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先生還……
“周叔,您想什麽呢?”溫硯突然抬起腦袋,哀怨地說:“您都摸了我好幾下腦袋了,再摸就禿了。”
周叔反應過來,“哎呦”兩聲,惶恐地收回手。
僭越了僭越了,這要是讓先生知道就該生氣了。
周叔擺擺手說:“先生早上吩咐我找人給家裡鋪地毯,從樓上開始,小少爺就先在客廳等等吧。”
“怎麽突然鋪……啊,”溫硯反應過來,有點不可思議:“是因為我啊?”
周叔老神在在地點頭,揣著袖子走了。
嗐,要麽他怎麽說先生最喜歡溫小少爺了呢!這個寵啊!
溫硯一下午飄飄乎乎的,走到哪飄到哪。別墅裡地毯都鋪得又軟又厚,他平時去的地方一點都沒落下。
當然也沒有全部都鋪滿,畢竟還要給顧凜川留下方便輪椅滑行的場地。
溫硯感覺自己腳下踩得不是軟乎乎的地毯,而是天上的雲,心都跟著往上飄。
顧凜川怎麽對他這麽好啊?
那他是不是得稍微報答一點?
溫硯窩在沙發裡想,要不然就還是像上次那樣來個偷襲擁抱?
上次顧凜川看著好像還挺開心的。
而且他每月28-30個擁抱的任務也該開始正式執行了——今天正合適。
溫硯已經把鞋脫了扔玄關了,到處光著腳逛,晚上的時候,他還去特地去把那個帶腳踝上的紅繩鈴鐺給拆封了。
只有一條,他給戴左腳上了。
紅繩稍微松垮一點,落在腳側凸起的骨頭上,帶花紋的小銀鈴鐺只有黃豆大小,一走一晃都會發出小小的聲音,不會讓人覺得吵。
溫硯更喜歡了。
他躺在沙發上,一條腿高高往上抬起,一下又一下地,有節奏地晃腳玩。
顧凜川剛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副景象,夢魘魔障似的畫面頻頻晃進他眼底深處。
溫硯每晃一下,鈴鐺就響一下,他的心臟也跟著一下又一下地遭受重擊。
他想過溫硯的腳美得像藝術品,也曾經想玷汙這樣的藝術品。
但他選擇了放棄。
可現在,藝術品自己打破了,還出現在他面前。
怎麽會有這種事……
“哎?你回來了?”溫硯才發現門口的顧凜川,驚訝地爬下沙發“噠噠噠”地跑過去,二話沒說就給了他一個擁抱。
嘴上還又小聲又囂張地喊著:“又被我偷襲成功了吧!”
一回生二回熟,他現在已經很熟練了,抱了一下就立刻松手,以免顧凜川突然變臉。
顧凜川在原地沒動,或者說,他的身體有點僵。
溫硯沒察覺,還在他面前碎碎念:“你今天回來好早,我都沒聽見車聲,你不會是走回來的吧?”
“對了,你看我的腳,好看吧?我好喜歡這個。”他一碗水端平地說:“當然你讓人鋪的地毯我也喜歡,你看我現在都不用穿拖鞋了,特別軟和,顧凜……你怎麽了?”
溫硯發現顧凜川好像在愣神,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沒事吧?”
顧凜川倏地回過神,極其不自然地別開臉,冷硬道:“沒事,讓開點。”
他似乎沒聽見溫硯剛才都說了什麽,也沒任何回應,滑著輪椅避開溫硯以及他腳下的地毯,頭也不回地走了。
溫硯一頭霧水地看向他的背影,眼裡茫然又疑惑。
顧凜川今天什麽情況?怎麽熱情都沒有昨天的一半呢?
大佬遇到商業危機了?
還是睡了一覺就又陰晴不定了?
溫硯十分想不明白地搖搖頭——希望大佬明天能趕緊調節好情緒變回來吧。
哪知道這樣的情況竟然持續了整整三天,這三天顧凜川都沒跟他說過幾句話,比溫硯第一天到這裡的時候態度還冷漠。
成了名副其實的高冷霸總。
但是呢,他每天晚上的送上去的擁抱顧凜川都沒拒絕,也沒阻止,暗戳戳關心也依舊存在,他房間的吹風機都換了新的。
可見顧凜川就是單純的不跟他說話。
就連今天白天出差走了也沒告訴他,還是周叔跟他說的。
溫硯倒不是怎麽難受,他就是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
顧凜川是怎麽在一夜之間變成這副德行的,前一晚還給他塗藥,後面幾天就嗯嗯嗯???
溫硯納悶得不行,那晚他滋生出來的些許曖昧和熱情,就在這幾天全耗光了。
他想,如果非要他給出來一個理由的話——那大概是顧凜川他,突然,人格分裂了吧。
第25章
顧凜川說出差就出差, 溫硯想破腦袋都不知道他抽什麽風,乾脆不管。
他開始頭疼另一件事:升學宴要送沈躍什麽禮物好。
溫硯對這個世界了解有限,又不好直接去問沈躍, 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問鍾茗擇比較合適, 於是點開了對方的微信頭像。
至於顧凜川……嗯,他現在不想找顧凜川。
“你要給朋友選禮物嗎?可以, 我有空,但是你們家顧總人呢?”
鍾茗擇收到溫硯的消息後就回了電話過來,他剛鍛煉完,氣息聽起來不太平穩。
“他?”溫硯一撇嘴, 語氣不自覺幽怨:“誰知道他在哪兒,我才不想找他。”
鍾茗擇擦汗的毛巾搭在脖子上,喝了口水,剛走出健身房就聽到溫硯這麽一句, 有點意外地挑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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