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
「不……」
痛苦的慘叫，自毀滅金光席捲之處傳出，但轉瞬就被波浪淹沒。
未來的及逃出之人，被波浪淹沒，瞬間就被摧毀殆盡其生機。
那可怖的金色波浪，足足席捲四方數百丈之遠，方才緩緩退散。
存活下來的諸人，渾身發顫，獃獃的看著這一切。
視線所及之處，儘是殘垣斷壁，廢墟成渣。
長街更是深陷數十丈，巨坑無數，鮮血遍地，甚至還能看到天鯨軀體的殘肢。
幾尊天鯨在遠處地上抽搐呻吟，血肉模糊到已然看不出本體。
吞天獸從天而降，金光泛濫，化作本體陳凌。
陳凌身軀顫抖，衣衫已然被鮮血染成了金色，身上皮膚到處崩裂，傷痕密布。
他面色慘白，氣息微弱，劇烈的喘著粗氣。
九位武尊巔峰，齊敗。
這般驚人戰績，震撼的諸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那季鍾，此刻更是雙目圓睜，目中儘是僵直，腦袋一片空白。
哪怕是他，也做不到這般驚人戰績。
那可是九位武尊巔峰啊，可不是外界尋常的武尊巔峰，他們都有著強大的天鯨血脈。
但是現在，足足死了四人，還剩下五人，也是慘烈的不忍直視，想要恢復，不但需要大量的高級靈藥，還得極長時間，甚至是徹底廢掉。
看著陳凌，季鍾陡覺頭皮發麻。
他突然有一種自找苦吃的念頭。
族中，為何要瘋了找這種變態的麻煩？
其身後，更是還有著東聖殿作為後盾啊。
他不知道族中高層是怎麼想的，但現在族長高層既然還沒有出現，那麼他必須要繼續未完成的目的。
慘白的臉上漸漸浮現一層冷厲。
「到現在，我就不信，你還能剩下多少戰力。」
季鍾將心頭顫慄與驚懼抹去，抬起沉重的腳步一步步踏著長街走向陳凌。
此時的陳凌，看上去虛弱至極。
後方諸人，死寂無聲。
恐懼、震撼徹底佔據他們雙眼與心靈。
在剛才遠遁那一瞬，什麼尊嚴，什麼傲氣，都被拋之一邊，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古族，也是人。
人之本性，莫過於此。
「呵呵。」
陳凌抬頭，有些顫抖的挺起身子，嘴唇一咧，一股血液便是抑制不住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他嘴裡發出沙啞低沉的笑聲。
「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強。」
「天鯨古族，年輕一輩，無一人能比得上你。」
季鍾深深的凝視著陳凌，冷厲寒光漸濃。
「我很想殺了你，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不過，廢掉你的四肢，還是能做的，現在的你還有力量抵擋嗎？」
季鍾勾起嘴角，冷笑森然。
轟！
武尊巔峰氣勢如虹，他的氣息比之前那九位武尊巔峰任何一個都要強。
陳凌拳頭狠狠一握，全身氣血調動。
「莽牛拳。」
轟！
他傾盡全部力量，袖袍一抖，莽牛咆哮，莽牛拳第四式奔騰而出，化作一尊巍峨猙獰的黑魔莽牛，呼嘯著掠起浩蕩如江河般的黑色洪流掠向襲來季鍾。
季鍾瞳孔緊縮。
那力量，讓他心頭一緊。
他怎麼可能還能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一咬牙，季鐘不躲不閃，傾儘力量，一掌天地變色，狠狠落下。
轟！
大手落至黑色洪流，兩股力量瘋狂交鋒碰撞，雷鳴如潮。
季鐘面色鐵青，他只覺得自己彷彿擊中了一座江河一般，狂暴無匹，源源無盡。
他手臂都在發麻，身軀止不住的想要後退。
深深的震撼與驚駭襲至心靈。
「給我退去。」
他猛地咬破舌尖，體內滾滾血脈沸騰燃燒。
轟！
掌心光暈爆涌，力量瞬間暴漲數倍。
咔嚓！
黑色洪流陡然崩裂，其中黑魔莽牛之影痛苦嘶吼，艱難抵擋。
但漸漸的，莽牛之影崩潰，黑色洪流轟然炸碎，大手狠狠拍向陳凌。
陳凌雙目欲裂，體內已然無力。
他咬緊牙關，拚命往一側微微一挪。
嘭！
咔嚓！
原本拍向其胸膛的一掌，被他一側，拍中了肩頭。
肩骨爆碎。
陳凌狼狽倒飛而出，逆血狂噴，狠狠砸落在地。
「嘶……」
難耐的痛苦，痛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季鍾緩緩手掌，眼中震撼之色悄然隱去。
他閃身出現在陳凌跟前。
迎上那雙泛著血色的眸子，季鍾心頭一顫。
旋即，他猛地一腳狠狠踏在陳凌右手之上。
「啊……」
凄厲的慘叫，響徹海島。
那聲音，讓古族諸人都忍不住齊齊打了個寒顫。
陳凌痛苦的劇烈抽搐，他感覺到右手骨節粉碎，連一絲力量都提不起來。
死死的凸著雙目，陳凌咬碎牙齒，猙獰的瞪著季鍾。
「你們，真敢？」
「有何不敢？」
一道肅穆而冷厲的聲音，陡然從天而降。
「族長大人。」
季鍾神色一肅，連忙閃身至一邊，恭敬行禮。
一尊白髮老者，從天而落，出現在陳凌身旁。
「天鯨古族族長。」
陳凌眼中湧出無盡的怒火和殺意。
「這種感覺如何？」
白髮老者冷漠的看著陳凌。
陳凌面龐扭曲，沉默不語。
「是不是以為老夫會忌憚你身後的東聖殿？嘿，老夫的確是忌憚，所以不會殺了你。」
「殺我族數名天驕，我族傳承近萬年，身為古族，豈能被你一個黃口小兒連番打臉？」
老者眼中湧現凜冽的怒意。
白髮老者猙獰的可怕。
「本以為讓這些小子們給你一個教訓，卻沒想到還是老夫我失算了，你竟然再度殺死我族之人。」
「荷荷。」
老者咧開嘴唇，笑聲陰森如魔鬼。
「這一次，老夫只會廢掉你的四肢，而且會動用大聖之力，除非大聖強者親自出手，否則的話，你這四肢永遠都不會再生而出，還要經受無盡折磨。」
陳凌心頭髮寒。
他第一次覺得，還有人比他還瘋狂。
這老傢伙，就是一個瘋子。
「把鯨吞術前兩卷交出來吧，在送你出去的時候，老夫會把第三卷給你。」
「或許，東聖會親自為你出手，可以讓你免遭苦難。」
老者眯起雙眼，露出詭異的笑容。
「老傢伙，你真的是一個瘋子，你就不怕東聖殿跟你族開戰嗎？」陳凌死死瞪著老者，沙啞的聲音一字一字出口。
「東聖殿是強，但為了你？跟我族開戰？小子，你把你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吧？」
對陳凌的稱呼，老者也不動怒，只是微微搖頭，滿是譏嘲和憐憫的看著陳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