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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生富貴骨 - 第14章字體大小: A+
     
    ☆、14. 第十四章

      當駱白和周昊海到達公社時,公社外面層層圍了好幾圈人,全都伸長脖子看熱鬧。

      最裡層的是蔗農,正等著周永利或是北方豪商的資產證明。

      徐東去外面一趟,回來後不慌不忙,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周昊海見狀,捏緊拳頭:「回頭看我不揍死他。」

      駱白:「記得套麻袋。」

      這時候有個穿著藍色工人服的年輕女人走進來,她身後還帶著個普通的中年男人。

      穿工人服的年輕女人就是製糖廠的車間主任,截胡徐東的‘高學歷’新人。

      她跑了趟長京市,準備許多材料,還找來一名銀行職員以及銀行開具的資產證明。

      此時的資產證明沒有後世的麻煩以及限制,尤其對於銀行大戶,會予以特殊照顧。

      八十年代的人們壓根沒有把錢存到銀行的概念,距今短短幾年,觀念雖有所改變但也達不到後世人人將錢存進銀行的盛況。

      周永利和駱父站起迎接那名銀行職員,後者打開公事包,拿出文件。

      「這就是周永利先生於今日在我行開具的資產證明,所有不動產並流動資金初步估算,十五萬左右。」

      謔——

      譁然聲起,聞者豔羨不已。

      萬元戶在西嶺村不少見,但十幾二十萬的,那就真的是有錢。

      他們原先知道周廠長有錢,卻也料不到原來那麼有錢。

      隨後,駱父將駱母帶給他的存摺、房產地契等攤開,放在桌子上。

      「我全副身家也都放在這裡,沒有十來萬,但三四萬還是有的。」

      駱父環視眾人:「我知道大家整年收入就靠田地裡幾畝糖蔗,糖價瘋狂下跌,連帶糖蔗價格也下跌。大家心裡疼得滴血,偏偏食糖滯銷,廠裡還不上錢,你們心慌,我們都能理解。我和周廠長一直在努力爭取,爭取你們能夠獲得最大的利益。」

      蔗農們沉默,圍觀眾人也都安靜。

      這是駱父第一次在他們面前敞開心懷暢談,也是西嶺村村民們第一次真正瞭解駱父為人。

      暢談是瞭解的前提,而瞭解就是彼此信任的開端。

      任何以發展經濟為目的的改革,不是執政者的一言堂。

      真正開展實施並在改革道路上前行的,恰恰是默默無言的人民群眾。

      駱父鏗鏘有力:「如果沒有市場管道,如果我們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我們絕不會阻撓,絕對積極配合!但是現在,盡頭是光明平坦的道路,我們可以保證你們——西嶺村所有蔗農,今年不僅不會血虧,而且是大賺一筆!」

      駱父和周永利目光炯亮,猶如黑暗中明亮的火炬。

      在場的蔗農幾乎被說服,而圍觀的村民們心潮起伏,激動澎湃。

      九十年代,經濟開始騰飛。

      整個華國朝氣蓬勃。

      上下百年,再無哪個時期及得上此時的蓬勃旺盛和純真美好。

      一輩子大字不識的農民們或許會被愚弄,但此時的他們無疑非常容易交付信任。

      至少圍觀的村民,改變了以往對駱父淺薄的印象,心中打下擁戴他的基礎。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聲從人群中傳來,吸引眾人的目光。

      只見人群中走出五六個人,盡是西裝革履的打扮。

      如今的年代,很少有人穿得這麼正式。

      而走進人民公社的幾人,梳著大背頭、打了摩絲。筆直的西裝褲,擦得鋥光瓦亮的皮鞋。後頭幾人還提著手提箱,腰間別BP機。

      瞧著像是香港電影中走出來的大人物,讓人心生敬畏。

      在場不少人露怯。

      周昊海偷偷‘嘶’了聲,小聲:「好酷。」

      駱白面無表情:「經典炮灰。」

      周昊海:「??」  

      駱白:「港影中,出場牛逼轟轟,三秒之內全滅。」

      故稱,影史經典炮灰。

      周昊海:「……」

      仔細想想,好像這身打扮的,的確全場最佳團滅。

      總結太精闢,應該如何誇讚駱大寶?

