淩風抱著那塊衣袍,朝天怒吼:“啊——!”

      山谷裡到處都是他淒厲的回聲,久久回蕩,連綿不絕。

      嘶聲力竭的怒吼引起一陣連鎖反應,山石震塌,黃泥沙石滾滾而落,山林中更是鳥獸驚慌失措,到處狂奔,以為發生了強烈的地震。

      但是這一切蘇悉卻全然不知道。

      卻說昨日夜晚,蘇悉發現河道很急,流水更是湍急,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她便已經離開了百里之遙,當時她的身子也已經到了能夠支撐的極限。所以她將一件衣袍掛在浮木之上,而她自己則早已躍出河道,往有人煙的村落行去。

      寒冬臘月,蘇悉身上僅著一件單衣,而且還濕淋淋的貼在身上。幸好天剛濛濛亮,村落的人還都在睡夢中,路上行人極少,所以並沒有引起喧嘩。

      蘇悉拐進一處農家小院,靈巧的身子迅速閃動,很快取走了她需要的東西,然後迅速離開現場。

      到了僻靜處,蘇悉裝扮開了。

      很快,一個背著行李大男人出現在鏡湖旁,他又高又瘦,頭上一頂大斗笠遮擋了大半的臉,僅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尖下巴。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喬裝打扮後的蘇悉。

      她的臉塗得黑黑的,身上點了些東西,使得肩膀和後背都寬了許多,還有可以加高的靴子,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又高又瘦又黑,與之前的她已經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了。

      蘇悉對著鏡湖,滿意地看了自己的形象後,就將自己之前的衣服銷毀,這樣就沒有破綻了。

      到了集市上,蘇悉又從藥鋪裡抓了幾服藥,煎好服下後,她的聲音也變得低沉粗啞了些,此時又是寒冬季節,穿的都是厚重的裘衣,待將她的脖子圍起來,她不論外形還是說話做派,與真正的男人並無任何分別。

      蘇悉問了客棧店小二,從他那裡得知,城裡有公共馬車,在兩個城市之間運送客人,每日早晚兩趟,要趕上的話可得快了。

      蘇悉原本還想買輛馬車過去,聽到有這樣的便宜事後,便拿著從賭場贏過來的銀子,賞了店小二一小塊,興致高昂地走了。獨自租馬車目標太大,不過混在人群裡的話,就不容易被發現了。

      她沒想到古代也有這種便民措施,這簡直類似于現代的長途汽車嘛。

      蘇悉到了店小二所指的馬車行,發現那裡已經稀稀落落有了幾個人在等。他們一個個背著行李,或是帶著小孩,或是扶著妻兒,在一旁耐心地等待著。

      果然時間一到,蘇悉面前就緩緩駛過來一輛馬車,上面標著從仙林到隔江城。這個方向沒錯,不久之前,蘇悉就是從隔江城而來,還在城主府裡叨擾了好些日子呢。

      自己就這麼跑了,衛淩風不知道如何,是在各個要道攔截她嗎?不過,她如今可是扮作了男人,誰能看得出她的女兒身?

      果然,到了隔江城後,馬車被攔在城外不讓進。

      守門的士兵抱著長槍,威風八面地大聲吆喝:“下車下車,全部下車,男的排左邊,女的排右邊,老人排中間,小孩子跟著父親,快點快點!”

      蘇悉隨著眾人的腳步一起下了馬車,還很好心地拿下斗笠,淡定從容地排在男人這一對。她眼角餘光朝四處望去,發現城門口一排排的士兵,比以前警戒嚴厲了許多,在他們當中,還有幾名黑羽衛四處逡巡。

      城門口貼著一道告示,上面明明追捕的是蘇悉,卻有了幾種截然不同的扮相。

      蘇悉的那張臉,有妝扮成老年人,中年人的,少年的……圖像畫的惟妙惟肖,就像真人似的,而城門後的那些士兵分成幾隊,沒人按照自己分到的那張圖冊對應目標人群進行分辨查探,比如說拿到老年人圖像的就專門研究老人那一隊。

      蘇悉藝高人膽大,隨著排隊的人流不斷向前。

      當輪到她的時候,她依舊揚著唇上前一步,正當那黑羽衛想仔細查看時,裡面忽然傳出一陣喧嘩——

      “讓路讓路,全都站到兩邊!”一位身穿黑色戰袍,披著火紅色披風的將軍騎馬飛奔而至,口中大聲吆喝,“攝政王回來了,快點讓路,開城門!”

