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長京大學邱校長接到羅老電話,對方說是要帶個小朋友,特意提前說一聲。
要是他介意,那中午的飯局就取消。
羅老那等身份蒞臨他們長京大,邱校長恭維還來不及,怎會因對方多帶個小朋友就介意?
於是他連說不介意,飯局繼續,順口說了句‘羅老您孫子’,得來羅老澄清——
「不是我孫子,算是老頭我的忘年交。駱白,你也見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駱白?
哦,見過。
大概個把月前,羅老親自帶了個小孩介紹給他們認識。
當時邱校長以為駱白是羅老親戚,雖說態度和藹,但也沒給太多關注。
後來偶然間得知駱白就是那個向羅老舉薦以長京大為國家實驗室重點培育基地的人,直把邱校長感動得跟他神交已久,恨不得捧在手心當吉祥物。
長京大,作為全國重點大學,明明資歷足夠、資金充沛、師教資源一流,偏偏就因底蘊不夠而招攬不到優秀的文理狀元。
哪怕開出天價,省內的狀元寧願去那些宿舍跟豬窩似的老校也不肯來長京大,省外的,更不願意來。
有時候培養出來的研究生或是優秀教授,也會選擇跳槽——因為他們行業內有個鄙視鏈,認為在長京大當老師、教授的,都沒真才實學,都是為錢留下。
老師、教授們清風高誼,每每參與省內、全國內的研討大會,卻都受到明裡暗裡的嘲諷。
那忍得下去嗎?
忍不下去!
受氣不?氣不氣人?
受氣!氣死人了!
所以他們接二連三跳槽跑了,就是長京大開出再多工資也挽留不住人才的流失。
因為錢,買不來他們被鄙視的尊嚴。
邱校長心酸啊,做夢,夢裡都是長京大崛起,無數人才跪求收留,教務處忙碌得沒空喝口水喘氣——因為他們要處理全國甚至海外飛過來的求職信!
省內、省外老牌大學校長和他見面,全在恭維討好,求他分點人才、留條活路給他們。
邱校長在夢裡哈哈大笑,笑醒就哭,現實太殘酷。
但現在不同、不一樣了!
只要國家重點實驗培育基地在長京大落實,不出五年,長京大就能憑此吸引眾多人才、培養出更為優秀的學生和教授,成為國內數一數二名牌大學。
屆時,還愁吸引不到優秀生源?還會害怕和其他大學參加研討會被嘲笑?
呵,臉都給打腫!
雖然現在還是以嘲笑為主,認為長京大的實驗培育基地弄不起來,過不了一年就會因為沒專案而申請關閉,但邱校長不聽。
他就覺得唱衰長京大的,都是嫉妒。
要是他們知道羅老坐鎮長京大,肯定不會說這些話。
唉,可惜,不能把羅老坐鎮長京大的消息放出去。
不過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吹牛逼!
最重要的是駱白啊!
寶哥,聽說這位不僅提出以長京大為實驗基地,還提出令上面人很期待的理想菌株設想。
看看,妥妥吉祥物!
邱校長走路面帶春風般和煦的笑容,來到長京大附近的星級飯店,自掏腰包忍著心痛點了好幾道招牌菜
駱白攙著羅老來到約定好的星級飯店,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正式和長京大校長會面。
過來途中,駱白在心裡打好草稿,如何說服長京大校長幫他推薦那份教輔材料。
印象中,長京大校長不苟言笑,為人正直嚴肅,而且很有魄力。
他一生致力於將長京大發展為重點大學,為招攬人才而主動上門的事也幹過。
原來的軌跡中,長京大校長似乎上過全國十大影響力人物的節目。
那時候,長京大已經在他的帶領下,成為實力數一數二的名牌重點大學。
涉及教育方面,駱白認為邱校長應該不會輕易幫忙。
故而,他打算循序漸進,慢慢說服,大不了多跑幾次,三顧茅廬。
說不定能感動邱校長。
結果甫一見面,邱校長跟羅老寒暄幾分鐘,轉頭就仔仔細細打量寶哥。
不愧是吉祥物,外表都如此完美!
