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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天上白月光 - 第86章字體大小: A+
     
    第86章 宮廷世界(四)

      「宴山白」他又問「不知您是?」雖說能入宮宴之人皆為非富即貴之輩,但此刻無論是朝中大員, 或是商界巨子, 卻都該已經進到了大殿里。

      「我叫林岑玉, 公子稱我岑玉便可。」

      「林」這是國姓……宴山白將茶杯端起, 他抿了兩口開始在腦海中搜尋有關林岑玉此人的信息。可惜這個名字對他而言實在是生疏,半會過去, 他竟還是一點也沒有想到岑玉此人究竟是誰,又會在這個世界內扮演怎樣的角色。

      遠處殿內傳來了鼓樂聲陣陣,原是此刻已快到卯時, 大宴即將正式開始。林岑玉也隨著宴山白一道將目光投降了主殿方向, 「先皇駕崩還沒幾月,三年的哀期更是遠呢,小皇帝這就迫不及待的熱鬧起來了。」他言語里帶著幾分笑意,說出的話卻著實算是大逆不道,尤其此刻他還身於禁宮之中。

      先皇帝短暫的人生的確不怎麼精彩,等到來日錄於史冊估計也僅會有短短的幾筆。他生前便是一個庸碌無為的皇帝, 死後更難叫人懷念思往。

      只是實在沒有想到, 如今大虞的王孫貴胄中還存在著如此敢言之人。宴山白有些吃驚,但是對於林岑玉的話他卻沒什麼大的反應。畢竟就如其所說的一般, 眾人早已刻意忘記了那個沒於時間洪流的舊人。世人縱是表面依舊守一身鎬素, 但心底卻無不渴望著擺脫這冗長哀期的束縛。放眼天下唯一還在真正懷念著先帝的,或許也只剩下了惜菩宮內的那個孩子……宴山白有些遺憾的想到。

      「恩。」

      似是沒有想到他竟會應和自己說的話,林岑玉楞了一下舉起了手中的茶杯。他大笑著說:「哈哈哈,我先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這是一個熱情過了頭的人, 宴山白忽然有了如此感覺。

      茶水在外放了半天已有些涼,一杯下肚滿腹冷香。四周鼓樂聲漸大,陸續有人從大殿內出來,看樣子皇帝已經離開。東方的天幕已漸發紅,一片霧氣從遠處飄來看上去就好似朵傳聞中生自九天的紅雲,此刻晨鐘敲響正是卯時。

      再次將狐裘放到桌上「岑玉公子,在下還有些事要處理。」宴山白雖然也想在宮內多呆呆,但一想到還在惜菩宮里的林危闋,萬一他一起來發現整個惜菩宮內只有自己一個,會不會著急或是直接獨身一人跑出來宴山白便難以放下心。

      見他這次是真要離開,林岑玉便也不再阻攔。

      「既然公子還有事要做,那我便不多佔時間了。」他起身再次將狐裘拿起放到了宴山白手中說:「只是這件裘衣的確與公子相配,就當是給我些面子,你便收下它吧。」

      ……

      看著宴山白逐漸消失的背影,林岑玉眯了眯眼睛「荷。」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便不知從哪裡躍了出來「王爺有何吩咐。」

      「你去叫人跟著,看看他到底是誰。」此次冬至大宴,凡是受邀的人皆會在腰間佩一白玉墜充作憑證,但是剛剛那男子的腰間什麼都沒有。並且無論是步伐還是氣息,種種跡象表明那個名叫宴山白的男子分明只是一個沒有內力的平常人而已,他又是怎麼進到宮內的呢……

      半柱香的功夫後,那個黑衣男子再次出現在了亭子里,「報,王爺。屬下辦事不力,人已經不見了。」

      「哦?」林岑玉低頭看向地下趴跪著的人「那你可真是沒用。」那男子聲音有些顫抖「不不……不是,屬下親眼看見剛才的那位公子憑空消失了。」林岑玉皺眉,這屬下自懂事起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無論是什麼情況他都不會對自己說謊。

      「消失了?怎麼個消失法……」他喃喃問道:「是在哪裡消失的?」

      「西南面的宮道上,就在屬下眼前……也不知是什麼障眼法,轉眼人就不見了。」

      林岑玉轉了轉手上的白玉扳指「今日之事不要給任何人提起,你先下去吧。」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又叫人沏了一壺茶來,「丞相大人,有失遠迎。」一個身著錦衣正在廊道上朝這邊走來的男子大聲的笑了笑說:「多日不見杉王內力見長啊,我才剛走到了這裡便已被你聽到了腳步聲。」話音剛落下便幾步走到了亭內一口將熱茶飲盡。