      “還不快跪下!”正欲檢查蘇悉的士兵拍了蘇悉一下,蘇悉順勢跪倒在地上,垂下腦袋,只餘下一道偉岸的後背。

      衛淩風驅馬奔騰而過,他後面的士兵緊緊跟隨。

      衛淩風舉著寶劍,縱馬飛舞,他的面容沉靜,但是內心淩亂而焦灼。

      不但焦灼,而且痛。

      通入心扉,痛不欲生。

      不僅痛,他還憤怒,怒火滔天!

      找了這麼多天,卻依然找不到她的一絲蹤影,她就好像消失在那道湍急的河流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原來那些日子,她的柔順,她的微笑,全都是在騙他,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真正地和他在一起,陪他回到帝都重新開始。她只是在用這種手段迷惑他的心智,讓他放鬆警惕,再拿住他的弱點逃匿,遠走高飛海闊天空。

      隔江城附近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搜查過後,衛淩風就算再不願,也只能相信她多半已經逃離了他的掌控。每日,他都親自率領黑羽衛出城追查,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都會親自趕過去,不敢都一絲一毫的疏忽。但是,每一次都失望而歸。

      不過,衛淩風知道,她既然認定了去北夷國,就一定會去,而從東雲國到北夷國有一條必經之路,臨江城。

      衛淩風打定主意後,便將黑羽衛留下一半,而他自己則率領餘下的部隊急速趕往臨江城。他怕去的遲了,他生命中最清澈的女人,最清澈的愛意,會一絲一絲地消散……

      那些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如今想來方知刻骨銘心,讓人肝腸寸斷,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經過城門的這一刻,跪在地上的某個人,就是他費盡心思用盡一切手段都要找到的最清澈的女人,但是他們就這樣——擦肩而過。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們最終也只能擦肩而過?

      蘇悉緩緩抬起頭,望著衛淩風俊美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夕陽中,久久不能回神…… 衛淩風這一走,城門口搜查的人也隨之鬆懈,不如一開始那麼義正言辭端著架子,而蘇悉也就輕鬆過關了。

      雖然明知衛淩風在前面守著,蘇悉卻依舊偏向虎山行,不過幾日時間她便翻越白雲山,到了臨江城。

      不過天公不作美,天色漸漸變得陰沉,烏雲氤氳在頭頂,晨晨籠罩遠近山巒,路上行人也漸漸變得稀少,蘇悉定定地望著遠處的臨江城關卡。

      關卡那裡親自監察的,居然就是衛淩風。

      蘇悉不由地撫額,腦中思索著如何才能翻過這道關卡而不被衛淩風發現。

       忽然,她感覺到一道視線膠著在自己後背,蘇悉猛然轉過臉去,對上一張笑顏逐開的臉。

      那是一個俊美少年,一襲雪白色衣袍,袍子是由南海冰蠶絲製成,堅不可摧牢不可破,看他的面容不過十七八歲,五官精緻,眉宇間帶著一絲不屬於少年的清靈俊透。

      蘇悉一眼就認出了眼前人,額角不由跳動了兩下。

      那少年狀若無視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匆匆離去,蘇悉想也不想便跟著他的腳步走,兩人走了不多時便來到一條偏僻後巷裡,那少年轉過身對著蘇悉噗嗤一聲笑了。

      蘇悉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最終也忍不住笑起來。

      “你倒是好眼力,我都扮成這樣了,還是被你認了出來。”蘇悉樂得拍了他一下,“你怎麼也到臨江城來了,衛淩風沒派人監視你吧?”

      “我不知道,要不你查探一下有沒有人監視我?”安亞笑得一臉得意,“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衛淩風並不知道我也來的臨江城,哈哈哈!”