駱白抽抽臉皮,笑容快維持不下去了。
他怎麼覺得邱校長的眼神特瘮人?
像極後世某種流躥於網路中的……生物。
邱校長特和藹:「這就是吉祥、咳,駱白是吧?我們見過面,你還記得我嗎?」
吉祥什麼?有本事說全。
駱白揚起真誠的笑容:「當然記得,邱校長豐標不凡,且娓娓而談、引經據典,當初聽您一番話,我深受啟發。」
邱校長目光瓦亮,抬頭撫摸濃密的頭髮,笑得合不攏嘴:「哈哈,駱同學慧眼如炬、敏而好學,不愧為天才。唉,咱倆要是年紀相當,肯定要結拜才行。」
吉祥物啊,不愧是吉祥物!
這透過現象看本質,發掘出他無數急欲隱藏的優點的目光實在是太毒了!
居然能夠在他的才華光環之下,欣賞到豐標不凡的外表,真是眼光獨到犀利。
邱校長感嘆不已,真恨不得扯著駱白把酒結拜。
駱白笑容更為真誠,還透著股灑脫。
當下倒茶,舉杯說道:「年紀算什麼?迂腐之人才會拘泥年紀說事,四海為友。凡比我優秀者,皆可為友,皆可為師。我以茶代酒敬您,就當您是我大哥!」
羅老差點噴茶,駱白這話說得忒不要臉。
他以為最多就是讓邱校長當他導師,這操作已經足夠騷。
結果一騷還比一騷高,駱白他直接認大哥?!
他真的、真的這輩子沒見過操作能比駱白還騷的,他都起飛上天了已經!
邱校長高興:「成,我接下這杯茶!」
一口悶乾淨這杯茶,邱校長特愉快:「我感覺跟你聊這麼小會兒天,整個人變得特精神、特年輕。」
可不是?
都直接當上人未成年小孩大哥,輩分一下就降了,不覺得年輕才奇怪。
羅老冷靜喝茶,心裡冷哼。
瞧他說話這會摸了多少遍頭頂茂密的頭髮?
當他老人家不知道那是假髮嗎?!
駱白不樂意聽這話:「哥,您本來就年輕,瞧著就精神奕奕。打老遠一看,還以為是個俊朗的小年輕。」
邱校長心胸舒暢得,簡直就跟山崖瀑布一瀉千里那樣。
多少年積壓在心口的郁氣,全散乾淨了。
再瞧駱白,眉眼俊秀乖巧,簡直是國民好兄弟。
他怎麼就沒早點認識?!
邱校長乾脆就趴在飯桌上,也對著駱白吹捧。
駱白特上道,跟著以千奇百怪的方式吹捧回去。
雙方達到一種和諧得外人無法插足的境界。
羅老冷漠地在旁聽他們互相吹捧,沒有感動羡慕甚至想冷笑。
如果他生活在後世並混跡於網路中,此刻肯定能總結出:
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這就是兩隻舔狗互相吹捧的過程,並由此產生相見恨晚之情。
駱白嘆息:「邱哥,經過一番傾訴,我才明白什麼叫惺惺相惜。」
惺惺相惜?
羅老彷彿ptsd綜合症發作,不詳預感陡生。
邱校長跟著滿臉感嘆。
駱白趁機從背包裡掏出教輔材料擺到邱校長面前:「您瞅我這份教輔材料水準怎麼樣?我不太自信,您是長京大校長,學富五車,閱卷無數,有您的肯定,才有我的信心。」
羅老瞪著駱白,茶都喝不下了。
心不心虛?
感情寶哥以前還自卑過?
