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懲罰

　　真是豬一樣的隊友啊！羅小樓痛心疾首地看了一眼旁邊呆住的125，用顫抖的爪子抱住原昔拎著他的手臂，老天，要、要勒死了！

　　羅小樓努力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原昔，眼睛因為瞪得太久而浮起一層蕩漾的水光。

　　原昔目不轉睛地看著，哭了，果然又哭了！這感覺實在是……有種詭異的爽快感啊。

　　心滿意足地觀察了一會兒，原昔繃著臉，陰森森地說道：「看起來，你一直有逃跑的想法，就算是因為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罪大惡極，也讓我非常不生氣，你已經反覆挑戰我的忍耐極限了。所以，我覺得應該給你個足夠深刻的懲罰，你說呢？」

　　我覺得不用！羅小樓沒有來得及表達自己的想法——當然就算他表達出來原昔也不會聽的，反正他聽不懂——就被原昔放到了他膝上。

　　「來，把你的一隻手放我手裡……快，你知道我不接受拒絕……這就對了。現在，親愛的，照著我說的擺姿勢，依你現在身體的柔軟程度，你一定可以的。」原昔露出一個和善又完美的微笑，親切地對羅小樓說道。

　　隨後，原昔一手握住羅小樓放在他手心的爪子防止他逃跑掙扎，另一隻手打開自己通訊儀的錄像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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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絕對是侮辱動物！虐待——不，是猥/褻動物！

　　被指揮著擺出這樣那樣姿勢的羅小樓幾乎真要哭出來了！

　　「不行……這姿勢不夠誘惑，你難道不能想想你在床上的時候都怎麼擺的嗎，對，躺下，把兩腿交疊起來，上半身稍微起來，來，給你手指，舔吧……」原昔帶著惡劣的笑容，輕輕把膝蓋上的動物推倒，然後協助他擺好姿勢，開始讓他給自己舔手指。

　　看著柔軟的小紅舌頭在自己手指上滑動，帶著那種動物舔毛時特有的粗糲感，原昔微微眯起眼，還能感受到偶爾不小心碰到手指又很快收回去的小尖牙，真是——太舒服了，等以後羅小樓再犯錯就讓他這麼求他……

　　原昔覺得，連最近幾天因為能力大幅度下滑帶來的鬱悶感似乎也減輕了不少，果然適時減壓是對的。

　　「聽著，你乖乖跟我回去認罪，也許我會好心收養你，反正我也不在乎多養一隻寵物。但是，如果你敢再逃跑，我絕對會把這段美妙的視頻在全宇宙循環播放。聽懂了嗎？聽懂了就點點頭。」

　　羅小樓真哭了，老天，千萬不能有那麼一天，他丟不起這個人！

　　125已經不忍心再看了，它儘量將自己縮進角落裡，生怕原昔心血來潮也會這樣對它——它會被所有異獸機甲嘲笑死的！

　　折騰完，原昔也歇過來了，他拿出一顆營養丸塞到羅小樓嘴裡。

　　羅小樓艱難地伸了伸脖子，後退蹬了蹬。

　　125趕忙小跑過來，遞上一瓶水，原昔嫌棄地看了羅小樓一眼，太笨了，這也能噎住。原昔一點也沒有質疑自己的動作同樣會導致這個後果，給羅小樓灌了兩口水。

　　等羅小樓艱難地把營養丸嚥下去，原昔順了兩把毛，才看向125，用眼神示意125把所有飲用水交出來。

　　125搗鼓了半天，只拿出一箱飲料，小聲解釋道：「走的時候太匆忙，水還沒來得及準備，這都是以前剩下的。」

　　原昔對這個家用機器人根本沒抱太大的希望，他收起箱子，自己也吃了一顆營養丸，喝了一瓶水，然後給羅小樓和125畫了地盤，讓他們老實待著，自己往裡走去。

　　老鼠是群居動物，但是這種變異灰鼠卻不是，因為身體的強悍，它們可以自己單獨覓食。不過，大部分灰鼠都喜歡居住在底下洞穴裡，這個通往地底的山洞則成了它們最好的棲息地。

　　原昔走向深處的洞穴，不大工夫，就引了一隻灰鼠出來，現在他還不能同時對付兩隻。

　　本來在角落裡詛咒原昔的羅小樓在原昔將灰鼠引出來的時候，就忘了自己的初衷，緊張地盯著場中央。

　　原昔是如何和第一隻灰鼠周旋的，他沒有機會細看，現在卻能看得清清楚楚，同時心也不住地往上提。

　　在羅小樓的印象中，原昔一直很厲害，厲害到他根本看不清原昔出手時的動作。而且每招每式都簡練有效，全是制敵殺招。

　　但是現在，那些招式已經不再適合這個虛弱的身體了。原昔現在有的僅僅是經驗，對敵的經驗，對危險的敏感嗅覺。

　　他不得不在灰鼠的攻擊中慢慢調整適合現在的自己的招式，動作，然後尋找灰鼠的弱點。

　　而對付這樣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又遠遠不如自己的敵人，居然久戰不下，灰鼠漸漸開始毛躁。它血紅的眼睛裡射出凶光，動作越來越快，爪尖帶著兇狠的厲風。

