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軍事歷史 » 天變» 第162章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天變 - 第162章字體大小: A+
     
    平逆

      月黑風高,獨州城寂靜無聲,只有城頭上巡兵帶著火把來回走動,還有軍旗在風中獵獵地響。

      柳子丹跪在床邊上,幫李越把頭髮緊緊束起,再戴上皮盔:“那風箏,能行嗎?”獨州城牆可是四丈有餘,下面又是護城河,萬一那風箏不頂用,摔了下去……再說,他就從來沒見過皮做的風箏,還只有兩個翅子,又沒有線拉著,怎麼能飛得起來?

      李越微微一笑:“放心好了。”那可不是風箏,是他做的簡易滑翔翼,別說四丈高,就是四十丈高,安全著陸也是小菜一碟。當然了,其他暗軍能否迅速掌握並使用,那就要看個人悟性了。摸摸柳子丹有些緊繃的臉頰,“不用緊張,這東西我從前用過不知多少回了。倒是你,臉色不錯,那養顏草還要繼續吃。”

      柳子丹臉上微微一紅:“等回了西定我就不吃了。又不是女人,還養什麼顏呢!”

      李越不太正經地笑:“為什麼不吃?看你臉色不是比從前紅潤些了?既能騙了元豐,又能補養血氣,東平還真是出好藥草。王皙陽給弄了一大包,不吃豈不浪費?”養顏草也是東平特產的藥物,服食之後面色紅潤,乍一看倒與久服蔓陀散狀貌相似,實則二者功效大不相同。這主意還是王皙陽出的,論起鬼靈精怪來,這小子倒是一等一的。

      柳子丹微微一笑,又想起一件事:“鐵驥和楊將軍他們,都沒事嗎?”雖然明明知道這是李越編的一出戲,既鞏固了周醒的位置,又將鐵驥和楊一幸自暗軍中摘了出來隱入暗處,但當時看著那血淋淋的場面他還是心有餘悸。

      “沒事。那些人都是文程收買來的一群土匪,鐵驥他們也只是受點皮肉傷,做給元豐看的。”

      柳子丹輕籲口氣:“那就好。當時看他們倒下去,我心裏真是……”

      李越用力抱了抱他。分別這些日子剛剛見面,他實在很想溫存撫慰一下心上人,但時間不等人,現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也是人睡得最沉的時候,正是出擊的絕好機會。

      “放心吧,那都是做假的,其實真論起來,他們還沒有周醒傷得重呢。”周醒這苦肉計要演得逼真,可真是結結實實挨了楊一幸一刀的。

      柳子丹再次為他檢查一遍全身裝備,依依不捨地放開手:“你去吧,自己小心,我等你回來。”

      獨州城牆上已經聚集了五百人,三百暗軍,還有二百是從獨州守軍中挑出的精銳。五百人聚在這裏,卻沒有半點聲息。李越目光一掃眾人:“每人一具滑翔翼,跟著我走。火種都帶好了沒有?落地之後,該放火的放火,該砍人的砍人。等這邊城門開了才能退回。仗打勝了,你們是頭一功,倘若有人臨陣退縮,立斬不赦!”

      二百名獨州精銳已經接觸過滑翔翼,雖然沒有從這麼高的城牆上跳下去過,但卻在平地上來回拖著跑過,對其兜風的能力有所認識,心裏自然多了層底。暗軍卻是今天剛到獨州就被塞了這麼個大傢伙,雖然他們被灌輸的就是不怕死的思想,但這種像是送死的舉動還是令人群中微微起了一陣議論之聲,一人發話道:“將軍,這滑翔翼當真管用?”

      李越聽聲音就知道他是誰。這批暗軍大多是從元豐的侍衛中選出來的,尤其以他是元豐的心腹,李越在暗軍中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範圍之內。

      “管不管用,跳下去不就知道了?還是,你怕了?”

      黑暗中的聲音略微提高了一點:“將軍休要用激將之計!並非我害怕,只是我們出戰是為取勝,不是為了送死!將軍弄這些不頂用的東西來,究竟是何用意?”

      “禁聲!”李越低聲喝道,“你想把敵人也吵醒?端木良,軍令如山,即便是送死,也容不得你置疑!要麼你跟著我跳下去,要麼,等我回來軍法治罪!列隊!”