      當日蘇悉從帝都離開,後來沿途留了她們知道的記號,安亞雖然想過去找蘇悉,但是又怕被衛淩風跟蹤,這才按捺住焦急在帝都慢悠悠地晃日子,直到衛淩風出了帝都後,她才從後面一路尾隨而來。

      她順著蘇悉的足跡一直到了隔江城,從那裡知道衛淩風的一系列行動,而蘇悉留下的記號是北夷國,雖然她極其不願意與衛淩風碰面,但是臨江城是去北夷國的必經之路,她只能硬著頭皮走一趟了。

      沒成想,她前腳剛到城門口,一眼就發現蘇悉直愣愣地杵在前面。她之所以能夠認出蘇悉,是因為她以前就見過蘇悉的男裝扮相,而且蘇悉還教會了她如何墊肩,如何寬背,如何穿增高鞋,所以她只多看兩眼就認出了蘇悉的樣貌。

      兩個人久別重逢,心內都分外高興,高興過後便開始商量過關的計策。

      “要不現在城外住下來,等衛淩風走了後咱們再去北夷國?反正衛淩風是攝政王嘛,他不可能一直都駐守在這裡吧?”只要沒了衛淩風,那些蝦兵蟹將有怎麼攔得住她們?於是,安亞順理成章地說道。

      蘇悉皺了皺眉頭,“我與一個朋友當時約好了一個月後在臨江城相遇然後一起去北夷國,還商定如若過了一個月對方還未到,便到北夷國碰頭,如今一月時間已過,他也不在望江城裡,只怕已經先去北夷國了,所以與衛淩風耗時間,我怕我的朋友在北夷國久等了。”

      只怕原游雲在衛淩風到來之前就已經過關了,不然的話,如若他看到那些畫像,必然會留下來幫她,而不是獨自離開。

      安亞微微蹙眉,單手托腮,好半晌才道,“其實我知道一條捷徑,不過那條路相當的陡峭,而且看如今的天氣,只怕就連你,也是有些苦難的。”

      蘇悉望著遠處高聳入雲的山脈,眉宇緊緊蹙著。

      安亞淡聲道:“這是一條延綿山脈,隔開了東雲國和北夷國,稍微低緩的山道都被設置為關卡,冬天,高山處的林中寒冷,野獸饑餓,而且最讓人驚恐的是,山中潛伏了一條萬年巨龍,如若不小心驚醒沉水的它,只怕東雲國和北夷國都會被夷為平地,只有瘋子才會試圖通過這條路去北夷國。”

      蘇悉仰頭,靜靜地望著高聳深山上的皚皚白雪,半晌不說話,最後,她低眉笑望著安亞:“瘋子才會試圖通過這條路嗎?那我們就來做一對瘋子如何?”

      衛淩風肯定也明白此中奧秘,他也以為自己不敢通過這條山路嗎?可是,她有什麼不敢的呢?

      安亞的眼底沒有一絲驚訝,只是有些無奈,“你真的決定這麼做?”

      蘇悉從容一笑:“既然只有這一個選擇,那就只能這麼做的。”

      “如此冒險,值得嗎?”安亞歎了口氣。

      蘇悉道,“關卡不會放鬆,只會越來越嚴,我們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你願意陪我嗎?”

      安亞聳肩,“我這不是千辛萬苦趕往邊境陪你送死來了嗎?”

      蘇悉笑著看了她一眼。安亞是這個世界上,她唯一可以毫無保留完全信任的朋友啊。

      黑雲山脈,冒風雪即將來臨。

      兩道雪白的身影在林中快速縱躍,因為如若沒有在暴風雪來臨之前翻閱這座雪山的話,她們兩個都會被凍成兩個冰人。

      如今這個季節,山上到處都是光禿禿的樹,樹上沒有樹枝卻堆滿了松雪,只要暴風雪一來,她們連個地方都沒得躲,到時候就算她們武功高強,但是大自然的力量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安亞走過這條路,蘇悉便問:“還有多久才能到岩區?”據蘇悉觀察,暴風雪片刻就會過來,想要翻閱這座雪山是不可能的了,如今最重要的是到達岩區,避過這陣風頭再說。

