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看起來紳士又溫和,哪怕他在笑。
但很快, 溫玉卓眼裡的恐懼就被隨之而來的惡毒取代,“是我要來幫你。”
他剛剛全都看到了,晏斯則對溫硯的態度。
“你幫我?”晏斯則語氣微諷,眼底的輕蔑一閃而逝, “那我倒是想聽聽看你能幫我什麽。”
溫玉卓深吸一口氣, 嘴裡吐出一個名字:“溫硯。”
晏斯則有點意外了。
溫玉卓見他沒立刻就走, 以為自己即將成功, 他的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 激動的顫抖, 壓著嗓音控制音量繼續道:“我可以幫你得到他。”
“你剛才看到了,是沈躍和那個管家一起送溫硯上樓的,就算等會兒沈躍下來了,那管家肯定還在溫硯身邊。他是顧凜川的人,顧凜川讓他一直跟著溫硯,你現在上去是不會有機會的!”
溫玉卓情緒激動地拋出自己的用處:“我可以幫你把那個管家引開。到時候房間裡只有你和溫硯,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溫玉卓一口氣說完這些早就醞釀好的台詞,胸口劇烈起伏。
這樣說應該夠了吧?
今天的情形只靠一個人很明顯是弄不到溫硯了,溫玉卓不覺得晏斯則是個認不清形勢的傻子。
多一個幫手哪裡不好?
晏斯則總該會答應他了。
晏斯則肯定會答應。
溫玉卓胸膛裡的心臟急速地跳動著。
短瞬的安靜後,晏斯則非常突兀地笑了一聲,他手抵著唇看過去,彎著唇說:“聽起來很劃算,那你想要什麽呢?”
溫玉卓狠聲道:“我什麽都不要!只要你好好折磨溫硯,最好讓他每天都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晏斯則點了下頭,在溫玉卓以為他答應了的時候,他卻突然話鋒一轉:“真是抱歉,我拒絕。”
溫玉卓沒反應過來,愣了,“什麽?”
他好像聽不懂人話似的,“你拒絕?這麽好的事你居然拒絕!”
晏斯則聞言皺起了眉,嘴角的弧度也冷下去。
“我想你是不了解我,溫大少爺從開始就錯了,你不該來找我。”
或者說,溫玉卓不配。
晏斯則冷漠地耷著眼皮睥睨他,仿佛看螻蟻一般。
他最討厭這些自以為是自不量力的人了。
“五分十四秒。”晏斯則瞟了眼腕表,慢悠悠地嘲諷道:“我本以為你能說出一些和溫硯有關的信息,結果真是令人失望。”
“什、你什麽意思?”溫玉卓渾身緊繃。
晏斯則說:“你在我這裡沒有利用價值了。”
“或許我需要為自己解釋一下,我並不喜歡用手段。”
那太低級了。
征服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種,他更願意循循善誘獵物,讓獵物為他淪陷,為他心甘情願做任何事。
而他會享受整個過程,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滿足他內心對絕對掌控的期待和訴求。
相比於圈子裡的其他同好者們,晏斯則要比他們溫柔得多,可惜的是他目前只有兩個成功的、令他引以為豪的例子。
畢竟太難挑選到令他滿意的獵物了。
今天完全是意外收獲。
溫玉卓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麽,但依舊被晏斯則身上這種無意識流露出來的危險氣息嚇得張不開嘴。
身體像被毒蛇纏住一樣,陰森冰冷如附骨隨。
晏斯則搖搖頭,歎了口氣,收斂起所有情緒,眼神悲憫地看著面前這個蠢貨。
他溫聲道:“最後再補充一點,我確實會……啊,用你們的詞來說是折磨?不過我不喜歡這個詞,不夠尊重。”
“當然,我確實會那樣做,但他永遠不會像你期待的那樣,覺得生不如死。”
“那可是我的寶貝。”
晏斯則微仰著頭,喟歎一聲,平淡的五官此刻被燈光拂上了一層朦朧的光,仿佛是降臨人間悲天憫人的神。
“我賦予他的,只有愛,和快樂。”他輕聲說。
·
到客房後,溫硯的肩胛骨不知道怎麽就疼得厲害。沈躍在得知是自己那一胳膊肘的原因後,一臉愧疚且緊張地要出去給他拿藥酒。
現在距離晚宴正式開始還有將近兩個小時,溫硯想了想,就沒拒絕。
他的臉上有點疲憊,連身上的白色西裝都受到主人的影響,變得暗淡無光。
周叔倒了杯溫水過去,溫硯雙手接過,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喝了。
“謝謝周叔。”溫硯乖巧地說。
周叔心疼地“哎”了聲。
從來到沈家後就不止一次地想:要是先生在就好了。
雖然前面幾天先生不知道怎麽了,感覺在家裡有點冷落小少爺,但要說不關心,又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衣食住行都向他詢問的很詳細,就好像一邊想關心,一邊又有人推著他不讓他關心似的。
他跟著顧凜川好多年,從來都摸不清自己這個主子到底在想什麽。
也就只有在溫硯來了之後,涉及到和溫硯相關的事了,他才能猜中那麽一點先生的心思。
如果先生今天在這裡,小少爺就不用受這些委屈了。他早在樓下的時候就已經偷偷給先生發了短信,也不知道先生看到能不能趕回來。
周叔幽幽歎了口氣。
“您怎麽……”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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