      二百名獨州士兵首先行動起來,將滑翔翼按要求背在身後,並上下結束,檢點身上的裝備。他們的主要任務是放火,因此每人攜帶一管火種一袋麻油,保證能夠迅速點燃敵人的帳篷。另外每人攜長刀一柄,精弩十二發,弩頭上也沾了硫磺等易燃之物。看他們行動起來,又見李越已經第一個背著滑翔翼走到城牆邊上,三百暗軍也跟著列隊。畢竟違抗軍令不是鬧著玩的,再說反正是李越先跳,如果他摔死了,他們再停下來也不晚,何必在這時候硬抗呢?

      李越站上城頭,聽著背後迅速輕悄的腳步聲,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回來軍法治罪?端木良,你其實已經不可能回來了。

      獨州城牆下一馬平川,全是益州兵馬的簡易宿帳,每隔十數丈有一人值夜。防備獨州可能有的偷襲。不過連日征戰,又站了一夜,饒是益州軍士訓練有素,這時候也有些累了,不少人已經困乏,手中長槍拄著地,頭也一點點往下垂。有一人伸展一下身體,往獨州城牆上看了一眼,噫了一聲:“火把都熄了。他們倒睡得著!”

      不遠處一人聽到他的話,笑了一聲:“是啊,他們都睡了,咱們倒在這裏守著。王爺也是太過小心,除非再有軍隊增援,否則獨州只有死守,哪裡還敢出城來跟咱們決戰?”說著,更覺眼皮沉重,雖然不敢讓自己睡著,卻是不由自主打起呵欠來。

      先前說話的那個還在往城牆上看。他是老兵了,總覺得獨州城上的守衛這時候不該睡著,火把熄滅恐怕有什麼不對。但是天色黑得像墨一般,火把一熄,什麼也看不見。他極目遙望,直到眼睛都酸了,也沒看出什麼來,不由自嘲地一笑。真是當兵久了膽子反而小了,獨州已經給他們這些日子的攻打打得狼狽不堪,還能整出什麼變化來不成?揉揉酸澀的眼睛,他低下頭剛剛也想打個盹,忽然覺得頭頂仿佛有什麼巨大的鳥類或蝙蝠飛過。他訝然抬頭,一眼看去,眼珠子幾乎掉了出來,張開嘴想喊叫,一支箭矢卻從半空中魔魅一般飛出,從他張大的口中插進去,截斷了他的聲音。因此他至死也沒能說出他看到的情景:無數背生巨翼的人在天空中飛翔,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皇上,獨州捷報!”盧罡捧著軍報一溜小跑沖進禦書房,“獨州大捷!風定塵帶五百人奇襲益州軍營,獨州守軍出擊,大敗敵軍,生俘三千餘人,益州已經收復一半失地。”

      元豐緩緩點了點頭,聲音低沉:“還有什麼?”獨州大捷自然是好事,但那也意味著,他有一個兒子敗了。雖然那不是他最寵愛的兒子,但——也是他的骨血。

      盧罡放低了聲音:“暗軍損失不小,三百人僅有六成生還,且多數掛彩,重傷三成以上——端木良戰死。”

      元豐默然片刻,冷笑一聲:“好你個風定塵,朕除你二人,你竟然把朕半支暗軍都拉去陪葬!”早料到他必然用暗軍去打仗,但萬沒想到竟是用什麼滑翔翼將暗軍全數投入敵營之中,當做死士來用。那時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唯有拼死而已。論身手,暗軍強過普通兵士數倍,然而上萬人的軍營之中,好鐵又能打得多少釘?耗費了將近半年時間初見成效的一支暗軍,就這麼毀了一半。

      “皇上,暗軍可以再建。而且此次獨州之戰,又擠出了風定塵的滑翔翼,也算是有所收穫。只是端木良是難得的人才,戰死實是可惜了。”端木良本是元豐身邊第一侍衛,若不是為了監視風定塵組建暗軍,元豐還真捨不得把他調離。可是現在——

      “邢十二傷勢如何?”