      安亞苦笑地搖搖頭,“我也是小時候被爺爺帶著來過一趟,如今卻是記不清了,只怕還要再過小半個時辰吧。”

      小半個時辰?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蘇悉抬頭望向天空,盯著天上弄的快要滴出墨來的烏雲,眉宇緊蹙。風雪未起,陰鷙都孕育在雲仲,此刻反而一絲風都沒有,但是這只是暴風雪即將到來的片刻寧靜而已。

      突然,蘇悉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呼救的聲音,她怕自己聽不仔細,便停住腳步站定,傾耳細細去聽。

      “安亞,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蘇悉看了安亞一眼,臉色有一絲凝重。

      安亞也仔細辨認,很快臉色也是微變,遂點點頭道,“西北方向,好像是一名女子的呼救聲。”

      蘇悉望望天色,又看看那個方向,最後咬牙道,“你留下生火燒水,我過去瞧瞧,我們分頭行事。”

      “生火?如今生火做什麼呀?難道要做飯?”安亞沖著蘇悉詢問,但是她話音剛出,蘇悉的身影便已經不見了。安亞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最終還是按照蘇悉的要求生火燒水。

      卻說蘇悉以最快的速度一陣風似的閃去,她看到一位衣著華麗的少婦正靠在一棵光禿禿地樹上不住地哭泣痛呼,她的臉上淚痕交錯,身體臃腫,看著懷孕已經有七八個月了。

      蘇悉見她痛地快要暈過去了,便俯身拍拍她的臉,“你沒事吧?告訴我哪裡不舒服。”

      “肚子……好痛……啊……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她用盡全力拉住蘇悉,慘白的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你怎麼稱呼?”蘇悉見她下體已經開始流血,眉頭皺的更緊了。她一邊給那女子把脈,一邊冷聲詢問。這麼寒冷的天氣,她懷著七八個月的身孕,竟然敢孤身翻閱黑雲山脈,就算她不顧自己的性命,也總該想想孩子吧?

      “我……我叫……月娘……我的孩子……”月娘抱住腹部,一個勁地喊著她的孩子。

      蘇悉把脈診斷,她的臉色就如天空中的烏雲,黑的快滴出墨汁來。

      月娘身中劇毒,她的孩子通過擠帶也吸入了一些,如今這胎兒怕是嗆住了,心臟跳著極其微弱,如若不立刻拿出來,將來就算是生下來也是個死胎。

      至於月娘,她本身就身中劇毒,如果給蘇悉藥材的話,在一個時辰之內她的確能解,但是如今這裡是光禿禿的雪山,四面八方都是皚皚白雪,寸草不生,叫她去哪裡湊足十餘種草藥?雖然不願承認,蘇悉也只能說聲無能為力了。

      月娘緊緊揪住蘇悉的手,指甲用力地能嵌進肉裡,拼著一口氣,猙獰著臉,“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是北夷國鄭王府的……嫡孫啊……求求你……我死不足惜……但是這個孩子絕對……絕對不能死啊!”

      說完這句話,月娘已經緊緊閉上雙目,暈厥了過去。

      月娘身上毒不是一般人能夠配出來的,而且她懷著這麼沉的身子依然想要逃離,況且還牽涉到北夷國的鄭王府……蘇悉知道這絕對是一件大麻煩,但是這個大麻煩卻牽涉到兩條人命,她卻是不想管也得管了。

      彎腰抱起月娘沉重的身子,蘇悉帶著她回到安亞那邊。

      安亞正在劈柴燒水呢,看到蘇悉短短時間抱著一個孕婦過來,不由地愣住了,指著月娘悄然道:“撿的?”

      蘇悉將月娘放置在一邊,讓她靠著光禿禿的樹幹,然後歎氣道,“撿了個大麻煩。對了,你快點準備吧,她快要生了。”

      “什麼?”安亞聞言差點跳起來,“什麼叫生了啊?你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暴風雪眼見著就要來了,這裡沒有片瓦遮擋,你說她要生了?”

