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回過年
《北魏秘史》劇組。
今天是周璐璐的戲份殺青了，蘇洛早就準備好了禮物。
收到抱抱熊的周璐璐，簡直太開心了。
她可是個毛絨控，家里特意空出來一個房間，專門用來放這些毛絨玩具的。
周璐璐最喜歡這種大熊了，恨不得現在就抱著撫摸埋毛一番。
導演徐來送來一束鮮花，劇組裡其他演員都過來送祝福。
周璐璐手裡抱著鮮花，跟幾個平時關係不錯的人合影留戀，在劇組吃完盒飯後，就坐車離開了影視城。
眼下年關將至，還有一星期，就是除夕了。
蘇洛又是劇組裡，任務最重的一個。除了睡覺，一天十幾個小時，都是呆在劇組裡拍戲。
孫花花每隔幾天會去醫院看看顧言，順便在病房呆一會兒，看看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
蘇洛每天都會收到顧言的噓寒問暖，不忙的時候，大部分都會回复。
五天后，顧言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家休養了。
劇組明天也要休假了，放三天假。劇組裡的工作人員都能回家，陪父母和家人好好吃個團圓飯。
拍攝到凌晨一點鐘，導演徐來坐在攝影機前用雙手搓了一把臉，拿著對講機說：“為了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的辛苦，我在酒店訂了幾桌酒席，一會兒大家吃個飯，聚一聚。”
聞言，眾人一掃疲倦之色，臉上掛起了歡快的笑容。
酒桌上。
徐來端起了酒杯，“我們下次見面，就是新的一年了。在這裡，祝我們《北魏秘史》所有的工作人員，來年有個好前程，事事如意，多多發大財。”
蘇洛坐在徐來旁邊，端起果汁跟他碰了碰杯。
一場年前的聚會，在熱鬧中落幕。
每個人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嘴裡說著祝福的話語。
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蘇豪親自開車來接她。
蘇洛給孫花花包了一萬八千八的紅包，給她放了三天假，就跟著蘇豪回家了。
蘇家老宅。
蘇老爺子正在庭院裡修剪盆栽，他平時沒別的愛好，就喜歡伺弄一些花花草草。
從車裡走下來，蘇洛看見那個記憶中熟悉的背影，脊背有些佝僂，頭髮灰白的老人，穿著一件深色的上裝，正在修剪多餘的枝葉。
她喊，“爺爺。”
蘇老爺子轉過頭來，扶了扶鏡框，趕忙放下了盆景剪，“回來了，洛洛。”
他鼻上架著一副老花鏡，兩鬢斑白，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滿面紅光，精神頭看著很好，“來，快進屋，外面天冷。”
“噯。”蘇洛進屋後，拿出了自己的禮物，是一條圍巾， “雖然不是我親手織的，但是很暖和，希望爺爺能喜歡。”
蘇老爺子圍了一圈，打了個結，樂呵呵地說：“挺暖和的，材質也很舒服。平時在劇組那麼忙，你有這份心意就好。爺爺很喜歡這條圍巾，都捨不得摘下來了。”
蘇洛一樂，“那就不摘了唄！天氣這麼冷，圍著多暖和啊！”
“行，那就圍著。”蘇老爺子摸了摸領口的圍巾，心裡也是暖呼呼的。
洛洛，能這樣乖巧懂事，便是他收到最好的禮物了。
“知道你們這會兒快到了，廚房裡還煲著羊肉湯，給你們祛寒保暖，我先去看看湯怎麼樣了？”蘇老爺子年輕時廚藝不錯，原主特別愛吃他做的菜。
每次原主和家人一起來老宅時，都是蘇老爺子親自下廚，一大桌子菜，都是原主愛吃的。
此情此景，讓蘇洛想起了，自己過世的奶奶。
每每聽說她休假要回老家，一大早，便去鎮上買來魚肉，又殺了自家散養的大公雞。
這個平時節儉的老人，又是買魚肉，又是殺公雞，不過是為了讓她回到家裡，能開開心心地吃上一頓可口的飯菜。
對於別人來說，算不上什麼好東西。但對於老人來說，已經是能夠給予最好的全部了。
只要她露出一個笑臉來，奶奶就已經很開心，很滿足了。
蘇老爺子，大約也是這樣的。
天寒地凍的，在庭院裡修剪枝葉，估摸著，是在院子里特意等她們吧！
蘇洛說：“我也去，順便跟著爺爺學兩手。”
蘇老爺子有些意外，“好啊，我這手藝正怕沒人傳承。以後失傳就可惜了，正好今天教教你。”
看著爺孫倆往廚房過去，蘇豪哭笑不得，“千萬別給你爺爺搗亂。”
江寧一臉擔憂，“我也跟著去看看。”
蘇豪一把拉住她的手，“沒事的，難得洛洛想學點東西。讓她去，爸會看著點的。”
廚房裡，蘇老爺子給她循循地講解，這道羊肉湯的步驟。以及佐料放下去的火候大小，都十分重要。
這樣煮出來的羊肉湯，味道鮮美，不檀不腥，祛寒健脾，氣血兩補。
蘇洛站在旁邊，聽得精精有味。
廚房里安靜了片刻，蘇老爺子突然話題一轉，問道，“網上都是你跟他的新聞，你們具體是怎麼個回事？”
蘇洛心裡一咯噔，望進了老爺子那雙如老鷹般銳利的雙眼，睿智而敏銳，彷彿能一眼看透人心。
她也沒打算瞞著，如實地說：“在片場，他捨身相救，曾經也幫過我許多。我覺得人不錯，打算以朋友的身份，先相處著。”
老爺子默了一會兒，頷首道，“要相信自己識人看人的判斷力，你有自己的想法，這是最主要的。”
沒想到，老爺子竟然贊同她跟顧言繼續來往。