      “被捅了一刀,御醫說若再偏上幾分,就有性命之虞。”

      元豐緊鎖的眉頭稍稍鬆開:“召他回京,傷好之後,拔為尉衛,朕要重用他。若他可堪造就,朕就讓他填補端木良的位子。”

      “是。”盧罡躬身應了一聲,又道,“禮部奏摺,立儲大典已經準備完畢,本月十八,是黃道吉日,或者下月初六,也是好日子,請皇上挑選。”

      元豐略一思忖:“就是十八。皇后身體欠佳,早些立儲,她也可早些放心,或者還多撐些日子。”皇后的身體確實不好,難說能再撐得幾日,現在苦苦熬著日子,恐怕也是為了想親眼看見自己的兒子被立為儲君吧。

      立儲大典在宗廟前的祭臺上舉行,為的是先告天地祖宗,禮成之後再詔告天下,此後儲君逐漸批理政事,直至正式繼位。大典一般要從早上一直進行到傍晚,這一次因為有獨州大勝的喜訊,也就格外熱鬧,人人都是喜氣洋洋的。當然,可能除了元文浩。他身穿白底滾金花的繡袍,高大英俊,看起來如同初升旭日般耀眼。但今天的主角卻是元文鵬,身上穿的明黃色寸蟒錦袍,頭上戴的鑲珠團龍冠,包括衣帶邊垂下的明黃穗子都無不說明著他與眾皇子不同的身份。

      皇后蒼白的臉上帶著微笑。她是女人,雖然貴為皇后,也不能上祖廟的祭台,但是只在台下遠遠看著兒子登上祭台跪拜天地,已經心滿意足了。

      小武在擠成一團的皇孫群中一眼就看見了元恪。因是按輩分班,他們都不能跟父親站在一起,一群小祖宗們也就特別亂。元恪穿著湖綠色單錦袍,頭戴金花銀冠,打扮得像只小孔雀般華麗,頭更是抬得高高的,在一群還帶孩子氣的皇孫當中鶴立雞群,傲氣十足。小武在鼻子裏哼了一聲:“有什麼好神氣的!”

      元恪也是好久沒看見他了,剛剛擠過來,正正聽見這句話,馬上還以顏色:“聽說皇爺爺不讓你和你父王回欒州?”

      小武滿不在乎:“不回欒州又怎麼樣?上霄什麼都有,比欒州好多了。倒是你父王,今天很高興吧?”

      元恪當然知道父親不怎麼高興。他年紀雖小,卻也時常聽人說將來他父親最有希望繼承王位什麼的。雖然王位在他的頭腦中還沒有很清晰的概念,但那種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的感覺卻是有的,當下就變了臉色,總算他知道今天是個極重要的場合不能鬧事,否則恐怕一拳頭就上來了,壓著氣道:“有本事你跟我出去!”

      小武含著冷笑:“出去就出去,當我怕你?”兩人果然就從人叢裏擠了出去。

      宗廟後邊是一片柏林,平常人是禁止入內的。只這兩個半大孩子根本不顧忌,一頭紮進去,就打成了一團。元恪當然仍舊不是小武的對手,被他壓在下面,滿肚子火氣沒處發洩,怒聲道:“這皇位早晚是我父王的,你快放開我,不然等我父王繼位,我讓他砍了你!”

      小武嗤笑:“你就做夢吧!現在儲君都立了,你父王還想繼位?”

      元恪被他一激,什麼也顧不得了,直著嗓子吼道:“皇爺爺說了,二皇叔身體不好,皇后身體也不好,立二皇叔為儲君就是為了安慰皇后的。等二皇叔去世了,皇位還會給我父王!”

      小武好像聽到個笑話:“胡說八道!”

      元恪怒得眼中出火:“我才沒胡說!是皇爺爺親自到我家裏來說的!”

      小武居高臨下地蔑視他:“這樣秘密的話,你能聽到?”

      元恪急道:“我在後院裏捉蟋蟀,鑽在假山裏,皇爺爺不知道我在,跟我父王說的。”

      小武沉吟一下,放開了他:“這是說來安慰你父王的吧?”

      元恪一骨碌爬起來:“君無戲言,皇爺爺說的自然是真的。”

      小武撇嘴:“算了吧!我看二皇叔身體好得很。他比你父王也就大個四五歲,等他死了,你父王也老了吧?”

