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社員共是十五人,來自於附近七個村的村民。
局限於自身農民身份而言,他們行事已經顯得很有遠見。
無論是養殖、還是種植,基本上有了個家庭農場的模型。
但受困於市場,所以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組織為他們發聲。
他們加入合作社,看中的正是這一點。
合作社成立的第一天,有些人尚未摸清情況,不知道下一個步驟。
承周永利之情而入股合作社的友人,也姓周,是新京農械廠廠長。
新京農械廠曾是南越省農械最大生產商,每年銷量可讓農械廠成為同類型工廠帶頭指標,甚至出口東南亞國家。
但在80年代末逐漸走向衰落,廠裡試圖轉型,改為轎車生產,卻因拿不到准生證而失敗。
經此打擊,新京農械廠頹然之勢無法挽回。
恰逢社會企業改革之機,周廠長咬牙,說服熟人合夥集資,傾家蕩產的承包了農械廠。
將此農械廠改為有限公司,可是依舊無法改變農械銷售量訂單銳減的局面。
困難之際,周廠長還是承受著巨大壓力,將手中部分股份賣給合作社,作為入股資金。
本意是想通過合作社,接觸廣大農民市場,拉到訂單,救活廠子。
誰知一接觸,心就涼了大半。
這壓根就是個臨時搭起來的草台班子!
最後的救命稻草都折斷了,周廠長沒了指望,乾脆破罐子破摔,也不中途反悔退出了。
反正走不走,都是死路一條。
周永利拍著老友肩膀,知道他目前情況困難。
「你知道我為人,幹不出坑騙朋友的事。這合作社要是個坑,早先我就不會找你入股。放心吧,你那廠子,肯定救得活。」
周廠長勉強擠出個笑容,算是承了情。
實則心底真不認為這合作社能救他的農械廠,在座二十幾人,他基本上都摸了個底。
除非大羅神仙,否則誰有那麼大本事,救得了那樣一個工人都快跑光了的廠子?
周永利見狀,也不安慰了。
友人灰心失意,怕是聽不進任何安慰。
沒關係,事實會證明他的話並不是誇大。
駱白提起書包,走進簡陋的廠房。
廠房如今廢棄了,直接被駱母買下來,進行一番改造。
從外面看,廠房很簡陋,走進來才會發現廠房被隔成好幾個房間,類似於後世簡陋版的辦公室。
格調以清新、舒適為主,作為辦公地點不會顯得寒酸,也不會過於嚴謹冰冷。
因為是往後用於接待其他企業人士和農民的地方,所以既要有格調,又不能失去親切感。
可見駱母裝修時,真的花了不少心思。
周永利等人進入會議室,駱白也要進去,叮囑駱來寶:「在外面待著,不要亂跑,不要吵你厲琰哥哥,知道嗎?」
駱來寶偷偷覷一眼沙發上的厲琰,想到要跟漂亮小哥哥獨處一室,居然害羞了。
小胖妞捧著臉蛋,身體彷彿胖了的長條,扭來扭去,渾身欲拒還迎的寫著‘人家不好意思嘛~~’。
駱白:「……」
寶啊,成長途中是什麼污染了你?
為何朝著逗逼戲精的方向越走越遠?
駱白告訴厲琰:「熱水在旁邊的保溫瓶,記得多喝。」
厲琰笑了下,「好。」
..