大概是意指原主曾經識人不明。蘇洛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盛了四碗羊肉湯，蘇洛自告奮勇地拿餐盤端出去。
蘇老爺子望著她的背影，欣慰地笑了笑。
顧家那小子，的確優秀。
人也長得不錯，家世模樣都很出眾，品行也是沒話說。若是放在以前，跟自家相匹配，說實話，是洛洛有點高攀了。
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孫女如今也是人中龍鳳。
連顧家的小子都看上了洛洛，還窮追不捨。遇到危險，連自己都顧不上，也要護著她。
說實話，這麼優秀的人，對洛洛又這麼好的，天底下，很難找出第二個來。
那小子眼光倒是不錯，知道洛洛的好。
不過，他孫女眼光也不差嘛！
話說回來，顧家的那人，現在大概嘔得要死！
好不容易培養出一個這麼優秀的接班人，又便宜他了。
他對這個孫女婿，可是挺滿意的啊！
客廳裡。
蘇洛抱著碗，用湯勺攪動著湯水，湯汁呈奶白，色澤光亮。
羊肉煮得軟爛，肉質細嫩不塞牙，湯裡面放了幾位去腥的中藥，不檀不腥，味道尤其鮮香。
喝掉半碗，她覺得身體頓時暖和了許多了。
蘇老爺子來客廳的時候，就看見他們一家三口，抱著碗吸溜著喝湯的情景。
年夜飯，是在外面酒店吃的。提前一個星期，蘇豪訂了包間和酒席。
吃過年夜飯，回到蘇家老宅，一起聚在客廳裡看春晚，一邊包餃子。
蘇洛往餃子皮里包了好多的花生仁，誰吃到，來年就會有好運氣。
正所謂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包好了幾屜餃子，其中，就數她包的最難看。
江寧看見這些七扭八歪的餃子，捂著嘴樂了。
當零點的鐘聲響起，鍋裡的水開始沸騰了。下入餃子，沒一會兒，一個個肚皮又白又圓的餃子，都翻騰了起來。
每人一碗，大家都吃到了花生仁。
蘇洛望向窗外如墨汁一般的天色，點綴著幾顆透亮的繁星，寧靜而遙遠。
真希望時間能慢點過啊！
在這嗑家團圓的日子裡，這是所有遠歸子女的心願，也是所有空巢老人的盼念。
一年到頭，就盼望著子女的歸期。
吃了餃子，客廳裡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已經快凌晨兩點了。
老爺子到底是年紀上來了，臉上難掩疲憊，讓她們早點休息，自己先回了房間。
蘇豪和江寧也累了，回房休息了。
她也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手機的呼吸燈一直在亮。
滑開屏幕，最上面一條，是姜逸塵發來的祝福語。
接下來是周璐璐、夏沫兒、鄭濤、徐來……
都是以前合作過的導演和演員們，期中還有王筱筱，中規中矩的一條祝福語。
蘇洛並沒有放在心上，從王筱筱把照片發給姚慧的時候，就注定她們這輩子無法成為朋友。
但在一個劇組裡，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王筱筱曾經也對她示好過，蘇洛一概裝作視而不見。
大過年的，對方發來一條祝福語，蘇洛即使對她無感，也會照理回一條祝福語過去。
給其他人都回了短信，蘇洛突然才發現，所有短信裡……竟然沒有顧言的？
回到主界面，就看見右下角，有幾個未接來電。
除了他，還能是誰？
蘇洛動了動手指，正要撥過去，對方的電話先一步撥過來了。
“這麼晚了，有事？”她問。
“沒事。就想親口跟你說一句，洛洛，新年好。”他說。想到蘇家祖籍是北方，想來，剛才應該還吃了餃子。手機應該是放在房間裡，她現在才回了房間……
她笑，學著他的口吻，“顧言，新年好。”
“嗯。”他低沉的嗓音說，安靜了片刻，過了一會兒，他又說：“十二點的時候，我許了一個心願，你想知道嗎？”
蘇洛斬釘截鐵地說：“不想。 ”
另一邊的顧言，無聲地笑了片刻。
要不是他厚著臉皮，死纏爛打。否則，還真沒勇氣跟話題終結者，繼續愉快地聊下去。
蘇洛想了想，說：“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
“洛洛，我喜歡你很久了。”
手機里傳來嘟嘟地掛斷聲，她一愣，剛才那句話，像一陣風一樣，拂過她的耳朵，便離開了。
彷彿，只是她的幻覺而已。
心跳漏了一拍，她輕聲說：“我知道。”
對顧言心有偏見時，她曾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靠近自己的用意……
她以為，他是因為蘇家的產業，才接近自己。
後來才明白，因為她是蘇洛，僅僅是蘇洛，而不是別的什麼人。
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當昨賭注，更何況是那麼危險的情況下。
她去醫院，曾經問過顧言，“為什麼救她？”
他說：“不知道，我什麼也沒想。”
放在那種場合，如果他像今天這樣表白，說我喜歡你很久了… …
大部分的女孩兒，都會默認的接受吧！
但他沒有這麼做。
蘇洛一直認為，最好的感情，就是你喜歡我，恰好我也喜歡你。
簡簡單單，沒有那麼多的價值衡量和標准考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