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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167章字體大小: A+
     
    螳螂捕蟬

      清晨的太陽尚未完全升起,霧氣在山間飄蕩,如同一束束輕紗,看來頗有幾分詩意。只可惜在這霧氣之中人影閃動,帶起一股血光,平添了七分殺機。

      一名侍衛伏在樹叢之中,四面霧氣濕漉,將他的頭髮也撲上一層水氣。四周靜寂,只有風吹動草葉的微響。任他睜大眼睛,也找不到剛才那一閃而沒的人影。肩頭上的傷口正在冒出鮮血,迅速洇濕了衣裳。山間的清寒加上大量失血,已經讓他開始發冷。剛才那鬼魅般的一擊,他躲得過第一次,卻未必躲得過第二次。四面還是沒有動靜,他忽然有些後悔,實在不該太貪功冒進,將十余名同伴都拋在身後,現在卻等不到人來求援。寂靜宛如有形之物,沉沉壓著他,讓他覺得自己似是一頭在獵人箭矢之前而不自知的野獸,竟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忽然有草葉被踩倒的輕響,如同堤壩突然潰開裂口,那侍衛全心的戒備立時對著這一點爆發出來,迅捷無比地轉身,手中長劍已經刺了出去。但他削斷的不過是幾根樹枝,眼角斜斜掠到一道寒光,肩頭一緊被人扣住,頸間已經劃過一絲涼意,鮮血噴濺……

      鮮血的腥氣在風中揚起,後面將將趕上的兩個侍衛急步過來,只瞄了一眼,便同時變了面色。抬眼一看,前面霧氣中似有人影一閃,立刻打出一聲呼哨,四面八方的十幾人全部包抄過來,哨聲此起彼伏。然而前方那人卻似化在了霧氣之中,再沒了蹤影。只是有了前車之鑒,下餘之人再不敢落單,都是兩兩結伴,刀劍在手,貓著腰在樹叢中搜索。

      前方似有枝葉微動,一名侍衛立時心生警惕,果然枝葉間猛地伸出一柄劍來,幸得他早有防備,一面閃身一面大喝道:“在——”聲音剛剛出口,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側面突然風聲急響,他剛一轉頭,喉間一痛,聲音全被噎在舌下。等到幾步外的同伴趕過來,只見人被一根彎曲又反彈出來的樹枝刺穿了喉嚨,削尖的頂端自前而後捅了個對穿,鮮血還在順著粗糙的樹皮溝壑一滴滴流下來,不由大駭失聲:“來人啊!”聲猶未了,身旁樹叢之中人影一閃,寒光已到眼前。總算他已經有所防備,情急之下顧不得什麼形象,一個懶驢打滾和身滾開,只覺肩頭一涼,自己的熱血濺上臉頰,那人已經鬼魅般又沒入乳白的霧氣之中,這時才覺出傷處尖銳的疼痛,側頭一看,整條手臂已經被卸下一半,只剩一點皮肉連著……

      血腥之氣與清晨草木微澀的青氣混合著,在山間彌漫。十二人只剩下八人,無一人不帶傷,但前方那神出鬼沒的身影也終於被逼出在眾人眼前。這一番廝殺,那人終於也是掛了彩,一件灰白帶著古怪青綠花紋的衣裳數處血染,神情卻依然倨傲。手中一柄窄刃長刀已經捲了口。一名侍衛覺得有機可乘,搶上前掄刀砍下。那人左手持刀一擋,右手間寒光一閃,後面幾人只看到一柄似槍非槍似劍非劍的東西自同伴腹中抽出,帶出一股血箭。那人將捲了刃的長刀一扔,手握那三棱怪器,目光向餘下幾人一掃,冷笑道:“元豐就派你們這幾個廢物來?”

      若是在平時,就憑這一句話,在場的侍衛已經可以全部撲上去。然而此時,卻沒人敢第一個對這句侮辱表示憤慨。掂掂自己身上的傷勢,誰還敢再第一個上去送死呢?

      到底是多年共事,不知是誰打了一聲呼哨,餘下七人一擁而上。那人背後便是山崖,打是打不死他,可只要將他逼下山崖,任務也是完成了。

      三棱刺帶出一溜血光,那人似乎並不打算與他們纏鬥,身子向側方一躍,左手突然斜伸開來,喀地一聲,臂下竟然射出一柄飛抓,對著側面的山壁疾射,人也跟著躍出去。

      噗!