駱白進來的時候,周廠長和其餘十幾名社員都以為是來拿點東西就走。
當周永利等人笑瞇瞇,十分親切招呼駱白時,他們都以為駱白這孩子乖巧,深受長輩喜歡。
直到他站在代表理事長的位置,雙手搭在會議桌上,笑瞇瞇跟大家打招呼。
「大家好,今天在這,我一定要說一句話,諸位選擇我們合作社,足以證明諸位無論智商謀略、眼光遠見、還是勇氣心胸,都非同尋常、遠勝常人!」
……
「這是個被巨浪推著向前走的時代,而我們就是巨浪裡頭的魚。不一定巨大、兇猛、迅捷,但一定會是巨浪過後,最先抓住光的人。十年後,二十年後,我敢擔保在場諸位,將會站在時代頂端,成為年輕一代崇拜、嘆服的人。」
駱白侃侃而談,其言辭激勵人心,十分具有感染力,短短幾句話就將在場人的情緒調動起來。
哪怕是最喪的周廠長,此刻都想扛著音響在廠子裡揮灑他那無處安放的激情。
但認識駱白的人,例如駱父、駱母以及周永利,此刻表情俱是一言難盡。
雖然無法用合適的言語概括,但總覺得駱白……在忽悠人。
如果厲琰在場,他一定認得出,這就跟搞傳銷的差不多一個話術。
總的來說,是忽悠人也沒錯。
駱白雙手拍桌:「……機遇就在眼前,暴富就在眼前,為自己、為人民、為國家之崛起而奮鬥的機會站在我們面前,難道我們不該抓住嗎?!」
社員激動大喊:「抓住機遇!要暴富!要奮鬥!」
周廠長最歇斯底里,等駱白講完了,他還意猶未盡:「我覺得自己還年輕,渾身都有勁兒!」
周永利:「……」
周廠長:「哈哈,這孩子演講真厲害,稿子寫得也不錯。誰寫的稿子?你寫的嗎?」
周永利:「我估計,沒稿子。」
周廠長:「臨場發揮?不可能吧。」
周永利目露同情:「你對天才一無所知。」
周廠長:「???」
有句講句,別陰陽怪氣。
郭通達倒了杯水,遞給駱白。
駱白接過,喝了兩口潤嗓子。放下紙杯,環視在場眾人:「大家都認識我嗎?」
「認識啊,中考狀元,老駱大兒子。」
「駱白,等會能把你中考筆記借我不?我帶回家給孩子看。」
……
周廠長:「喲!還是個中考狀元,怪不得口才那麼好。」
周永利:「呵呵。」
周廠長:我到底哪得罪你了?
駱白:「我重新介紹一下自己,我叫駱白,西嶺合作社最大股東、投資人。準確來說,我就是你們的幕後老闆。」
「……」
「???」
「!!!」
周廠長看著駱白,又看了眼身為理事長和監事長的駱母、周永利。
「你們玩這麼大的嗎?」
周永利指著駱白:「他,投了兩千萬資金,最大股東和投資人,是老闆沒錯。監事長和理事長都只是對外處理事務而已,實際決策,還得聽從駱白的吩咐。」
周廠長:「這不過家家嗎?!」
這會兒知道後悔了。
要早知道老闆是個中學生,他說什麼也不會入股!
其他人也跟著坐立難安,他們沒接觸過駱白,只以年齡為斷。
哪怕駱白是個中考狀元,投下資產兩千萬,他們也不能信啊。
這不胡鬧嗎?誰願意堵上家產陪人玩過家家的遊戲?
眼下亂成一團,不少人都起了退縮之心。
周永利和駱父、駱母幾人則事不關己般,沉默著喝茶。
駱白好整以暇望著面前混亂成一團的社員,想了想,還是不拍桌了,手疼。
於是他從會議桌底下拿出早就備好的銅鑼,猛地敲下——
咚!
震懾所有人,終於安靜了。
將銅鑼扔在桌面上,駱白爬到會議桌,盤腿坐下來。
鑼槌一下又一下地敲著桌面,駱白笑了下,說道:「我投了兩千萬,實實在在的錢,我在狂賭。當然,你們也在賭。我年紀小,你們不信任很正常。」
「你們知道我資產怎麼來的嗎?」他環視眾人,緩緩說道:「起初,我的原始資金只有五十萬。半個月內,我讓這五十萬變成四千萬。」
嘩——
這何止誇張,簡直是瘋狂!
天方夜譚的事情,怎麼可能相信?
「這件事,長京市華京信託的鄭經理知道。回去後,你們可以問。現在有電話的,也可以立刻打過去詢問。我有腦子、福運、財運,能讓合作社變成個聚寶盆,可以帶著你們飛,說這話不是狂妄,而是告訴你們我能夠做到的事。我很誠實,從不騙人。」
他豎起拇指,對著自己,笑得張狂:「信我,賭不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