      元恪怔了一下,小武火上澆油:“何況這只是皇爺爺說說,將來等皇爺爺過了世,二皇叔肯不肯把皇位交給你父王,誰敢肯定?”

      元恪眨眨眼睛,覺得他說得極有道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小武活動一下身體,揉揉被踹得隱隱生疼的大腿:“我可還聽說——算了,出去吧,一會你父王找不到你該著急了。”

      元恪最經不得人吊他胃口,跟著道:“你聽說什麼?”

      小武搖搖手:“沒什麼,也說不準我聽錯了。走吧。”

      他越這麼說,元恪越想知道,拉住他不放:“你快說,聽說了什麼!”

      小武一瞪眼:“都告訴你可能是我聽錯了!”

      元恪不放:“聽錯了也告訴我,快點!”

      小武遲疑著不說,直到元恪差點又上了拳頭,這才道:“我告訴你,你可別亂講,要是弄錯了,我可不管。”

      元恪連連點頭,就差發誓了,小武這才慢吞吞地道:“我聽人說,益州收復之後,有人在景王府裏見過二皇叔的書信。”

      元恪的眼珠子幾乎掉出來:“什麼書信?”

      小武白他一眼:“我怎麼知道!都說了只是聽說的。”

      元恪疑惑道:“那跟我父王有什麼關係?”

      小武嗤笑:“你白癡啊!景王現在可是叛逆,二皇叔和他有書信來往,這不是通逆嗎?為什麼皇爺爺還要立他做儲君?皇爺爺這麼信任他,怎麼還會把王位交給你父王?”

      元恪想了想:“說不定這只是普通書信呢?”

      小武打個呵欠:“嗯,也說不定。你可別回去亂說啊,跟誰也別講。說起來這事我本來就不該跟你說的,現在聽也聽了,滿意了吧?走吧?外面可還有很多人呢!”

      元恪跟著他走出去,心裏卻暗下主意,這件事,非馬上告訴父王不可。

      益州平逆之戰於三十二天之後平息,景王被圍於中元邊境的小山谷中,最終自盡身亡。轟轟烈烈的清君側大旗就此倒下。本來以他和西定聯手的實力,縱然失敗也不致無路可退。然而就在他整頓殘軍逐步退出益州之時,西定傳來消息:西定王柳子輕暴亡,而眾人都以為已死的九皇子柳子丹帶著前大皇子柳子賢的女兒出現在國中,揭發了柳子輕毒害先帝並嫁禍大皇子的惡行,在一番混亂中暫時攝政。他攝政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掐斷了對元文景的支援,並且關閉邊境城關拒其入境,致使元文景被圍困在邊境的小山谷中。李越並沒有立刻進攻,而是放開一個缺口招降兵士。元文景沖了三次,都沒能沖出包圍,眼看著麾下將士一天天減少,這個懷抱野心的人,也只有自盡一條路了。

      消息傳到上霄宮中的時候,元豐正在禦書房裏批奏摺,他只是停頓了片刻,便繼續下筆如飛,口中淡淡道:“傳旨,厚厚封賞獨州將士。益州即行重新選派守備,原守備竟然降逆,交由刑部論罪。凡從逆者,偏將以上斬首,其餘不問。”

      盧罡隨侍在旁,等內侍退出去才低聲道:“皇上,景王的屍身……還有他的妾——”

      元豐這時候才放下筆,仿佛不勝疲憊地扶頭:“不能進皇陵,在陵外秘密安葬了吧。至於那個女子,發去給他守靈。”

      盧罡應了一聲,有些感慨:幸好元文景是自盡了,如果他束手就擒,回京之後的審訊宣判,反而會給元豐帶來更大的麻煩和痛苦。不管怎麼說,這次的逆亂總算是平息了,雖然沒能保住元文景的性命,但掃除了將來的動亂根源,畢竟還是有所得的。當然這個時候,他和元豐還都不知道,關於在元文景處搜出元文鵬書信的消息早已經傳到了元文浩耳中,而且正從浩王府漸漸向外傳播,就像水面上的漣漪,一圈圈地擴大……


    上一頁 ←    → 下一頁

    你是我的榮耀曖昧技師男神抽獎系統超級神基因魔天記
    首輔家的小嬌娘戰天龍帝陰人勿擾女村長的貼身神醫絕品敗家系統