談及教學相關,邱校長立刻端正態度,並不會因為對駱白的好感而只誇不批。
他接過駱白遞過來的教輔材料,這是份物理教材。
而邱校長除開是長京大校長的身份,他還是物理系主任,在專業學術刊發表過多篇含金量挺高的論文。
開頭目錄簡單明瞭,按照高中一年級課本循序漸進,還算可以,但在諸多教材中並不突出。
前面沒有序言,開篇第一課直接就是教材解析,裡頭部分文筆較為稚嫩,但不是大事,經過潤筆就可。
主要還是教材解析,極為清晰明瞭,這該是學識非常豐富、底蘊十分豐厚的老學者才能編寫出來的吧。
同其他人所認可的不同,邱校長認為所有注釋解析的教材都應遵循大繁若簡之理。
因為編撰出來的教材應該是給學識不夠或剛剛接觸到這門功課的學生們看,目的是讓他們學會知識,而不是編撰者用來炫耀自己的功底。
這份教材解析確實很簡單,知識容易被吸收、接納,編寫出來的練習題也緊抓考點,難度不算大,貼合南越省考點。
不過裡面有些題目用得不太好,顯得累贅,卻是可以去掉。
邱校長一一點評,最後正色道:「我畢竟不太涉足中學教材的領域,有些地方不能看出優缺點,而且我也不知道現在市面上的教材變成什麼樣,是否還跟以前一樣難度偏高。這樣吧,我有個朋友,他在文教局工作,專門研究中學教材題型,也出過幾次全省內的考卷。我拿給他看,要是可以的話,他會幫你推薦。」
駱白看中的,正是邱校長這份正直以及他對教育工作的認真態度。
於是笑著點頭:「沒問題,謝謝您。」
邱校長:「這是誰編寫的?」
駱白撓撓頭:「說出來您可能不信——這是我和家姐合力編寫的。原先只是出於想要幫助家裡人提高成績,後來怕有所誤導,所以想請專人看看。」
邱校長面露震驚:「你們已經能夠編寫教材了?」
他心臟砰砰跳,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讓他坐立不安。
倒並非是恐慌,而是震驚過後的茫然,不知是否要狂喜。
這要是連高一教材都能編寫,那往後的高考狀元豈不手到擒來?
長京市高考狀元或者……南越省高考狀元,就在眼前?!
邱校長能不覺震驚麼?
南越省教育情況本就偏差,明明是經濟排在前頭的大省,偏偏教育情況落在後頭,實在叫人看笑話。
其中尤以長京市情況最糟糕,可若是省狀元出在長京市、若是這省狀元已能編寫高一教材……有得吹,有得吹了!!
邱校長在心裡幻想那足夠他吹十年的場景,心中已是淚流滿面。
他壓抑著激動的心情問:「你姐現在讀幾年級?」
駱白:「高一。」
兩年,還有兩年時間。
足夠他把長京大學發展起來。
邱校長握住茶杯敬駱白:「不知道令姐有沒有興趣考慮我們長京大?」
駱白:「……才高一。」
您可真能。
邱校長拍著腦袋哈哈笑,只覺駱白可真是他吉祥物。
反正還有兩年時間,這人也在長京市——有機會,不著急。
轉頭催促服務員趕緊上菜,見羅老孤獨寂寞飲酒的一幕,十分驚訝:「您怎麼不說話?」
羅老冷漠,壓根不想說話。
從進門到現在,已經被忽略超過四十分鐘。
現在挽救有用嗎?
誰還不是個小寶寶了!