      沒羽箭帶出尖銳的破風之聲,而箭鏃竟似還在風聲之前,已經刺入肋下,鮮血四濺。幾名侍衛眼睜睜看著那人身形被箭上餘勁帶得一仰,擲出的飛抓失了準頭,沒能扣上山壁上的樹杈,連人帶索向著山崖下墜去,瞬間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邢駿自樹叢後走出,收起手中勁弩,急步趕到懸崖邊向下看了一眼。這是將近山頂之處,清晨時分霧氣彌漫,哪裡能看清那深谷之下的情形?

      “去找長索,下去看看那廝死了沒有?將頭顱割下,回去向皇上稟報。”

      一干侍衛無不心中哀號:您老人家跟在後面,自然沒有受傷,這些人可都是渾身見血了。好容易將人迫下深崖,誰不想快快回去處理傷處,哪還有什麼心思去山崖底下再驗屍?

      “這般深崖,那李越已經多處受傷,又中了邢隊長你這一箭,跌下去必死無疑,不必再看了吧?”

      立刻有人附和:“是啊!這般的深崖,跌下去哪有生還之理?而且這裏又無繩索,還要到山下去尋……”

      邢駿看起來猶有不甘,又仔細向山崖下看了幾眼,再掃一眼個個帶傷疲憊不堪的手下,這才不甘不願地哼了一聲:“便宜他了,還留個全屍!”

      這話聽得幾名侍衛都暗暗打個冷戰,心想所謂刻骨之恨果然沒錯,人都死了,連個全屍都不想留,看來當年那一場皮鞭,當真是打出了不死不休的仇恨。不過此人目前正是皇上面前得用的,又是他親手射殺李越,看這情形,不要說宮中侍衛,就是那支暗軍將來怕也是由此人帶領,誰又肯得罪他?當下便有人拍馬屁道:“這山谷極深,那小子中隊長這一箭,跌下去想也摔成十七八塊了。縱然不碎,也有野獸啃咬,全屍是不要想的了。”

      邢駿面色稍緩,道:“此次斬殺逆賊,各位都是功勞非小,皇上面前,我自然要回報的。”

      一干侍衛聞言,心裏都是一喜,有人便湊趣道:“這李越身手當真不凡,若不是隊長這一箭,說不準便被他逃了,我們怎麼好爭功呢?”這次元豐一共派出了十二名侍衛,在這山林中一番劇戰,如今死了兩個,重傷三個,剩下的眾人也個個帶傷,若不是邢駿那一箭,還險些被他逃走,說起來實在不是什麼榮耀之事,若是沒有邢駿在皇上面前說些好話,恐怕不但無功,還要被責駡不中用呢。

      邢駿終於露出點笑容,道:“大家共事,有功勞自然一併算,放心。”

      這一頭皆大歡喜,那一頭元文浩處卻是如遭雷擊,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李越死了?”

      “是。”探子知道來報這個消息是出力不討好的,頭低得幾乎到膝蓋上,“宮中派出十數名侍衛圍剿,被他在城外山中殺死二人,重傷三人,不過……他也跌入深谷之中身亡。”

      元文浩面色鐵青,良久,重重一拳擊在桌面上:“難道是天亡我?”

      屋中一時悄然無聲,正當探子為自己的性命擔憂時,一名侍衛匆匆進來,向元文浩附耳低聲道:“王爺,外面有兩個人要見王爺。”

      元文浩此時哪有什麼心情見人,厲聲道:“不見!”

      侍衛面有難色,低聲道:“他們是從院牆外翻進來的,幾時進來,外院的兄弟根本不知道……”

      元文浩悚然一驚:“什麼?”這豈不是說,如果這兩人是有心來行刺的,至少已經進入到自己的內院了!沉吟片刻,他終於道:“請他們進來。”

      進來的兩人都是身著灰色夜行衣,與普通黑色夜行衣略有區別。元文浩一眼看去,不由一驚:“你們不是——”這明明是當日在路上欲劫走柳子丹卻被暗軍擊成重傷倉皇逃走據說已傷重身亡的人麼?不過他畢竟能沉住了氣,將下面的話咽了回去,舉舉手道:“給二位設座。請問二位,深夜到此,有何貴幹?”

      “在下文程,這位是在下的結義兄弟莫田。王爺或許也知道,我二人當年是攝政王的十二鐵騎中人。”

      元文浩一凜:“你們——意欲何為?”怪不得重傷逃走如今卻仍能存活。看來暗軍也是誇大了功勞。

      文程神色冰冷:“殿下只不過想與柳公子雙宿雙飛,過些悠閒日子,想不到元豐步步緊逼,更派侍衛將殿下暗殺,此仇不報,我們日後到了地下,也無顏再見殿下!”

