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言這個人的實際能力, 是讓談過兩次戀愛的薑宵都招架不住的程度。
他後面要呼吸不過來了,眼楮都要被他逼紅了,跑也跑不掉,偏偏還站在落地窗那邊, 被人摁玻璃上面親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薑宵完全沒有預料到這一點。
傅若言他不是沒有談過戀愛嗎?
薑宵還是自己撞上去的, 以為談戀愛的時候說不定還要自己引導著對方怎麼做, 但傅若言真的出乎意料,手勁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握著腰, 不要說走, 連動都很難動彈。
“不要了……”薑宵到後面的時候,嗚嗚咽咽的開口,幾個字也要說不清楚的程度, “傅若言、若言,我們以後、以後再……”
但傅若言聽到薑宵叫自己名字,整個人的氣勢變得更加不容拒絕了。
“再叫一遍。”他低聲對薑宵說, “宵宵, 再叫一遍我的名字。”
他稍微松了這麼一會兒, 薑宵還以為好了,於是他乖乖的,又開口叫了一聲︰“若言。”
“我們在一起了, 薑宵, ”傅若言反復咀嚼著這句話, 然後像是再一次確認, “我的薑宵, 年年, 是嗎?”
一看他這樣, 薑宵又有些天真的把剛剛的跑也跑不掉的事情給忘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講出來的話和火上澆油沒有區別︰“嗯,傅若言,你現在是我男朋友,我們是戀人了。”
薑宵現在嘴角和眼尾泛紅,因為呼吸不過來,眼角有一些生理性的淚水被逼出來,顯得他杏仁一樣的眼楮潤潤的,像黑葡萄一樣。
他總以為傅若言是個特別溫柔的好人,就像沒談戀愛之前一樣。
但所謂溫柔的傅若言在此刻特別想把這樣的薑宵藏起來,就他一個人能看見。
他本性不是那樣,薑宵遲早要發現的。
然後薑宵就傻眼了。
傅若言哪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他重新低下了頭。
初秋的天氣穿的也不算多,薑宵就穿了一件有一點厚的衛衣,還是傅若言給他準備的。
他在別人懷裡被吻到發顫,腰上的衣服都漸漸地被人扯起來了,傅若言的手上有繭,緩慢在他腰上摩挲的時候,薑宵的背一激靈,他不知道這樣的氛圍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直到有人開門進來。
這個進來的人就是私人醫院院長的兒子,傅若言昨天拜托幫忙的朋友。他和傅若言算是發小,這次進來是打著送餐的借口。
他在樓道那裡特意把傅若言定的午餐給截獲了,然後理直氣壯的進來了。
早就聽說傅若言喜歡上一個人,因為那個人才回到傅家,不顧一切拚死拚活,把自己逼到現在的程度。
但沒追到人之前,傅若言也不會對他們這些人亂說什麼,怕他們怎怎呼呼的,嚇到人了,直到昨天因為意外,他才頭一次見到傅若言傳說中的心上人。
居然是無限的薑宵。
這個人是不需要傅若言介紹,一見到臉就能說出名字來的人。
這一帶的商圈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特別是對於年輕一代來說,做出成績來的年輕企業家不說眾人都知,但好歹他們這群二代是知道的。
家裡父母經常把這些人提出來作為正面教材耳提面命,薑宵那就是標準的別人家的孩子。
無限現在可不是寂寂無名的小公司,特別是拿到眾森的投資之後,已經是新興行業中打頭的那一批,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薑宵還不是二代,人家是白手起家出來的,這種人拿出來當範例,他們這一圈子的年輕人往往被家長訓得無法反駁心服口服,某種程度來說,薑宵這個人比傅若言還要出名一些。
這兩個人如果在一起,在足夠的實力方面,性別都算不了什麼了。所以他才特別期待,今天中午特意找了個送餐的借口也要進來看看。
結果一進來,就看到眼前這一幕。
哇哦,這就是強者的世界嗎?
