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繼續,以後追妻有你難受的。
鍾茗擇就等著那一天,不和他爭辯。
他按了按溫硯微微鼓起的縫線邊緣,輕輕往兩側扒,確認道:"長得挺好,可以拆全線。"
"太好了,謝謝你鍾醫生。"溫硯笑得很開心。
今天拆完線就意味著他離可以自己出去玩的日子不遠了,真不愧他對這個傷口每天精心養護。
"叫鍾醫生太見外了,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叫我聲哥,我就當多了個弟弟,怎麽樣?"
鍾茗擇邊說邊給他把線全拆完了。
顧凜川聽到這句話,視線幾乎是立刻就撇了過來。
溫硯沒注意到,摸著手腕,猶猶豫豫地試探著說:"…鍾哥?"
好奇怪,怎麽聽起來跟喊□□.頭目似的?
鍾茗擇"嘶"了聲,也覺得有點不對味,笑了聲說:"聽著有點奇怪,你還是叫我茗擇哥吧。"
這樣就顯得親密多了。
溫硯剛要張嘴,在旁邊聽半天的顧凜川突然冷笑一聲,溫硯到嘴的話就下意識咽了回去。
緊接著,顧凜川涼涼的視線在兩人身上繞了一圈,嘲諷道:"茗擇哥?鍾茗擇你今年多大了?"
"他十九,你二十九,年紀夠給人當叔叔了。"顧凜川面無表情地說。
溫硯:"……"
可是叫鍾叔叔的話,總感覺是在叫一個禿頭醫生。
鍾醫生明明高大溫柔又英俊的,這不合適。
"叔叔?我有那麽老嗎?"鍾茗擇幾乎氣笑了,瞪著顧凜川說,"你也就比我小兩歲,讓他管我叫叔,那管你叫什麽啊?"
你想把溫硯當兒子養讓他管你叫爸嗎?
不過這畢竟是當著溫硯的面,鍾茗擇很有分寸地沒把這半句話問出來。
"……"
這下輪到顧凜川一時之間找不到話辯駁。
沒記錯的話,溫硯現在還在叫他顧總,而且一直尊稱"您",禮貌客氣,而且疏離。
可是他為什麽會這麽在意一個稱呼?
簡直莫名其妙,顧凜川皺眉道:"隨便你們。"
鍾茗擇瞥他一眼,輕哼了聲,對溫硯說:"你別管他,你叫你的,他就是嫉妒我。"
他就想看顧凜川能忍到什麽時候。
溫硯輕"啊"了聲,用眼睛的余光偷偷觀察顧凜川,對方的表情看起來還是那麽冷淡,似乎沒有別的意思。
嫉妒什麽的……肯定是開玩笑。
"那…那我就不客氣了,茗擇哥,這幾天謝謝你照顧我。"溫硯彎著眉眼,放松地笑起來。
鍾茗擇也笑,推推眼鏡,點頭道:"不用客氣。"
兩人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顧凜川心裡念著溫硯那句"茗擇哥",冷嗤一聲,惡心。
溫硯聽到他冷笑,立刻扭頭,頂著更大的笑容看顧凜川,"也謝謝顧總,這幾天麻煩您了,多虧了您,我才能好得這麽快。"
好險,差點顧此失彼,一碗水端平的道謝也好累哦。
溫硯完全沒注意到,每當他說一個"您"字,顧凜川的臉就不易察覺地往下黑一度。
什麽意思?前一句親密地跟別人說"謝謝茗擇哥",後一句到他這就成了禮貌性的"謝謝顧總,麻煩您多虧您了"?
溫硯明明是他的人,就必須跟他更親近。
顧凜川終於找到了剛才在稱呼方面令自己不舒服的原因,短短幾秒,他的臉色變了又變。
鍾茗擇將這些都看在眼裡,心裡嘖嘖嘖,他扭頭拿出一支藥膏遞給顧凜川,"來,顧總,這個給您。"
沒錯,他就是故意用稱呼刺激顧凜川。
顧凜川倏地抬眸看他,半眯著眼,鍾茗擇又不怕他,笑意吟吟地跟他對視。
"什麽東西?"顧凜川冷聲問。
鍾茗擇指著溫硯的手腕說:"溫硯的藥,他現在的傷口白天不用纏紗布,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以纏著點,但也不能纏太緊。"
"他原來的藥就不用塗了,我給你的這個是加快愈合防止留疤的。"
鍾茗擇頓了下,猶豫道:"但他的傷口有點深,就算用了藥,最後應該還是會留疤。"
通過傷口增生浮起的白肉可以看出溫硯應該是有點疤痕體質,所以會比較難纏。
顧凜川用兩根手指捏著那藥盒,冷漠垂眸:"沒用還給我?"
"總比不用好吧?"鍾茗擇滿臉無語,"一天兩次,你給他塗在傷口上揉開,再等它吸收就可以了。"
他覺得自己這朋友可是夠義氣,都把肢體接觸的機會擺在顧凜川面前了,顧凜川還能把握不住?
鍾茗擇揚著眉稍剛這樣想完,結果就聽顧凜川皺眉嫌棄地說了句:"麻煩。"
鍾茗擇:"……"
"啊,這個,我自己塗就可以的!"溫硯忙不迭地從顧凜川手裡抽出那盒藥,然後感激地看向鍾茗擇,"謝謝。"
鍾醫生不愧是傑出醫生,想的就是周到細心體貼。
顧凜川看著猝不及防變得空落落的掌心微微一愣,剛才溫硯抽走藥盒的動作仿佛又在他眼前晃了一遍。
感覺有點奇怪,好像沒抓住什麽。
朽木啊,活該啊活該。
鍾茗擇眼神嫌棄地看他,突然感覺頭疼,轉身去收拾自己東西,"我走了,不用毓喜送,認識路。"
他走後,房間就只剩下了溫硯和顧凜川。
顧凜川沉默著不開口,在那盯著手心也不知道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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