      為首者,正是唐鎮。

      唐鎮十幾分鐘前就到了,站在外面恰好圍觀剛才那一幕。

      而他正是故意挑選群情激動之時站起來。

      「說得好,我聽完也覺得很感動。不過,我有個小小的問題——你們兩人全副身家加在一起,最多算成二十萬。可是買下田地裡的糖蔗,還有周廠長去年打的白條,少少估算四十萬。還了二十萬,那剩下的二十萬呢?」

      唐鎮轉身面對蔗農:「周廠長就是賣掉他的製糖廠,連帶地皮,他也湊不到二十萬。二位,表面話說得特別漂亮,但就是沒把實話給大家說明白。我不同,我們做生意最講誠信。糊弄誰都不能去糊弄人民群眾。」

      他先自我介紹,然後說道:「想要收購糖蔗的老闆非常誠心,他也開具資產證明,證明我們完全有能力負擔所有糖蔗價款。」

      兩名西裝革履的銀行工作人員打開公事包,拿出裡面的資產證明。

      隨後,唐鎮接過另一名工作人員的手提箱,打開來——裡頭是整捆藍色鈔票。

      圍觀者睜大眼睛瞪著那麼多的鈔票,驚得直咽口水。

      唐鎮拿出兩塊磚頭似的鈔票:「這裡有十萬塊,我們是帶著誠心來的。錢放這裡,是定金。合同在這邊,拿了定金,簽下合同。回頭我們收了糖蔗不給錢,儘管去告。照勞動法,不給錢就是犯法,你們去告就能拿三倍賠償!」

      於農民而言,合同就是電視裡演的,大城市大公司大領導和國外做生意才會簽的高級東西。

      這是虛的,沒啥用。

      但唐鎮提到法律,恰恰中了他們的七寸。

      犯法,在小老百姓眼裡等於一輩子全毀,跟死刑等同。

      可見法律在他們心中有多神聖。

      唐鎮:「如果錢不夠,我們還可以去銀行裡取。哪怕是真沒錢,銀行也肯貸款。風險我們擔,絕不會讓你們吃虧。」

      圍觀群眾和蔗農們竊竊私語,安靜和沉默被打破,局面好似傾向唐鎮。

      駱父和周永利臉上冷得能掉冰碴子,但他們此刻也沒有好辦法。

      錢,確實不夠。

      十萬塊現金,確實也拿不出來,多半是不動產。

      周永利給蔗農打的是白條,人家直接給出合同。

      唐鎮有備而來,反觀周永利和駱父,方方面面不齊全,連市場管道也是口頭上說說,沒見半個影子。

      兩相比較,勝負可見。

      周永利腦袋發昏,下意識想到借貸。

      大不了他今天就去跟銀行借貸,直接買下蔗農所有糖蔗,撕掉白條。

      哪怕背下幾十萬債務也無所謂。

      唐鎮穩操勝券,等待完全沒有懸念的結果。

      周昊海咬牙:「驢犢子!」

      駱白上前,來到駱父身旁,看了眼桌面上的合同,卻是半個眼神也沒給旁邊的鈔票。

      他直視唐鎮:「姑父。」

      唐鎮皮笑肉不笑:「大侄子,姑父知道你聰明。不過再聰明,總歸不是妖。大人的事,你摻和不了。」

      自家女兒三番兩次栽駱白手裡,唐鎮當然記恨駱白。

      他知道駱白聰明,但也不以為意。

      再聰明,他也是個未成年,不滿十五。

      他還能鬥得過浸淫商場多年的自己?

      智商再高,也是個沒見過大世面的農村土鼈。

      自以為有幾分小聰明,愛出頭、愛逞強,博關注。

      這類人他見得多了,多半會跌個大跟頭。

      駱白低聲:「這十萬塊是姑父自個兒出的吧,家底估摸都掏空了。」

      那八屏市豪商在南越省四處收購糖蔗,流動資金本來就不多。原先就打算空手套白狼,壓根拿不出十萬塊。

      唐鎮急於討好八屏市豪商,又為了確保拿下西嶺村糖蔗萬無一失,恐怕會自掏腰包先頂點現金。

      其實唐鎮和駱從詩夫婦敢算計西嶺村的土地,家裡也是有錢。

      長京市富豪圈子裡,勉強擠得上末尾。

      但那些錢多數是不動產,真正能應急的錢不多。

      何況為了討好八屏市富商和長京市土管局那位科長,唐鎮花了很多錢。

      十萬塊,其中兩萬屬於借貸。

      唐鎮的底突然被摸清,心裡咚地一聲,略微不安。

      駱白沖著唐鎮齜牙笑。

      唐鎮心驚肉跳,莫名的恐慌席捲心頭。

      駱白把農業期刊傳真過來的報紙拿給村支書看,在他身旁耳語幾句。

      村支書不時點頭,神情從肅穆到震驚,最後恢復平靜。

      周永利和駱父也聽了駱白幾句話,神情變化和村支書一模一樣。

      平靜,完全看不出深淺。

      唐鎮不由焦慮,他就在旁邊看著他們竊竊私語,偏偏無法從那平靜的表情裡看出點資訊。

      這群土佬冒,到底在密謀什麼?

      裝的!全是裝的吧!

      他們肯定拿不出錢。

      整個南越省都被打過招呼,他們找不到市場管道。

      長京市那幾家銀行也確定過,不會答應周永利的借貸請求。

      他們沒人脈、沒有錢和市場管道,完全處於劣勢,絕對剛不過!

