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除夕夜

　見趙冰妃走了，王副市長有些悵然若失。

　他將視線又落在了寧萌身上，目光裡帶著些好奇：

　「你們在二院有沒有什麼新發現？二院裡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對王副市長剛才的差別待遇有些不悅，但寧萌還是點點頭，認真道：

　「的確有一些新發現……」

　接著，寧萌將自己在二院經歷過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聽完寧萌的描述，王副市長眼睛一眯，將目光落在了嚴卓身上：

　「你把寧萌他們支走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嚴卓笑容溫良：

　「沒發生什麼，我們殺了一個食人魔，又殺了一些二級喪屍。那個食人魔似乎有和喪屍溝通的異能，所以二院裡的喪屍才會那麼有秩序。」

　聽了嚴卓的解釋，王副市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再言語，似乎是七分相信，三分質疑。

　他盯著嚴卓的眼睛，認真地問：

　「你確定二院不會再有更多的二級喪屍了吧？」

　嚴卓噙著微笑，認真回答：

　「我們已經檢查了一遍，的確不會再有了。」

　見嚴卓一臉真誠，王副市長鬆了口氣：

　「那就好。這樣，人們就能過個安生年了。」

　此時，嚴卓突然笑著提出了一個假設——

　「假如……另外一個地方還有更多的二級喪屍呢？如果它們某一天來進攻安全區，我們該如何應對？」

　王副市長聳聳肩：

　「我是負責管理人才的，該怎麼應對是執行者該思考的事。」

　嚴卓微笑點點頭，不再言語。

　簡單說了幾句，張妍、嚴卓、寧萌、劉芒便離開了他的別墅。

　見他們走了，王副市長又坐回到了沙發上，開始逗貓玩。

　對他來說，這末世，還真是有些無聊。

　沒電腦、沒電視、沒娛樂活動、吃的東西也變差了……就連他盯上的小小女警都不肯配合他，真是無趣。

　他逗弄著懷裡的小貓，跟貓說起話來：

　「看來以後再有實權也震不住這群異能者嘍！還是趙冰妃這樣的好，一晚上外加唱五首歌才六百晶核，這要是放在病毒沒爆發之前，六百萬人民幣她也不見得會陪我這個副級呀……」

　那隻英國短毛貓打了個呵欠，顯然對主人的嘮叨並不感興趣。

　王副市長又笑著捋了捋貓尾巴上的毛，又抱怨了一會兒別的，直到實在沒什麼可抱怨的了，他才捧起一本書，百無聊賴的讀。

　至於剛才嚴卓的提醒，他壓根就沒當回事兒。

　……

　回去的路上，張妍幾人一直默然不語。

　寧萌的臉色最差，嘴巴微微的抿著，一張溫柔秀美的臉蛋上滿是羞憤。

　直到來到了刑警隊大樓前，寧萌和劉芒因為還要回這裡工作，就在這裡和張妍二人分別了。

　此時，寧萌才終於忍不住皺著眉抱怨了一句——

　「和平時期也就算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能那麼自私？！風濕藥，趙冰妃，太可笑了！」

　一旁的劉芒笑了，語氣也變得有些尖刻：

　「就是因為世道亂了，他才要這樣做，因為隨著異能者越來越多，這些昔日的達官貴人的優勢會越來越小。不趁現在享受，過一陣子就沒的享受了。咱們系統的高層大部分都激發了異能下來跟著一起殺喪屍了，他們那群只會開會應酬的還在那端著，早晚不得……」

　說到這，劉芒注意到了附近人也不少，便停止了自己有些不理智的言論。

　張妍和嚴卓只是嘆了口氣，沒參與到這個討論之中。

　討論這個有什麼意義呢？

　事實就是如此，因為享受著很多福利，很多人還沒有意識到外面世界的危險性，一些和平時代的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