      蘇悉無奈道,“我在她的死穴插了一枚金針,暫時壓制住她的毒性,讓她保存這最後一口氣,但是這枚金針只有半個時辰,到時候她就死了,她腹中的胎兒也保不住。所以如若現在生的話她的孩子還能活,等過了半個時辰後,就算她的孩子生出來也是活不成的。”

      “可是……可是……現在這情況,你有把握嗎?”安亞傻傻地望著蘇悉。

      真是越怕什麼來什麼,她們如今自己都自身難保呢,還要搭上這麼個大麻煩。

      蘇悉無奈攤手:“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醫不好,我也是盡力了。對了,我吩咐你的事怎麼還磨蹭呢,快點,暴風雪再過五分鐘就要來了。”

       蘇悉取出火種,林中乾枯的樹枝觸火就燃燒起來,無風的雪地上,木柴劈劈啪啪地在火光中崩裂。

      “在雪地上挖個洞。”蘇悉淡聲吩咐。

      雪很松,安亞很快就挖好了,等手觸及到雪下的泥土,她便發現底下的泥土一直被雪覆蓋著,因為吸收了地熱的緣故,泥土比石頭還堅硬,比雪要難挖的多了。

      不過幸好蘇悉和安亞都是學武之人,蘇悉又隨身帶了玄鐵匕首,這把萬能匕首實在是幫了蘇悉很多的忙,如今又將它派上了用場。

      蘇悉尋到一個成正方形的數,於是,她便吩咐安亞趕緊就著這些樹搭建一個簡易的小樹屋。

      “時間不多了,要趕緊。”蘇悉淡聲吩咐著。

      時間不多了,黑色的烏雲在頭頂迅速遊動,仿佛急著尋找發洩的出口,而她們此刻就像猛獸口中的食物,搖搖欲墜,非常的危險。

      蘇悉自己也幫忙一起搭建。

      她找了許多的枯枝,手腳麻利地灑在棚子上。

      安亞手忙腳亂地幫忙,一邊急道,“這真的有用嗎?等暴風雪一到,風一吹就要倒下去的,真的有用嗎?”

      撒夠了枯枝,蘇悉又將包裹打開,取出她隨身的衣服,鋪開來,蓋在棚子上面。

      “啊?蘇悉,你這是在幹什麼啊?”安亞覺得自己越看越迷糊了。

      蘇悉卻沒時間給她解釋,只淡聲吩咐:“將剛才燒的熱水端過來,灑在這衣服上面,快點快點,快要來不及了。”她們是沒有多少關係,但是現在身邊多了一枚孕婦,還是身中劇毒即將臨盆的孕婦,所以容不得半點閃失。

      安亞急道:“可是水還沒有燒開呢。”

      蘇悉不由地被逗樂了,“誰要你燒的滾開了?只要將雪融化就可以了,傻瓜。”

      安亞看看簡易的搖搖欲墜的小棚子,又看看滾燙的熱水,終於恍然大悟:“哎呀,我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蘇悉,你怎麼就這麼聰明呢!”

      她想通了此節,幹活就越加賣力了,於是不用吩咐就拍過去端起盆就上棚子上面的衣服上撒過去,一邊笑著道,“我可真是服了你了,這樣的辦法都想的出來。”

      蘇悉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沒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其實在山下的時候我已經想好了這個法子,當時只是覺得咱們兩個有武藝在身,沒有這個必要搭建木棚,但是現在不一樣,多了她之後,就只得留心了。”蘇悉指指靠在樹幹上的月娘。

      融化後的水澆鑄在衣服上,衣服和棚子裡面填充的枯葉吸收了水分之後,薄薄的冰層出現在棚子外面的衣服上。

      “真的管用耶,要是以前我就知道這麼個法子,就不會跟爺爺凍成冰棍了,哎呀蘇悉,我怎麼就沒早些年認識你呀!”安亞望著那神奇的木棚,雙眼亮晶晶的,不由地回眸打趣道。

      “那時候就想認識我?別想了,那時候我還沒在這個世界呢,你去哪裡認識我?”蘇悉沒好氣地回了句。說完之後,她才發現自己話中有漏洞,但是這個時候,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不可能啊,你的年紀不過比我小一歲,我當時都六歲了,你不可能不在這個世界上啊。”安亞較真道。、

