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演奏結束,大師樂手們原地鞠了個躬,站到一側不動,他們不知道顧總還有沒有別的安排。
溫硯還在椅子上回味,忍不住感歎道:"好好聽啊!"
難怪那麽多人都愛聽音樂會,感覺靈魂被洗滌,整個人都升華了。
顧凜川眉梢一揚:"聽懂了?"
"那沒有。"溫硯答得很乾脆,"就是聽不懂才覺得更厲害。"
顧凜川捏他耳朵,"能聽懂什麽?"
"哎呀你幹嘛?"溫硯拍開他的手,嘟囔道:"別的不知道,反正小星星我肯定能聽懂。"
顧凜川輕笑了聲。
於是他真的揮手讓堪比國家級水準的大師樂團在現場演奏'小星星'。
溫硯:!!!
他瞪大了眼,慌忙擺手:"不行不行,這也太大材小用了!顧凜川你別鬧了。"
"沒事的,小少爺。"樂團指揮笑了笑說:"音樂不分高低貴賤,小星星當然可以。"
他們有自信,就算再簡單的旋律,在他們的配合下,也會令人聽完後難以忘懷,余韻悠長。
主位的少年鋼琴手也驕傲道:"顧總,小少爺!我們會配合的很好的,請放心欣賞吧!"
其他樂手笑了笑,做好手勢準備。
"喔,這樣……"溫硯吸吸鼻子。
是他小家子氣了。
顧凜川笑著拍了拍溫硯炸毛的腦袋,"乖。"
寂靜許久的音樂廳再次開始回蕩起熟悉又莫名陌生的旋律。
溫硯聽得震撼不已,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麽將'小星星'這麽簡單幼稚的曲調演奏出國際知名協奏曲的風格的。
太厲害了!
溫硯給他們拍拍小手:"好棒好棒!"
樂手們謙遜而不失驕傲地鞠躬,然後在顧凜川的示意下,無聲退場。
"好厲害,真的好厲害,我也想學。"溫硯扯了扯顧凜川的袖口,眼裡含著熱切的期盼:"我也想學!"
顧凜川有些意外地問:"學哪種樂器?"
"鋼琴!"溫硯眨了眨黑葡萄似的眼睛。
顧凜川猶豫地看了溫硯一眼,他不知道溫硯這股熱情和衝勁兒能持續多久,但學著玩玩沒什麽問題。
"回去就學。"他點點頭。
"好耶!"溫硯做夢似的問:"你說一個人學多久才能到他們那種水平?"
"難說。"顧凜川不忍心打擊心上人,保守道:"天賦好的話,十幾年或許可以。"
但基本都要從小開始學,而且天賦極高才行。
音樂是個吃苦的行業,多少人蹉跎一生都沒爭出半點名頭來,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溫硯也想到了,一瞬間從夢境回歸現實。
但他也不沮喪,只是咂摸著道:"那我肯定不行,但還是想學。"
顧凜川笑笑:"好。你喜歡就好。"
"他們是你雇來的嗎?"離開的時候,溫硯又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問。
顧凜川:"算是。"
樂團是顧氏集團的私人樂團,從指揮到每一個樂器位置上的人都是精英。
這些人從小時候展露出天賦的那一刻,顧家就有人去聯系了。除去一些自身有機會發展的,有天賦的小孩裡還有很多家庭條件不好,卻懷揣音樂夢想的。
顧家就是這些孩子的伯樂。
用巨額資金培養,將他們送進一流學府,學成業內一流的水準,然後作為顧家的私人樂團,出席各種盛大場合。
溫硯聽完顧凜川說完這些後,人有點驚訝,蔫蔫道:"那今天郵輪上又沒顧客,你幹嘛不給他們放假?"
顧凜川瞥他一眼,"我給他們時薪很高。"
溫硯:"……"
"多高?"他眼睛轉了轉,小心翼翼道:"一場下來比我合同上的五千萬還高嘛?"
顧凜川頓了下,皺眉道:"什麽合同?"
溫硯:"……"
他輕哼了聲,咬字十分清晰地說:"你把我接到家裡的第一天,讓我簽的協議呀。"
"結、婚、協、議。"溫硯一字一句。
顧凜川聽完後無聲動了動唇,神情開始變得奇怪起來。
"我還記得有一條是,"溫硯像拿到了他把柄似的,盯著顧凜川繼續陰陽怪氣:"乙方在合同期間,不得對甲方抱有或產生任何特殊想法,否則按乙方違約算。"
顧凜川抿著唇吸了口氣。
"你記不記得有這一條呀?"溫硯眉眼彎彎,對眼前輪椅上的人歪了下頭。
顧凜川:"……"
"錯了。"他低聲下氣:"我錯了。"
溫硯裝模作樣地"哎呦"一聲,小手左右擺擺:"可不敢可不敢!"
"真錯了。"顧凜川討好地去牽溫硯的手。
溫硯卻沒給他,跟碰到什麽燙手山藥似地縮回爪子,"顧總自重!非必要情況我們不能肢體接觸的!"
顧凜川:"……"
他收回手盯著溫硯看了一會兒,輕磨後槽牙:"溫硯。"
這警告的語氣……
溫硯瞬間歇菜,剛才耀武揚威陰陽怪氣的算帳氣勢全沒了,慌亂且委屈地後退一步,淚眼婆娑:"你又要凶我……"
"我什麽時候,"顧凜川被他氣到失語,眉心微攏:"沒那回事。"
溫硯:"就有。"
“而且我說的都是實話,你還不讓?”他小聲哀怨地嘀咕。
顧凜川:“不是,沒有,合同我已經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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