　除非某一天，這群人也投身到一線去，才會切身明白如今的形勢是多麼嚴峻。

　張妍和嚴卓與劉芒寧萌二人告別，帶著屬於他們四個人的晶核走向異能者宿舍。

　走到半路，嚴卓忽然湊近張妍耳畔，小聲說了一句話。

　聽到這句話，張妍眼睛一亮，隨後又暗了下來——

　「我也覺得這才是正常的，如果真能洗牌就好了。我們需要做什麼準備嗎？」

　嚴卓笑容溫柔：

　「快過年了，不如這幾天就好好放鬆一下吧。」

　想到嚴卓說的那幾句話，張妍吐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也是該放鬆一下了。

　因為事實就像劉芒說的那樣，若是不享受，過陣子就真的沒有辦法享受了。

　……

　隨著除夕的降臨，安全區內的人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

　人人都知道外面的二級喪屍越殺越少，而安全區內的異能者則越來越多。

　人們對未來充滿了無限希望，如果能繼續這樣下去，徹底消滅喪屍的日子恐怕就不遠了吧？

　懷抱著這樣的幻想，人們給了自己一個放鬆警惕的理由。

　節日的氣氛越來越濃烈，販賣各種生活用品的小販也開始賣一些玩具、煙花、對聯……就連安全區的各各食堂也開始預訂除夕夜的餃子。

　一道高牆將他們圍在了裡面，他們在這圍城之中，尋找著一點屬於自己的快樂。

　今天就是除夕夜。

　張妍幾人也答應好了要在王鵬飛家過這個特殊的新年。

　她拎著一袋嫂子親手包的餃子，趁著正中午離開了安全區。

　鄭子夜和刀鋒只能在安全區外過這個除夕夜，怪孤單的，能送些餃子安慰一下他也好。

　因為是除夕夜，軍車也停止輸送人到隔離帶外，張妍只能徒步行走。

　當她徒步走了十幾公里來到了西隔離帶，找到了鄭子夜時，她發現鄭子夜正在寵物店裡面擺弄著一套麻將，刀鋒則坐在他對面若有所思的盯著牌局。

　看來他也不是太寂寞，畢竟還有刀鋒在。

　張妍將餃子遞給了他，順便從空間戒指裡取了一些食物和狗糧。

　看到張妍來了，鄭子夜說了聲謝謝，然後慢悠悠地抓起一張麻將牌，問張妍：

　「我給你講個笑話？要不要聽？」

　張妍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那張麻將牌，淡漠的轉身離去：

　「你好好吃吧，我不想聽你講笑話。」

　轉身之前，張妍瞥到了鄭子夜的目光裡有些失落。

　一絲不忍爬上心頭，張妍停下了腳步，轉頭：

　「你講吧，我……可以忍。」

　鄭子夜一聽，立即挺直了腰，一本正經的凝視著張妍：

　「從前有四個人打麻將，警察來了卻抓了五個人？為什麼？」

　不等張妍思索，他就連忙揭了謎底——

　「因為麻將是個人名。」

　「呵……除夕快樂。」

　張妍這次總算給了一個笑臉，然後丟給鄭子夜他做任務應得的那五十枚晶核，轉身離去。

　回到安全區後，照例交了一枚晶核才能進入。

　在交晶核的時候，張妍看到安全區的戒備比以前森嚴了一些，但也只是更警惕了一點而已。

　嚴卓之前已經在張妍的指示之下，用精神力影響了一個軍隊裡的營長——他能接觸到的軍隊最高官就是這種程度了。

　但或許是這個營長人微言輕，雖然安全區的軍隊加強了戒嚴，卻沒誰真的當回事。

　這種提升，就和和平時期有什麼大型活動時的警力加強一樣，有一定作用，但對二級喪屍作用不大。

　嚴卓已經盡力了，再加上他也不確定是否真的會有進攻，所以這種事，也無法拼了命的去宣揚，以免造成人們不必要的恐慌。

　張妍他們也不再勞神費力，軍隊都沒當回事，他們的力量也做不到什麼。

　等事情發生的時候再隨機應變吧。

　在去王鵬飛家的路上，張妍默默的在地攤上晃悠，想給王鵬飛的女兒買些吃的玩的。

　最後，她挑了一根冰糖葫蘆。

　這個曾經普通的零食，在現在的末世裡卻是一個十足的奢侈品。

　新鮮山楂太難找了，這串冰糖葫蘆用的是山楂罐頭裡的，即便如此，它也賣到了一枚晶核一根的價格，因為山楂罐頭他們也很難吃到。

　好多小孩都圍在糖葫蘆攤位旁眼巴巴的看著，想吃卻買不起。

　張妍拿著這串冰糖葫蘆，在一群孩子豔羨的目光下，走到了王鵬飛家門口。

　給她開門的是王鵬飛的女兒，張妍捲了卷脖子上的紅色圍巾，將手裡的糖葫蘆遞給了小女孩：

　「送你的禮物。」

　見到這禮物，小女孩高興的直拍巴掌，小心翼翼的接下，然後歡快的將張妍帶進了房間。

　嚴卓和白蘭都在這兒，小小的客廳裡擠了五個大人一個孩子，看上去還真挺熱鬧的。

　的確很久沒有這種輕鬆的感覺了。

　張妍嘆了口氣，扯起嘴角淡淡一笑，表情略微有些不自在：

　「除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