      此時惜菩宮內,一直默默坐在台階上的林危闋終於等來了他要等的人。「先生一早便出去……我還以為……」那神情像極了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幼犬,看起來委屈的緊。林危闋沒有想到他今天起得這麼早,自己消失了一會怕是真的嚇到了這孩子。不知怎麼安慰小孩的宴山白只好僵著手揉了揉揉他的頭,末了又忽然把那件一隻拿在手中的狐裘給他披了上去。

      「這是?」林危闋疑惑的問道。

      「旁人贈的」宴山白隨口回答道,見他不再想說林危闋也變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是心中又不知道想到了哪裡去,轉眼細長的眉毛又緊緊地蹙了起來。

      忽然一本線裝的小簿子被遞到了林危闋的眼前,「似空劍法」他輕輕的念了出來。「從今天起你便開始練劍吧,只是你要記著練劍必須耐得住寂寞,才可磨出一顆劍心來,否則那劍便只是死劍一把。」

      林危闋將那本冊子緊緊的握住,他鄭重的朝著宴山白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期待。

      擅劍者,心為刃。

      竹葉細密攔下了半天的雲彩,叢叢的竹下不時有一道道的殘影掠過。只不過那影雖疾,卻未驚片葉只是不斷攪動四周的空氣,並且發出獵獵聲響。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後,那道疾影終於停了下來,一個玄衣少年正手持重劍靜靜地立於林下。唯有衣衫還在擺動,彷彿仍在回味方才的那遭盡情舞動。

      「先生。」少年將劍背到了身後,轉身朝著竹林的另一處望去。只見在遠處那片已被濃綠徹底吞沒的角落里,宴山白正手捧一個巨大的檀木盒靜靜地立在那裡。

      他朝少年微微笑了笑說:「過來吧。」

      此時正是初春時節,是位於北地的大虞一年之中最好的季節。這個季節里的陽光已經帶上了點溫暖的意思,卻又不濃烈,只是透過密密的竹枝盡情拋灑下來,落於人臉上的唯有溫暖與溫柔。大虞人皆愛這個季節,每一年的四月春雪初融之時,整街都是沐著春光盡情賞景的人。就連少年在每日練完劍後,也會擇一處有陽光的地方來盡情的感受大虞的人間春景。

      可唯有宴山白像是個異類,他永遠都只會站在屋內或是最濃密的樹蔭下,就那麼遠遠地看著少年。

      「危闋,你練劍有五年了吧?」宴山白問道。

      少年恭敬的點了點頭「正好五年。」

      從林危闋十二歲那年收到《似空劍法》的那天開始,他便終日勤修毫不怠惰。又因其心思守一,無論是劍法內力輕功目前都已有所成。現在一想,才覺這樣的日子轉眼已是五年過去。或是因為這劍法的緣故吧,縱是每天的吃食還是算不得豐盛甚至有些差,但林危闋還是在幾年內竄起了個子,現下已經要比宴山白還要高大半個頭了。

      正當他還在疑惑宴山白為何要問自己這個問題之時,只見一隻手忽然從自己身側穿過。那姿勢……著實像極了擁抱,林危闋的臉突然紅了起來。

      「劍是該換一換了。」並沒有注意到少年的異樣,宴山白自他的背後取下了那把劍。

      「雖說劍法因以心為刃,可是也得有件配得上劍心的兵器不是麼?」說著他打開了一直捧在手中的檀木盒,只見一把玄黑的泛著寒意的重劍正安靜的躺在盒里。林危闋輕輕的撫了撫劍身,入手是一片冰涼,正如同初春里還未化盡的冰雪一般。沒來由的他又想到了宴山白,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便發現了,那個人的皮膚也如同這把劍的劍身一般,一直冰涼的怕……

      「不試試嗎?」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在宴山白的示意下林危闋將劍緩緩的提了起來。

      劍很沈,林危闋將內力緩緩的注入執劍的手中。幾秒的靜謐後,他便忽然舞起了劍來。巨大的劍氣將四周的雜亂瘋長著的竹枝齊刷刷割裂,每一秒的揮舞都有空氣被斬破的聲音發出,而在一旁看著的宴山白竟然生出了一種彷彿這時空都要被割裂的感覺出來。

      一套劍法舞完,宴山白站著的這片曾被竹枝裹滿的林子已經被削的同別處一般薄了。等到林危闋抬頭之時,便看到宴山白又重新打開了那把烏木骨傘,又將自己與陽光徹底的隔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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