　　原昔漸漸開始狼狽起來，衣服偶爾會被灰鼠的爪子劃破。他現在的力量和速度都不如灰鼠，手裡的黑劍是唯一可以讓灰鼠忌憚的東西。幾乎每過幾秒鐘就會遇到極度危險的情況，羅小樓和125眼睛都看得有些發直。

　　這只灰鼠同樣想打羅小樓和125的主意，但是每次都會被原昔牽制，在灰鼠再一次轉移注意力的時候，黑劍在灰鼠身上留下一道傷痕。灰鼠徹底惱羞成怒，打起精神對付原昔。

　　原昔身上的衣服越來越糟糕，相對應的，灰鼠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有一道甚至在脖子附近，灰色的毛髮漸漸被血暈染。原昔身上同樣受了傷，羅小樓心疼且不安地看著，他很少看見原昔受傷。

　　原昔在他眼裡可以說一直保持著無敵的形象，就算在小行星對付那隻變異七級蟲獸的時候，同樣狼狽，但是至少原昔沒有受傷。

　　對了，那時候還有雲霄，羅小樓一愣，又發現另外一個問題，原昔居然沒有用槍。

　　羅小樓扯了扯125，「給我粒子槍。」

　　125緊緊靠著自己的寄養人——彷彿羅小樓可以保護它似的，邊盯著場中間的一人一鼠，邊說道：「沒有用的，知道原昔為什麼不駕駛雲霄或者用粒子槍嗎？受這裡特殊環境影響，能量盒在這裡不起作用，或者說，起到的作用非常小。所以，你的保護罩現在也只能做個樣子，比沒有強一點。而且，這裡的人也不用槍，而是用本地產的武器。」

　　羅小樓一愣，想了想問道：「就像第一天我們遇到的那個凌霄的武器？」一把帶著藍色火焰的劍。

　　125點點頭，「嗯，而且，他那把劍和李傑他們的普通武器不同，有能量波動，至於是哪種能量，等有了更詳細的資料才能分析。」

　　羅小樓嘆了口氣，隨即又瞪大了眼：「等等，能量盒不能用，你現在不是完全沒用處了？」

　　125呆了呆，結結巴巴喊道，「也——也不能那麼說！至少我提供了我的收藏品，我還可以為原昔製備藥劑——」

　　「我是說，在戰鬥方面。」羅小樓打斷125的話，他只是在考慮能不能在戰鬥中幫到原昔。

　　125停了停，那吃驚的樣子連羅小樓都有些替它擔心要因此死機了。125堅強地保持著開機狀態，嗚嗚咽咽地說道：「你不能嫌棄我，我、我可以陪你聊天呀，在原昔戰鬥的時候。他會保護我們的！」

