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死纏爛打
拿著洗乾淨的蘋果和水果刀回到病房,蘇洛削了一個蘋果,將它切成小塊,放到一隻乾淨的碗裡,插上牙籤,遞了一塊到他唇邊。
顧言咬著蘋果塊,心裡竊喜,面上故作冷淡,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
醒來的一切,就如一場夢境,那麼的不真實。
她抬眸,冷不丁地說:“盯著我做什麼,臉上有花啊!”
顧言翹起了唇角,“比花兒好看。”
蘇洛似愣了一下,又說:“你也好看。”
好看,不是形容女人的麼?
顧言清咳了幾聲, “我能……喊你洛洛嗎?”
她沒說話,又用牙籤叉了一塊果肉遞到唇邊。
大約是默認了。
顧言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喊, “洛洛。”
蘇洛“嗯”了一聲。
顧言有點高興, “洛洛。”
蘇洛又“嗯”了一聲。
顧言有點小得意,又見蘇洛對他百依百順,好得不得了,便大著膽子,伸著打石膏的胳膊去撈她……
感覺一隻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蘇洛睨了一眼,拿胳膊肘往外一帶,只聽見頭頂上方一道抽氣聲。
她的目光,落到他吊起來的左手,“都受傷了,還不安分。醫生說了,要固定四周,這期間最好不要有過大的動作,要是傷到骨頭,就麻煩了。”
顧言皺了皺眉,沒竊到玉偷到香,反而被揍了,真是不痛快。
不過話說回來,她的力氣似乎變大了。
對比上次跟小雞似的被他困在懷裡,這次竟直接掙脫了他。
他胳膊受傷,不敢太過用力是一部分,但細細觀察,她胳膊的力道,應該是有特意鍛煉過。
她那樣一個好強的人,上次被他困在懷裡掙脫不得,事後八成會特意學習一些防狼術……
話說,那次一親芳澤,當時情況緊急,他為了堵住她的嘴,哪有其他多餘的心思。
顧言的視線落到她的臉上,下移到唇上……
蘇洛把碗碟往旁邊一放,“我困了,先睡一會兒。”
末了,又加了一句,“別動什麼歪心思。”
顧言連連點頭,就看見她雙手交疊,伏在床邊小憩。
她額前的一縷碎發垂了下來,他默了一會兒,因為右手還在輸液,左手打著石膏,不能太過用力,只好曲起雙腿挪動身體移過去,這個動作移得十分艱難。
伸手替她將碎發拂到耳後,就看見蘇洛的睫毛,微不可見地眨了一下。
給她披了一件外套,他笑了笑,收回手,靠了回去。
目光所及的地方,是她的側臉,眉間有一絲倦意,想來是累壞了。
又過了許久,直到確定她睡著了,顧言的視線停在她的側臉,輕聲地說:“洛洛,你知不知道,我愛你?”
窗戶開了拳頭大小的縫隙透氣,外邊冷風襲捲,病房內開了空調,不冷,也不熱。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除了外面肆虐的冷風呼嘯,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
顧言盯著她熟睡的側臉,看了許久……
門外有人敲了敲門,兩個護士推著護理車查房。顧言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兩人看見病床邊熟睡的人,頓時了然。
抽掉針管,顧言活動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右手,披了件外套起身。
蘇洛醒來時,房間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探了探床鋪,還留有餘溫,大約是剛出去的。
她推開房門,和陳毅打了個照面,他後面還跟著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
水姨的目光落到蘇洛身上,心裡微訝:這小姑娘長得可真漂亮,比電視上還要好看幾分。難怪能叫顧總非她不娶,寧願一輩子打光棍兒。
“我剛才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就沒看見顧言。你們來的時候,在走廊有沒有看見他?”
陳毅抓了抓頭髮,“沒有啊。”
“不會去上廁所了吧! ”陳毅想了想,“我去找找看。”
蘇洛,“我去前面的草坪那裡看看。”
凜冬將至,屋外寒風凜冽,蘇洛剛踏出房門,迎面一陣冷風像冰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她凍得縮了縮脖子,打了個冷顫。
今天的溫度很低,一整天都是陰沉沉的天氣,天氣預報今天將會迎來今年的第一場雪。
住院部前面有一片草坪和幾座涼亭,天氣暖和時,很多病人都會來這裡散步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她一路走來,人煙稀少,只有幾個穿著制服的保安,在醫院附近來來回回巡邏。
石子小路旁邊栽種了綠色植物,以及一叢叢的月季,冷風中,幾朵嬌豔的花骨朵兒,為寒冬增添了一襲冷香。
蘇洛在一座涼亭裡發現了顧言,他裡面穿著病號服,外面只披了一件駝色大衣,在這寒風刺骨的地方,單薄得很。
“你穿的這麼少,還坐在風口處,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顧言抬頭,見她皺著眉頭,他輕笑,“過來陪我坐會兒。”
蘇洛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主刀醫生囑咐過,你現在不宜出來走動,忌吹風。跟我回去。”
顧言見她一臉嚴肅,但語氣裡的關心顯而易見。
他回她,“好。”
他起身,扶了扶太陽穴,“怎麼回事?突然有點頭暈。”
蘇洛急忙過去扶他,“你沒事吧!哪裡不舒服?”
