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他終於叫他爸爸
醫院,急診手術間外的長廊上。
venki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著,稚嫩的小臉微微有些蒼白,但還是強忍著始終保持鎮定。旁邊人來人往,對面還坐著等待另一台手術的家屬,對方正在嚎啕大哭,和他形成鮮明的對比……
“小朋友,走廊裡涼,要不要去護士站裡面坐坐?”巡查的護士看著有些不忍,她從來沒看過這麼“厲害”的家屬——從舒沐晚到醫院後,這個小傢伙就辦理了一切住院手續,他像是個大人,更勝過一個大人……
“……謝謝姐姐,我在這裡等。”venki搖了搖頭,堅定地拒絕。
護士沒辦法,只能摸了摸他的頭,柔聲安慰:“你媽咪一定會沒事的。旄”
venki點了點頭,繼續獨自一人坐在位子上沉默著。他安靜而勇敢地在等待手術室的結果,只是放在身側的拳頭,也在不由自主間,捏得越來越緊……
直到——
“梁曉花的家屬?”手術室的門打開,穿著帶血手術衣的醫生走出來,朝著走廊喊了一句嵯。
對面的人立馬站了起來。
“她的車禍很嚴重,術中又大量出血,已經出現多器官功能急性衰竭……你們準備簽字吧……”醫生無奈地一張紙遞給他們,深深地嘆息,“真的很遺憾。”
“曉花!”那個家屬絕望地叫了一聲,當即暈倒在了地上。
最後的那張紙,就這樣飄飄蕩蕩地落下,終於掉在了venki腳邊——白色的紙張上印著黑色的鉛字印,venki看不懂這些中文的字,但仍覺得渾身冰涼。
黑與白的組合,像極了葬禮上:白色的玫瑰,黑色的繫帶。
venki忍不住咬住下唇,眼淚快速地在眼眶中氾濫,維持許久的鎮靜在一點點崩塌:萬一下一個出來的,就是主管媽咪的醫生,也要給他這樣的紙……怎麼辦?
他只有這一個媽咪!
而且他的生活中就只有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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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少,這邊!”走廊的另一端傳來紊亂的腳步,不小的動靜也驚動了venki,讓他不由抬頭去看——
他看到一抹頎長的身影在向他的這邊奔來!
他看到對方臉上和他一樣的焦急和恐慌!
他看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爸爸……”他喃喃地努了努唇,然後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下來,忍不住朝著那個人影撲過去,哽嚥著大喊出聲,“爸爸!”他的全世界都有人來頂天!
南宮墨來了,他終於可以像是一個小孩一樣,肆意發洩自己的情緒,把自己的恐懼哭出來……
“爸爸……”
venki大哭著,不管不顧地改變了對他的稱呼,而南宮墨也順勢接住了他小小的身影,蹲下來拍著他無助的背:“她怎麼樣?”
對於這聲的“爸爸”,彼此心照不宣,彷彿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是跟在後面的翌雷和一干下屬卻不由怔住,眉毛挑了又挑——這是……怎麼回事?爸爸?!墨少這樣也算是……默認了?!誰來告訴他們,這個孩子是哪來的?
“不好……那輛車逃走了,媽咪暈過去了……”venki哽嚥著,喃喃地說出車禍現場的的畫面,身體因為害怕而隱隱發抖,“怎麼辦?媽咪要是死了……怎麼辦?”
他在害怕,害怕剛剛那張簽字的白紙!
他不敢承受舒沐晚的死亡!
“爸爸,我不想要媽咪死……我們救媽咪好不好?”從來沒有如此撕心裂肺地哭過,venki的嗓音很快就變得嘶啞,小臉上佈滿絕望的淚痕,讓旁邊的人也不禁覺得:這孩子……很可憐。
南宮墨的身形就這麼僵住。
venki的那兩聲“死”,對他的衝擊實在太大!他從來沒有想過,死亡這種東西,會降臨在他們之間,會降臨在她的身上……他的沐晚……會死?!
於是,瞬間,他的周身泛起一層冷意,整個人像是浸入一種黑色調中,被純黑覆蓋。
“是誰撞的她?”他緩緩地開口,聲音冷靜得可怕。
“嗚嗚……我不知道,那輛車逃走了,但是……但是媽咪在昏倒之前說……”venki茫然地搖著頭,哭訴著當時發生的事情,眼淚拚命地往下掉。
南宮墨只是靜靜地聽著,俊眉卻越鎖越緊,良久,才緩緩地複述出他說的那個人的名字:“王名揚?”
又是和他有關?
“是的……那個王名揚叔叔,對媽咪很凶……我也很討厭他……”venki重重地點頭,下一秒便感覺身體一輕,南宮墨已單手將他抱了起來,然後轉身面對翌雷一群人。
“墨少?”南宮墨的表情太過暗沉寒戾,翌雷不禁愣了愣。
這樣的墨少,看起來……相當陌生!
像是……變了一個人。
“把王名揚帶過來。”他淡淡地開口,冷然地丟出這個命令。
“這個……”好歹人家也是個局長啊!豈是說帶就能帶的?
翌雷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巴,臉上儘是為難,下一秒便看到南宮墨用手一拋,將某個黑色的金屬物丟入他的手中。他一愣,下一秒連忙收起來藏好——
尼瑪!
墨少這是瘋了嗎?
在公眾場合丟槍支?!
“這……”他倉惶地藏好槍抬頭,正疑惑著墨少怎麼如此不謹慎,但抬頭對上那道冷然的寒光時,卻突然明白了——不是不謹慎,而是狂怒到了極點,會暴戾地解決一切問題!
這樣的墨少,陌生至極,讓人不禁覺得恐慌。
“可……萬一他不肯怎麼辦?”翌雷發誓,這是他這輩子問得最蠢的一個問題!但是在提問之前,他確實考慮到了嚴密的邏輯性:人家好歹也是局長,也是玩槍的人,說不定也有被槍指著的“經驗”……要是用槍逼著還不肯來,他能怎麼辦?
南宮墨目光冷然地掃過他,沒有任何猶豫,淡然丟下指示:“……要死的。”
他不需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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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在瞬間冷凝到爆。
翌雷摸著沉甸甸的口袋,點了點頭,正想轉身離開,手術室的門卻在此時被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誰是舒沐晚的家屬?”
“我!”
“我!”
venki和南宮墨,一小一大,一沙啞一低沉的兩道嗓音,異口同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