駱白趕緊坐他身旁,連哄帶捧,手藝超絕。
羅老就是老小孩脾氣,讓小輩哄哄就開心了。
其實邱校長有句話也沒說錯,跟駱白相處久了,人也的確精神許多,心態變得年輕。
大概這就是寶哥自己的人格魅力吧,
飯局過後,邱校長回學校一趟,處理完不少事情。
回家的時候,順道去找老友。
他之前說過要把教輔材料遞給文教局工作的朋友看看,實則這朋友不簡單,他是文教局科長文博新。
文博新也是個剛正不阿的,有著老學究的臭硬脾氣。
局裡的彎彎繞繞,他看在眼裡,頗為不爽,也曾正面剛過幾回。
奈何局長今年退休,凡事睜隻眼閉隻眼,不想鬧得晚節不保。
副局長為人老奸巨猾,既貪財又好名,對於老懟他的文博新很看不順眼,於是卡著他的履歷和成績。
原本以文博新的履歷,他是可以接任副局長的位置。
可惜現任副局長看不慣他,話裡話外,屬意文博新的對手馬連安。
而這馬連安,正是市一中教導主任劉春禾的丈夫。
邱校長一見好友,立刻說道:「老文啊,這回你必須得感謝我。」
文博新:「感謝啥?又想坑我?」
邱校長嘖一聲:「說的哪兒話?老朋友一場,這回真給你帶福星、文曲星過來了。」
文博新:「吹,儘管吹,我要是信你,回頭在大酒店裡擺席向你道歉。」
邱校長:「你說的啊,別反悔。」
他從公事包裡拉拔出那份教輔材料:「過來看看這水準怎麼樣?」
文博新起先不感興趣,待翻到後面才認真起來。
掏出放大鏡,仔仔細細閱讀,看到關鍵處,忍不住心癢的拿鉛筆給劃了出來。
橫線是重點好評,曲線是問題,需要改進。
總體而言,曲線還是偏多,橫線也不少。
畢竟是兩個孩子編撰出來的,雖然勝在年輕、瞭解同齡人的簡單思維,但問題還是存在不少。
這倒是駱白聰明之處,因為大部分時間他是在提供思路,由駱銀主筆。
如果是他來主筆,這份教材就過於老練,沒人會信是他們倆所撰寫,發表出去也會有大堆人打假鑒抄。
屆時,就是個甩脫不掉的麻煩。
邱校長得意洋洋:「怎麼樣?我說是福星、文曲星吧?」
文博新:「再嗶嗶就滾。」
邱校長訕訕,好吧,他就不該跟工作狀態中的老友炫耀。
時間一點點過去,文博新放下放大鏡說道:「有那麼個另闢蹊徑的意思,對比現在各大中學高一叫教輔材料確實更勝一籌。問題也挺多,但可以改進,經過潤筆,剔除一些沒必要的題型,完全可以刊訂成冊,定為新的高一教輔材料。」
邱校長一驚:「好到這種程度?」
文博新:「主要是新、簡單、討巧,恰好貼合南越省教材實際情況。還有,」他滿臉嫌棄:「現在的那套教輔材料太差。」
哦,全靠同行襯托。
邱校長:「那就交給你來決定。」
文博新:「主筆者是什麼人?到時候我聯繫他。」
邱校長:「駱白、駱銀。姐弟倆。」
文博新思考一番,長京市大小中學沒有老師是叫這名字。
邱校長不懷好意:「哦,他們一個讀高一,一個初三,都沒成年。」
文博新:「???」
你說什麼??!!
文博新:「……聯繫方式。」
他低頭看著這份教輔材料,考慮半晌,說道:「告訴他們,帶上身份證或戶口本影本,寄過來也行,我幫他們先登記著作權和作品著作權。如果他們同意,我再將這份教輔材料呈遞上去,如果通過,可能會進行修改和潤色。」
處處妥帖,令人放心。
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邱校長:「你辦事,我放心。但是,你確定過得了副局那一關?」
他也是搞教育行業的,自然跟文教局副局長打過交道。
現在的那套教輔材料的推行,少不了這位副局長的手筆。
利益相關,恐怕不太容易。
文博新平靜說道:「沒事,我直接找局長。他要是不管,我上省教育廳去反映。」
還能說什麼呢?