　　……125你不是一向自詡為高傲的異獸機甲嗎，你怎麼能指望一個人類保護你？

　　羅小樓默默轉過頭，不再理會假哭的125，擔憂地盯著原昔和灰鼠，原昔的傷口似乎越來越多了……

　　受傷的灰鼠從開始的狂躁到最後的疲憊，再加上失血過多，它的動作越來越遲鈍了。

　　原昔卻一直不緊不慢地保持著同樣的速度，好像他身上受的傷都沒有感覺似的。

　　最後，在灰鼠意識到不對勁，打算逃跑的時候，被原昔用黑劍扎入後頸。灰鼠發出一聲嘶叫，慢慢趴在了地上。

　　原昔喘著氣，回頭看了看角落裡『指望他保護』的羅小樓和125，見他們沒事，就靠在岩壁上，拿出一瓶喝起來。

　　羅小樓跟125要了治療儀和療傷藥，治療儀能起到的作用不大，但是聊勝於無。

　　原昔在羅小樓扯他褲腿的時候低頭看了兩秒，最後順從羅小樓的意思坐了下來，靠著石頭閉上了眼，任羅小樓在他全身上上下下的忙碌。

　　125為了表明自己不是完全沒用的，慇勤地站在旁邊為羅小樓遞東西。

　　原昔雖然沒有受重傷，但是傷口很多。傷藥抹上很快止了血，但是傷口還在，疼痛是肯定的。

　　治療儀掃過一邊後，傷口微微癒合了一些，效果卻不明顯。

　　羅小樓抬頭看了原昔一會兒，判斷原昔剛剛並不是儲存了體力，或者說不累，他只是一直在堅持。

　　「我們要不要回去，已經下午兩點了。」羅小樓在原昔手上寫道。

　　原昔依舊閉著眼，在羅小樓以為他睡著的時候，原昔開口說道：「還有時間，再殺一隻再走。」

　　「但是，這樣很危險，你的體力也消耗地太嚴重了。」羅小樓又寫道。

　　原昔睜開眼，扯了扯羅小樓的耳朵，嘴角微微揚起來，「……我以前的訓練也是這樣，只有關係到生死的戰鬥才能有最快的提高，表現出怯懦的話，只會死得更快。相反，在每次致命危機之後，都會積累新的經驗。這樣積累下來，能力才會提高。雖然我的體質現在很糟糕，但是我會變強的。只有變強，我們才有希望離開。」

　　羅小樓抖了抖耳朵，有些悶悶不樂。原昔說的並沒有錯，就算現在他們有飛船了，也必須想辦法得到能量石才能離開，而能量石也只能原昔變強了才能拿到。

　　休息了十幾分鐘，原昔站起來活動了活動，又往裡走去。

　　這次引出來的是一隻更大的灰鼠，但是就像原昔說的，在稍微有了經驗之後，灰鼠就算優勢良多，也拿原昔沒有辦法。而原昔知道了灰鼠的弱點，對付起來更加遊刃有餘。在一個小時之後，灰鼠同樣躺到了地上。

　　原昔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四點了，他將三隻灰鼠屍體收到空間鈕裡，然後帶著羅小樓離開了山洞。

　　回去的路上，他們遇到不少回城的人。看到兩手空空，衣服破碎，卻抱著只寵物的原昔，雖然人們並沒有靠近，不少人臉上卻露出了輕視的神色。

　　這小夥子也太看不清形勢了，自己養活自己都困難了，還要養寵物？

　　相對於羅小樓的忐忑，原昔卻根本不會在意別人的觀點，相反他倒是更習慣別人在意他。回去的時候，李傑和小喬已經回來了，因為進D區的考核將近，他們兩個一起去了趟山上，這次收穫還算不錯。

　　原昔將三隻灰鼠屍體拿了出來，送到李傑面前。李傑說過，這裡動物植物兇猛，不容易殺死，很多人甚至是組隊去的，而動物植物的屍體都是可以換成錢或者日用品的。

　　「還你的，昨天和今天的食物。」原昔說道。

　　李傑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你一個人殺死的？收穫可不錯啊，用不了這麼多，一隻就夠了。」

　　原昔想了想，說道：「剩下的，和你們換飲用水。」

　　李傑爽快地答應了，「行，一會兒我給你送過去。正好我們明天要去交易市場，如果不是你的灰鼠身上傷口太多，可以賣更多的錢。那些高級區的有錢人喜歡灰鼠皮，保暖又結實。你其實也可以自己去，說不定可以賣個好價錢。」

　　原昔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李傑知道原昔一看就不是計較這些小利的人，也不多勸，只是讓小喬給原昔屋裡送了兩箱乾淨的飲用水。

　　小喬出來，偷偷問李傑：「哥，他似乎沒看起來那麼沒用嘛。你說，他會不會三天之後和我們一起進D區？」

　　李傑搖了搖頭，「這真說不好，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平安回來的。那幾個天天盯著別人的無賴居然沒有搶他東西，不過，就算他真有了能量石，能不能保住還是一回事。」

　　原昔卻沒有想那麼多，只是當天晚上手忙腳亂地用一箱水幫羅小樓洗了個澡，自己隨意擦了擦。看著一旁因為毛全濕了不住哆嗦的羅小樓，原昔對於從被人伺候變成伺候別人，更加不滿。

　　羅小樓同樣不好過——讓原昔給洗澡那真是一場可怕的災難，開始琢磨恢復精神力，讓125準備好了材料，準備明天開始練習。

　　第二天上午，雖然沒有要買賣的東西，原昔卻犧牲了一上午的時間去了交易市場，在界外區和D區之間，大多是D區、C區的人來買一些新鮮或者便宜的東西。

　　沒走幾步，原昔猛地停住了腳步，羅小樓探出頭，發現第一天遇到的凌霄居然站在不遠處。

　　原昔站了足有一分鐘，忽然轉身往回走去。

　　羅小樓訝異地看了一眼原昔，凌霄並沒有往這邊看，原昔這是怎麼了？

　　原昔沒有再停留，他直接往昨天的山洞走去，羅小樓能感覺到原昔呼吸紊亂，身體僵硬得厲害。

　　快到山洞的時候，原昔忽然說道：「羅小樓，我們可能不止要進D區，我要去A區看看，那個人，剛剛凌霄旁邊的一個人，身上戴的項鏈上有個標記。」

　　羅小樓動了動，原昔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那個標記，是我哥的名字，用古文字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