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跌宕起伏的情緒

　　君墨皇看著夜染一副你要是敢沒準備就拍飛你的表情，愉快的哈哈大笑一聲，從懷裡取出一條黑寶石的項鏈，親自為夜染帶上。

　　黑寶石在夜染的鎖骨中間，閃爍著耀眼的光澤，一如她美麗的黑眸。

　　「它很像染兒的眼睛。」墨皇親吻夜染的眼睛，「染兒，生辰快樂。」

　　夜染看著掛在脖子上的黑寶石，一陣歡喜，「好看。」

　　「必須好看。」君墨皇也很滿意自己的目光，唇角上翹而起。

　　「染兒，若是我現在離開……」君墨皇的話難以說出口，分明是想待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但是這修羅之塔卻，比他想像的還要艱難一些。

　　「我舉雙手贊同。」夜染高舉起雙手，儘管眸中滿是不捨。

　　「染兒你……」君墨皇看著這樣的夜染，心中更是一陣酸楚，還是不夠強，還是不夠完全呆在她身邊保護她。

　　夜染上前一步，摟住墨皇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墨皇，我知道你留在這裡很危險，神王和魔王的搜索定然一刻都不肯鬆懈，至少滄溟大陸比這裡安全。」

　　君墨皇伸手抬起夜染的臉頰，深深的吻了上去，此刻已經不再需要言語來表達了，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中午時分。

　　風逵笑得一臉誇張的按時敲響了夜染的房門。

　　坐在房間中喝茶的夜染，微微一笑，一道內力從衣袖中揮出，打開了門。

　　風逵端著兩份午餐，笑著走了進來，將午餐放在桌子上，視線開始四處環繞。

　　「誒？你你男人呢？」尋找了一大圈，風逵看著已經開始吃午餐的夜染，抓抓頭發問道。

　　「走了。」夜染一小口一小口，吃飯的姿勢很優雅，速度卻很快。

　　「哦，走了……走了？！」

　　風逵的大嗓門一喊，夜染無奈的揉了揉耳朵，「你有意見？」

　　風逵搖了搖頭，「只是沒想到他就這麼走了，我以為他會陪你到修羅之塔關閉呢。」

　　「可能嗎？」夜染又何嘗願意和墨皇分開？只是，現在卻時不待他們，修羅之塔中更是尤為危險，夜染不知道神王和魔王究竟強大到什麼地步，區區一個蒙田就讓她無力抵擋，她不能在這個危險的時候成為墨皇的累贅。

　　「不可能。」風逵也是一個聰明人，更是一個修羅族人，修羅王轉世的出現若是讓神魔兩界的人知道，他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將所有的可能扼殺在搖籃。

　　「你吃過了？」夜染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眼對著風逵問道。

　　風逵搖了搖頭，他從昨天知道夜染家男人的身份後，就睡不著吃不下飯了。

　　「吃吧。」夜染將風逵端來的另一份午餐推給了他。

　　風逵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來就開始吃午餐，大口大口的三兩下就解決了，「我們下一步去哪裡？」