      慢慢地,唐鎮冷靜下來,篤定駱白等人虛張聲勢。

      他冷笑著看他們演戲,看能演出什麼花來。

      村支書:「交給我吧。」

      他站起來,環視眾人:「大夥都安靜,聽我說句話。」

      村支書是正兒八經的黨員,在西嶺村幹了十來年,因此威信很高。

      他一開口,整個公社都安靜下來。

      村支書:「現在的情況就是大家見到的,一邊是唐先生帶來的十萬塊定金和合同,另一邊就是周廠長的擔保。」

      「一邊是壓低百分之十的價格,一邊是提高——不過剛才我們商量一番,決定換個方案。如果你們不討回白條,不逼周廠長把製糖廠裡滯銷的食糖廉價賣給那位八屏市老闆,而是相信他,給他兩個月時間。那麼,他將會以賣出去的每噸糖價的百分之五的價格收購。」

      「或者,還是以原來高於市場價百分之十的價格收購,但是當場還完所有債款。」

      「聽憑你們選擇。」

      唐鎮聽完後,直接嗤笑出聲。

      果然狗急跳牆,提的什麼破主意?

      前兩年糖價最高時,收購糖蔗價格也才110每噸。

      現在蔗農都以為糖價暴跌,他們還以糖價百分之五收購……傻子才會答應吧?

      周永利和駱從書不會真聽信一自作聰明的小孩,病急亂投醫了吧?

      哈,那他可能不需要土管局科長出手就能低價收購唐鎮的製糖廠。

      只需要等他們宣告破產就行。

      唐鎮雖知糖價會上漲,卻不覺得能暴漲到哪裡去。

      最多比之前的糖價高幾百,畢竟北方虧損的慘狀歷歷在目。

      周永利搞這一出,只要他們跟銀行打聲招呼,拖上個把月不借貸給他。

      他直接破產,他們再出面,以更為低廉的價格收購西嶺村糖蔗……

      再者,蔗農再愚昧,應該也能看清情勢——

      下一刻,蔗農展開激烈討論,分為兩派。

      少部分選擇冒險高價賣給周永利,大部分保守選擇當場結清帳款。

      但在場所有蔗農竟無一人選擇唐鎮這邊的——

      愚民!

      果然是群愚民!

      他就等著周永利破產,眼前這群愚民跪下來求收購!

      駱白:「是不是覺得他們都愚蠢不堪,一窩蜂擁向那看似虛假的高利益而放棄你這實實在在的錢?」

      唐鎮面色鐵青。

      駱白:「不要小看人民群眾的智慧——你知道你剛才像什麼嗎?像個搞傳銷的。」

      周永利不懂傳銷是什麼。

      駱白:「打個比喻,公車上打開個易開罐蓋子說自己中獎,但不想去北京兌獎於是半價賣出去的騙子,懂嗎?」

      「你口口聲聲說誠信,卻硬是壓價咬牙不鬆口,這是趁火打劫。你又說風險全自己擔——蔗農辛苦耕種整年,一旦遇到政策更改、市場變化、產品滯銷、供過於求甚至霜凍、乾旱,那就可能是血本無歸的下場。這些,全都是蔗農……應該說是全華國所有農民自己必須承擔的風險,連國家都不可能替他們擔的風險,你憑什麼誇口替他們擔?」

      「小人物眼界被局限,看不懂市場的風雲變幻,浮沉隨波逐流。但要是小瞧他們的智慧,可是會狠狠栽個大跟頭的。」

      華國第一村當是吃素的嗎?

      當年變革最前頭的,就是眼前這群‘愚民’啊。

      農業是根本,是他們眼中能看到的所有,唯一的倚仗。

      突如其來的市場開放打破常規,難免慌亂。

      一旦見到光,就會拼命抓住。

      唐鎮咬牙切齒:「我看你們能拿出多少錢!整個長京市所有銀行,我保證你們貸不到一分錢。」

      駱白目光憐憫:「你是不是忘了信託?」

      唐鎮一愣:「什麼?」

      此時,公社外進來三人,普通的藍色工人裝,卻都手提皮箱。

      皮箱打開,一捆捆藍色百元大鈔,總共三十萬。

      唐鎮面色慘白,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這一幕。

      信託,於八十年代如雨後春筍破土而出,卻因經營不善、盲目擴張一次次失敗,且在計劃經濟下,根本開展不起來。

      九十年代初,沒人相信信託這玩意兒。

      但恰恰是九十年代,信託經過不斷地生長、拔除,最終成為後世現代金融體系四大金融制度之一。

      駱白的資產幾乎交給信託理財,所以他提錢的時候根本沒走銀行程式。

      那八屏市的豪商和土管局科長在長京市銀行打的那聲招呼,等於白忙活。

      其實這些都是駱白的資產,就算存在銀行,他要提出來也只是時間問題。不過與其花費四五天時間等待審批,不如直接找信託。

      畢竟老客戶,完全不介意給臉充場面呢。

      唐鎮瞪著駱白,荒謬地想到岳母常掛嘴邊的邪性。

      駱白面對唐鎮,齜牙笑,十分燦爛。

      這哪是邪性?

      分明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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