      蘇悉自然不能說自己拿時候還沒有穿越過來,只淡淡笑了笑,指著月娘道,“咱們別光顧著說話把她給忘記了,你繼續去燒水,等下她生的時候需要的,我去將她抱進來。”

      此時,月娘身下已經留下一灘濃濃的血跡,她流出的鮮血泛著濃濃的黑色,而且還有一絲腥臭味,這些都是因為她身中劇毒的緣故。

      鍋裡的水一點點的澆築到木棚上,小棚子上的冰層越來越厚,;亮晶晶的。

      晶瑩剔透的厚厚冰層下面,可以看到蘇悉展開的衣裳,圓形的棚頂,就像一座漂亮的小冰屋子。

      轟隆隆——

      連串的悶雷,從烏雲伸出,仿佛經過很長的距離終於到達了地面。

      沉悶的學弟上,熬過意思若有若無的涼風。

      蘇悉頓時臉色驟變:“安亞,別燒水了,快點躲進來!快點!”拉著安亞連忙躲進小冰屋子,安亞和蘇悉窩著,玉娘躺著,三個人剛剛好容納進去。因為小木棚子的空間很小,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裡面好暖和啊。”安亞舒服地歎了口氣。

      蘇悉這個時候才有時間跟安亞解釋:“雪下面的泥土吸收了地熱,我們挖開了雪,在棚子裡帶著,所以會暖和許多。”

      這時候狂風起,月娘也在這個時候有了動靜。

      “啊!好痛啊!”月娘忽然蘇醒過來,抱著肚子在狹小的空間內打滾,她臉上淚痕縱橫,身下的血越流越多了,她緊緊拉住蘇悉的手,哭喊道:“姑娘,求求你行行好,幫幫我,求求你了。”

       此刻蘇悉已經準備好了該用了工具,但是她的心中依舊有一些忐忑,因為不是足月生的,所以月娘想要產下孩子的話就必須剖腹產。

      剖腹產在現代來說是非常常見的,但是古代,這應該算是第一次吧。

      “我救不了你,很抱歉。”蘇悉舉著玄鐵匕首,對著月娘道,“你身上的毒已經蔓延到骨髓了,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將你的孩子安全的剖下來。”

      月娘其實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局,如今聽蘇悉親口道來,她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沒事,能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只要你們能救我的孩子,我死了,又有什麼關係……”

      自從從鄭王府裡逃出來,她就知道自己省中劇毒,而她無能為力,只要不連累這個苦命的孩子。

      蘇悉最後看了她一眼,吩咐安亞準備好開水,她手中的刀緩緩地劃過月娘的肚皮,鮮血濺開……

      環境惡劣,工具簡陋,蘇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她心頭有些不忍。

      “這個孩子,叫什麼名字?”蘇悉淡淡地說道,但是她拿著匕首手有一絲細微地顫抖。為了孩子連性命都不顧的母親,值得所有人尊敬。

      “他叫……無憂……他就叫無憂吧……我的孩子……與鄭王府無關……不要讓他知道他的身世,讓他無憂無慮地成長吧……”月娘臉上帶著一抹悽楚的笑意。

      蘇悉手中的匕首在她肚皮上劃動,她痛得臉上都糾結成一團,但是她忍住沒有叫出聲。

      隨著孩子哇哇墜地的哭聲傳來,月娘才終於舒了口氣,她靜靜望著這個男孩子,然後她呼出了這輩子的最後一口氣,然後緩緩地睡去,再也醒不過來。

      蘇悉先檢查了這個孩子的心脈,見他各處都正常,只是臉色紫紅著,很顯然是中了毒的徵兆。也是可憐孩子,剛出生就伴隨著這也的病毒,只怕他這一世也脫不了這個病弱的體質了。

      見孩子暫時無恙,蘇悉便將孩子交給安亞,然後她一針一線開始縫合月娘的身體。

      這個為了孩子,寧願自己性命不保的女人,在這一瞬間,讓她肅然起敬。

      外面的風雪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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