　　「先去一趟皇宮，然後去第七層。」夜染還欠夜破一個道歉，那二公主的死終是有些無辜。

　　「好。那我們走吧。」風逵快速的將兩分碗筷收拾好，擦擦嘴，就站起身。

　　皇宮。

　　夜破一個人坐在朝陽宮，他面前的桌子上已經是滿滿的空酒罐，從早上回來之後，夜破就遣走了所以侍衛宮女，拿出自己封存的好酒，一壇一壇的喝，從一個人大笑喝到一個人大哭。

　　萬年了，萬年了啊！

　　一萬年，數萬個日日夜夜，沒有太陽，沒有月亮，沒有星星，沒有四季變更。

　　誰能知曉，修羅族究竟過的是什麼日子。

　　夜破越喝越清醒，一雙眼睛看著天花板，眼淚不停的從眼角溢出，王，您能回來用您的力量告訴我們您的歸來，就足夠了，足夠了！

　　「哈哈哈哈……」夜破狂肆的大笑聲響遍整個朝陽宮，修羅族重見天日的日子，不遠了！

　　神界，魔界，做好迎接他們的修羅界復出的準備吧！

　　夜染站在朝陽宮外，聽到夜破的笑聲，握緊了拳頭，墨皇，就算力道薄弱，這四個月我也一定不會有任何的白費，修羅族在未來復出的時候，一定是以最強大的陣容！

　　「王妃？」夜破陡然感覺到了門外的氣息，呢喃一句，輕咳一聲理了理儀容，擦去臉上的淚水，忙去打開宮門。

　　「王……」夜破一個字剛蹦出來，當下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夜染，請進。」

　　夜染呃了一聲，有些抱歉的道，「抱歉，他已經回去了。」

　　關上了宮門，夜破又重新布上一層結界之後才苦笑了一聲，「我剛剛不是喊王，而是王妃。」

　　夜染這次更是睜圓了眼睛，她怎麼一下就成王妃了？

　　夜破更是不清楚夜染的疑問是什麼，當下對夜染解釋，「我們的王是修羅王，他拜堂成親的妻子自然是修羅王妃。」

　　不過——

　　夜破砰的一聲跪在了夜染的面前。

　　夜染被這一個大禮嚇了一跳，連忙就要將夜破扶起，「您這是做什麼，您這不是折煞晚輩是什麼……」

　　夜破搖了搖頭，深深的看著夜染，「王妃，你的實力、天賦、手段，這些日子我都看在眼裡，王妃，請您助王在未來，一統五族三界，稱霸為帝！」

　　「我一定會的，所有傷害過他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夜染眼底迸發出一絲狠厲，她的實力不夠她就拼了命的去修煉！拼了命的去強大！

　　夜破的眼眶再次濕潤，「王妃，王他……過的好嗎？」

　　夜染想到墨皇在滄溟大陸的日子，微微一笑點頭，「他過的很好。」

　　夜染將夜破扶起，歎了口氣，「陛下，我今天來是為了那二公主的事情來道個歉。」

　　夜破剛坐在椅子上的身形一下就站起來了，「她是咎由自取，想要傷害王妃，死不足惜。王妃這件事還望不要再提了……」

　　夜染聞言，也不再多說，只是點了點頭，「我現在趕去第七層，墨皇不在，我如何能什麼都不做。」

　　夜破想了想，取出一個令牌，「恐是七層和八層的他們還不清楚您是王妃，拿著這枚令牌可以減少很多麻煩。」

　　夜染收下了令牌，道了謝，繼而又緩緩笑著搖頭，「墨皇他自己還不清楚究竟是不是修羅王轉世，陛下如何就這麼相信？」

　　夜破的神情一瞬就嚴肅了起來，「王的氣息我們不會認錯的，之前你身上也有王的氣息但我們卻不確定，如今王一到來，我們都肯定了。還有啊王妃直接稱呼我為夜破就行，陛下陛下真是折煞了。」

　　「夜破前輩，如此那我便告辭了，還剩下四個多月的時間，我想為修羅族做些什麼。」夜染彎了彎腰，剛說完這些話，卻猛地掃到夜破手腕上不經意露出來的一個黑色五星圖案，神色一下冷凝住了。

　　「這個印記是……毒？」夜染伸出手指了指夜破手腕上的印記，皺眉問道。

　　夜破看到捲起的衣袖下露出的圖案，眼底散發著苦澀和痛苦，還有無盡的恨意，「萬年前，神王與魔王召集無數煉丹師，煉製出天下間絕對無解的毒藥，我們這些殘存的王的屬下，全都服下了……」

