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硯不是那麽“過分”的人,他不會故意吊著顧凜川一點反饋都不給對方,他就是需要一點時間緩衝和過渡。
等他想明白了,確定心意後,他就……就等顧凜川的第二次表白。
那時候他就會答應了。溫硯十分靦腆地想。
顧凜川“嗯”了聲,心裡卻自動把溫硯“別抱太久”的要求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別的都可以,這點他只能說是,盡力克制。
肉一時半會兒吃不到,湯他總得喝一口。
顧凜川感覺自己中午表個白給自己表得胸口鬱結,極其深重地喘了幾口粗氣。
溫硯突然又抽了抽手,顧凜川察覺到後警覺地抬起頭:“不是說能牽?”
“…沒說不能。”溫硯嘟囔:“我想去廁所。”
他中午吃的好像有點多了。
“我跟你去。”
顧凜川沉聲說完,拉著他往一樓衛生間走。
溫硯:“…我自己。”
“我不進去。”顧凜川到門口才勉強把人放開,手指按著溫硯脊背把人送進去,然後在外面關上了門。
他沒走,霧面磨砂的玻璃門上照著一個坐著輪椅、格外模糊不清的身影。
門內的溫硯:“……”
顧大總裁好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現在多黏人。
過了幾秒,顧凜川聽到溫硯弱弱的聲音傳出來:“顧凜川,你能不能不在門口?”
“我看不到,也不行?”他皺眉問。
溫硯憋屈地說:“你這樣我上不出來。”
顧凜川身形頓了下,操作著輪椅走了,模糊的身影有點不情不願的。
不過他走了也沒走遠,只不過身體沒正對著玻璃,而是在一側的牆角守著,溫硯一開門就能看到他。
在外面曬了好一會兒太陽的鍾茗擇進屋正好看到這一幕,十分稀罕道:“顧總?”
“你不會……”他大膽猜測:“把溫硯惹得跑衛生間裡哭去了吧?”
顧凜川完全不搭茬,冷漠道::“你回來幹什麽?”
鍾茗擇:“…拿防曬,太陽太大了,你和溫硯最好也做一下保護。”
他臉上和露出來的脖頸都有點曬紅了。
想到溫硯嬌嫩的皮膚,顧凜川猶豫了一下,說:“我沒帶,給我一瓶。”
"我有帶。"溫硯的聲音突然從衛生間裡傳出來,聽起來有點不好意思似的:"行李箱裡還有防曬的帽子,顧凜川,你能不能去幫我拿一下。"
"好。"顧凜川應了聲,按著輪椅轉彎,轉完又看了眼衛生間門口,不知想到了什麽,又停住了。
他對鍾茗擇說:"你要回房間拿?幫一下忙。"
鍾茗擇滿臉服氣,就離開一會兒都不行?溫硯是能掉馬桶裡?以後你是不是還得進去給溫硯把?
他有些嫌棄地對顧凜川指指點點:"以後溫硯開學你不得瘋。"
顧凜川神色不變。
鍾茗擇很快從樓上拿了東西下來,還好心地多給顧凜川帶了瓶自己的防曬。
顧凜川卻隻接了溫硯的那瓶和遮陽帽,對鍾茗擇說:“我不用。”
“拿著吧。”鍾茗擇直接扔他腿上,“去非洲都曬黑一圈了,也不怕再黑點溫硯嫌棄你。”
顧凜川:“……”
會嗎?
他摸了摸臉。
溫硯到現在好像都沒問過他上次出差是去哪了,也沒注意到他變黑了。
所以他今天之前到底是憑什麽一直認為溫硯喜歡自己的?
顧凜川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
鍾茗擇看到顧凜川臉上似有若無的落寞,"嘖嘖"兩聲,搖著頭出去了,邊走還邊給晏明潯發微信,問他什麽時候來,讓他快點,來看熱鬧。
晏大少爺不知道在哪個組拍戲,沒回。
又過了幾分鍾,溫硯出來了,他洗過了手,沒擦乾淨,指尖往下滴著水。
顧凜川掏出價值不菲的手帕給他擦手,然後重新疊好收回去,把帽子給溫硯帶上了。
"防曬到海邊塗?"顧凜川問。
溫硯看了眼外面,想了想說:"我現在擦吧。"
他身上穿了件白色薄衛衣,圓領長袖,下半身是柔軟舒適的灰色棉麻長褲,遮住了大半張腳面,顯得他氣質安靜。
溫硯用防曬擦了擦臉和手,以及抬手時會露出來的小臂部分,然後就是脖子和寬松領口上方的平齊鎖骨。
塗完前面還要塗脖子後面,溫硯的手慢悠悠地在皮膚上摸來摸去,將乳白色的稀薄液體一點點鋪勻。
整個過程不過兩分鍾,卻看得顧凜川眼熱,上火。
溫硯擦完了問他:"你自己不塗嗎?"
"你覺得我黑嗎?"顧凜川想到了鍾茗擇的話。
溫硯搖了搖頭,他其實喜歡顧凜川的膚色,不白,但又離賀晟的"黑"差得很遠。
是正常的血統膚色,看著很有安全感。
顧凜川眉心一攏:"你沒覺得我比出差之前黑?"
"還好。"溫硯點點頭,兩根手指捏在一起說:"就有一點點。"
"你到底要不要塗嘛?"溫硯已經迫不及待地出去到海邊玩了,眼睛一直盯著門外,忍不住催促顧凜川。
他離得遠遠的都看到沈躍在和晏一蔓在那打羽毛球了。
顧凜川手拿防曬頓了下,然後遞給他:"你幫我?"
"這也要人幫。"溫硯嘟囔了句,接過來在手擠出一大團,揉開了就往顧凜川臉上拍,動作很不溫柔,和給自己擦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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