      元文浩心中一喜——這簡直是老天又給的一條生路,當真是同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他腦子轉得快,臉上立時露出戚容:“本王也聽說了此事,想不到父皇當真會下此殺手,本王……”

      文程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王爺不必多說。我兄弟只想知道,王爺是否願助我們一臂之力?”

      元文浩暗想果然是那風定塵使出來的人,開門見山,倒也省事。當下也收起那副傷心模樣,道:“本王當初與風殿下商定,他助本王登位,本王給他曼陀散的解藥方子,保柳公子安穩坐這西定王的位子。如今……”

      文程斷然道:“我兄弟自然會助王爺奪位。殿下與王爺當初商定的事,我兄弟也略知一二。王爺教我兄弟潛伏在暗處,就是在四處為王爺打探消息。如今殿下雖去,心願未了,我兄弟還略有些用處,願為王爺一效綿薄。只要王爺身登大寶之日,按照與殿下的約定將曼陀散藥方賜下,並保柳公子一生平安即可。”

      元文浩心想這還不容易?一生平安?只要西定對中元臣服,保柳子丹一生平安有何難處?當下爽快點頭:“好!”

      文程霍地立起:“君子一言——”

      元文浩伸掌與他相擊:“快馬一鞭!”

      文程一揚眉:“王爺痛快!在下兄弟今日來,還有一事要相告——二皇子要動手了,王爺的機會來了!”

      元豐的軟轎並無多裝飾,為的是走在街上不會引人注目——雖然此時已是天色將黑之時。坐在轎子裏,雖然已經除去了一個心腹之患,他卻輕鬆不起來。見到了元文浩,要對他說什麼?自幼,他就最寵愛這個兒子。起初自然是子憑母貴——他的母妃是極得寵的,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人又溫柔賢慧,若不是皇后一族在自己繼位之時曾有過莫大助力,或者就會獨寵後宮。後來卻是因為這個兒子文武雙全,模樣脾性也最似自己。十二歲就跟著自己去圍獵,小小的人,拿著把小弓騎在馬上躍躍欲試,把旁邊斯文到懦弱的大皇子和體弱多病的二皇子都比了下去,不由他不愛。曾想過乾脆就立他為儲君,但皇后雖然端莊賢淑,不妄言妄行,卻不等於不會為兒子打算。當年他自己還是皇子的時候,還是皇子妃的皇后就不動聲色地為他做過不少事,現在,她也會不動聲色地影響著他,用伉儷情深,來逼他正眼看這個嫡子。而且立長立嫡,這也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要跳過長子嫡子去立五子為儲君,確實也是阻力重重。所以,他最終還是決定要立嫡子,自然,也是因為嫡子病弱,不少御醫都看過,說是“非壽”之相。而自己身體又健壯,立嫡子而不傳位,等到儲君先亡,再立第五子便順利得多。如此一可慰皇后之心,二可遂自己之願,何樂而不為呢?只是,他萬萬不曾想到,他要收為己用的那個李越,卻生生將這第五子攪得離了自己的心,造成了無窮無盡的麻煩!想到此處,他幾乎有些後悔當初得罪此人了。雖然訓出了一支暗軍,卻在益州一役中死傷大半;擠出了些古怪武器,卻未必時時用得上;雖然將他殺了,元文浩卻已經有了反叛之心……算來算去,當真是得不償失!縱然今日去與兒子深談之後他能懸崖勒馬,自己怕也不能忘記他曾有謀逆之心。好個李越,他這是死後還要讓自己不得安寧啊!

      轎行如飛。不過一炷香的工夫已經能看見浩王府後門。元豐每次到這裏來都是走後門的,這扇門在一條幽靜的小街上,兩邊沒有什麼高大房屋,一眼就能望出老遠,方便侍衛保護。此時,後門照常關著,裏面沒有什麼動靜。領頭的侍衛過去敲了敲,回身走到轎前低聲道:“皇上,沒人應門,門也沒插。”

      元豐眉頭一皺:“這個時候,跑到哪裡去了!不必再叫了,你去開門!”

      侍衛領命過去拉門,只覺這兩扇門雖然明明沒有插上門栓,卻仿佛有人在後面拽著不放似的,沉重無比。他將門扇用力拉開大半,才發現在門背後繫著雙股牛筋繩,怪道難以拉開。這侍衛也是當差已久,一見門背後居然繫著這個,心中頓覺古怪,當即鬆手。只是他手一鬆,門扇彈回之時,頭頂突然銳風破響,一支足有兩尺長的箭自門楣頂上射出,直奔元豐所坐的軟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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