顧言順理成章地,將大半個身體靠在蘇洛身上,一隻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將人往自己懷裡一摟。
在蘇洛看不見的角落,顧言勾了勾唇,“現在感覺好多了。”
外面不比病房,蘇洛顧忌著他的身體,沒有掙開他。
顧言見她臉色有點蒼白,鼻子和耳尖被凍紅了,有點心疼,“把手給我。”
蘇洛默了一下,把手遞過去。
下一刻,一隻溫暖的大手裹住她的手,出乎意料的暖和。他掌心有一層薄薄的細繭,有一種很踏實的安全感。
像他寬闊的肩膀一樣,讓她覺得溫暖又有安全感。
既然有人過來照料他了,蘇洛明天還有拍攝任務,把顧言送到門口,便離開了。
摸了一路的小手,顧言站在病房門口看了一會兒,有點可惜,要是來個麼麼噠就更好了。
一大早,顧老爺子就急匆匆的趕來醫院,拐杖狠狠地敲擊在地板上。
若不是顧言頭上裹著繃帶,左手打著石膏,一身病號服,臉色蒼白得跟打了霜似的,他真恨不得一拐杖掄過去。
顧老爺子狠狠敲了兩下拐杖,“你說說,為了個女人,搞成這副德行,你真有出息。”
顧言咧著嘴角,“反正是我未來媳婦兒,我不護她護誰?”
顧老爺子:“……”這不要臉的勁兒,還頗有他當年的風範。
咳咳,聽人說,是他家孫子整天跟在蘇家女紈絝屁股後邊跑。這次還來了個英雄救美,自己都差點丟掉了性命。
現在人人都道,他們顧家專出癡情種。
可顧老爺子心裡不滿啊,顧言對哪個女人專情都好,唯獨不能是蘇匹夫家的女紈絝。
蘇匹夫倒是打的好主意,生個敗家的女紈絝,打小就嬌慣溺愛,養出了一身的壞毛病,專門來禍害他們顧家。
顧老爺子篤信,他上輩子一定挖了蘇匹夫的祖墳。
他們蘇家跟捅了馬蜂窩似的,蘇匹夫惹了他,他家的女紈絝孫女又來惹他孫子,真是沒完沒了了。
顧老爺子坐在沙發里生了一會兒悶氣,過來半晌,抬頭問了一句,“你喜歡她哪?臉蛋?身材?這世界上比蘇洛好看的女人,又不是沒有,只要你想,不管是誰,我都不攔你。”
“這世界上只有一個蘇洛,我也只喜歡她。”顧言頓了頓,又說,“傳聞不可信,其實蘇洛有很多優點,您以後見到她就知道了。難道您還懷疑我的眼光嗎?”
顧老爺子嘆息了一聲,又安靜地在沙發里坐了一會兒,臨走時回頭看了一眼顧言,“她再好,我也不喜歡,誰讓她是蘇匹夫的孫女。”
顧言很能理解,如果是誰搶走了他心愛的女人,勢必不能讓那人好過。
尤其還是像他爺爺這種,兩人從小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暗搓搓的喜歡著的人。誰知一個不留神,就讓別的小子給叼走了,真是又悔又恨啊!
陳毅一開始告訴過他四個字,死纏爛打。
顧言那時候還拉不下臉來,後來知道他爺爺就是因為自負,結果被人把一起長大的青梅給拐跑了……
他痛定思痛,下定決心對蘇洛死纏爛打,沒皮沒臉。
如今看來,果然十分有成效。
顧言看了看天色,覺得今天進展迅猛,這時候就不用發短信,直接打電話過去,雖說摸不著小手,但是能聽聽她的聲音,好像也很不錯。
他信心滿滿地撥了電話,過了兩秒鐘,那邊傳來一個女音——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跟人在通話吧!顧言想,還是過一會兒再打給她。
十分鐘後,再撥——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忙,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顧言挑了挑眉梢,稍稍一思索,便回過味來了。
所以,前段時間發的短信,之所以石沉大海,是因為他被拖進了黑名單麼?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還真是她的風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