　　夜染眼底閃過一抹驚詫，看來之前碰上的張百萬還有如今的夜破，都是萬年前修羅王的心腹屬下了，斂去眼底的神色，「可否將手腕伸出我看看？」

　　夜破疑惑的看向夜染，雖然不解，卻還是伸出了右手腕。

　　夜染搭上夜破的手腕的圖案，一絲內力順著圖案匯入夜破的體內探查。

　　整整五分鐘過去，夜染的眉頭越皺越緊，好狠辣的毒！比她那一枚不死丹還要狠毒，不死丹的效用只持續十年，十年後自會暴斃而亡。

　　然而這種毒素，卻是在一邊侵蝕著他們的五臟六腑一邊修復著他們的身體，並且完全鎖定他們的丹田，萬年來不可能有任何的突破，不單單是萬年，就算再過一千萬年他們都死不了。

　　不老不死，卻日日夜夜承受侵蝕之痛。

　　可以修煉內力，卻永遠得不到任何的突破。

　　「你的體內現在應該……很疼吧？」夜染的聲音帶著顫抖，鬆開了夜破的手腕，垂下眼簾。

　　夜破沒有想到夜染會問這麼一個問題，當下收回手笑了，「哈哈哈，不疼不疼，這……」

　　「放屁！」夜染突然怒吼出聲，「不是不疼，是疼了一萬年，無數個日日夜夜都成習慣了對不對？！」

　　神王，魔王！

　　夜染心中的怒火和恨意有多少，根本無人可知，就這麼日日夜夜的折磨著他們，就是為了等待有一日修羅王轉世的消息嗎！

　　夜破被夜染突然吼出來的粗口給嚇了一跳，聽到夜染的話，苦澀的笑了，「不習慣，又能怎麼……」

　　突然，夜破的話頓住了，整個人瞳孔猛地放大看向夜染的眼睛，「你……預言，預言……預言啊！」

　　夜破的眼淚一瞬間嘩嘩的落下來，喜極而泣，真正的喜極而泣。

　　眼睛，夜染伸手撫上自己的眸子，原來不知不覺間，怒火已經讓它又化為一妖紅一魔銀了嗎？

　　預言？毀滅天下的預言？夜染自嘲的笑了，還沒有說話，肩膀突然被夜破握住了，「任何時候都絕對不能暴露出你的眼睛，神王和魔王雖然不信那個預言，但是當妖紅魔銀之瞳現世，他們一定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會留下後患！」

　　「究竟是什麼預言？！」夜染因為這一雙眼睛都要瘋了，這一會兒這個預言，一會那個預言，一會是半獸人之主，一會是滅天劍之主，這雙眼睛到底牽扯到了什麼？

　　「妖瞳現世，修羅王出，雙王比肩，天下取之！」十六個字從夜破的口中有力的出現，夜破狂喜了起來，他們一直以來不知道這條預言是什麼意思，但是當他們看到夜染的到來，緊接著王的現身，所有的所有都對住了。

　　「王妃，您和王，是天定的緣分啊，天定的緣分啊……」夜破說完之後，對著夜染深深的鞠了一躬，「前兩句既已應驗，後兩句一定不遠了！屬下期待著王與王妃，並肩天下！」

　　天定的緣分嗎？

　　夜染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無怪乎她從第一次見面儘管實力薄弱，卻仍舊救下了他的性命，將那唯一一顆壓製毒素的丹藥放進了他的口中。

　　無怪乎他從那一次分別之後，尋了她整整三年，然後十指緊扣，再不分離。

　　夜染從不信天，但是這一刻卻是喜歡這一句話。

　　「君墨皇，萬年前是天底下最強大的男人，萬年後重歸的他依舊會是如此。」夜染靜靜的說出這句話，妖異雙眸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黑眸堅定而肆狂，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夜染對夜破道，「你們身上的毒都是這一種吧？」

　　雖然不知道夜染為何這麼問，夜破還是點了點頭。

　　「我會為你們身上的毒想辦法。」夜染說完取出一個玉瓶，遞給夜破，「放幾滴血到裡面。」

　　夜破不敢相信的看著夜染，「王妃你……煉丹師？」

　　「不單單是煉丹師，還精通醫術和毒術。有點信心嘛，你們家王看上的王妃還能差了不成？」夜染聳聳肩膀笑著說道。

　　夜破的心情這一時間跌宕起伏，連忙放了血到玉瓶裡，「這些夠不夠？」

　　「夠了。」夜染收好玉瓶，看到夜破激動的就要道謝的神情，連忙擺了擺手，「你先別高興，這毒藥我得一段時間研究。」

　　這樣就夠了，夜破已經說出來話，一天來經歷了太多，他們已經承受了整整萬年了，真的不在乎，就算治不好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至少，王妃給了他們希望。

　　「我去第七層，你這幾個月好好休息將身體調理好。」夜染微微一笑，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夜破站在原地許久許久，夜染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好久，夜破才深深的對著她離開的方向再次鞠了一躬。

　　這就是他們王妃，萬年前就被預測出來的妖異雙眸的王妃，王的命定之人，值得他們所有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