邱校長:「老友,剛!」
當晚,駱白接過文博新電話,沒有過多糾結就同意。
第二天中午時分,駱銀來電話,將劉春禾套路駱金的事兒描述了一遍。
駱銀:「她盯上那套教輔材料,不弄到手恐怕不會甘休。」
駱白:「那就給她。」
駱銀:「嗯?你有辦法?」
駱白咧嘴笑:「有,不過需要你和大姐配合。」
駱銀:「說吧。」
駱白:「教輔材料別太急著給,讓大姐拖一拖,差不多同意的時候就猶豫,磨磨劉春禾的耐性。差不多氣死她的時候,再鬆口,對了,得先要錢。但要是簽什麼東西,就拖著。還有,別一次性把九科教輔材料交出去。」
駱銀失笑:「行吧,我跟駱金說。」
駱白有節奏的輕拍著腿說道:「大姐演技好,讓她出馬,拖個三四天就行。」
駱銀應下來,而駱白這頭邊哼著曲兒,邊找到戶口本,打算準備他和駱銀的影本。
還有另外八科教輔材料,一塊兒登記。
一邊忙碌,一邊大腦運轉著,盡力回想原軌跡關於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他記得,在教育行業裡發生過一件大事。
原先想不起來,現在臨近那個關鍵時間,就越來越清晰。
不經意間抬頭看到電視中播報的新聞,一閃而過的7月7,以及監獄……靈光刹那間閃過,駱白雙手合十擊掌,掌聲響亮。
「高考試題洩密案!」
他僅記得在90年到10年這段期間,出過幾次較為大型的高考試題洩密、高考作弊案,但是印象模糊,時間記不住、地點對不上。
現在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高考時間是在7月7,跟後世的6月相差一個月。
這時高考用的是統一的全國卷,由某個全封閉性勞改印刷廠負責排版、校訂和印刷,但當時負責印刷工序的幾名犯人合夥盜竊廢稿的九門科目卷子並在外發售。
後來在查改卷子時發現答案重複率太高,於是重新審查,才將此事揪出來。
那恰好刑滿釋放的犯人在拿到試卷後,連夜離開,來到南越省,通過親戚找到管道以兩千元的價格賣出全套卷子。
因此不堪往事,令得南越省教育蒙羞數年。
所以,劉春禾有沒有可能參與其中?
駱白琢磨著,原軌跡中,劉春禾平安無事度過去,反倒是另一名老師和校長遭殃。
但據他現在所知道的,市一中校長還算正直,幹不出這牟利的破事兒。
反倒劉春禾才像幹得出這事兒。
最近幾次,長京市大小中學販賣試卷的情況也莫名多起來。
嘖嘖,大有文章啊
市一中。
劉春禾:「駱金,你家裡人怎麼說?」
駱金猶猶豫豫:「我家裡人不太同意拿去賣,說要等親戚回來,問一問。」
劉春禾著急:「那你親戚什麼時候回來?」
駱金:「過年的時候會回來。」
劉春禾惱怒:「你——」她勉力壓下脾氣:「駱金,你跟家裡人說我出一萬買嗎?」
駱金連連點頭:「說了,他們還是不同意,我一著急,就說出兩萬。」
「兩、兩萬?!」
「老師您不同意?」
「沒……沒有。」
「我還說,老師同意先付一半訂金?」
「一半?!!」
駱金:「我想,老師肯定不同意,我爸媽更不信,所以還是拒絕了。不過他們其實有點動搖,如果一萬塊放他們面前,肯定同意——唔,我猜的,您別當真。」
劉春禾大口喘著氣,捶了幾下胸口,心疼得厲害。
「老師……再跟印刷廠那邊商量……」
駱金笑瞇瞇:「好哦,我和家裡人都等老師好消息!」
劉春禾揮手,有氣無力:「你先出去吧。」
一萬塊!
這是吃她的血、挖她的心肝,要她的命啊!
劉春禾跟她那位在文教局工作的丈夫說這事,那頭的馬科長斬釘截鐵:「給!」
「事關副局的位置,今年我必須有個好成績,才能徹底扳倒文博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