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下來陪老朽聊聊天，都幾千年沒有說話了。」

聲音響起，儘是寂寥。

陳凌心頭一顫，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前輩，小子一直往下嗎？」

「對。」

陳凌身形一展，飛掠而下。

風聲呼嘯，一邊往下，陳凌一邊看著那粗的可怕的樹榦，蒼勁的紋路，讓他心顫。

這至少也得生存了數千年吧。

雲霧在身邊掠過，陳凌一眼看下，幾乎看不到底部。

半個時辰后，陳凌一臉冷很，咽了口吐沫喃喃道：「前輩，還有多深啊？」

以他的速度，半個時辰，至少有近千里了，然而卻還沒有到達底部。

那巨樹樹榦，就像是一根擎天巨柱，矗立在這無底洞一般的深淵內。

「快了，沒多深了。」

巨樹的聲音響起。

「老朽記得沒有這麼高啊，莫非睡了這麼久又長高了？」隨後的一句話更是讓陳凌面龐抽搐，腦袋發懵。

這得沉睡了多久？

他粗略估計，看到了樹榦已經有近千里那麼長了。

這他么比他所看到過的最高山峰都還要高。

逆天了。

終於，沒過多久，他終於看到了深淵底部。

那是一片荒野。

足有數百丈區域，儘是大樹的根部，紮根在地上。

數百丈那麼巨大的根部，你敢想象嗎？

至少陳凌已經看傻了。

數百丈那麼大……

「前，前輩，您存在了多久？」陳凌顫聲道。

「多久？記不清了啊。」

「依稀記得小時候，似乎是一個人類武者把我帶到了這片山脈，他與人戰鬥不慎隕落，而我就掉落在了這裡，然後就慢慢紮根於此。」

「我想想，應該快有萬年了吧，八千年還是有的。」

巨樹聲音這一次沒有在陳凌腦海里響起，而是在外界。

彷彿是一位歷經時間的睿智老者，僅僅是聲音便讓人彷彿縱觀了無盡歷史長河。

「八千年……不到萬年……」

陳凌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深深的震撼，無以復加。

似乎是感覺到陳凌的震撼，巨樹笑道：「其實沒什麼的，這片山脈存在著無數的意志，它們相容。」

「我本是一棵普通的星鴻靈樹，按理說最多百年的時光。但沾染這片山脈的力量，使得我漸漸誕生了意志，與山脈中無數的意志交融，讓我的意志越來越強，並且產生了抵抗天地的念頭。」

「與天地抗爭，征服天地，直到有一天，我的頂部能夠超越天穹。這個信念支撐著我一直存在了下來。」

陳凌靈魂震撼。

意志，這片山脈的意志。

起源山脈，到底蘊含著怎樣的奧秘？

「前輩，多謝您之前的提醒。」陳凌深吸了一口氣，沖著面前巨樹微微躬身道。

「呵呵，你身上擁有一絲這片山脈的氣息，某種意義上說，你和我們是同類，不用在意。」

「不過，你身上的氣息還很弱。這片山脈很大很大，我的意志已經足以覆蓋數十萬里，不過都沒有看到盡頭。」

「嘶。」陳凌倒吸了一口涼氣。

意志覆蓋數十萬里……

就算是聖者也沒這麼恐怖吧。

竟然看不到盡頭，起源山脈有多大？

陳凌的認知再一次被震撼，他幾乎有些麻木了。

「前輩，小子之前初入起源山脈……」

面前的巨樹，像是一位睿智的老人，經歷的一切都是經驗與知識，陳凌不禁將他來到起源山脈觀悟的那一切告知。

「我明白了。」

「是這片山脈感染了你，當然，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是無法得到如此深度的感悟的。這種變化對你有很大的好處，不過，你現在還很弱。」

「很弱……」

陳凌內心發苦。

被一位生存了至少八千年存在，意志可以覆蓋幾十萬里的神樹說弱，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螞蟻一般。

他甚至懷疑，一位聖者在這神樹面前，恐怕都會被其意志給輕鬆的抹殺。

「小傢伙，給我說說外面的世界吧？起源山脈太大了，大到以我的意志都無法延伸出去。唉，無盡的時間，只有不斷的沉睡陪伴。」神樹的聲音變得蕭索起來。

這一刻，陳凌心靈顫抖。

彷彿感受到了神樹意志深處的蒼涼，無盡的生存，只靠著那永不磨滅的意志支撐，但卻是被孤獨陪伴。

深吸了一口氣，陳凌緩緩道：「前輩，小子的宗門就在這片山脈里，小子回去一趟，很快就回來陪你聊天。」

「好。」

神樹巨大的軀幹微微一震，聲音再次響起：「你說的是那片被光幕籠罩的盆地區域吧？」

「裡面有幾道意志，倒是不算太弱。」

陳凌嘴唇發乾。

他可以肯定，神樹口中的幾道意志必然是東聖殿的最強者了，那一定是聖者。

不算太弱，不知道那幾位聖者知道被如此評價會是什麼感覺？

「前輩，小子先告辭。」

陳凌微微躬身，然後飛掠而起，迅速消失在雲霧之中。

神樹微微搖晃，這片區域就彷彿是地震一般震動。

「唉，總算遇到一個合適的小傢伙可以解解乏了。」神樹一聲嘆息，而既就陷入了死寂。

離開懸崖深淵，陳凌腦袋裡的震蕩就一刻未曾停下來過。

神樹，實在是太過震撼人心了。

不要說他，就是聖者在此也無法保持鎮定。

「陪神樹聊聊天，對我也有好處。神樹對起源山脈的了解，恐怕無人能比的上了。」

陳凌暗自沉吟著，速度飛快往東聖殿趕去。

回到黑鐵宮，陳凌還未進入房間一道白影就朝他飛掠而來。

「小傢伙，你醒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撲進了他懷裡，陳凌驚喜道。

「哥哥，我能說話了，嘻嘻。」小傢伙抬起腦袋，眼珠子一眨，竟口吐人言。

陳凌一驚，旋即仔細一看，大喜道：「你突破到武皇了。」

「嗯，四天前我就醒了。」小傢伙道。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先我一步達到武皇，沒想到這麼快。」陳凌格外欣喜。

小傢伙突破到武皇，修為大進，可喜可賀。

「走，我帶你去見一位老前輩。」陳凌神秘的道。

「老前輩？」小傢伙狐疑的看著陳凌。

「到了你就知道了。」陳凌一笑，然後抓著小傢伙，就走入房間。

準備了一下，他走出房間，就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