“……不好意思,”他當即覺得震驚,又忍不住多看幾眼,“我就是來送個飯,您自便,您自便。”
傅若言聽到開門聲,就把薑宵遮的嚴嚴實實,被打斷的他明確很不爽,轉頭盯著對方看了一眼,那眼神裡什麼意味也很明顯。
對方很識趣的出去,把餐留在門口的桌子上,還很快把門給鎖上了。
薑宵趁這個機會也從傅若言懷裡出來了。
“沒關系吧,”他有一點擔心,“你朋友,知道了,他……”
傅若言倒是無所謂,他只是不希望那樣的薑宵被看到而已。
先前沒想過,親密狀態下的薑宵會是那個樣子,溫軟可愛,又乖,還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色氣。
“他們之前就知道一些,沒關系,”他安慰薑宵,“你放心,我們兩個在一起,誰都不敢說什麼。”
別說身邊那群朋友,就算是傅宗林,都沒有能力在這個時候干涉到他的決定。
“去吃飯吧,”這種氛圍下,傅若言沒再繼續了,以後還多的是機會,“你都沒怎麼吃東西。”
他和薑宵吃過好多次飯,就這一次,和以前都不一樣。
原來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做什麼事情都帶著甜味。
和薑宵成為戀人之後,他接受到的驚喜是一件接一件的。
下午等夏婉婉睡醒的時候,薑宵就牽著傅若言的手,告訴她這件事了。
他心想著也沒有瞞著媽媽的必要,她和傅若言和認識很久了,對他向來很滿意。
“很好啊,”夏婉婉聽到,果然是很高興的,“真是好消息,你們兩個在一起要好好的。”
她伸手拍拍傅若言的手,眼神溫潤又慈祥,道︰“我這個年紀了,給不上你們一些好的建議,但我們家年年和你在一起,我是很放心的,年年喜歡你,我自然也喜歡你的。”
夏婉婉那雙杏仁眼和薑宵如出一轍,傅若言原先想了好多保證的話,在夏阿姨的眼楮裡,那些話好像都可以省略了。
沒有人對這段關系提出什麼反對意見,甚至後來聽到夏婉婉住院來探望的藺老爺子都沒有說什麼。
他雖然有些沮喪,但仍舊很喜歡薑宵這個小輩,只是如果和自己孫子能成的話就更好。
但來探望的時候,看到薑宵和傅若言的樣子,也知道現在情況到底如何。
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
藺成聿當時沒趕上這件事他也知道,也許就是天意如此吧。
“可惜,他沒有這個福氣,我也沒有這個福氣,”藺老爺子對薑宵說,“沒關系的,小薑,你自己選擇就好。以後有時間,還是多來看看我,要是不想見成聿,我挑他不在的時候,不讓你為難。”
他倒是怕薑宵為了避嫌,連自己也不見了。
薑宵望了傅若言一眼,傅若言沒說什麼,於是他點頭說好。薑宵對藺老爺子沒有什麼負面印象的,對方一直待他很好。
唯一提出反對意見的,大約只有藺成聿了。
他即使心裡已經意識到這一點,但面對現實,還是不肯接受。
先前有個林鶴元,現在又來一個傅若言,仿佛噩夢重演,折磨一直沒有停止。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痛,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幾天他根本睡不著,偶爾閉一會眼楮,也是噩夢連連。
他晚到幾個小時,所有的事情就全都變了。
他試圖去找薑宵說這件事,對方也沒什麼空閑,而且不想和他說話。傅若言作為正經男朋友時時在薑宵身邊,藺成聿找不到什麼和薑宵獨處的機會。
幾天之後他總算逮到一個時機,傅若言因為一份必須要他簽的合同離開了一會兒,薑宵落單了,才有和他說話的機會,即使薑宵仍舊並不怎麼情願。
他也是急了,像是垂死掙扎。
“宵宵,你聽我說,之前我晚來真的很對不起,接到你電話的時候我就趕過來了,路上出了意外,你怎麼怪我都可以,但是,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和傅若言在一起?宵宵,你仔細考慮一下,也許、也許你對他就是感激,是一時沖動,我、我的意思就是,你不喜歡我恨我都不要緊,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要和他在一起,好不好?”
他把話說出口的時候,也覺得自己很不要臉,他沒有立場要求薑宵這樣做,於是語無倫次,邏輯混亂。
可他沒有辦法,薑宵再一次走向別人,好似他無論花多少時間多少努力,都沒辦法改變這一點。
乞求也好,做什麼都好,他希望他和薑宵之間弱小如燭火一樣的希望不要全部熄滅。
薑宵聽了他這一長段話,沉默了一會兒,他臉上沒有其他的表情,就只是安靜而已。
“你沒必要這樣的,藺成聿,現在接受現實比來找我說這些會讓你好受很多,”薑宵道,“至於我和傅若言,我和在一起,不是因為感激,更和一時沖動沒有關系,我一直喜歡他,最近發生的很多時間,只是讓我有勇氣承認這一點而已。”
他說完之後,並不像再解釋什麼,他的戀愛關系不需要給藺成聿解釋。
薑宵這幾天都在醫院,確保夏婉婉真的沒事之後,他的生活也要回歸現狀,公司也要去看一眼,處理一些文件。他想離開,藺成聿試圖抓住他的手再說些什麼,但是他沒成功。
傅若言回來的比他想象的要快很多。
薑宵見他也是一愣,問了一句︰“合同簽完了?”
“簽完了,”傅若言順勢握住他的手,“不是說好我送你去公司嗎?所以我就趕緊回來了,走吧,晚上我定了餐廳一起吃飯。”
薑宵︰“好啊。”
藺成聿留不住他,那一刻他心裡閃過很多想法,極端的也有,但他最清晰的一條,是他無論做什麼,薑宵都不會回來的。
於是他什麼都做不出來,在薑宵離開之後,整個人垮在那裡,靠在牆壁那裡才能勉強支撐過,然後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掌心中一股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